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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别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皇甫羽晴委屈的撇了撇嘴,其实这事儿说到底又与她何干,真是躺着中枪,倒霉透顶。
皇甫羽晴的话刚落音,一直沉默不语的皇甫凌峰也终于开口了:“爹,这件事情与妹妹无关,也和惜音没有半点关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错在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那门婚事,我喜欢惜音,我要娶她。”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到皇甫凌峰的脸上,就连皇甫仪自个儿也吃了一惊,虽说是严父,可是从小到大他却是连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弹下这对儿女,可是今天这小子着实太让他生气了。
“你这个逆子是想气死老夫吗?曹家小姐贤淑端庄,你把人家娶进门来就是这样糟践的吗?从今往后你还让为父拿什么脸面去与曹大人共事?你简直……简直是连畜生也不如!”皇甫仪气得胡须直颤,苍劲老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显得十分激动。
皇甫羽晴看在眼底,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心,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开口便是火上烧油,只有等他老人家的情绪平复下来,再慢慢和他说。
“想要娶她进门的是你,不是我!难道这件事情爹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你和娘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皇甫凌峰依旧伫立在桌案前,一动不动,似乎努力抑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微微哽咽的嗓音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伤感。
“你……你……你竟然责怪老夫不理解你!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难道接事待物还不如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皇甫仪这回真的被气到了,他之所以坚持与曹家的联姻,还不都是为了这个臭小子的前程,在朝中有他和曹牧一起保荐皇甫凌峰,这小子的仕途必将无可限量,可是他不仅没有感恩之心,反倒觉得自个儿耽搁了他的幸福。
就在书房里的气氛急骤升温,变得越来越紧张之际,书房外突然传来温诗韵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听见老爷和峰儿的声音了,让我进去……”
“夫人,将军交待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请您不要为难末将。”
“放肆!将军府是本夫人的家,我在自己的家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都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本夫人不留情面。”温诗韵的声音不难听出,女人似乎也恼了。
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突然身形回转打开了房门,门外不远处的温诗韵也正好能够清楚看见书房内的一幕。
皇甫仪也没有料到皇甫羽晴会突然开门,这会儿他对视上夫人杏眸里的埋怨,也不得不勉强低头:“让夫人进来吧!”
骑虎难下的侍卫正是求之不得,听到命令迅速的应声便闪到一边,温诗韵不悦的怒瞪丈夫一眼,这男人一夜未眠,就是为了把两个孩子关在书房里当囚犯一样审讯么?而且还不让她进来,他这到底是想唱哪出?
“皇甫仪,说!半夜三更的你把两个孩子关在书房到底要干什么?”温诗韵冷沉着一张脸,进屋后自个儿找了张椅子坐下,从头到尾就没看丈夫一眼。
皇甫仪皱了皱眉头,他这心里原本就已经够添堵了,这会儿夫人竟然也冒出来掺和一脚,还让他怎么处理此事?
“既然夫人一定要知道,就自个儿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儿?还有你的宝贝女儿,依老夫看这件事情她也脱不了干系!”皇甫仪负气的道,原本他是不希望这件事情惊扰到夫人,因为温诗韵的身体向来就不怎么好。
可是现在看来,温诗韵对这对儿子的过于溺爱着实过了头,他这个当爹的压根儿就没有机会管教就被她护短,他必须得让这个女人正视到问题的严重性。
温诗韵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她不太清楚丈夫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杏眸不禁凝望向皇甫凌峰的方向,温和的语气不乏凌厉:“峰儿,你这几日究竟上哪儿去了?这刚刚新婚就抛下新娘子不理不问,你这还像话吗?你若是还听娘的话,现在就跟娘去给凤珏赔个不是,凤珏已经向娘表过态,只要你愿意和她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儿她就过往不咎……”
“娘,你不用说了,我没法和她继续过日子……”皇甫凌峰淡淡的打断了娘亲的话,语气没有半点迟疑犹豫。
温诗韵脸上的表情瞬间僵滞呆怔,一旁的皇甫仪更是气得连连冷哼几声:“你听听,这都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儿子!”
再回过神来,温诗韵依旧是一脸不能置信,缓慢站起身来朝着儿子走去,直至走到皇甫凌峰跟前,柔荑温柔的覆上他的胳膊:“峰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看你出去这几日,凤珏还一直替你遮着瞒着,如果不是娘自个儿发现你失踪了,那丫头还打算一直替你遮掩,这样的媳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温诗韵的话确实让皇甫凌峰眸底闪过一抹幽暗,大概是他也没有料想到曹凤珏的反应竟然会是这样,他以为自己新婚夜抛下她,她一定会哭闹不休,最后跑回娘家。
“扶不起的篱笆,没出息的东西,竟然和府里的丫鬟私奔,从今往后,你让老夫的这张脸还往哪儿搁?哼!老夫非得打断那丫鬟的腿……”皇甫仪实在是气得不行,怒气冲冲的丢下这句便朝外冲去。
皇甫仪的这番话如同晴天一道霹雳,让温诗韵整个人当场石化,还没等她将话细细的品味出滋味儿,原本僵立在原地的皇甫凌峰已经跟在皇甫仪身后冲了出去,年轻气盛的他几个箭步便追上的父亲,黑沉着脸挡住了他的去路。
“爹若是要打断她的腿,就请先打断孩儿的腿。”皇甫凌峰轻抿薄唇,咬咬牙,一字一句低沉迸出。
温诗韵也在皇甫羽晴的搀扶下急急跟了出来,当看见父子俩对峙不下,态度都极其强硬时,温诗韵无助的眼神凝望向身边的女儿:“羽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给娘说清楚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峰儿究竟和哪房的丫鬟纠缠到了一起,你快告诉娘呀!”
