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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后,我稳稳地落在孔雀族的地界上。虽然西方的夕阳红得发紫,令人心中惶惑不安,但终南山却依旧静谧安详,巨大的山体稳稳地矗立在广袤的大地上,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见此我略略松了口气。
我不想惊动孔瑄,隐身上山,凭着当日在终南山小住过数日的记忆悄悄摸入灵雀宫,可来回几番搜索都不见丹心等人,就连那风流倜傥的绿孔雀孔瑄也不曾见到。正焦躁地站在孔娇出嫁前所住的紫微殿前一筹莫展,一抬头正见两名执拂尘、身着青绿色衫子的婢女从殿中走了出来。
左边那婢女叹道:“王上对娇公主实在疼惜得紧,她都出嫁十多年了,紫微殿中还需我等日日洒扫焚香,一切供奉如她未曾出阁前一样。小鹊,我要是有这么一位会疼人的哥哥,便是这辈子只能做只黄鹂也值了。”右边那婢女笑啐她道:“小鹂你倒是想得美!我等能在灵雀殿伺候,已是修了十辈子的福分,哪还敢奢望什么?哎,这都什么时辰了?小郡主今日六岁生辰,王上这么晚了还未回宫,定是饮了酒就歇在栖梧宫了。”小鹂点头道:“我也觉着如此。若是王上归来,丹心她们四位姑娘应当早就遣人回宫收拾寝宫了。”小鹊伸出手指用力点她的脑袋道:“傻丫头又不记得了?她们四位是可是上过灵山伺候过陛下的,已经被王上认为义妹封为郡主,到哪儿都带着。亏得今儿王上不在,若是听见你直呼‘姑娘’,怕是要命人拖你下去打板子了。”小鹂脸色一白,瑟缩了一下,吐了吐舌头:“瞧我这脑子!亏得姐姐时时提点。”
我心中一喜,既然这两个婢女说孔瑄到哪儿都带着丹心她们,那么她们眼下应当也在栖梧宫罢。我无心再听,立即冲出灵雀宫。
终南山地处极南之地边缘,周围人烟稀少,因此从半空中往下看,华美精致的栖梧宫倒是十分好找。它距离终南山约莫一千二百里,前后占地百亩,宫室周围又种植了上千亩梧桐树,浓密的绿荫如云如锦。我思量踌躇再三,终不曾前往栖梧宫登门拜访,悄悄落在梧桐林中,摘下一片梧桐叶,注了些灵气在上面将其送入栖梧宫去寻丹心。
我在一株梧桐树下拣了块洁净些的青石坐下静静等候她,心中不是不感慨的,打小儿四位姐姐中丹心就与我最亲也最有默契,虽然我们已经心有芥蒂,可那份默契却仍在,此时我真的庆幸我与她仍然心有灵犀。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身着淡绿色烟纱罗裙的丹心便匆匆寻来,发髻有些散,几缕乱发飘在她白皙的脸颊旁,整个人气喘吁吁,显见十分匆忙。一见我她便显出既欢喜又踌躇的神色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惭,上来施礼道:“奴婢见过公主。公主今日为何来此?又为何不入栖梧宫?今日是凰公子与娇公主的女儿月郡主六岁生辰,王上亲来为她庆生,摆下百席大宴附近的贵宾,若是见到公主前来,大家定会欢喜极了。”说罢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站起来,终是不曾上前扶起她,轻轻地道:“下次再去栖梧宫拜访罢,丹心姐,今日我来有要事。那如意匙可否带在你身上?”丹心猛地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我答道:“如意匙是我族圣物,在我族宗庙重建之前,奴婢自然不敢有一刻离身。”我斟酌着字句,看着她的眼睛道:“劳烦姐姐将如意匙先借我一用,回头我定会亲自送上太阿山。”
丹心闻言脸色 “唰”地发白,有细细的汗珠浮现在额角,她神色变幻不定,挣扎了半晌,终是低头闷声道:“公主之命,奴婢焉敢不从?”从她的话中我听出了一丝愤懑之意,却不知怎么与她解释,只肃然道:“丹心姐,个中详情此时我也不便细说,我凤歌儿以凤族的名义向你保证,必将如意匙完好无损地送入你极乐鸟一族的宗庙中,永世供奉。”
