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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云蟒这混小子!幻海莲音乃王上亲自炼化,失了这么久居然都不来禀报,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蜃长老听完马蜚的禀报极为震怒,抬手重重地拍在旁边的水晶墙上,大块大块的晶簇瞬间掉下摔成齑粉。
哥哥亦有些动容:“马蜚,云蟒当真将幻海莲音丢了?”
那马蜚重重地磕了个头:“末将万万不敢欺君,云蟒大人称事后愿意服罪领罚,眼下情势危急,还请王上和长老早做决断!”
哥哥道:“长老,事已至此,幻海莲音的事情以后再议,眼下就让云蟒先撤退,让凤族的人进阵吧。长老的十方幻境,可还能再挡六千人么?”
蜃长老的怒容慢慢敛去,傲然道:“王上放心,老奴即刻前往,加上老奴内丹为法器,定能为王上挡住他们。不过依老奴看,眼下仅是守怕是不行了,天庭此番铁了心要剿灭我们,这仗少不得要打。吃掉这一万多的兵力后,想必天庭将派重兵来袭,王上近来恐怕要将在外的兵力陆续收回来,费心整合一番,要打就打个轰轰烈烈。”
哥哥道:“长老放心,当下我们以极南之地的五万兵力对一万,胜算依旧很大。至于后续的兵力布置,我自有打算。”
蜃长老点了点头:“如此,老奴便去了。”便令马蜚先行,两人迅速地消失在水晶宝座下的地道中。
看着地面马蜚留下的血迹,我有不可遏止的眩晕。哥哥安慰我道:“落落,你脸色很不好,可是受惊了么?去寒玉床上躺会儿可好?哥哥陪你说说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惊疑不定。什么凤族,什么幻海莲音,我竟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可哥哥说,两万年来我明明一直躺在这里,这种奇怪的熟悉之感又是如何产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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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休息了两个时辰,哥哥告诉我有事不得不离开琼华冰殿。我备感无聊,让冰仪陪我四处闲逛。这个地下宫殿并不大,不到一个时辰就可走遍,给人最深的印象,便是到处都是玲珑剔透熠熠生辉的水晶,果真当得起那“琼华”二字。然而这宫殿因处于那足以焚魂烧魄的黄泉业火之下,委实酷热难当,连平日所饮之水都带有浓烈的硫磺气味,说是冰殿实在牵强了些,嗯,姑且当它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仿佛叫了这名字,便能带来一丝儿冰凉之意似的。
我穿着和冰仪一模一样的衣裳四处走动。哥哥说冰蚕丝极为难得,可能还要等上几日才能为我添置新装。这我倒是丝毫也不介意,这衣裳的款式虽然是婢女所穿,但是简洁大方,行动方便,我还蛮中意的。
那遍地焦土的花园在奔涌肆虐的黄泉业火下极为凄凉,冰仪告诉我说,此前花园上方所设的结界出了点小纰漏,黄泉业火倒灌进来,将满院花草都烧没了。“以前花园里种了不少兰花、紫竹等奇花异草,甚至还有一池世间少有的千瓣青莲,便是天上瑶池都见不到此等奇葩……每一株都是王上亲手植下,不知耗费他多少心血,只可惜……一场大火,全给毁了!”冰仪小声地在我身后说。我不经意地回头,竟发现她看我的眼神怪异,带着愤愤然,在妖艳火光的映衬下,竟有些儿狰狞之气,唬了我一跳。
然而瞬间她便恢复了恭顺,柔声道:“这里太过酷热,眼下又只是一片焦土,公主还是莫要久留。不如去书房等着?那里有不少珍奇的书籍,想必可为公主解闷。”那一瞬间的怨愤眼神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我虽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在书房消磨了一个时辰,冰仪来告诉我哥哥回来了。我回到大殿,发现他还带回来一个身形娇小玲珑的婢女。此刻她头顶一筐翠绿的鲜果,袅袅地站在哥哥身后,见到我便跪下将这筐鲜果奉上,口中道:“奴婢冰兰见过公主。此乃王上亲手采摘的翠玉桃,请公主享用。”我一惊,再看哥哥果然仿佛有些倦意,原本纤尘不染的冰蚕纱衣,袖口和下襟竟然有些灰泥,但他看着我时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笑意:“落落,我见你仿佛挺喜欢饮这翠玉桃汁的,便出去摘了一些。这里平日太闷,怕你无聊,便多添个婢子陪着你,你可喜欢?”
