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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七嘴八舌的将关于我的事说了一遍,花魁抱着胳膊轻蔑的笑了起来,“原来是新来的丫鬟。”她一步步的走近我,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冷不丁的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你!”我的火“腾”一下升到了脑门。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向我吐口水呢!她仰着下巴,趾高气昂的盯着我,那样子像是在说“就啐你了,你能怎么样?”
我抹了一把脸,转身走到廊柱边上,运起气一拳砸在柱子上。“嘭”!若是以前我做仙女的时候,也许这根柱子当场就折断了。现在我的功力自然大打折扣,但这一拳带着我的满腹怒火,还是在柱子上印出一个清晰的拳头印来。廊桥顶盖上纷纷有沙土落下,胆小的几个丫头都跟着抖了一下。
天香脸上得意的神色也渐渐消失,原本抱在胸前的双手也松下来垂在两边。她咽口口水,壮着胆子问:“你,你想干嘛?”我慢慢将拳头捏紧伸在她眼前,“没想干嘛。只是觉得你啐我一口,我打你脸一拳也算公平。”
这句恐吓吓得她“啊”的尖叫起来,整个四方院乱成一团。不归老鸨急速飞过来,大喝一声:“吵什么吵?!”她们叽叽喳喳的把事情告诉老鸨,当然是一边倒的偏袒花魁,更何况我在柱子上留下了暴力的印记。
老鸨听后面色铁青的对我说:“你可真是个刺头。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擦四方院所有的地板,有一点擦不干净,你就别想吃饭!”
众多舞姬丫鬟都窃笑着各自散去。我虽然满腹委屈,但仍旧梗着脖子,一言不发的扭头朝她们口中的大仓库走去。老鸨在我身后冷冷说:“别把花楼想得那么简单,在这里你的蛮力没用,花楼有自己的规则。有本事,你就做到让我刮目相看!”
那天,我将四方院的地板全擦了一遍。早上我跟花魁吵架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我干活的时候,不断有人捣乱。有在地上吐痰的、故意打翻粉盒的,有挡着地方不挪窝的,还有故意在我擦干净的地方踩鞋印的。我都一一忍下了。
毕竟我打不过老鸨,对逃离这个地方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被他们称为“大仓库”的房间外,发现有人从里面将门顶住,我根本无法进去。我没有强行将门撞开,而是选择灰溜溜的翻上房顶。对着天上的大月亮,啜泣起来。
我想不起来上一次体验到绝望和无助是什么时候。是被关进天牢?不,那时候还有慕辰把我放出去;是发配玉场?不,路上还有守辙护送;是在玉山山洞?不,后来还有山哥他们追上;是得知自己的病情真相?也不是,那时,至少还有择玉上仙带我回“家”……
我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朋友说话,没有爱人可以思念,也没有希望……
我越想越苦,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恨不得眼泪流干就这么死去。可这时候,我看见衣襟里露出来的锦帛的一角。
小心将锦帛掏出来,看见靖澜优美的字体写着“君王一诺,谨记于心”。他完成了对我的第一个承诺,帮助阿翡和琼华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呢?
我看着那一轮皎洁的月亮,想起他在我耳边说的“你若是就此倒下,便是我看错了你!”
渐渐的,力量又从心底涌出。我想,我大概明白要怎么做了。
、第五章 自救
从那天起,我便踏踏实实的做起了“不归居”的一名清洁女佣。每天面对后院这些女人的百般刁难,再也不会动怒。
你们撒东西,就让你们撒啊。反正胭脂水粉有定量,用光了还得你们自己去找老鸨领。
你们踩脚印,就要你们踩啊。反正白天打搅我,我就睡大觉,等你们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再擦地呗。喂,可别再说我妨碍你们哦!
