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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愣了很久,方低唤了一声:“嬷嬷……”
嬷嬷终于忍不住眼泪:“老奴知道,皇上……您的心思老奴都知道……”抬手擦掉了泪,又重新宽慰怀远,“莫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看到您这样子,姑娘怕也会自责呢。”怀远轻轻点头。嬷嬷见状才微笑起来:“这样才对!您小睡一会,醒来的时候莫姑娘一定就醒了。”
梁总管赶紧拿来一个枕子,怀远仰首躺下,又突然起身向嬷嬷吩咐一声:“记着到时候一定要叫我,无论如何。”见嬷嬷点了头,才又重新躺下。
一炷香尽。宫内寂寂无声。
突然,“吱呀”一响,紧闭的寝门终于开了。所有人都是心弦一紧,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紫衣女子。
紫姬满脸疲惫,举目往屋中一扫。看到仍旧躺在座中沉睡的怀远,神色一动。
“莫姑娘她……”嬷嬷赶紧上前轻声询问。
紫姬闻言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有办法了。”
嬷嬷听了,只回头看着座上沉睡的怀远,忙又转了头不忍再看。梁总管开了口,神色恭敬:“嬷嬷,是不是该叫醒皇上?”
“再等等吧,”嬷嬷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以后怕是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了。”说完,又转而望向紫姬,道:“他守了几天几夜没合眼,这才刚躺下不久。”
紫姬望着怀远,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在脸上化开一个微笑,半含苦涩半含愁。显得那般脆弱无力,似乎一触即碎。气势凌人的紫妃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却在稍后的一刻归于寂然。
年轻的帝王醒来,略顾了四周,从众人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眼中的那抹红色迅速蔓延开去,燃成一腔怒火,仿佛要烧尽目光所及的一切,终于,盯住面前的那一袭紫衣,声音冷到绝望:“你——为什么不救她?”
紫姬的脆弱在瞬间枯萎,竟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美丽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别的情绪,只有融到骨子里的冰冷。她用凛冽的目光狠狠地向座上那人回过去:“我只顺从天意,是天不容她!”
“啪”的一声,怀远拍案而起,刀子一样的目光凌空直向紫姬。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天子之怒,伏尸千里。
然而,紫姬却仍然神色自若,仿佛这本就与她无关。
看着怀远渐渐攥紧的拳头,嬷嬷赶紧上前握住,柔声道:“赶紧进去看看莫姑娘吧。”帝王略一沉吟,重重点了头。转身拂袖而去,入了楚环宫内寝。一干人都长舒了口气。没有人察觉到紫姬迈出门的一丝微叹。
有些错是无法回头的吧——可是还不到最后,却不一定……不一定是错了呢。
宫锁流年山雨夕 第十三章
紫色的宫轿从楚环宫往紫星阁行去。
轿上的紫衣妃子有些虚弱地闭上眼睛,忽又重睁开眼,猛一阵撕心的咳嗽。脸上只余下惊人的苍白。
“娘娘!”轿外的贴身丫鬟担心地向里叫了一声,却碍于主子捉摸不定的性子,不敢开了轿帘去看。紫姬用丝帕捂住嘴喘了一会,才开口说:“我没事。”虽这样说,声音却仍是虚弱得很。
真不知是怎么了,为了救那个女人,竟险些连命都丧了。她原本有千种万种的理由可以恨她,可为什么在过去的那十几个时辰里,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拼死相救?虽然到最后,她仍然没能救了她。
怀远似刀刃般冷利的眼神又插进心里,耳畔犹是那一声全无温度的指责:“你——为什么不救她?”
其实在心里反驳了千百遍,到了嘴边却全没有否认。轿中紫姬微闭了眼,只喃喃一句:“不是我不救她……”
“哈哈哈哈——”
突听得一阵笑声,仿佛是九霄之外的咆哮,又似乎只在耳边呼吼。那其中像是夹带着某种疯狂的力量,一种足以震撼天与地的力量!
“谁?是谁?”紫姬惊恐地睁开眼,一把扯开帘子。轿夫赶紧落了轿,丫鬟凑上前去只是一脸不解:“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刚才谁在笑?那声音,你没听见?”
“回娘娘,奴婢没有听到什么声响。”虽然着实被主子这一句给吓倒,却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丫鬟,只低头答了这一句。
看来这笑声别人竟然听不到。
紫姬更加谨慎起来。赶紧下了轿,向前走了一段,直到将轿子落在很远处才停下来。微一抬头,早已恢复了镇定,冷然道:“到了我面前还是请立刻现身吧——任你是谁!”
“哈哈——”
那笑声又重漫天盖过来,一个声音穿透九天,极尽威严:“紫月护法是与我说话么?”
紫姬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说罢,迅速出手,屈指为剑,赫然闪过一道寒光,一如此刻她的眼神。
似乎丝毫不在意女护法的敌意,那声音竟“嘻”了一声,严肃在顷刻间转为戏谑:“还是那么凶巴巴的,好可怕呀!”
这句话听来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少年,全不似前一刻的威严。然而就是这一句,让身经百战的女护法心中猛然一沉,感觉到久未曾再有过的惊恐。
他竟然也来了吗?
那么,这世道便真的不太平了……
宫锁流年山雨夕 第十四章
通天塔。
紫衣女子正盘膝而坐,运气疗伤。听见一声响动立刻睁开眼,闪电般的速度在周围布下结界。看到来人是欧青阳,才舒了口气。却因疗伤突然中止而伤了元气,她有些吃痛的捂住胸口。
青阳护法见状略皱了眉:“你伤得很重。”
紫月忍住痛:“我知道。”
青阳沉默了一会,忽然卸下佩剑,走到紫月身后也盘膝坐下。感觉到女护法的戒备,微微笑了:“不放心我?”
