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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看到了那男孩苍白的脸,他的眼睛血红,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他也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吧?我的哥哥,是那么爱我。那一瞬间,我决定接受我的命运,我哀哀地伏在蛋壳上,看他最后一眼,我的哥哥,如果牺牲我才能保全你,那么就让我来面对吧。
在我的眼前,暗道轰然合上。我猛然转身,眼前,万年玄冰门猛然碎成千片万片,那人身着银甲,带着满身杀气,踏着满地晶莹的玄冰碎片大步闯进来,他手握利剑,却面容模糊,只有一双深蓝色的眸子仿佛刻在我的心里。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记忆,到此时戛然而止。
“落落,哥哥对不住你,是哥哥无能,留下你独自面对那些天庭的爪牙,承受那些腥风血雨。落落,你可知哥哥也得到了惩罚,这两万年来,想到你承受的恐惧和哀伤,哥哥一日也不能成眠。好在天可怜见,我终于寻回了你,落落,你听见了吗?”
“不,不是”我的意识突然剧烈地波动,神魂进行最后的挣扎:“我才不是落落,我不是!我是~~我是谁?”
“呵,傻丫头。你若不是落落,又能是谁?你该醒了,我的妹妹。”
于是我醒来了,我成了蛟落,这琼华冰殿唯一的公主。我还有个哥哥,他叫蛟腾,是这里的王。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便看到他欣喜若狂的脸,听到他一声声地叫我落落,那声音中的狂喜,不知为何,轻易地就令我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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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那日你和蜃长老走掉以后,我去了哪儿?那日进来的那个人是谁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刚刚醒来不久,觉得十分疲倦虚弱,几乎没有下床的力气,我的哥哥蛟腾便不许我离开那寒玉床半步,自己也哪里都不去,一直陪着我。彼时他正将一盅清香无比的果浆递给我,那果浆是淡绿色,入口香甜,令我一瞬间十分恍惚。这清甜甘爽的滋味,我似乎在哪里尝到过?待要细细思量,面前的男子却清风朗月地一笑,拿过喝空的玉盅,又细心地替我擦去嘴角的水渍:“慢点儿喝,又没人同你抢。”我的脸噌地红了。“哎呀呀,你可真是的,他是你亲哥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心里头鄙视自己。
我的哥哥笑眯眯地看着我面红耳赤,又飞快地捏了捏我的脸颊:“当日蜃长老将我安顿好,就回去将你抢回来啦,只是那人太厉害,长老和他交手之时不小心伤了你,你一直昏睡到现在。落落,你可知你已经沉睡了两万年?”
我顿时尖叫一声,抱住了头:“什么?哥哥,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这么老了?”
哥哥放声大笑:“胡说!我的落落明明还只是个小丫头!”
他的身后人影一闪,一位穿着乳白色烟纱裙的女子出现,仿佛被他的笑声吓住了似地,愣愣地站着忘记了要说什么,哥哥满面春风地回过头去:“冰仪,有什么事么?”
