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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元子盘膝坐下,面对着虚空中那一道身影,神色肃穆,就仿佛太古之时在紫霄宫听道那样,十分的虔诚。
空空明明的大道之音,让镇元子心神更加平静。
一座人生果树,垂天而起,挡在镇元子头顶,无数宝树灵光放出,仿佛是一面盾牌,将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挡在了镇元子身后。
此时此刻,与世同君镇元子就像是倾盆大雨当中的一朵巨大雨伞,挡住了宛若狂风暴雨的大道之音,在他身后万里范围之内,留下了一处安安静静的清静之地,使得柳毅与他脚下乾坤圣树,没有受到大道之音的影响。
“师尊!”
“师尊,速退!”
清风道人与明月道人飞驰而来,心中焦急无比,却被镇元子衣袖一挥,当空击飞,落到了红云等人身边。
轰!
镇元子衣袖再度一卷,将清风明月击飞。
当清风明月再要呼唤之时,虚空光影里那一道人形,已是完全显现了出来。乃是一位相貌中年的修士,身穿道袍,漫天长发披散,发丝如轻风一般飞舞,手持一片玉蝶。
一座宫殿影像,悬于身后。
日月之行,环绕其身。
星河灿烂,环绕其形。
待到日月分左右,星河分内外之后,这修士才金口玉言,说道:“镇元子,可还记得贫道?”
“拜见老师。”
镇元子纳头就拜,足下光芒闪闪,在虚空当中生出一方原野,他就跪拜在这原野当中,以额头磕在地上。
“老祖!老祖!”
袁洪惊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亦是神魂失措,在那修士的气度压迫之下,情不自禁跪了下来,讶然说道:“竟然是老祖!”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老祖之债,镇元散功
袁洪于封神大劫出世,与鸿钧老祖在混沌当中讲道的岁月,时隔甚远,他自然认不得鸿钧老祖。
一道传三友,玄门分三教。
太上教与阐教,都是玄门道统。
袁洪被十二天尊算计,应了佛门九转元功的因果,在封神台上斩了一刀,最终成了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的仆从,也算是被俘入了元始天尊的阐教门下,自然见过玄门老祖鸿钧的画像。
而今亲眼见到了鸿钧身影,袁洪怎会认不得?
“多年以前,镇元子你在贫道座下听讲。当时紫霄宫当中,听讲之客约有三千,第一排坐着贫道几位弟子,你镇元子却坐在了第二排。”
鸿钧身影立于虚空,话音玄之又玄,言道:“你既在贫道门下听讲,却又为何要与贫道为敌?”
镇元子言道:“有一位道友与我说过,道不同,不相与谋!”
这句话,却是柳毅说过的。
此话不知为何,在诸天万界已经传播开来,人人知晓,镇元子正好借着此言,以表心中之志。
“你如此作为,岂非离师叛道?”
鸿钧悄然一声,不再多言,手中玉蝶缓缓旋转,似乎囊括天地。
“道祖此言何意?”
镇元子问了一句,抬头看着鸿钧。
鸿钧只说:“道不同,不相与谋。”
“善!”
镇元子说道:“道祖既然如此说,那么贫道当年所学之道,再还给道祖就是了!道祖的东西,贫道一概不要!”
此刻,镇元子已经不再自称为我,反倒自称贫道。
贫道二字,看似是谦称,实则却又几分自傲在里头。似镇元子这种上古高手,号称与世同君,怎真正算得上是“贫”?
他不再自谦,不再避让,已是把自己完全当做了鸿钧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理当平等。
合该生死想杀,又怎会算得上谁比谁高贵,算得上谁比谁卑微?
