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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院子,房屋自不必说,飞檐斗拱,高雅气派。桌椅橱柜都是最奢华的材料,最典雅的造型,甚至连床也大得离谱,并排睡四五个人没问题。
靖澜迈进屋子,二话不说将我撂在床上。半年来的婢女生活,让我第一反应不是体验舒不舒适,而是去看血迹有没有蹭到床单。我这样小心翼翼,不知又怎么激怒了他,“你呆着别动,还嫌伤口小嘛?”他发现我是怕血蹭藏床,又一挥袖子,“孤王害你受伤,一定会全力弥补你。且不说这床单,就是整间房子污了,你都可以换新的。”
“这不能怪你……”我刚说了一句,他立刻又喝道:“闭嘴!”说着,他将我整个人抬到大床正中,手指挥动,两边紫纱帷幔落了下来,将床严实遮住。办妥这一切,他便匆匆朝外面走去。我干坐在床上,愈发搞不懂他的想法。想把大麾挪走,发现血水又跟大麾粘在一起,想起刚才的剧痛,我只得长叹一声,乖乖等他回来。
不多时,一急促、一沉重的两组脚步声传进屋来。透过重重纱幔,我依稀能看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仙人跟在靖澜后面,等靖澜站定,他颤悠了两下,几乎瘫软在地上。
靖澜等老仙人喘气的功夫,透过纱帐盯着我不动。自打魔尊被放跑后,靖澜看我就总是这副没有表情的表情,让我心里没底。
“费仙医,去看看。”靖澜右臂悬搁在腰际,左手招完仙医又背回身后,一副地道君王姿态。那老仙人行一大礼,迈着小碎步,要上来撩床帏,却被靖澜喝住:“床内是女眷,多有不便。”
老仙人毫不掩饰的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似乎发现了天大的八卦。不过他混了这么多年,惯会察言观色,立刻退后并盘腿坐下,“老臣明了,这就催出真元为娘娘看伤。”
“她不是娘娘。”靖澜没有动,只是声音冷了一分。
老仙人立马以一副了然的声音回答,〃老臣明了,这就为这位仙子看伤。〃
“她不是仙子。”靖澜的声音又冷了一分,似乎落在水上也能冻冰了。
那老仙人屡次拍马屁都拍马腿上,终于再不敢口出妄言,转而使出浑身解数,于胸前凝结出一个莹白色的光球来。这光球穿过床帏,一圈圈把我从头到脚绕了个便。
我从小因福气加持,没受过什么需要看大夫的伤,这种以灵气看病的方式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童心大发,再加上伤口麻木也不那么疼了,便盯着这可爱的小光球笑了起来。视线追逐光球忽左忽右,猛地与一强烈的目光相接,我再顾不上看那光球,视线与床帏外射来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我想起与靖澜拜堂那天,我们也是对视着彼此许下永恒的诺言。我还没问靖澜当时在想什么呢……
“老臣,已经完全了解了。”费仙医站起身来对靖澜道:“恕臣直言,患者情况不太乐观,恐怕以后再也不能……”
靖澜抬起一只手,“出去说。”语毕,便带着老仙人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让我在床上干着急。
以后再也不能……不能什么?不能走?不能练武?这话说一半简直要急死人啊!
谁知靖澜这一去,过了许久才回来。他端了一脸盆雪水进门,二话不说撩开床帏,把我抱到椅子上,又蹲下撩着雪水给我擦拭伤口。”
清澈的雪水很快就变成粉红色,他端出去倒掉,又舀一盆新的回来。折腾了几次,他终于开口,“疼么。”
我咬着嘴唇摇摇头。这些明明可以交给婢女做……
然而我转念一想,他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又不忍心扔下我,才只能自己动手。他头也不抬,没看见我的表情,“如果我下手重了,你就说一声。”我才不会吭声,我会拼命忍住。看着他这样悉心的照料我,我舍不得用任何声音打断。
最后,他用干净的布将我的腿擦拭干净。另取出一盒清凉舒爽的药膏抹在我下腹的伤口上,被蛟龙抓破的地方离私密地带很近,我脸像着了火,生怕他碰到敏感的地方,让我丢人的叫出来。可他显得比我还紧张,修长的手指想方设法绕开,磨蹭了好久才抹完。之后再涂抹腿就容易多了。
抹完药,他又把我抱回床上。我环抱他的脖子低声说:“如果你愿意,把我放进瑶池温泉就好了。”这对择玉上仙也许很难办到,对他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说:“你现在伤口外皮没有愈合,泡到水里反而坏事。”
我小声嘟囔:“可你当初受了伤,不就直接泡温泉了吗?”
他白我一眼,把我轻轻放在床的正中,“首先,我那是冻僵了,为了驱寒只得泡在温泉里。其次……谁说我不疼?”
我的好奇心霎时间战胜了理智与分寸,追问:“那你为什么还成天泡着?”
他的眉竖了起来,表情严厉的很,吓得我不禁缩成小团。可他没再像冰湖那般失控,只是烦闷的长出一口气,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第二十三章 今夜,忘了自己
为了我?
我半疑惑半畏惧的看着他,不知靖澜这变的又是第几张脸。
“坐着干嘛?你不累吗?”靖澜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落寞与疲惫。我遵命躺下。他转过身,仄仄的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有点委屈,“你不是老叫我闭嘴吗?”