见我说得郑重,丹心也不多言,默默地从怀中取出那莹白如玉的神器躬身奉上。她这姿态刻意疏远,我有些恍惚。面前这姿态恭敬而神色淡漠的女子,是伴着我长大,陪我嬉笑怒骂如亲人一般的丹心吗?终究,我与她之间的隔膜还是越来越深了。我轻叹一声,慎重地拈起如意匙,淡淡地与她道:“你退下吧。今日我见你,向你借如意匙之事,万勿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你的王上。”她一僵,依旧低着头闷声道:“是。”我厉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她闻声猛地一颤,果然抬头,她从未见过我这般横眉冷目的模样,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惊惧之色。我冷声道:“告诉我,你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如果你还想见到这神器的话。”她颤声道:“奴婢保证不透露给任何人。”
丹心说完之后就急急退下,仿佛身后有鬼追赶一般跌跌撞撞地回去了。我抚着胸口的如意匙,这神器似有感应一般,竟然微微发烫。我心中不知怎地就同时涌起一股豪情和一股苍凉之意,令我整个人一时忽冷忽热。灵山那边摩烨尚无消息,乾坤锁不知可曾修好,我到底该如何将那妖兽封印呢?而下一步,我到底该往何处去呢?
天边蟾宫初现,今日的月亮极圆,竟是妖异的血红色,掐指一算,今日才是七月初八,万不该呈现十五的圆月,天象竟已混乱至此了么?九重天上的天界之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帝澔也该出征了吧?他感觉到这异常的天象和三界蒙受的苦难了么?我晓得他的嬉笑面孔下是有一颗慈悲之心的,眼下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前方作战呢?
我心中烦闷,蜷曲成小小的一团,将头埋在膝间。凡间七夕之夜道不尽的旖旎光景还历历在目,帝澔与我并肩在陵水河畔眺望银河的场景仿佛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就连与我相伴十年游历四方的老和尚也灰飞烟灭了。老和尚,你那么睿智,如果你在多好!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替天下苍生,替你报仇呢?
树影婆娑,一片静谧之中,竟似有两人分花拂柳而来。我一惊,想要闪躲已经晚了,他们渐行渐近,谈话声也渐渐传入我耳中。我暗暗埋怨自己方才走神,竟不曾感觉到有人接近,只得益发小心地将自己隐藏在树影里。
一道婉转轻柔的女声响起,话语中有止不住的忧虑:“今晚天象有异常,红色的月亮太过不祥,前方战局诡谲异常,也不知你爹有没有奉诏出征。”
一名年轻男子温言安慰她道:“娘亲不必忧心。爹爹今日下午不是来信说了么?天界与魔界开战,一开始天界节节溃退,然而今日清早天界三皇子殿下亲自率领金甲御林上战场,阵前亲手斩了魔界十将之一的犁腊将军,金甲御林士气大盛之下完胜,终于扳回一局。虽然天界命爹爹待命,但暂时应该无需他上场作战。”
初初听到那道玉石般清泠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来,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僵立当场,那个声音,刻在我的心上,刻在我的脑海深处,这十年来我刻意遗忘,却还是在听到他声音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全部想起。
正文 长歌一曲乾坤动(中)
我便是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栖梧宫外的梧桐林中看到他,尽管拼命克制,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抬眼张望。淡红色的月光下,那身姿清劲挺拔的年轻男子一袭花纹全无的银色锦袍,面容比十年前愈发清俊,更显得剑眉星目,鬓若刀裁,举手投足之间益发沉稳,仅着常服也似一柄龙吟铮铮的绝世之剑,锋芒尽敛,却没有人会忽视他内在的光华。