一束青光,从镇元子身上释放而出。
他身形渐渐溃散,不再是人形,缓缓化作了一株大树模样,与身上悬浮着的人参果树,几乎要合而为一。
他所说的把道祖的东西还回去,说的就是道祖所传妙法。
妙法、道统,也是东西。
既然要做一个了断,自然要了断得干干净净。
一波一波道韵,从镇元子身上释放出来。
随即又有一道道七彩雷霆,显化神威,从镇元子神色释放出来。
他这是在散功。
散去一身功力,要就此回到上古之时在紫霄宫听到之时的层次。
鸿钧老祖第一次讲道之时,镇元子只是先天大神而已。
如今面对鸿钧老祖,镇元子没有半分犹豫,竟如此毅然决然。
片刻之后,镇元子身形已经完全溃散,只剩下一株人生果树,悬于虚空当中,周围环绕着一本地书,一柄拂尘,以及一只巨大的衣袖。
清风与明月亦是沉喝一声,也在散功。
果树巨大,高达上万丈,其中发出一道声音:“贫道已将老祖的东西,还给了老祖,此后你我两不相欠!”
至此,他已经不在把鸿钧老祖称作道祖。
何谓道祖?
顾名思义,道祖乃是万道之祖。
诸如西方极乐世界的佛祖,佛教一脉自从阿弥陀佛而出,他乃是佛门一脉的源头。追根溯源佛教诸天妙法,全出自于阿弥陀佛,故而称作佛祖。
而鸿钧曾在混沌当中讲道,传下天下万法。
当年在紫霄宫听道之客,多达三千,囊括了当时天地之间修为最高,最有资质的那一批人。
这三千听道客离开紫霄宫之后,将妙法遍传天下,于是才有了繁荣昌盛的修行之世。
不论是玄门,还是佛门,都源于当初的紫霄宫讲道。
故而,镇元子把鸿钧叫做道祖。
而今镇元子散去了一身功力,回归到鸿钧讲道之前的层次……
轰!
一道雷霆,出现在镇元子头顶,此乃炽阳弧光雷。
镇元子言道:“贫道以这一道雷霆,轰掉当年在紫霄宫听讲的记忆之后,此生就与老祖再无半分瓜葛!”
此事,他竟是做得如此干干净净!
不仅连修为要散去,就连记忆也要以雷霆轰掉。
“定!”
鸿钧微微摇头,定住镇元子头上那一道雷霆,“镇元子,贫道来此,并非针对你一人,你又何必如此?”
“天道不公!”
镇元子言道:“天道不公,故而大尊横扫天地!时隔上古无数年,历经诸多量劫。无数年来,天地变迁,移星换月,物非人非,我镇元子已不再是当年在紫霄宫听道的镇元子,老祖也不再是当年在紫霄宫讲道的老祖。”
“你这一身修为,何必散去?一身记忆,何必散去?”
鸿钧摇了摇头,言道:“我与大尊之事,只因理念不同,此乃我与大尊的因果,与你们何干?”
一言至此,鸿钧凝视掌中端着的玉牒,细细看了片刻,又道:“你自废修为,散去记忆,可以与贫道做一个了断。贫道这一身修为,诸天妙法,又该与谁做一个了断?贫道不会在大尊面前自废修为,也不会自散记忆,故而镇元子你也不必在贫道面前这么做?”
此话,让人似懂非懂。
大尊又不是鸿钧之师,鸿钧何必如此?
镇元子心中疑惑一闪而过,轰然言道:“老祖是老祖,贫道是贫道,道不同,自然诸事不同!”
“你且走吧。”
鸿钧手中打出一道法诀,身影中照射一道道光芒,落在人参果树之上。
随着光芒照耀,镇元子的身形,再度从果树当中分离出来。
无数年苦修之功,原本被镇元子一朝散去,此刻尽然尽数恢复了!
“贫道有一事,要嘱托于你。你回去之后,若能与大尊相见,不妨替贫道传一句话过去。”
鸿钧神色平静,徐徐说道:“你这一身修为,就算是这一次嘱托的报酬。”
镇元子深深看了鸿钧老祖一眼,问道:“老祖有何话要与大尊说。”
鸿钧言道:“你只替贫道说:一量劫之前,胜负未分,而今一量劫又到,如今贫道提议,贫道与大尊之间,合该再做过一场;至于天下众生,数位教主,芸芸修士,则让他们各凭缘法,各取生机。”
镇元子不知其意,问道:“若大尊不答应呢?”
