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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旁人而言,所有的事情都在转瞬间发生,表小姐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对着空气忽而癫狂,忽而嚎哭,不仅将自己毒害长姐的事交代了清楚,还在最后错手撞倒了二公子梅子颢怀着身孕的通房丫头。
“流血了!”
芝儿躺在地上,剧烈的腹痛让她不由自主地蜷曲起身子。她已*得快失去知觉,脑子里茫茫然一片,眼前也再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只能勉强听到李氏的惊呼声。
七娘也是一愣,顾不上再去说什么,快走几步蹲下身想要扶起她,可一双手径直就穿过了她的身体。
七娘抬头怒骂:“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来!你想让你的女人和孩子出事吗?”
梅子颢像是被眼前的殷红给结结实实地吓住了,动了动嘴,竟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你……真的是鬼……”
七娘气极。
“她可能要小产了。”
青羽皱了皱眉,附在七娘耳旁说道。凡人怀胎十月,头三个月总是脆弱得很,流了这么多血,只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
在梅子颢发懵的间隙,李氏指挥着丫鬟跑去寻了大夫来,可到底没能保住孩子。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那尚未成型的孩子都是三房的子嗣,李氏此时别提有多怨恨裴季。若不是青羽以“表小姐身体不适”为理由派人将她送回了裴家,李氏恨不得能抽她几巴掌。
自此裴季再不用去想着嫁给梅子卿,要是裴家还是想塞她进来,也只能是嫁给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梅子颢了。
不过显然,她是不愿的。
从一开始,七娘想的不过是顺势整治整治那二人,能凑成对自然是最好的,绝没想到最后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七娘趁乱,隐去身形,再不想去看他们。
“你到底还是心软了。”青羽略有些惋惜道。
七娘叹了口气:“我没想过事情最好会变成这样子。”
“不恨吗?”
知道青羽问的是裴季下毒的事,七娘想了想:“恨,她倾慕大公子成痴,我都没料到自己原先竟然是被她害死的。”
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的时候瞧见青羽仍站在原地,七娘歪了歪脑袋,询问道:“仙君方才帮忙做的那些事,会不会改了他们的命格?”
青羽摇头:“不过是施了个仙术,算不得改命。”
看着七娘长舒一口气,因为芝儿意外小产而紧紧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青羽低头轻轻笑起。
若你真想为他们改命,又何尝不可,不过只是挑衅天威罢了。
只要你想的话。
、013。落花有意
三更天,青羽却是还没入睡,在房里摆上了棋盘,晶莹剔透的琉璃棋子由着他一人一颗一颗摆下。七娘在一旁的软榻上昏昏欲睡。
青羽叹了口气:“困了就去睡,强撑着做什么,要是不愿睡,就过来陪我下棋。”
“不要了,我是个臭棋篓子,陪仙君下棋指不定会臭成什么样子,我就坐会儿。”七娘忙不迭摇头。诚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原是裴家长女裴蓁,照这身份来说琴棋书画该是无一不通的,可依旧是下的一手臭棋。
青羽原还想说什么,突然望向一旁,眼中微现不悦,指尖一拈,掷出一颗琉璃棋子,只听一声轻呼传来,墙角顿时跪倒一名少女,捂着肩头,低头发颤。
那是位嫩黄衫子的年轻少女,身上有着淡淡花香以及天长地久沾染上的灯火气味,抬头看了一眼七娘,咬了咬唇:“玉簪……玉簪见过鹤君。”
青羽慢慢站起身来,将七娘挡在身后,隔断玉簪带着探究的视线,双目渐渐生出殷红。
“又是师父命你下来催本仙君回去的?”
玉簪慌忙点头:“天尊见鹤君久久未回玉清宫便命玉簪前来督促。”见青羽蹙起眉头,忙又低头,“鹤君若还不回去,只怕天君他会……”
她的话还没说话,喉间突然发不出声响来。她捂着喉咙惊恐不已,却见身前的鹤君殷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宽大的衣袖下修长的手指正结着一个印伽。
“即是来传话的,为何隐在一旁?”
