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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间,摩烨闪电般掠至人面黄鷔面前,我几乎看不清他如何将混沌锁拍在那妖兽的胸口,只见那妖兽凄厉地痛嘶一声,身形立刻委顿下去,缩成普通山鹰大小,啪嗒掉在地上,双眸紧闭,蜷缩成土黄色的一团不动了。
摩烨却未有丝毫停顿,冲上前一把夺过它利爪中的如意匙,可就在此时,只听面色惨白的尧偊悲怆地厉喝道:“阿鷔!”他身后千万条黑藤已经向排山倒海地向摩烨攻去,将摩烨周身瞬间出现的护体佛光打得粉碎。我痛呼一声,疾飞上前欲救摩烨,却听得他大喝一声“凤歌儿,接住!”在肉身被那附满仇恨的黑色曼陀罗藤击得粉碎之前,摩烨只来得及拼尽全力将那如意匙疾抛向我,这也成了他在这世上,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眼睁睁看着上一瞬间还并肩作战的摩烨在我眼前被曼陀罗藤蔓绞杀,化作青烟四散,泪水喷薄而出,摩烨,当日你说为封印妖兽不惜身死,如今果然一语成谶!我只觉掌心那枚如意匙滚烫灼热,心头大恸无法遏制!
然而时势根本不容我为摩烨悲伤,那几乎陷入癫狂的尧偊立刻又杀气腾腾地冲我而来,此时他如果抢到如意匙,亦可以解开黄鷔胸口混沌锁的封印。我想也不想,将如意匙一口吞入腹中,猛地收回银练,万般悲愤之下竟然灵光一闪,召来一只硕大的火凤,张口便是铺天盖地的三昧真火向尧偊喷去。
我们凤族天性属火,曼陀罗再阴邪也属木,那毒蛇一般的黑色藤蔓遇到燃烧着凤之灵的三昧真火,立刻惊恐地潮水般后退,火凤见一击成功,越发威风得意,口中烈火狂喷不止,一时尧偊竟被我逼得左支右绌、紫眸充血。
然而经过如此长时间的恶战,兼之又舞了凤翔九天、召来火凤,这都是极耗灵力之举,我终究是渐渐力竭,心口一阵阵的甜腥上涌,眼前的一切似乎开始模糊起来,几乎是在强撑着一口气了。
尧偊很快就看出了我的异样,在火光中笑得狰狞无比:“不自量力的扁毛畜生,方才眼花还以为你是上古凤王再世,原来不过也就只得如此罢了。待本王捉住你,一刀一刀剜去你的皮肉,将你开膛破腹取出如意匙,再将你喂了阿鷔为她压惊!”
他嚣张冷酷的声音听在耳里忽远忽近,头一阵阵地发晕,我心下暗道糟了,却见那火凤已经无法喷出三昧真火,立刻被无数黑藤密密缠住猛地勒紧,悲鸣一声便丝丝消散了。
原本洁净圣洁的雪原已经一片苍夷脏污,我眼睁睁看着尧偊足踏乌云般汹涌的曼陀罗藤蔓,胸有成竹地一步一步逼近,心中苦笑一声。
难道,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么?努力了那么久,老和尚与摩烨先后舍生取义,竟然还是不能成功么?此时我的左手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只余右手缓缓地抖开银练,姿态桀骜,冷冷地看着对面邪魅入骨的紫眸男子。
天幕一片惨白,冰雪大地上满是蛛网般的裂痕,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干燥的空气,手中银色的神剑光华如水,直指尧偊的心脏。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放手一搏,在那最后的时刻来临,就算灰飞烟灭我也要带着如意匙一起。没有百万年的时间,没有如意匙,就算尧偊再厉害,也难以解开混沌锁上的封印。
在我将银练狠狠劈出的那一瞬间,我蓦然一阵轻松,不管能不能伤了他,对我自己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封印上古妖兽黄鷔誓的誓言能够用性命兑现,这样的结局,也算不得太坏罢?