我想起以前最常对靖澜说的“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他总是回答:“能”。
我按照他的样子,对耍无赖的人同样耍无赖。日子长了,她们渐渐对我失去了兴趣,尽量无视我,而且也不再刁难我了。
她们不关注我,不代表我不关注她们!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利用工作之余,将不归居的前堂后院摸了一个“门儿清”。对房屋摆设到人际关系都有了一定了解。
老鸨说的没错,不归居有不归居的规矩。花魁的姿色比不上花房的腊梅和水仙,舞姿比不过鸟笼的仙鹤。然而她的过人之处在于她的手段和人际关系。
我利用工作之便,在清扫房屋的时候暗暗观察她的行为。每当入夜,别人睡觉的时候,我再冷静的分析。干了不到一个月,我基本就捋顺了。
这不归居的领袖当之无愧是老鸨。花魁之于老鸨就是摇钱树,换言之,只要给老鸨足够多的钱,老鸨自然也会给你更多的优待。天香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她每次见新的恩客都会拉上水仙或者仙鹤作陪,靠她们吸引眼球;当客人上钩,她便找个借口支走旁人,靠自己的表演和媚术将客人牢牢掌控。时间长了,自然恩客最多,赚的钱也最多。
可怜水仙和仙鹤,还以为是自己占了花魁的光,对天香感恩戴德。而天香也惯会做人情,将客人的荷包榨的差不多了,便甩给别人去应付,还美其名曰助人为乐。我猜,老鸨肯定知道这些,只是难得有个聪明人帮她,她才不管是公平还是计谋呢!
搞定了姐妹,她还要搞定不归居整个关系网中的每一环节。采办胭脂水粉和首饰的,保镖护院,甚至一个迎客的门房都要打点好。这样,便能确保客人第一时间能注意到她,而且有什么好东西也第一个到她的口袋里……
了解了她的行事手段,再对比我自己的诸多方面。我现在一穷二白,没有办法打点人脉,不过,可以以体力劳动帮别人干活来积攒好感!
而且我不能歌也不善舞,按照不归居从陪酒、侍寝,到只卖艺不卖身的舞姬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想到做到。我开始在不耽误自己工作的同时,帮助花楼下人们干体力活。别的能力没有,我就是在玉场的半年养成了勤快的习惯。每天早上帮厨房打水、劈柴从不耽误,更加上我养马是专长,喂食刷毛样样拿得起来。
这样过了月余,我竟然成了下人们中的红人。吃苦耐劳成了我的代名词。每当深夜,我想起这几个字都忍不住发笑。要是爹知道有人竟然说我“吃苦耐劳”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人面一打开,消息自然来。什么姑娘有什么客人,客人有什么喜好,哪些姑娘再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排练什么曲目……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我甚至觉得老鸨应该再给我封一个“万事通”的职位。
说道不归老鸨,她听到我干活得力的消息,还特别来看过我。没想到我能安于现状,她着实有些吃惊,不过也只以为我只配做个下人,就再没关注我。
她不知我每天擦地前,都用厨子给我的油脂仔细护好手;她不知我每天晚上都用最好的玫瑰玉露敷脸;她也不知我躲在舞师教课地方的壁橱里,偷学了多少段,又在每个深夜大家都睡去的时候,自己在房顶上练了多少次;她更不知我早将店里熟客背了个滚瓜烂熟……我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时光飞逝,我繁重辛苦的下人生涯竟然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我是四方院所有女人眼中的擦地女,是所有下人口里的干活能手。
一个月圆之夜,我将头发梳理整齐,略施粉黛,换上一袭干静素雅的月白色罗裙。悄无声息的潜入大堂,躲在一根圆柱的后面。
彼时华灯初上,烟花巷星星般的荧光刚刚亮起。老鸨正手执团扇,大爷长大爷短的招揽客人。众多客人穿梭往来。我静静的看着他们,将他们的身份一一筛选过。来头太小不够一鸣惊人,来头太大,我又没把握能吸引得住。正琢磨着,一富态的中年仙人映入我的眼帘。
我记得该仙人是三层天界守军粮库的主管,人称谷大人,是仙鹤姑娘的熟客,脾气温和,爱好美食。他地位适中,审美也适中,糊弄起来应该不算太难。综上所述,他正巧是我的理想人选。今天我搞定了他,至少当个陪酒没问题,如果运气好点,跻身舞姬行列也指日可待。
老鸨正拉着他的胳膊,亲切的往里面引。我从旁边钻出来,挡在他面前,尽我最大的努力,朝他挤了个媚眼。我并没照镜子排练过,但从他面颊上爬起的两团绯红看得出来,效果还算不赖。
谷大人果然发出一声欣喜的感叹,反过来握住老鸨的胳膊问道:“老板娘,这新鲜尤物是从哪来的呀?”
