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便是传说中的混沌锁么?怎地如此黯淡?”
摩烨道:“下山前,师尊曾与小僧说过,父神当年要封印这只亦兽亦禽、作恶多端的人面黄鷔,万兽之首上古龙神献上脊背正中一片龙鳞,以龙神精血炼成混沌锁,百鸟之王上古凤神献上一段趾骨,以凤神精血炼成如意匙,父神在两件无上神器上种下封印,以如意锁引得黄鷔现身,又将混沌锁拍在黄鷔心口锁了它的神识,方才得以封印这只黄鷔。据说父神身归混沌前曾提到过这两件神器,‘如意匙现世,混沌锁不稳’,然而混沌锁这么多年来不曾有过异动,如意匙也不知流落何方,而逆天而行残害生灵的上古妖王被当年的天帝剿灭之后,妖界也已没落多年,知道这句预言的人早已寥寥无几。”
我失声叫道:“我来丰陵城前,曾在琅琊山见过如意匙,碰巧也听过这句预言,乃是一只妖行颇深的朱鹮所言。彼时他就是为了夺那如意匙潜伏在琅琊山,后来被孔雀王所斩杀,死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摩烨平静如水的慈悲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惊道:“你是说如意匙在琅琊山现身了?还引得妖人去抢夺?”
我点头道:“千真万确。”摩烨立即道:“事不宜迟,须得立即派人去琅琊山。”
我不解道:“可那如意匙已然不在琅琊山了……黄鷔已逃出无间之狱,不去追它,为何要去寻如意匙?”
摩烨忧心忡忡地道:“小公主有所不知,这世间能吸引这黄鷔妖兽现身的,只有如意匙上所附的上古凤神精血,混沌锁要封印住它,也必须有如意匙在旁,两件神器上的封印交相辉映才能奏效。那妖王之所以放出黄鷔,定然是要将它毁灭一切的力量为妖界所用,扰乱天地纲常。这混沌锁已坏,只要没有如意匙,在这世间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妖兽黄鷔。换而言之,那妖王此时一定会四处搜寻如意匙的下落,然后将其毁去。”
我想起如意匙被丹心带在身上,顿时冷汗涔涔,急道:“我知道如意匙在哪里。我们快闯出去!”
摩烨劝慰道:“小公主,逆天而行的妖王与人面黄鷔加在一起,毁灭之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绝非你我之力能够阻止。这混沌锁或许佛祖的灵力可以补好,小僧要先带着它回灵山向师尊与佛祖禀报,请师尊立刻派人奏明天界与魔界。如能劝得两界之主暂且休战,共同擒获上古妖兽,那才是真正的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我闻言惊愕至极:“你说什么?天界与魔界交战?”
摩烨奇道:“师兄不曾与你说么?早在十年前,佛祖就已预见到不久之后天界与魔界会有大战,因此事而起,必将会给三界八方带来前所未有的大难,这难,就应在这人面黄鷔身上。天魔之战早已注定,但黄鷔之难却在于人为,或可避免,于是佛祖派我与师兄下山。我早已在丰陵城等候,日日观察无间之狱的动静,而师兄则云游天下,四处搜寻如意匙下落。如果你们在琅琊山见到它,想来此时师尊与佛祖已然知晓了”
见我面上一片愕然,他叹道:“师兄想来不愿让你知道这些腥风血雨的事儿,故而不曾与你说罢。其实天界与魔界宿怨已久,三日前已经撕破了脸,在三界外的无涯洲大战了一场,这一回合天界惨败,大皇子被召回天界听候发落。唉,若非三界大乱,那妖王又怎么会乘虚而入,潜入无间之狱?要知道原本镇守此狱的,正是百名赫赫有名的天界金甲御林军,而他们今晨已被全部调回天界准备出征。另外临时调来的一批普通天兵,哪里又抵得住法力高深莫测的妖王?便是师兄也着了妖王的道儿,在黄鷔利爪下丢了性命。”
我脑中一片混沌,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原来老和尚早已洞悉一切,甚至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这一路上他丝毫不曾表现出来,只是乐呵呵地带着我四处游玩,在我纵情恣意游山玩水的时候,他在苦苦搜寻那传说中的上古神器……我泪如雨下,老和尚,我何其幸哉,一路得你护佑!