那个叫冰仪的女子呆愣了片刻,最终恢复了正常,她恭敬地低头道:“王上,蜃长老有要事禀告,现在正在大殿恭候。”哥哥点了点头,回头嘱咐我道:“落落,你在此等候,饿了或是渴了,便叫冰仪进来伺候。哥哥忙完了就来陪你。”
我微笑着对那清丽的女子招呼道:“冰仪姐姐,我是落落。”没想到她脸色大变,眼睛瞬间睁得老大,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我被她吓了一跳,低呼道:“冰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哥哥大喝一声:“冰仪,你做什么?莫非竟失心疯了?仔细吓着公主!”冰仪脸色苍白,眼神闪烁,终是低下头去:“奴婢失态,恳请公主恕罪!”我思忖她约莫是突然见我清醒了,有些不习惯,便笑着道:“姐姐无须自责,想是落落昏迷了两万年,突然醒了,吓着姐姐了,说起来落落还要向姐姐赔个不是。”
冰仪不语,将头垂得更低,哥哥心疼地摸摸我的头发,一声叹息:“我的落落这么乖巧,哥哥很心疼呢。”看我的眼神竟是深幽无比,却又茫然缥缈,令我无端端地一颤,心头微觉异样。
哥哥仿佛心情十分愉悦,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冰仪冷漠而恭顺地问:“公主有什么吩咐么?”我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心下十分疑惑,但又不便探究,只得绕开话题道:“姐姐,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冰仪迟疑了一下,道:“王上没有同公主说么?要不还是等王上回来再亲自告诉公主罢?”见她冷漠而又推脱,我不由得有些郁闷:“姐姐怎么竟好似对我有成见似的!我方才刚醒来,哥哥还未曾得空同我说些什么。姐姐若是无话可说,就让落落一个人待着好了。”
冰仪咬着嘴唇:“奴婢不敢!我们这琼华冰殿在极南之地的天堑之下,仅有一条密道与外界相连,公主现在所住的,正是王上的寝殿。要说什么好玩的地方,这大约要令您失望了。事实上,殿里有书房、花园、画室、琴房并几个房间,玩乐之处却实是没有特别准备的。殿里平日就只有奴婢侍奉王上,有时候蜃长老会来与王上议事。”我惊诧道:“除了哥哥就只有姐姐一个人么?那可太冷清了!”直觉上,我喜欢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
冰仪道:“以前蜃长老也派过一些姐妹来侍奉王上,但是没过多久都被遣走了,王上喜欢清静。再说现在有了公主您,想必王上不会觉得冷清的。”我那清风朗月般的哥哥,生活可真是寂寞如雪。这所谓的寝殿,也就是一个天然的岩洞,所有装饰一应皆无,只有一张寒玉床稍显身份。我这个做妹妹的,该让他时时开怀才是。我心下叹息,暗暗地下了决心。
见我没有别的吩咐,冰仪告退了。我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会儿,突然想去看看蜃长老。我的记忆中,有那个人满身是血地冲进来救走哥哥的画面。我还记得他在最危急的关头,将我放到了水晶台的中央,希望牺牲我来保全哥哥。呵,我不怨也不恨他,甚至充满感激,即使时光倒流,我也仍然这么想。
不知道他看到我醒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下了床,沿着那洞外的甬道,向尽头光华璀璨的大殿走去,离得近了,渐渐听到有两个声音在争执,一个是哥哥的,另一个低沉暗哑,想必是蜃长老。我稍稍凝神,正听得那位蜃长老叹息道:“痴儿!你如此,便能自欺欺人了么?她的来历如何,你当真能骗得了自己去?”我心中突地一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听得哥哥道:“安叔叔,这两万年来,阿腾因为落落的事,从未真心笑过。眼下能有一个落落在我眼前,叫我哥哥,即使这欢喜是镜花水月,阿腾也想饮鸩止渴。”那声音颇为凄切,有哀求之意,难以想象竟是那么内敛沉稳的哥哥说出来的。
蜃长老沉默了半晌,深深叹道:“阿腾,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安叔叔了?罢了罢了,落落的事情,是我蜃安当年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如此,就让你任性一回罢。”哥哥语带欢欣:“多谢安叔叔成全!如无您当年相救,我们一族早已灭门,如此大恩,阿腾断不敢忘,安叔叔再莫提当年之事了。”蜃长老不答,只是一声长叹。
听那对话,蜃长老竟仿佛不太希望见到我似的,可这是为什么呢?哥哥又为何说什么“镜花水月、饮鸩止渴”之类的词?仿佛有不祥之意。我似懂非懂。
又听得蜃长老道:“前几日凤族的将领带了六千精兵过了天堑,云蟒已经去迎战了。那个将领,我记得两万年前曾领兵去过雪谷,委实骁勇非常,一时间云蟒竟困不住他。”
哥哥道:“难不成比龙族那小子还难缠吗?”蜃长老道:“倒也不是,龙族那小子,若非陷在我亲自布下的幻阵里,想必也是难对付得很。凤族的人来得突然,我来不及布下同样的幻阵,才让他们一时得了手。不过现下对他们是困还是防,或者是攻,老奴想听听王上的意见。”
哥哥没有回答,却突然扬声道:“落落,是你吗?”