不归老鸨确实大感意外,但她也算得上老油条,眼睛盯着我,嘴上已经开始乱编了,“这位呀!哎,谷大人,你也是太久没来了。这不就是前一阵子我刚找来的姑娘么,那个什么,还从没接过客人呢……”
我赶紧挤着嗓子,以甜腻的声音接到:“奴家只是微不足道的陪酒姑娘,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大人海涵。”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有点想吐。但为了翻身,我只能拼了!
谷大人被我迷得眼冒金光,在门口就转起了圈圈。老鸨连忙问:“您怎么了?让她带您去您的包间可好?”
谷大人这才一拍脑袋,“不急,不急。今天我是陪着上司来的。他随后就到。哎,小心肝,待会儿你可要坐我身边哦!”
我装模作样的轻推他一把,“那是自然啦。”话音刚落,忽然一浑厚声音从门后传来,“怎么,谷大人觅得新欢,不怕仙鹤姑娘吃醋么?”来人说着,一脚迈进门来。
我看着他傻了眼。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花魁的相好雷泽将军。谷大人打着哈哈将雷泽往里面请,雷泽经过我身边,深深看了我一眼,发出轻不可闻的笑声。
这,这可真是始料未及啊!我该怎么办?我的目标是谷大人而不是他啊!
我求助的回头,看见不归老鸨狠狠皱了一下鼻子,那样子就像在说“你这下可玩火自焚了!”
、第六章 玩火自焚
我坐在雷泽将军的包间里,紧紧按住膝盖,生怕脑袋一抽,拔腿逃跑。
每当走背字的时候,我就会告诫自己,“玉爱啊,你的运气已经差到极限了,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然而我实在是属于记吃不记打的马后炮类型,关于运气总是无法事前想起来。
雷泽将军自然是坐在主位上,黑鞘的佩剑端正摆在坐榻旁边,一身银灰色长衫绣着蟠云暗纹,随着屋子里暧昧的灯光显得变幻莫测。他身边依偎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天香,她嘴上虽然挂着甜笑,眼里却射出要戳死我的光芒。
仙鹤歌姬去换舞衣。我强压颤抖,为谷大人斟酒,他笑得越开心,我就越忐忑。不多时仙鹤歌姬回来了,她一改往日白衣飘飘的装扮,而是特别穿了件充满魅惑的黑色短裙,将她笔直匀称的大长腿显露无余。看来,她从我这里感到了威胁,也准备拼了!
幸好,不归老鸨也陪着笑脸钻了进来。恐怕她是怕我们三个自相残杀,影响酒楼的生意。不管怎样,有她在我多少安心了点。大不了事后再惩戒我轻举妄动一番,倒是不至于跟这两个女人打起来。
乐师已经到位,老鸨见我盯着仙鹤看,朝我使了不少眼色,暗示我如何服侍谷大人。我渐渐找到规律,只需向他甜笑,一切都能蒙混过去。
乐声响起,仙鹤姑娘上来就做了一个高难度的跨跳,以卓绝的风姿吸引了谷大人的眼球。我趁机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无意中瞥见雷泽正将琥珀酒杯悬在嘴边,一双深沉的眼不经意的往我这儿瞟,吓得我赶忙回复低眉顺眼的伪装。
我确定雷泽对我感兴趣,可他为何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