玉簪一时只觉血气翻涌,双耳嗡嗡作响,知道自己方才偷窥的举动惹恼了鹤君,忙伏地认错。
他微垂眼帘,衣袖被七娘紧紧拽在手里,遂不慌不忙地念了句“破”,解开下在玉簪身上的禁制:“我随你回去。”
他抬手一拂,侧首看向七娘:“一年前我附身时,梅子卿的心口还是热的,我用仙法养了他一年多,如今我需得回天界,他自然便会醒来。”察觉到七娘的紧张情绪,青羽弯了弯唇角,笑道:“大公子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七娘想了想,仍是不肯放开拽进他衣袖的手:“大公子还活着我自然是高兴的,可仙君你不再回来了吗?”
青羽转身,一把勒住七娘的腰身,拉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七娘一惊,想要挣开,无奈腰上的手大而有劲,只好低头,任由他将自己搂住。“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被人骗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七娘僵着身子,许久才道:“你……我不想被你那位迁怒……”
青羽笑了笑:“傻丫头,哪有自己迁怒自己的。”见七娘果然有些发懵,他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从一开始,我在找的,在等的人就是你。”
九重天,玉清宫。
玉簪端着茶水点心立在殿外,殿内南极长生大帝正同人说话,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她想端着茶水进去,可又怕扰了殿内人的谈话,咬咬唇,还是转了个身往外走。
玉簪是南极长生大帝座下的掌灯仙婢,一贯在大帝身前说得上话,可连她都怕扰了殿内人,旁人更加不敢贸然进去打扰,纷纷聚在她身边询问。
“玉簪姐姐可知道里头那位是谁?”
“黑发白衣,容貌清俊,不知是那位仙君尊号。”
“玉簪姐姐是玉清宫的老人了,就跟我们几个新来的说说吧?”
一只细白的手抓住玉簪的手腕,摇了一摇。玉簪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柳眉微蹙,回头应了句:“你们当真想知道?”
“姐姐快说呢!”
玉簪坐在石桌边,看了看周围一圈仙婢,微微一笑:“在殿内同长生大帝说话的那位仙君是大帝座下得意弟子之一,名叫青羽,旁人尊称他一声‘鹤君’。妹妹们都是刚来天上,不认得仙君也是自然。”
“我听说过那位仙君!”
玉簪抬头,视线扫过,那出声说话的仙婢骤然低了声音:“我……我之前是在大司命那做事的,听人说起过这位仙君大人。”她左右看了看,又壮起胆子,继续道,“听闻这位仙君大人是凡界的一只鹤,莫名得了几千年的修为飞身成仙,又被长生大帝相中收入座下,当真是好运。”
玉簪点点头,算是证实了这听闻。
那仙婢见玉簪点头,面上一喜,一脸真挚地开口:“姐姐在天尊身前服侍多年,一定常常见到仙君吧,可是当真长得清俊不凡?”
“仙君的容貌自然不必多言,整个玉清宫只怕难寻第二位。”
“真好呢,可是听说仙君最近时常不在宫里,好像是私自下凡了……”
“休得胡说!”
玉簪声音突然提高,惊得周围的仙婢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突然生了火气的她。
“天规有令,仙人不可随意下凡,你等若是把这些有的没的到处胡说,岂不是让仙君大人蒙冤,到时候天君责罚下来,难道你们愿意代替仙君去领天罚不成!”
她这么一说,那小仙婢当真歇了话,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玉簪。”
听到声音,玉簪起身回头看去,同在大帝身前伺候的银杏正站在不远处。
“玉簪,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天尊唤你去正殿说话。”她说着,见玉簪躬身往正殿走去,视线扫过围在周围的新来的仙婢,声音一如清冷的面容,“你等如今已是玉清宫的仙婢,无论品阶高低,身份贵贱,在其位谋其职,还望几位妹妹做好自己手里的事,尤其管好自己的嘴。”
同掌灯仙婢玉簪不同,银杏是长生大帝的贴身仙婢,性子清冷,素来不喜同底下的小仙子们混在一处说笑,见她如此警告,仙婢们忙不迭低头应是。
玉清宫正殿外,黑发雪青衫子的男子垂眸走下玉阶。玉簪眸光一亮,迎上前去:“仙君。”
青羽眯了眯眼,看着挡在身前的仙婢:“服侍好师父。”
玉簪一愣,低头盈盈一拜:“仙君这是要去哪里?”
