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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婉脑子转的快，起初是没琢磨出来，等一细想，再往塌上的猫铃铛那看了看。
她便有点明白了，难道是那位察觉了什么？
然后对她有所怀疑？
若是那样的话，要一般人不是要害怕的吗？
怎么还能让人收佛经呢？
莫小婉虽然想到了这些，却也不显露什么。
等她喝了药，没多会儿年纪轻轻的曹楹大夫便来了。
这是过了几日，那曹楹要过来请请脉，看着要不要换个方子。
等那人进来的时候，虽然知道曹楹是个年轻人，莫小婉却也没想到那人刚进到殿呢，她身边伺候的那些宫娥脸都红了，在那克制不住似的伸着脖子的往外偷偷看。
莫小婉是隔着屏风的，大概的也只能看到个轮廓。
隐约知道那人个子很高。
那人口齿很清楚，请安时，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
诊脉的时候也很谨慎，等诊完脉，曹楹便跪在地上拜了一拜道：“娘娘，您的身体现在是无碍了，还有一事儿要恭喜娘娘。”
莫小婉这下都奇怪了，忍不住的问他：“有什么要恭喜本宫的？”
明明她身体刚调养好而已？
“娘娘，您有喜的了。”
莫小婉乍一听到都要愣住了，还是她身边的宫娥太监反应快，一等听见这个，纷纷的跪在地上磕头恭喜道：“奴婢，奴才们给娘娘贺喜。”
莫小婉这才反应过来，她脸上便是一红，她一直都在盼着来月事呢，没想到她这次怀的还挺快的。
旁边的李女史更是高兴的说道：“娘娘，要不要找人往前朝送消息？”
毕竟宫里宫外都在伸长脖子的盼着她肚子的消息呢，现在有了消息怎么也要爆一爆。
莫小婉却是摇了摇头，浅笑着：“先不用呢，等陛下回来，本宫再亲自同他讲。”
她说完又迟疑了下，求着稳妥的问那曹楹：“你这脉号的可准？”
她上一次怀孕的脉，可是由俩个太医都号过才确认的，就算这位曹楹是神医，可要是假消息也够坑的了。
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那曹楹在屏风另一面笑着回道：“娘娘，尽管放心，您这脉象很好，一会儿我再开个药方，最近几日娘娘小心些身子便是。”
莫小婉点了点头，等曹楹下去后。
李女史忙找人在房里多铺了些软垫席子的。
一时间关雎宫内喜气洋洋的。
莫小婉忙让人把小皇子抱了过来，最近几天她身体不好，隆靖帝有口谕，只让她看看孩子。
现如今她身体多没大碍了，她也便把小皇子留在宫里。
等隆靖帝回来，莫小婉正在带着小皇子玩呢。
一等隆靖帝进到暖阁内，她便福了福道：“陛下，您看小皇子笑的多好。”
她说完她便抱着着小皇子给他看。
俩人一起同小皇子玩了一会儿，等用膳的时候，这次的晚膳倒是有些特别。
以往晚膳丰富是丰盛，可是却不会有这么多的鱼。
此时看着桌上摆得那么多种鱼，莫小婉都跟着笑了下。
其中有样鱼虽然好吃，可是刺很多，早有太监在那小心的挑着鱼刺。
等挑好了便把鱼端上来。
莫小婉并不算挑食的，可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只吃了一口便觉着有些恶心，她立刻便明白了，这多半是自己有妊娠反应了。
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次估计是开始不同了。
而且她才刚不舒服，隆靖帝那已经发现了。
他忙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莫小婉忙笑着说道：“陛下，不必担心。”
虽然想晚些告诉他的，可既然他都担心了，她也便笑着说道：“不是臣妾身体不舒服，是臣妾有喜了。”
早知道他这个人面瘫的。
等她说完，她也没指望他会有什么激动的表情。
只是第一次她怀孕的时候不是亲口告诉他的，现在便有点期待他的反应。
没想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吩咐了身边的太监把那些鱼撤了下去。
第118章
这么过了一日，莫小婉的娘家也知道了消息，冯氏亲自进到宫里。
她娘家母亲还是担心她这里，只是时间还短呢，不好娘家人呼啦啦的往宫里跑，便特意给她做了几样点心让冯氏捎过来。
冯氏笑着行过礼。
莫小婉忙让人赐坐。
等坐好后，冯氏便笑道：“娘娘，这次怀了龙胎，面色倒是比往日都好很多。”
莫小婉笑着说：“正好是入秋的时候便要有小家伙了，倒是你要好好调养身体，到时候早早的为我们莫家开枝散叶。”
他弟弟喜欢这位冯氏，断然不会娶妾，更何况他爹虽然之前动过心思，可是被她卡住后也都老实了很多。
家里没有这样的先例，自然是以正妻为重的。
冯氏害羞的笑了下。
说话间，一直伺候隆靖帝的石公公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又是过来送了些点心。
莫小婉忙又借花献佛，挑了几样酥软的让冯氏为她母亲带回去。
等冯氏走后，莫小婉在房内躺了片刻。
宫里的琐碎事儿原本很多的，她发现这两日倒是静悄悄的，都没见李女史各种各处的掌事尚宫过来。
她躺了片刻，忽然脑子冒出个念头来，赶紧唤了外面的李女史一声。
待李女史进来后，莫小婉便问道：“怎么今儿个宫里的事儿这么少，本宫记得以往总要有些过来请安问话的？”
李女史这才福了一福的回道：“娘娘，您这里需要养身体，圣上早有吩咐，宫里那些不要紧的琐事儿都让石公公料理了，您只要静心修养便好。”
莫小婉便有些不大乐意了，她又不是玻璃娃娃，一点点宫里的事儿，她当解闷一样便能处理了，还用得着什么石公公。
只是圣上都吩咐下了，估计其他宫里的人也不敢过来打扰她。
李女史在她身边伺候的那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忙笑着劝解道：“娘娘，如是闷的话，不如召些唱曲的人过来。”
莫小婉摆了摆手，古代的那些小曲，她听着跟念经似的，再说宫里的舞娘所跳的舞蹈都是为了讨好圣上的，那种舞她也未必喜欢。
