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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一说,席上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莫秋离一直对破天的感情无法释怀,如今怎么会这么自然地说出这样的话?秋离也注意到大家的讶然,很轻松地露出甜美的笑容:“怎么了啊?干嘛这么看着我?破天和夕若是天作之合嘛,我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啊,怀远哥哥?”她说完俏皮地朝破天眨一眨眼睛。
看来她是真的想通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勉强不来的。只是从前一头钻进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来。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就算他曾是南宫怀远的时候,也只是把她当成夕若来爱。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哥哥啊,怎么就糊涂了那么久,在那一对璧人之间扮演了那样多余的角色。
当她成为莫秋离的时候,也有人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她也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呢。
“傻丫头。”破天高兴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显然也极欣慰她如今的觉悟。秋离听到这个称呼,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叫她“丫头”的人,龙魄。一时又有些难过。
东方佑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的笑容也不觉淡了一层,他问破天:“夕若姑娘……是你的妻子吧?”
破天笑着点头:“是的。在我的生命里她是唯一的妻子。”
“那你一定也很爱她。”
“我爱她。只是……一直没有说与她听。我对她不够好,与东方兄你比起来,我真是个失败的丈夫。”破天含着笑,却是痛苦悔恨的表情,“我想弥补她。我要寻她回来。”
柳碧竹听到这话向东方佑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异样。东方佑似乎也有些不太自然:“如果她回不来了呢?”
破天愣住。沉默,半晌才又开口:“那与你失去柳姑娘的心情是一样的。”
这回轮到东方佑沉默了。他定定地看了柳碧竹很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而后缓缓地转向破天,低声地说:“我明白。那是生不如死的……”东方佑微微闭上了眼睛,忽的紧紧抱住了碧竹,仿佛下一瞬间她便会消失不见。
自古世间事,怎能两全?
铁马银雕共绝尘 (解)第十七章 血竹箫(2)
很久没有空闲欣赏这样安宁的夜。尤其是在农家小院之中,搬着小木椅坐在庭园里,执一把凉扇慢悠悠地扇着。南砚笑着看天上的星星,突然生出了一颗颗数过的兴致。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的夜,只是没有这般心情罢了。
曾经陷入了多么可怕的执念当中?被那份绝望而无望的爱恋日日夜夜地折磨,毁了自己的容貌声音、毁了自己的生活,甚至毁了自己的心。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啊,她怎么不明白?她从来不会勉强她爱的人,她只是一直在勉强自己。
晚饭时莫秋离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却比她看得透彻。相同的境遇,秋离能早早地抽身而出,她却为此深陷沉沦。
龙晟爱的是夕若……从来都只有夕若,她明白得很。她才不会像东鸢那样愚蠢地不肯承认这一点,东鸢的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在她看来是可悲可笑!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她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悲凉——她们如此相像。是不是在其他人眼里,她也是这样一个那样可笑的女人?
多少年过去了。到底多少年了?
她不记得了。她甚至连深爱的那个男人的面貌都记不完整了。她只记得那是个美丽的男人。美到连骄阳也无法比及他的光芒,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必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所以连她也无法幸免。甘愿飞蛾扑火般地为他奉献了一切。爱上承受不起的爱,那就是万劫不复,她如今才知道。
“南砚长老?”有人在她身后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她回过头去,微微坐正了身子。声音仍是嘶哑:“原来是银狼大人啊。”
银狼笑着上前坐在她身边:“就直接叫我银狼吧,我叫你南砚。”
南砚笑起来:“其实一路上倒也与你熟悉了。只是听过天朝第一杀手太多惊世骇俗的丰功伟绩,一时还无法习惯离你这样近。”
“呵,这话可说得在下汗颜。魔医南砚的大名才真是叫人闻风丧胆——救一人杀一人,以命抵命。平日哪敢想认识你?”
南砚一笑:“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在夸我。”她顿一顿,“那是年轻时的规矩,现在并不像那般妄为。”
银狼道:“一个天界杀手一个冥界长老,若不是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怎么可能这么悠闲地坐在一起聊天?”
南砚微笑,摇摇头:“这话说的不对。现在我们两个呢……一个是天朝除名的杀手,一个是冥朝除名的长老。论起来都是平民百姓,哪一界都不算的。”
银狼点头笑着:“嗯。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南砚刚想说点什么,一转头看见银狼腰际系着的那个绣袋,想起自己原先与他竟还有那么段往事,忍不住很轻地“哧”笑了一声。银狼见她看着自己的绣袋,只以为她在笑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袋子往里面收了收,道:“让你见笑了。”
南砚见他误会,也并不解释,反而顺着误会说下去:“你一个大男人成天带着这么个女人的东西,活该被人笑话。”
“都习惯了。”银狼尴尬地挠挠头,那窘态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我是想也许哪日还能碰见那位姑娘,就顺便把这耳坠子还给她。”他又顿了一顿,道,“我怕她又弄丢了,所以打算连着袋子一起给她。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样的绣花袋子么?我也不是很懂,是花神教我的。”
很朴实的话、很纯净的表达,却仿佛瞬间拨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南砚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声里却显然带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只是银狼当然听不出来:“明明是每天都带在身上,即便是真碰到了她,也好意思说是顺便还给她的?”