我的眼眶慢慢泛起酸热:“哥哥,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好得我的心都开始痛了,钝钝的,有些纠结。
“傻丫头!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不对你好,却对谁好去?”哥哥的眼神如水晶一般清澈透明,温柔地看着我。呵,你说我名叫落落,因为好像星光落在了我的眼睛里,而彼时在我眼中,你的眼睛才是那天上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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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为何那龙族凤族要对付我们?如今到底是何等形势?我昏睡了那么久,醒来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哥哥告之详情,否则落落寝食难安。”我坐在书房里,一边饮着甘甜芬芳的翠玉桃汁一边问。
哥哥把玩着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道:“落落不必担心,这几日确实颇不太平。今日你也听安叔叔说了,如今天庭铁了心要将我们斩草除根,又不想动静太大,闹得三界八方皆知蛟族血脉尚存又起兵乱,于是才秘密地从龙凤两族抽调了兵力,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围剿。可惜天帝老儿未免小觑了我们。哥哥这些年在这瘴气横行的极南之地,也算闯出了一片天地,零零总总也有十万兵力,便是天庭倾力来袭也是不惧的。”
“我们眼下是公开与天庭为敌了么?”我追问道。
“算是吧。落落,昔日我们蛟龙一族住在极北之地,如今的天帝老儿帝弘,伪称父王叛乱,几乎将我们灭了族。父王备受折辱,惨死在剐龙台,连神魂都被击碎,永不能再入轮回。你……亦受了重伤,我与蜃长老拼死才逃过一劫,带着你直到逃到这极南之地,住在这黄泉业火之下,方才掩盖了行踪。大约天帝也未曾想到,我们性属冰寒,竟能在此地存活罢!如此滔天血恨,若是不报,如何有面目存活于天地之间?我们与天庭,这一战是绝不可避免的。”哥哥面色阴冷,眼睛慢慢变得血红。
“哥哥,我们的父王当年……到底有没有叛变?”我悚然而惊,蛟王被生剐的那血腥场面,仿佛就在我的眼前。是谁?谁曾经告诉过我那惨烈的一幕?
“哼!所谓叛变,不过是帝弘那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一场屠杀胡乱找的借口罢了。我们蛟族乃是龙族的旁支,但天性高傲,不愿屈身湖泊河沟,很早就举族迁往极北之地的雪谷定居,经过几十万年的繁衍生息,已经有了几万族人。蛟王之位传至我们的父王蛟汶,已经是第五代了。那片世人眼中的苦寒之地对我们而言乃是世外桃源,我们还在蛋里的时候,你还记得父王每次来看我们说过的话吗?”
“不~不记得了。”我嗫嚅道,同时觉得自己很混账,因为父王说过些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连他长得什么模样,也是一片空白,还是刚刚哥哥说了他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父王名讳是蛟汶。
“唔,落落不必自责。”哥哥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尴尬地笑了笑:“你受过重伤,能够醒来已是万幸,如何能够记得未出壳时的事情?倒是哥哥疏忽了!”
他垂下眼帘,缓缓地道:“落落你不记得,但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父王每次来看我们,都要殷殷地叮嘱,‘阿腾,落落,我的孩子,你们要记住,雪谷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地方,我们蛟族的宗庙社稷尽皆在此。等你们长大后,这里的一切将由你们来守护。’他是那么热爱雪谷和族人,只想好好守着这一切,断然不会愚蠢到以蛟族区区一万兵力叛乱天庭,以致招来灭族之祸!”