“将背后的空门暴露给对手,可是大忌。左护法不会不知。”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回答,青阳淡淡的说:“我只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是对手。”紫月闻言一惊,回过头望向他。他只是一笑:“那么多次并肩作战,连生死都是放在一处的,却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紫月愕然:“竟然……是这样想的?”
“虽然如今我没了法力,但靠着内力也能帮帮你吧。”青阳不顾她的意外,道:“让我试试吧,相信我。”
紫月点点头,第一次将自己的性命毫无防备地交给另一个人,只因为他口中那一个“信任”。
其实对于这个男子,是再熟悉不过了。多少次的冲锋陷阵,他们并骑而驰,在破天的战旗下左右迎敌。沙场上,他与她是一双并行的苍狼,挥刀斩将,削铁如泥。天衣无缝的配合让敌人防不胜防。只有战神的左右护法共同出击,方能有这致命的杀伤力。
但这杀伤力却并不完美,由得破天一语道破:“你们之间只缺了一样——绝对信任。”紫月护法闻言只是一声冷笑:“只怕这世上并不存在这东西?”谁能保证战场上那指向敌人的剑不会在某一日抵在同伴的喉头?她只信自己,不信地,不信天,甚至对破天的那份爱和崇敬,也是带着三分的犹疑和猜忌。如今,她却不知为何这样无所顾忌的相信了欧青阳。难道只因为没了退路?
感觉到背上指走如风,数处大穴被一一封住。心头一动,额上有冷汗冒出。等到所有穴道都被封住的时候,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可以杀了她,更何况是这个大泽国的镇国将军?倘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以在失去反抗的力量之前制住他,要是再继续下去,她便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有了。她在手中聚起光剑,在这样的险境中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直到最后一处穴道被封,手中的光剑却依然未动。
身后的青阳也已经大汗淋漓,却顾不得疲惫轻声笑起来。“你笑什么?”紫月看不到青阳的表情,不禁疑惑。青阳笑着说:“我刚刚可是怕得很,你要是一出手我立时就没命了。”原来青阳早已经觉察到紫月暗中蓄满的杀机。
“谢谢你,”青阳突然止了笑:“到最后你还是信了我。”
紫月没有说什么,只觉得温暖。不知是因为青阳掌中源源输入她体内的真气,还是因为别的。这种柔和却让她莫名觉得不适应,而同时她也感受到身后的力量已经渐渐变得微弱,那人竟是竭尽了全部。心头一热:“不要命了吗?”
“昨日你不也是拼了命救圣妃?”青阳反问。紫月有些自嘲地笑起来:“你觉得奇怪吧?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相信你是尽了全力,只是——”
“只是奇怪我为什么救不了她,对吗?”紫月一笑,接过他没说完的话。青阳不否认,略一点头。紫月接着说:“她自己不愿意醒来,我没有办法。我几番想潜入她的意识,却被她体内的力量反噬回来。”
青阳大惊:“她不过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紫月打断他的话:“你可别忘了!她是圣妃,体内有神帅的力量相护。”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神帅才能救她?”
“那倒未必……”突然听到塔下守门的奴才传报,紫姬止住了没说完的话。
接着有丫鬟上塔,在紧闭的门外请了安,道:“娘娘,楚环宫那边有消息了。”
紫月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吩咐道:“说下去。”
“那边的人说——莫姑娘她醒过来了。”
青阳惊讶地看向紫月,她却依旧神色自若,仿佛早已料到一般。青阳运功解开了紫月全身穴道,看到她的身体竟然有了些许颤抖。
“难道是神帅回来了?”青阳激动地站起身来,却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踉跄着退了一步。
“不……不是神帅。是他来了,果然是来了!”
欧青阳大惊:“一个力量可以和神帅抗衡的人?”紫月点点头,缓声:“这天下除了天帝和神帅,也便只有他了。”青阳脱口惊呼:“冥四皇子?”
提起这个人,紫月护法的脸色也不禁变得沉重起来:“不。当初年幼的四皇子,如今早已是冥帝了……虽然不知道他此次前来究竟意欲何为,但来者不善,不得不防。”
青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陡然一凛:“只怕是和冥太子龙晟的死有关,八成是找神帅寻仇来的吧。”
紫月并没有再说什么,她隐隐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场。暂时的安宁之下酝酿着一次比百年前更甚的腥风血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宫锁流年山雨夕 第十五章
楚环宫一夜之间换了光景,原本素色的宫帷都改了喜庆的大红,竟似过节一般。这是皇帝的旨意。莫秋离记得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憔悴的南宫怀远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手被他紧握在掌心,久久未曾松开。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莫秋离觉得心疼。尽管眼前的人不是南宫寒尘,她却以为仍在梦里。
按怀远的要求,莫秋离换了一袭水红色长裙,说是要图个吉庆。怀远向来不信这一套,如今却不知怎么的,先前还请了些道士来驱邪。等秋离换了衣出来却不见了怀远,正纳闷,嬷嬷已经笑着凑上来:“姑娘穿上这一身可真是漂亮啊!”
见到嬷嬷,秋离忙问:“怀远哥哥呢?”
“刚刚紫姬娘娘那边来人,说有急事找皇上过去……”说着,嬷嬷瞄一眼秋离渐渐沉下去的脸色,解释道:“皇上本是想等姑娘出来再去,只是那边催得急,像是有什么大事情。”
见秋离的眉头锁得更紧,又赶紧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