正文 庄生晓梦迷蝴蝶(上)
作者有话要说:搬完最后一章,下一章开始有新内容了!吼吼~我定了定神,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哥哥,是我!”
彼时我的眼睛却是看向蜃长老的。万万没有想到,这听来仿佛神力深不可测的蜃长老只是一个苍白瘦弱面目平凡的中年男子,此刻他裹在一身黑色的丝袍里,周身满是阴郁之气。他的五官令人过目即忘,只有一双深灰色的眸子眼神凌厉,此刻如电一般扫过我,随即面无表情地垂眸不语。
哥哥执起我的手:“落落,这是安叔叔。”
我选择性忽视他的莫名敌视,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安叔叔”,对面的中年男子漠然拱手道:“老奴不敢,公主直呼蜃安便可。”我一时有些尴尬。哥哥赶紧道:“落落突然醒来,安叔叔想来不太习惯呢。安叔叔,这里太过炎热,还请安叔叔遣人速速去寻冰蚕丝,为落落添置衣物。”
蜃长老眼神微动,终是答道:“遵命。王上,方才老奴所言之事?”哥哥看了我一眼:“无妨,落落并非外人,所有的事情都无须避她。”我心下感动,但是还是轻轻道:“哥哥和安叔叔既然有要事在身,落落还是不打扰你们议事了,我找冰仪姐姐带我逛逛去。”蜃长老终于抬头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微笑,一丝迷惑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快得几乎难以捕捉。我从哥哥手中轻轻抽回手,转身准备离开。
却见此时那大殿中央白水晶的宝座往旁边一转,一条地道赫然出现,一个身着黑甲满身是血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挣扎着向哥哥和蜃长老跪下大声道:“王上,末将马蜚有要事相禀!凤族的敌兵已经破了九宫归元阵,看情势竟是要闯进蜃长老亲设的十方幻境。云蟒大人遣末将来问,蜃长老是否紧急赶往十方幻境外布阵,防止他们与阵内龙族的人会合?”
蜃长老面沉似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马蜚,我且问你,千蝠是否又擅自离开千眼泽?你怎么进来的?”
那马蜚的右臂似乎受了重伤,血滴滴答答地滴在白玉铺就的地上,极为刺眼,我一阵头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哥哥立刻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悦道:“如此形容闯进大殿,马蜚,你好大的胆子!”
那马蜚抬起头来,却是一张血糊糊的狰狞面孔,他眼睛血红,看到我只是愣了一下,便转眼向哥哥磕头道:“王上,长老,当下实在是军情紧急!千蝠大人……确实不在千眼泽,末将擅自开了密道,甘愿受罚!但兄弟们死伤惨重,阵中千人,如今剩下不到百人,云蟒大人亦受重伤,若不派人增援,两个时辰内必全军覆没!”
蜃长老皱眉道:“云蟒的九宫归元阵怎地如此不济事?区区六千人,拦了三日都拦不住?”
那马蜚道:“云蟒大人遣末将向王上和长老请罪,欺瞒之罪!那九宫归元阵,其实阵法并不完整,皆因那第九宫的法器幻海莲音……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盗,至今下落不明,因此、因此阵法只有五成法力。此前云蟒大人有些轻敌,以为即便如此也能完胜,故而……故而……”
“混账!云蟒这混小子!幻海莲音乃王上亲自炼化,失了这么久居然都不来禀报,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蜃长老听完马蜚的禀报极为震怒,抬手重重地拍在旁边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