我惊惧不已。“哥哥,难道父王是被天帝陷害的么?我们小小的蛟族,只偏居在雪谷一隅,何至劳动天兵天将要将我们斩草除根?”
“陷害?不,不是陷害。天帝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哥哥清朗俊逸的面容变得扭曲和狰狞。
“一个女人?”彼时我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几乎是无意识地问道。
“那个女人,就是生下你我的人。”
我手中的玉盏啪地落了地,碧绿的果汁溅了我一身。我恍然不觉,一把抓住哥哥的手:“我们的娘亲,难道竟还活着么?”
哥哥冷笑道:“她自然好好地活着。若是见了面,你我可以尊称她一声锦妃娘娘。呵呵,她如今是天帝宠爱的侧妃,闺名唤作红锦。不过,生我们的那时候,她还叫做素绫。”
正文 庄生晓梦迷蝴蝶(中)
仿若晴天霹雳,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了哥哥,你从未提到过我们的娘亲,我也不记得在蛋里的事了,她彼时可曾来看过我们?而为什么我们的爹会被天帝生剐,我们的娘,却会成为天帝的宠妃?”有一个答案在我心头已经呼之欲出,我的血慢慢地涌上头顶,我迟疑问道:“是不是那天帝为了强占我们的娘,才害死我们的爹?”
“天帝虽然卑鄙,倒还不至于如此昏庸无耻,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那御座上坐了这么久。”哥哥俊逸的脸庞上此时显得冷酷无比,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落落你记着,永远不要叫那个女人娘亲,她不配做一个母亲,因为害死父王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人人都道两万年前居于极北之地的蛟龙一族突然叛乱,那蛟王将天下九州一夜之间冻成冰城,害死三界生灵无数,枉死城内新死的冤魂挤得水泄不通,怨气冲天。然而最终邪不压正,那叛乱的蛟王终被天帝生擒,千刀万剐于剐龙台,最后一缕神魂都被击碎,真真正正灰飞烟灭,再不能入六道轮回。蛟龙一族也因此灭了族,消失于世人眼中。
白云苍狗,红尘悠悠,那原本默默无闻几乎逍遥三界之外的蛟龙一族当年为何突然叛乱?那蛟王又为何迁怒天下无辜生灵,造下如此深重的杀孽?两万年的时光不过如白驹过隙倏忽而过,然其个中缘由却隐秘如沧海遗珠,亲历者或死或藏,渐渐地无迹可寻。
然而毕竟还有死里逃生的人,尽管日日只能苟活于焚魂烧魄的黄泉业火之下,但却依然记得那惨烈故事的最初。
掀起了两万年多前三界八方腥风血雨的那场大戏,其实有一个十分俗套而简单的开头,俗称楔子。只是这楔子不但并不血腥,还颇有些浪漫甜蜜。
蛟族年轻的王蛟汶当日在雪谷外打猎时救回了一个自称素绫的女子。这素绫十分地不同寻常,虽是凡人,却也脱离了六道轮回,成了长生不死的半神之身。然而这却还不是她最特别之处,凡人修成半神虽然极难,却也不罕见,她的异常在于她的来历——她竟是从诡秘难测的魔君无涟身边逃出来的。
素绫告诉蛟王,自己乃是被魔君无涟的属下从凡间抓至魔界,成了他的侍女,此番乃是趁其不备逃出来的,万一被抓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恳请蛟王收留。蛟王正是满腔热血的年纪,见其弱质纤纤,又千真万确是个凡人,便动了恻隐之心,不顾结拜兄弟蜃安的反对将她留在雪谷。五百年后,他们成了亲,再五百年后,素绫为蛟王诞下了一对双生子。蛟王欣喜若狂,阖族狂欢一日一夜。然而第二日等他从宿醉中醒来,本该娇娇弱弱躺在床榻上坐月子的素绫却不见了。
蛟王平素就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