还有帝澔,原来昨夜他来此,是来点兵,也是来告别。他此前已经失了帅印,此番竟取代兄长临危受命,想来战事吃紧、不容乐观罢,想起他临别的话语,“我不该逼你,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心中竟是莫名一痛,纵然是天潢贵胄,在这烽烟骤起的乱世,亦有无法把握命运的无力感罢,日后又还能再见么?
可形势不容我再伤感多想,我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对摩烨道:“尊使,凤歌儿不能与你一道回灵山了。于公,黄鷔不祥,三界生灵涂炭,我乃凤族公主,亦亲眼见过如意匙,自然要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于私,老和尚死了,他待我一片赤诚,如父如兄,我凤歌儿发誓要为他报仇。尊使,我要去追那妖兽黄鷔,你请先回灵山修补混沌锁罢。如能修补完好,请遣青鸟使送与我,我必亲手将那妖兽封印,以慰老和尚与三界冤魂。”
摩烨神色凝重:“公主一片慈悲之心,小僧感佩。然此事非同儿戏,还是先回灵山再做打算罢。”
我将怀中的一只碧青的玉瓶掏出来交到摩烨手中,神色无比坚定:“尊使,这是我离开灵山前我大哥给我的幻容丹,这些年我顶着陌生的面孔在红尘中逍遥,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请将这瓶丹药带回去,告诉我大哥和我娘亲,我眼下有自己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去做的事情,否则心中将永世不得安宁。”
见我心意已决,摩烨终于点头道:“既如此,小僧也不再多劝,你我这便动身罢,先离开丰陵城再说。”
正文 长歌一曲乾坤动(上)
时势紧迫,我与摩烨跃出深坑,再不隐藏身形;两人皆运足了气直直地往血色的天幕猛冲而上,硬生生闯出了已经沦为炼狱的丰陵城。
之前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妖王与人面黄鷔如若尚在结界外窥伺,我二人怕是立即就要赶上一场极为凶险的恶战,故而皆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一丝懈怠。摩烨特特嘱咐道,乾坤锁尚未修好,如意匙不知所踪,如果果真与那两个妖物相遇,万不可逞强硬撼,寻得机会便先遁走。
结界外正是正午光景,虽是乾坤朗朗,可却天色惨淡,一枚惨白的太阳颤颤地贴在天幕上,天地间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充斥着不祥之意,然而细辩四周,却并无半分妖气。我将胸口因强闯结界而猛然翻腾的气血强压下稳住身形,身边摩烨也是气息不稳,他顾不上调息,四处眺望一番,忧心道:“妖王不在此处,也不知带着那黄鷔去祸害哪一方了。”复又苦笑道:“这妖王竟能以一人之力将整座城封了,其修为实在是神鬼难测,不容小觑,三界众生此番麻烦不小。”
我二人正在调息,身旁突然现出一群身着黑色凶服、青面獠牙的人影来,人人手握一副玄铁镣铐,愁眉苦脸,抓耳挠腮。为首一人形容枯槁,头戴圆筒高帽,面色青白惨淡,血红的舌头从口中伸出,挂在胸前足有数尺,腰间悬着一枚阴惨惨的银色令牌,上书“引魂”二字。这群飘飘渺渺的人影涌到我们面前,为首那人深深作揖:“地府勾魂使者黑无常,见过二位佛门尊使。”摩烨的佛光仍沾染了不少在我身上,是以此人以为我亦出身佛门。我也顾不上细说,急问道:“丰陵城中冤魂遍地,困在水火之中不得逃脱,诸位使者怎地不去接引?”