“娘,是……是惜音,女儿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皇甫羽晴吱吱唔唔,想到昨天晚上她还对母亲扯谎说惜音家里有事儿,如今又扯出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什么?!你说……惜音和峰儿,他们……”温诗韵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惊诧过后,漂亮的杏眸深处迸出一丝怒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羽晴:“晴儿,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隐瞒爹娘,你……你还真是糊涂!”
话到最后,温诗韵突然痛苦的捂着胸口,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气得她心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娘,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皇甫羽晴这会儿也慌了,连声大呼玄关处站立的侍卫:“快去找大夫--”
原本僵峙对立不下的父子二人,也被温诗韵这突如其来的毛病给吓坏了,二人几乎同时朝这边奔开,皇甫仪更是吓得面色铁青:“夫人,诗韵,你还好吧?你别吓老夫……”
“老头子,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宠坏了这两个孩子。”温诗韵柔荑紧捂在胸口,每说一句话秀眉都皱一下,表情十分痛苦。
“不不不,刚才那些都是老夫说的气话,夫人别放在心上,要怪都要怪老夫教子无方,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丑闻。”皇甫仪不由分说的一把横抱起妇人,温柔下来的嗓音透着浓郁紧张:“夫人不要再说话了,先好好休息,大夫一会儿就过来。”
皇甫羽晴秀眉紧蹙,她心里也十分担心娘亲现在的情况,急切的跟在皇甫仪身后,却被男人转身狠狠的瞪了一眼:“你们俩个孽子,惹下的祸还不够多吗?自己回房面壁思过,等老夫回头再收拾你们……”
望着皇甫仪匆匆而去的背影,皇甫羽晴和皇甫凌峰都面带愧疚之色,怔愣站在原地,直至看着父亲苍劲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拐弯处,这才缓缓侧眸,二人对视一眼。
皇甫羽晴杏眸微鼓,狠狠瞪了哥哥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自己离家出走也就算了,还把惜音和我也牵连进来,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面对妹妹的质问,皇甫凌峰一声不吱,毕竟这件事情中,皇甫羽晴确实是被他无辜牵连进来的,不过眼下的情形,他最担心的还是惜音。
稍稍顿了一会儿,皇甫凌峰艰难的咽了咽喉咙,低沉出声:“晴儿,我的好妹妹,这次哥哥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无论如何,也请你一定要保惜音周全。”
“你……你少胡说八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也只有你自己才能保惜音周全。”皇甫羽晴闻言莫名心头一酸,想到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皇甫凌峰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上哪儿去了,此刻在他眼前的男子,竟像个心境沧桑的老头儿似的。
丢下这句,皇甫羽晴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当然不能对惜音坐视不理,只是她也不想让皇甫凌峰放弃自己,他消极的态度令她十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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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诗韵病倒了,皇甫羽晴每次去探望都会被婢女拦在门外,虽说是以夫人睡着了做为推托,可皇甫羽晴心里却十分清楚,娘亲这是在生她的气。
所以,不论丫鬟怎么拒绝,皇甫羽晴每天都会如时准备好三餐送去,就算温诗韵不肯见她,她也会拜托丫鬟将自己做的可口饭菜端送进去。
一晃就是七天,这七天皇甫羽晴连将军府的大门也不曾迈出,每天在厨房里精心准备三餐,只为求得温诗韵的原谅,皇天不负苦心人,这日当她再次端着晚餐来到温诗韵的屋外时,丫鬟破天荒的请她进去了。
心底一阵窃喜激动,皇甫羽晴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温诗韵心肠软,再怎么气也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肯定还是会原谅她。
“娘,今晚晴儿准备了您最喜欢吃的桂花鱼,因为你的身子还未痊愈,大夫说要以清淡为主,所以晴儿给您做了清蒸鱼片。”皇甫羽晴凑过谄媚奉承的笑脸,要知道她可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得到娘亲的原谅,原本怀孕的她是最讨厌鱼腥味儿的,可是她却戴上自制的口罩,强忍着完成了这道菜。
温诗韵清澈的眸光闪这一抹温柔暖意,虽然这一次两个孩子着实气坏了她,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能真和孩子们呕一辈子的气?
“端过来我尝尝。”温诗韵淡淡出声,这话显然是对丫鬟说的。
皇甫羽晴却是眸光一亮,连声道:“就让晴儿端过来亲自喂娘亲吧!”
女儿玩谑的嗓音透着几分俏皮味道,重温母女间的温情,温诗韵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其实这几日内她已经见过了惜音那丫鬟,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也大致了解清楚,整件事情似乎与晴儿并没有什么关联。
温诗韵没有拒绝女儿的殷勤,只是当皇甫羽晴揭开餐盘铜盖,扑鼻而来的鱼腥味儿瞬间让她胃里一阵翻滚,还来不及接着谄媚奉承娘亲,便小手掩嘴奔向窗口,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狂呕乱吐。
“晴儿--”温诗韵眸底闪过一抹担忧,坐在床头的她也顾不得许多,倏地扶着床柱下床,顺手拿起一件外袍披上,便朝着窗口走去。
“郡主,你没事儿吧?”丫鬟也紧张了一下,急忙递过绢帕。
皇甫羽晴这次还真是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接过婢女递来的绢帕,一边喘气儿一边擦拭着汗珠和唇角。
“郡主,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