他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用无力的声音说:“抱歉。这句话最近常挂在嘴边,成了习惯。”我看见他捏着眉心,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有点为他心疼。
只是,我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
见我不问,他倒是自己回答起来,声音飘渺,似乎说的已经是隔世的回忆,“那时候,我傻傻的觉得,只要泡在温泉里,你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不会离我而去。”
我听后又何尝不伤感。只是,我实在拿捏不准他的脾气,不敢搭腔。
过了一会,他似乎觉得没意思,又撑着头侧躺着看我,“你怎么不答话?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
我苦笑。若是把我这半年的境遇说出来,他自然会知道。只是我总觉得这样做有点像是背后告状,要是给择玉上仙他们带来麻烦就不好了。更何况,如果靖澜听后不仅不为我抱不平,还幸灾乐祸,我更是自讨没趣,何必。
见我连这也不答,他终于忍不住了,“你哑巴了?以前的伶牙俐齿到哪儿去了?”我撅着嘴,仍旧一言不发。人常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瞧他现在倒差不多。万一说错一句,给我来个斩立决,我后悔都来不及。
他见发怒气氛更僵,思考再三还是换了软的,“孤王也能猜到你的顾虑。不如咱们来个约定:今夜,在这床帏之内,咱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何?”
这倒有些新鲜。我扭头看着他,听他继续说,“咱们装作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初次见面,互相聊聊自己最近的境遇,如何?”他见我似乎认可这种做法,又补充:“完全坦诚,不用担心后果。”
“……真的?”我迟疑的问。
“当然。君王一诺重千金。”靖澜脸上绽开微笑,这是我这回第一次看他笑。看来他最近也是相当寂寞,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你先说。”
我俩对视着,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说完又都笑了,他长出一口气,“我比你快了一瞬,所以要你先说。”
我莞尔,他果然恢复了原来爱耍赖皮的模样。于是,我眼睛一转,清清嗓子问道:“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他拄着的脑袋猛地滑了一下,“我让你说你最近的境遇,你怎么从这么遥远的话题开始?”
我委屈的嘟嘴:“说路遇的也是你,让我先说的也是你。什么都要顺着你,那我不玩了。”
他听完愣了一下,竟像以前那样宠溺的捏捏我的鼻头,“你说的对,咱们按规矩走。咳咳,在下靖澜,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从什么地方来?哎呀,在下见你行动不便,特别是腹部和左腿,不知兄台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受的伤?在下家里世代行医,对疾病略懂一二,你细细讲来,也许在下能帮帮忙。”他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终于停下来。见我呆若木鸡,他扬扬下巴,“愣着干嘛,该你了。”
没想到他着嘴皮子比当年还厉害,我不服道:“你耍赖!哪有这初遇就问这么多问题的,而且哪那么巧你家就世代行医啊?”
这下他坚决不退步了,“你看。我严格遵守规定,把你当路遇的人看待。谁说我就不能是一个性格开朗且喜欢助人的医师啊?”
我知道我一辈子也说不过他。只得做了个鬼脸开始继续回话,“我是前些日子在昆仑雪山的一条玉河畔,被蛟龙所伤的。”
“你为什么要去送死?”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不想多言,便问:“你不是医师么?打听那么多干嘛?”
他义正词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会影响我的判断,所以我问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
“哦。”我只得说:“因为我一个工友被它抓走了,我要去救他。”
“工友?哪的工友?”他越贴越近,简直像是要吃了我。我只得回答,“就是玉场采矿的那些……”
……
我发现靖澜拷问的本事简直太强了。我原本抱着不透露任何生活讯息的愿景来回答,但在他密不透风的盘问下。从山洞救人回溯到发配玉场,又再牵扯到阿翡死亡和琼华的怨恨,我受人陷害……总之,我离开二层天界后的一切,都给他说了一遍。
说完后,我由琼华和阿翡的事联想到我们俩,声音不禁有点哽咽。抬头看他,竟发现他眼睛圆睁,似乎已经愣住。不知他在想什么,会不会迁怒那些人,我连忙补救道:“其实,我过得也算是不错。真的,你看择玉上仙还带我来这里了呢。”
他白了我一眼,“你到哪里都是个闯祸精。不用说什么,在下只是一介山野医师,除了同情你,也不能做些别的。何况,在下觉得你是自找的,连同情都不想给你。”
他果然还是耿耿于怀……
事情发展到这里很是尴尬,我想要既然都追溯到我离开二层天界了,何不趁机说说一直被他误解的洞房花烛夜的事?但又很怕他再度发狂,还是忍住了没敢提。毕竟我现在也不了解“恩公”的真面目,无法为自己平反申冤。
他闷声不吭的平躺下来,不知在思考什么,我为了缓解尴尬,继续进入角色问道:“仁兄既然都了解了,那我的病?”
他翻身下床,拿来药膏,煞有介事的说:“兄台受伤太重且延误多时,我只能暂时帮你缓解一下,能否治愈还要看你的造化。”
说着,他抱过我,将我的大腿搬到自己腿上,开始轻柔的涂抹起来。还别说,仙家的药品真是奇效。这才是第二次抹,我的疼痛已经大大减轻,伤口竟然也愈合了不少,甚至腿上被撕掉的那块皮肉,已经开始生长起来,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我半靠在他怀里。此情此景还真的有点像一对夫妻。心头一软,不禁温柔的抬手将他滑下的发丝撩到耳后,“靖……啊,仁兄。我见你面色有些憔悴,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被我指尖碰触到的时候,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抹药动作停了片刻又继续下去。不过关于提问,他只是淡淡回答:“没事。”
我闭上眼,轻轻的说:“以前听爹说过,‘高处不胜寒’,我能懂的。不知仁兄是不是……受了风寒。”
他将手上最后一点药膏抹到我的伤处,而后顿了顿,轻轻的抬手摸上了我的脸颊。我仍旧闭着眼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更怕睁开眼,一切就会被打回原形。只能闭着,含着满满的泪水,感受他指间的温柔和颤抖。
他的唇印在我的肩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