银狼被她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我也不太明白女人的心思……不如你教教我。我要是见到了她,这么说可好?你听听看,”他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就说——姑娘,你上回丢的这只耳坠子正好被我捡到了,我今天又正好带在身上,正好今天再次碰见了你,我正好物归原主,正好……”
南砚见他这么一本正经地演练,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银狼窘迫地停了下来,问:“怎么?是不是这样说还是不太好?”
南砚笑:“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了。一句一个‘正好’,怎么会有这么多‘正好’偏让你一个人给遇见了?”
银狼这才察觉到,低头笑了一笑:“这倒也是。我只是怕那位姑娘觉得我太唐突了,说是正好的话才不至于吓到她吧。”
她实在觉得好笑:“呵呵,你这个准备了两百多年的‘正好’……”
“不是两百多年。”银狼突然打断她的话。他的声音变得很认真:“是三百四十二年零五天。”
“……零五天?”南砚重复着他的话,突然喉头有些哽咽了。他居然记得这样清楚。
“是按天朝历法来算的。”银狼微笑着:“我告诉自己会等她五百年。”
南砚问:“五百年以后呢?”
银狼低下头慢慢地将掌心合起。他紧紧地握住那个绣袋,露出认真的笑容来,像是说着一句极平常的话:“那就再等下一个五百年。”
南砚愣住。在绝望中支离破碎的心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一点点苏生过来。听见心里那层层漾开的笑声了么?看见眼角闪烁着星子般光亮的眼泪了么?这样一句轻轻的话语,突然间飘进耳朵里,顺着血液流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缓缓地敲开了心间紧闭的那一扇门。
这个叫做银狼的男子,他没有龙晟那般夺目的容貌,他也不会说出龙晟那样生动华美的语言。他只会安静地坐在你的对面,也许是低着头,甚至带着一丝羞赧,会用最朴实无华的字句告诉你。他说:我会等你五百年……再一个五百年。
难道,这还不够么?
“银狼……”她正想要告诉他真相。突然在瞬间回想起静心茶室之中那个疯婆婆对她所说的预言——如意郎君?如意狼君?郎君还是狼君呢?
原来……银狼。便是命里的狼君?想到这里,南砚掩嘴笑了起来。这一切来得太快,她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声透过面纱“咯咯咯”地传出,那声音嘶哑,并不悦耳,却是她多少年来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
于是银狼很不知所措地探下身子去:“南砚,你笑什么?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
真是个可爱的狼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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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写了这段突然好喜欢银狼哦,嘿嘿。
铁马银雕共绝尘 (解)第十七章 血竹箫(3)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几乎寻遍了整个梦回岭,却依旧只能每日无功而返。回到木屋里对东方佑夫妇连日暗中观察:他们除了得子的欢喜,也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之处。
这便怪了。不过一个小小的梦回岭,竟这样难倒了他们。
眼看着寄魂珠的光泽已经微弱地随时都会断掉。众人心急如焚,但寻找却仍然没有方向。
一日。
一日。
再一日!
“阿若到底在哪里?!”破天狠狠地朝一块巨石上砸拳过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巨石瞬间粉碎成末。纪黛如本站在巨石旁,险些被飞起的碎石伤及,沐涯猛地拉开了她。他冲破天吼道:“你疯了么!你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你忘了!”
破天痛苦地闭上眼睛:什么都可以忘记!只是夕若……夕若的生死攸关他不能忘啊!
沐涯走到破天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破天。你认为我不关心夕若的生死?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不能慌乱。你一向都比我要冷静不是吗?”
南宫寒尘也上去扶住他的肩:“皇兄。”他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这样盲目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仔细分析看看这些线索,从长计议。”
紫月点头道:“我同意寒尘的看法。既然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疯婆婆,那倒不如先不要找夕若,应全力以赴去找疯婆婆才是。”她当然知道其他人可能会误解她的用意,她本不屑于解释什么,但事关夕若生死,她也不得不作出说明,“神帅,我不会害圣妃的。”
紫月第一次对夕若用了“圣妃”这一个称呼。她在心里嘲讽自己——事到如今才真正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其实她不过只是破天夕若二人的一个属下而已,却争得自己连尊严和骄傲都没了。真傻。
秋离蹙眉问:“那个疯婆婆神出鬼没的,到哪里去寻她呢?不过照东方公子所言,是她带他们到了这里,那疯婆婆现在应该身在梦回岭才对。”
寒尘微地一笑,轻轻拿指尖点了点秋离的脑袋:“不错。这里终于开窍了。”莫秋离向寒尘吐一吐舌头,将他这不似夸奖的夸奖给驳了回去。
纪黛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问道:“你们这几天有没有在梦回岭看到什么地方有蛇?或者是很多蛇一起出没的地方?”
“你说蛇窝?”银狼想了一想,肯定地说,“我确实看到了一处。里面有好些毒蛇,我怕吓着你们几个小姑娘就没告诉你们。不过那有什么用?”
黛如点点头:“这就对了。我猜疯婆婆就在那里。我先前在凤凰山遇到过她,就是她放毒蛇咬我的。你看到的那些毒蛇一定是她养的。”
沐涯略皱了眉头,问:“她为什么放蛇咬你?”
黛如看着沐涯,想起那日疯婆婆所说的话,又想起他为她吸毒的场景,脸上不禁一红,低下头道:“她不是坏人……她是想帮我……”
“帮你?”沐涯更加不解。
破天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