那黑无常一张鬼脸闻言更加扭曲纠结,托着红艳艳的舌头瓮声道:“ 这位尊使从城中突围,想来也知道这结界不同寻常,乃是妖王以其血为引下了极阴毒的血咒,趁着那上古妖兽黄鷔现世害死无数生灵之时,将那些冤魂聚在一起吸食其怨气修炼。小神不过区区勾魂使者,实在难以破解这等厉害的结界。若不是那妖王与黄鷔妖兽方才弃了此城离开,小神怕是连现身也不能够。两位尊使佛光满身,想来修为精纯,不知可有破解之法,我们一干兄弟也好进去办事。”说罢便与一群鬼差一齐眼巴巴地望着我们。
在三界之内,地府的勾魂使者破解结界的能力怕是仅次于青鸟使,如果他们也无法,一时还真不知何人能够做到,我二人皆是相顾失色。摩烨楞了半晌叹道:“阿弥陀佛,小僧也只得即刻赶回灵山去搬救兵。如果神使无法,也请及早回禀十殿阎罗王,派人前来相助。”
正说话间又有大汗淋漓的鬼差凭空出现,莽莽撞撞地向黑无常施礼大叫道:“禀神使,往东五百里外潼山忽崩,又兼暴雨突至,将潼山半座山都浇成了泥浆,全部灌入了山脚下的潼南城,全城八万四千贰佰一十二口人横死,无一生还。陛下急召神使前往接引横死之鬼魂。”
那黑无常闻言突然就暴跳如雷,红艳艳的长舌猛地晃来晃去,几乎甩在我们身上,他上前一把揪住那鬼差的发髻将其提起:“奶奶的,老子忙得似条狗一般,你这鬼奴才没看到么?白无常那厮去哪里了?为何不奉诏前往?”那鬼差又痛又怕,上下獠牙捉对厮杀,战战兢兢地道:“往南八百里处黔林城两个时辰前突发百年不遇的洪水,十五万人困在城中性命岌岌可危,白神使动身赶往那里去了。”黑无常瞪着白惨惨的眼睛,面上悚然而惊:“又是山崩又是洪水,莫非那□的妖兽去了潼山又去了黔林?到处是横死之人,枉死城怎能容得下这许多冤魂?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与其他九殿怎么说?”
鬼差苦着脸颤颤地道:“眼下仅余陛下与一殿、三殿、八殿三位殿下镇守地府四方,其余六位殿下一个时辰前皆被天庭来的使者接走了。”黑无常呆了一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什么?十位殿下千百年未曾出过地府,为何天庭突然派人来请?眼下这般生灵涂炭妖物横行的时候,十位殿下怎能不坐镇阴司?”鬼差道:“说是天庭有宴,请殿下赴宴去。小的听留在地府的几位殿下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地说,天界与魔界交战,地府与魔界一向私交甚笃,天庭这是防着咱们暗中相助魔界,故而在此际召殿下们前往,大有扣为人质之意。”
黑无常怒不可遏,眉目间戾气大增,转身与我二人愤然道:“小神人微言轻,可也知上古妖兽黄鷔现世,三界大难将至。如今天界又正与魔界激战,想来顾不上凡间死活,咱们地府向来不掺和天界魔界之事,只专心执掌六道轮回之事罢了,天上那位做出这等小肚鸡肠的事来,岂止不管凡人死活,简直是绝了他们轮回之路。”鬼气森森的脸显出极痛心疾首的神色来。
我亦是对九重天上的那位厌恶到了极点,当着一干鬼差也不好明说,只悄悄地与摩烨道:“尊使,如今看来指望不上苍天有眼了,还望尊使尽早回灵山禀告佛祖,我这就动身去寻那神器。”摩烨深深地皱着眉,担忧地望着我道:“你还是不曾改变主意么?”我摇了摇头,向黑无常拱手作别,转身就跃入天际。
我知道如意匙在哪里,那是天下苍生命运之所系,一定要赶在妖王找到它之前得到它。
我心急如焚,为了飞得更快干脆现了原形,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向终南山疾飞而去。
一路上我顾不上看大地上山崩地裂、水深火热的景象,只是那些直冲天际的怨气越来越密,越来越盛,让我意识到那人面黄鷔亦在往南而去。难道他们已经嗅到如意匙的下落就在南方?我拼命地赶路,只求比他们更快一步。
三个时辰后,我稳稳地落在孔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