他身旁的女子却令我一时眩晕失神。那是一张与她身旁的男子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却令我有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熟悉感,白衣胜雪、冰肌玉骨,乌墨一般的秀发只以一根质朴至极的紫檀簪子挽了个流云髻,脸庞轮廓秀丽清雅,脸色却有些苍白。两道秀眉下的双眸仿佛天上星辰一般美丽,只是那眸中盛满淡淡的哀愁,淡粉色的薄唇看起来仿佛气血甚虚,看着令人心中酸痛,几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心中便响起一声叹息,她一定就是落落罢,那惨死在剐龙台上的蛟王爱如眼珠的女儿,龙四的娘亲。
她极纤瘦,穿着一袭冰蚕丝纱裙,整个人淡如轻烟,又似一朵暴风雨后脆弱不堪的百合花,一路信步走来她仿佛有些疲累,龙四见状立即扶她坐在离我藏身之地数十步的一块青石上。
落落怜惜地看了一眼龙四,温柔的嗓音轻声叹道:“不说你爹了。阿璃,都是娘耽误了你。当年娘醒来后为了求得内心的解脱,只求离你爹,离东海越远越好,故而向你爹要了这块偏远至极的封地。而你这般大好年华,却自请离开东海陪我来此,这十年来你心中定是苦闷的。”龙四蹙眉道:“又来了,娘亲,您总说这些做什么?娘沉睡了八千年,能够醒来,对孩儿来说便是这世间最欢喜庆幸之事了,又何来一丝儿苦闷呢?”
落落苦笑道:“娘亲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阿璃你。听你爹爹说起这些年我心脉重创躺在东海底下不得醒转,你满天满地地为我寻药,唉,娘可真是恨不得当年那一剑刺下去就立时死了,好过叫我儿这些年担这许多折磨。”
龙四急忙出声阻止道:“娘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落落见龙四似有些气恼,立即转了话题道:“娘这副身体,也不知哪一日就突然撑不住,再也起不来了。如今只盼着我儿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对了,那位与你定了亲的琅嬛公主,似乎也已许久不来了。不是娘说你,你对她总是不冷不热,人家小姑娘家家的面皮子薄,定是恼了你了。”
我心中五味陈杂,既酸且苦,却又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想听龙四怎么答。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不语。
落落追问道:“此前她来此看你,娘看不出你有甚高兴之意;她许久不来,娘也看不出你有一丝牵挂之意,娘想问你一句,我儿心中,可欢喜她么?”
龙四两道剑眉深锁:“娘,你已问过许多次了。”
落落叹道:“是,是问了你许多次了,可你总也不肯说。娘其实一直在猜,你大约是中意她的罢,不然依着你这执拗的性子,怎么就会与她定了亲呢?娘初初醒来,晓得你已经定了亲,心里还宽慰了好一阵儿呢。可现在看来,你与她之间,却不似个定过亲应有的模样。”
龙四低着头,望着地上摇曳的树影,倔强地沉默。
她望着茂密的树荫上红色的月亮,清丽绝伦的面容上是忧心忡忡的神色:“三界这一乱,不知对你们的婚事可有影响?毕竟琅嬛那孩子可是天家的公主。”
龙四终于开口,语气中却有一丝怅然:“若是不成,也好。”
我心中猛地一跳,却见落落闻言拍拍他的手背,佯怒道:“傻孩子,胡说什么?你们可是三媒六聘的婚事,要缘定三生的,怎么能够说不成就不成呢?”
龙四清俊的面容上苦涩之意一闪而逝,近似哀求道:“娘亲,别再说了。眼下世间大乱,孩儿不想提这个事情。还有一千年呢,您就别瞎操心了。夜深了,今日栖梧宫的家宴上您饮了一杯清酿,还是赶紧回去歇息罢。”
落落无奈地起身道:“也好,许多年不饮酒,这会儿是有些乏。”又殷殷叮嘱他道:“回去你立即给你爹爹去封信,让他想个法子,绝了天界起用他出征的念头。我瞧着九重天上那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