“你不是大尊,你怎知大尊不会答应?”
鸿钧岿然不动,宛若一尊雕像,只是实现一转,看向玄都大法师,言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道义何在!
子非鱼这个典故,出自于庄子的故事。
而所谓庄子,则是源于玄都大法师。
玄都大法师虽是太上教主徒弟,玄门首徒,却心思机敏,曾在封神大劫之后,隐姓埋名游历凡俗世间,自称庄周,号庄子,又被称作南华仙人。所谓玄都大法师,庄子,南华帝君,实则是同一个人。
“老东西!”
悟空道人见鸿钧看了看玄都大法师,立即问道:“这鸿钧老祖在看着你,莫非你知道?”
这猴子素来性格急躁,性急口快,凡事都难以藏在心中,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玄都大法师言道:“贫道估计,应该是镇元子道友放走了柳道友,鸿钧老祖才这敢肯定,雪羽大尊会答应他的提议。”
猴子又问:“你这一番估计,有何根据?”
玄都言道:“我不是大尊,也不是老祖,我哪里会有什么根据?”
“果然是不学无术啊!”
悟空道人大摇其头,说道:“当初我在须菩提老师座下听道的时候,那菩提老师说什么,我就记住什么,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到头来我比须菩提老师座下所有弟子都厉害,现在更是比须菩提老师还厉害!你身为玄门首徒,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只是一个道人……现在老孙我问你诸多事情,你居然一问三不知,简直不学无术!”
远处鸿钧,不知在何时消失。
悬浮在虚空当中的天道大河与三千八百条支流,已是无影无踪。
镇元子与两位徒弟被鸿钧一道法诀定住,一身修为恢复如初,完好无损。
清风明月两位道人满脸惊诧,一左一右站在镇元子身边。
清风问道:“师尊!咱们和老祖为敌,老祖为何还不让我们散功?”
明月也问道:“我要是老祖,自然不会阻止。既然咱们都成了敌人,有何必护着咱们?”
“你不是老祖,所以你不知老祖的心思。修为到了老祖这个层次,可谓万古无双,唯有大尊能与之抗衡。以为师猜测,在这鸿钧老祖看来,不论是芸芸众生凡俗世人,还是道君教主,甚至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已无多大差别,他都能一视同仁。你我师徒三人是否散功,对他而言已是无关紧要。”
镇元子微微摇头,言道:“你二人已经步入大道之门,修炼至道人境界。如若你的敌人只是仙人境界修为,你们又怎会把他放在心上?在你们看来,敌人若不能修炼成神,便是蝼蚁,既是蝼蚁,又何必在乎这蝼蚁是否散功,是否修为尚存?”
鸿钧已退。
不久之后,就连元始教主笼罩亿万里虚空的大禁锢神通,也消失一空。
镇元子与众人站在虚空当中,久久不语。
天下修士无数妙法,源于鸿钧紫霄宫讲道,故而此人就是万道之祖。
面对鸿钧老祖,天下修士皆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道源于此,怎能不畏?
若有不畏之人,只怕不多,唯有柳毅这一脉。
此脉道统,却与鸿钧关系不大。
而雪羽大尊又多次提醒柳毅,要自成一道,不与别道相通。故而柳毅所行之道,便是与雪羽大尊,也有诸多不同,所以他体内一方小世界,才能隔绝天道大河与三千八百支流,独立于宇宙玄黄之外。
良久之后,明月道人问道:“师尊,我们回万寿山?”
“为师刚刚掐指一算,算到两位教主,即将来此与我们汇合,不妨再等一等。”
镇元子略作沉吟,又转身看向玄都大法师,道:“玄都道友你是与我们一道,还是不与我们一道?”
这个道字,用得极其巧妙。
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若不是同道中人,就该分道扬镳。
玄都大法师说道;“贫道生而为人,是人族子弟,自然与道君一道。”
“善!”
镇元子面带微笑,朝玄都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