等了片刻莫小婉不由的想起当年的事儿了。
赵淑妃没事儿便过来找她玩，还有杨女史，她们三个年纪相仿，又都是爱闲聊的。
总在一起说说笑笑，现如今一个回了娘家，一个不知去踪。
莫小婉便有些烦闷。
李女史见她闷闷不乐的，忙想到最近的事儿，不由得当做趣闻说给她听：“娘娘，现如今佛经都收了，那些御妻采女们少不了要闹心几日，原本礼佛是宫里女眷最爱做的，现下那些人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对了……还不光是宫内如此呢，原本宫门守卫养了些看门的狗，这倒不是才有的，是原本便有个规矩，都是白天收起来，夜里陪着那些守卫一起守门的，可不知道圣上是怎么了，忽然觉着那东西不好，都命人人把那些看门的狗送了出去，那可是宫里出去的狗，看过皇门，又是御林军亲养的，外面不少的富商都争相抢着要买呢，倒是可怜了那些喂养狗的，忽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差事了。”
莫小婉便诧异了下，她脑子转的快。
早先给她吃鱼，她还只是怀疑，现在都把宫里的狗送走了，这又是收佛经，还给她吃鱼！
不会是真把她当做是猫精了吧？
莫小婉都想叹气，他倒是胆子大，可怎么就不想想，她都成精了，还怕普通的狗嘛？！
好好的祸害那些看门狗干嘛。
等隆靖帝处理完政务回来的时候，天色还早着呢。
莫小婉知道他多半是为了自己才提早回来的。
而且大概是知道她闷得慌了，他还要亲自陪着她去附近花园里转转。
莫小婉静静的走着。
俩个人都没有说话。
其实宫里很多地方都变了，之前有个她很喜欢的小亭子也不见了，此时那亭子被改种了树。
这个地方密密丛丛的，她走了几步才想起来，竟然是当年的那个湖附近。
之前倒垂的柳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些花草。
大概是怕她累到，他找了地方让她坐下，随后他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那些花草。
莫小婉也没说话。
她侧着头的看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曾经的那个小隆靖。
不过他变化太大了，除了看着她浅笑的时候，他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
之前只是小大人，现在这个举止气度，都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所能比得了。
看着他的表情，她却有些伤感。
他能那么在意当年的事儿，只能说明他最温暖的回忆那些都是从一只猫那得到的。
莫小婉静静的坐了会，像是想到什么，她口气轻缓的问道：“陛下，听说你让人把宫里的佛经都收了。”
他看着她，并未解释，只点了点头。
莫小婉说的很轻缓：“臣妾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只是宫里的女人很多都是要伴着青灯古佛度日的，陛下若是收了那些女人的佛经，她们连个寄托都没有了，不是更寂寞了。”
她迟疑了下：“我倒是听说早先宫里施恩，有放宫女出宫的，现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陛下一直在施行仁政……只是臣妾这话，似有妒妇的嫌疑，却也是发自肺腑的……陛下莫怪……”
她说这话也的确不出于私心。
毕竟宫里困着那些孤苦无依的女人，他也是觉着可怜。
很多女孩子都是同她一起进到宫里的。
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岁数，不管怎么样，便要一辈子这么困死的宫里也是太残忍了。
“宫里的那些采女御妻……臣妾是觉着……”
她还没说完呢，他已经握住她的手浅笑道：“此事儿皇后不用操心，朕自有分寸。”
莫小婉纳闷的看他一眼，也不明白他的分寸是什么意思。
见他表情淡定从容，一副早都知道的样子。
她更加的好奇了。
他轻握着她的手，淡淡道：“如今朕已经有了子嗣，那些女人不如放出宫去，让他们骨肉团聚，若是要留下也无妨，可充为女史尚宫留用。”
第119章
一时间莫小婉都不知道该作何应答了。
她低着头的想了片刻，明明心里起伏的厉害。
他从不会口头上宠她，可做的事儿，每次也都是对她好的。
她知道自己得说点什么。
偏偏她也不是把甜言蜜语随便放在嘴上的，她能逗他，能笑他，可真当说情话的时候，她却是一点点都说不动了。
她只得低着头的，像是在想事儿一般的静默了片刻。
随后她才小声的回道：“若是如此的话，还真是宫里女眷的福气，臣妾代那些女眷谢陛下。”
隆靖帝见她真要行礼，忙扶着她继续坐好。
莫小婉做完这些才发现自己居然脑抽了。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他是你丈夫，他是你丈夫，又不是上级领导视察汇报完工作，你这里坐着鼓掌的！！
偏偏她前半生的各种经验放在一起，都没有丝毫经验可以用到这会儿。
她都后悔了，当年上学那么认真的学习干嘛，为什么就不学学隔壁同桌谈个早恋，看点言情呢。
俩个人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莫小婉越是想说点感人的话，却越说不出口。
反倒还想起那些守门的倒霉狗了。
最后她轻咬了下嘴唇的：“陛下，臣妾想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小心的说道：“守门的人养狗看门，一则是狗的耳力很好，二来都是守卫训练出来的，跟旁的狗也不一样，又是百来年的习惯了，一旦更改，对狗对人都不方便。”
隆靖帝望着她，不是很确定的，“皇后觉着无碍？”
莫小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