我已经刺出了这一剑,蓦然间心中的百转千回,只因我其实心知,自己一分胜算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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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阵阵发黑,周围的一切忽明忽暗,这一剑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银色的剑光去如闪电,尧偊狂妄阴冷的面上丝毫不以为意,足下片刻未停。千万条曼陀罗藤蔓呼地立起,在他胸前交织成一张密密的黑色盾牌,似乎无可逾越。
然而银练骤然去势一变,剑尖上挑,猛地向他面上刺去,尧偊面色大变,他的全部防卫都在心脏,哪里想到我竟往他脸上刺去。只这凝滞的一瞬他已避无可避,薄如蝉翼的银练无比精准地刺入了他的额心,几乎整柄没入,正是那朵曼陀罗花花心的位置。
尧偊紫眸蓦然放大,猛然间不可置信地厉声惨嘶。他抓住剑柄猛然一拔,额间曼陀罗花心处赫然有一个极细小的血洞,那妖花随即唰地怒放到极致,而后刹那间片片枯萎,连带着那自他眼角生出的妖冶花藤,同样瞬间凋零,一道细细的鲜血从他额间流下,越流越快,越流越多,将他身下的雪地上染得满地嫣红。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其实心中震惊异常。
那一剑刺出之时,我视线模糊,眼前发黑,而他额头那鲜红欲滴的花心,是我唯一看得清楚的目标。连我自己也不曾料到,那竟是曼陀罗血咒的命门。谁能想到那个命门就那般不合常理地暴露在眼前?若我在视线清晰的情况下,是断然不会刺那处的。可如今歪打正着,竟然无意中破了这古老邪恶的曼陀罗血咒。
那不可一世的妖王尧偊,此刻的面色惨白如金纸,他的紫眸似乎失去了焦距,痛苦地嘶喊道:“杀了你!本王要杀了你!”双手狂乱地结出令人目眩的手印,一时间阴风四起,四周昏暗如夜,无数面目丑陋狰狞的魑魅魍魉受其召唤从地底爬出。
然而尧偊受了重伤,兼之双目似乎又失明,他此时的幻术效力并无太大威力,我尚有余力对付。只是我此时的状况也已是强弩之末,与重伤的尧偊相比,也好不了多少。我二人此刻不过就是在比拼耐力罢了,谁第一个倒下,谁才是真正输了。
就在斩杀了从我背后突袭的一只恶鬼之后,那尧偊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跌落在雪地上蜷缩成一团,生死未知,而周围那些缠着我的精怪立时四散消失。
这个妖孽,此时终于坚持不住了么?可我既喜亦惊疑不定,方才我只顾着对付他的幻术,并未对付他本尊,他这突然倒地,恁地诡异。
勉强抬头四顾,却见百丈开外的雪地上,不知何时竟站了十来名玄甲将士,为首之人身形极为高挑,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负手而立,因着我视线模糊,只觉那人似乎有些熟悉。是他暗中出手伤了尧偊么?
见我望向他,他淡淡地出声道:“小丫头,又见面了。”
正文 踏破红尘无归处(上)
那声音极为年轻清朗,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我抬手将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拭去,愕然道:“莫非是魔君陛下?”