她本想说再多问几句,可话还未脱口,就瞧见青羽面色骤然沉下,一双眼隐隐含着冷意。
“仙子似乎管的太多了。”
他背手,头也不回地往玉清宫外走去。
雪青色的长衫擦过身侧,玉簪只觉得心头生起一阵凉意,一点一点吞噬掉四肢的温暖。
今日加更两章_(:з」∠)_理由是今天生日……另,明天恢复单更,等到作者约的合同生效了,我就双更冲全勤,努力奋战软妹币!
、014。只盼着她好
从头顶开始,每一寸皮肤,每一*发,都被那汹涌的力量轰炸开。
紫色的雷球蓄着强大的能量,从天穹一个接着一个地落下。
他就跪在刑台中间,身后是那根捆绑过无数曾逆天改命挑衅天威的神仙的诛仙柱,那上面黑色的纹理一圈一圈环绕着一*柱子,从柱子中间的部分开始便有了锁链摩擦的痕迹,还有洗刷不净的血污。谁也记不得,那留下的血污里都掺着谁的血。毕竟,再怎样循规蹈矩的地方,总也还有离经叛道的人。
可他记得,那上面有她的血。
头上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身前是执行的黑面雷公,再远点,坐着督使真君,一动不动看着那九天玄雷落在他的身上。
他闭上眼。当年修成人形飞升成仙时所受的天劫,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损伤些皮毛,根本不能和这个九天玄雷相提并论。这样的疼痛感,是他平生从未受过的,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四肢,就连头皮都感觉到灼烧的痛感。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流过眼睑,流过脸颊,只觉得面上有些许的温热。
“鹤君……”
远处,有仙婢捂着嘴哭喊。他想,师父南极长生大帝到底还是也被请来观刑了。
真是……不孝呢。
先有梅娘,后有他,都累及师父亲眼看着他们在刑台上身受天罚。师父桃李满天下,一世英名生生就折损在了他们手上。
可他此番的痛,又怎么比得过梅娘当年受到的雷霆万钧。
又是一道雷落下,他到底还是吃痛地咬住下唇。已经能闻到皮肉灼烧的气味了,他忍不住想,仙鹤的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刑台被玄雷砸得剧烈震荡着。跟着长生大帝来观刑的玉簪捂着嘴,眼泪已经湿了一脸。那个正在受刑的男子,在她千年的记忆里,一向长衫如霜,端的是一派风雅,可眼下血水污了整张脸孔,身上的衫子被雷轰得褴褛不堪,依稀能看见绽开的皮肉,可表情却依旧是那么的淡然。就像往日一样,空且冷。
想到是受谁拖累才使得他要受这种天罚,玉簪的心中就涌出一股子强烈的恨意。她只恨不能立刻下凡,不能让凡界那个惹人烦的女子受到钻心之痛,不能让她从此远离鹤君的视线。
一同来的银杏冷冷看了她一眼,转回视线,继续盯着刑台上的仙君。正如大帝曾说过的,仙君他是太傻了。
其实九天玄雷已经是轻的了。
仙君是九重天上千年难得的战将,又是大帝如今最得意的弟子,天君自然要卖这一个面子。早听说过,当年,那位神君还未沉睡前曾执掌天界刑罚,第一位逆天改命者生生受了他九九八十一剑,那八十一个血窟窿直将人变作死了一般。
幸好不是那位来施刑。
受刑到最后,他似乎有些麻木了,仿佛再也不能感知到那些疼痛,面上渐渐没了表情。他知道鲜血已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