那人坦荡荡点头道:“不错,正是朕。朕本在雪谷军中,方才听闻属下来报雪谷外有人争斗,便出来瞧瞧,竟然是你在对付这妖孽。”他顿了顿,啧啧叹道:“小丫头,你运气好得实在出人意料。凭着这点儿修行,竟能破了曼陀罗血咒,竟连之前逃出无间之狱的妖兽也一并封印了。”
我心中顿时明了。这位冷血的陛下不知隐匿在旁看了多久,怕是连摩烨身死也完全看在眼里,却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我快要撑不下去才出手,委实叫人心寒。然而想到方才此人到底帮了我一把,只得忍气冷冷地道:“凤歌儿谢过陛下相助。”
无涟闻言长眉一挑,干脆地道:“不谢。不是朕要救你,是朕的幻海血莲救了你。”
这话说得恁地无情又十分坦白,我咬牙切齿之后却是心中一动,强睁了双眼向那蜷缩在地上的尧偊看去,果然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光,一朵精致玲珑的千瓣血莲幽幽地在他眉心处浮着,尧偊一张俊脸早已扭曲狰狞得不成人样,双目瞪得暴突,紫眸恨得几乎滴血,双手死死地抠着身下的残雪,竟是一副心智尚存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怨毒模样。
“你与朕这朵血莲到底有些缘分未尽,它此番未经朕的许可便出手救了你,你们之间的恩怨因果,便都了了罢。”说罢他信步上前,查看了一番那犹自心有不甘的尧偊,吩咐身后亦步亦趋的下属:“云蟒,你带几个人将这妖孽和那人面黄鷔押到无坤宫,分开关至地牢里,待朕回宫后发落。”那唤作云蟒的玄甲将军闻言上前领命,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目光飞快地扫过我,那琥珀色狭长的双眸中似乎有一丝不忍,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我看不清,也看不透。
无涟想了想又出声道:“且慢!”他转向我,有一丝询问的意味:“小丫头,朕如此安排,你可有异议?——或者,你更愿意将它们押送到天界?”
我彼时被他前番意味不明的话说得有些怔忪,蹙眉望着那犹在死死压制着尧偊的幻海血莲,心头泛起无法言说的感觉,异样的温暖而亲切。是谁,也曾这般拼死护过我?为何我的记忆却似有所残缺,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在苦思间听到无涟这般问,我楞了一楞,垂眸道:“一切听凭魔君安排。陛下亦是父神的嫡传血脉,凤歌儿相信您的处置必是万无一失的。”不知为何,面对着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魔君,我是愿意相信的,或许是因为对天帝帝弘彻底的失望,又或许是因为面前的这朵幻海血莲。
无涟那面无表情的俊美容颜上,终于浮出了一丝清浅的笑意:“倒是个辩是非、有主见的。”他抬起白玉般修长的手指,那幻海血莲便悠悠地荡回他的掌心,似乎不胜疲惫。而雪地上的尧偊已然昏死过去,被云蟒等人以一条手臂粗的捆妖索捆成粽子一般,又有两名玄甲小将拎着那蜷缩成一团的人面黄鷔,一行人向无涟辞别,自回返无坤宫不提。
这冰原上,立时只余我与无涟并他的几个侍卫,我猛然意识到,面前这面容年轻却威仪赫赫的男子,是令三界闻风丧胆的魔君,他眼下正在与天界作战,而他的对手,正是不知伤势如何的天界三皇子帝澔。
要面对这般恐怖的劲敌,帝澔的处境真真令人忧心。可我也明白那是天界与魔界的争斗,我这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关心,在大局面前实在是无关紧要。
广阔的冰原上刹那间静了下来,耳边只余冰凉的朔风呼啸的声音,大地上混战后留下的狼藉尚在,银练沾染了斑斑血迹躺在雪窝里,而悲天悯人的摩烨已经烟消云散,这世间再也不能见到他宽厚悲悯的容颜。
我悲从中来,而后心中便空荡荡地一片寂寥恍惚。支撑着身体的一股精神气儿消散了,四肢百骸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至,五脏痛得似乎统统移了位一般,然而最严重的是左臂,先前溅上的那滴邪性的黑血虽因着宿主尧偊被擒,早已如死去一般不动了,但仍附在经脉之中,如今左臂已完全麻木,我尝试着动了几次,它却软塌塌地垂在身侧,似乎不再存在,心中不由骇然。
此时我形容狼狈不堪,恨不能即刻赶回灵山,将那该死的黑血逼将出来,想到此便如踩着棉絮一般走到不远处将银练捡起,草草向无涟行了个礼:“陛下,此间事已了,请容凤歌儿告退。”
那孤傲疏离的男子原本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漫不经心地望了我一眼,却猛然间面色一变。
我见状不由得一怔,疑惑道:“陛下,怎么了?”
却见他定定地注视着我,古井一般漠然无波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地浮出一丝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