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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杀阵,便与困阵,迷阵一般,同属阵法一宗的分支,专为对付本领胜过自身之人而用,杀阵一旦布成,便不惧有人來闯,除非对手也精于此道,懂得规避之法,否则阵势一旦启动,不把敌人杀死杀伤,绝不收手,因此威力之强,也在三大分支中名列第一, 这片海域里的妖魔,大多只是土生土长,开了灵识的已经不多,难道还有什么人物,居然也懂得阵法不成,
想到此处,平凡,刘鳌二人不由得对望一眼,脸上同时变了颜色,过了半晌,平凡才打个手势,侧头对刘鳌说道:“刘统领,这道阵法杀气冲天,只怕不大容易通过,你且前去交涉一番,试试能够通过不能。”
刘鳌闻言,点了点头,从船上站起身來,向那团迷雾抱了抱拳,纵声叫道:“敢问是哪位道友在此,为何摆下这等恶阵,拦住我等去路,我二人只是过路之客,还望道友行个方便,开了阵势,好让我等赶路去耶。”
一言方罢,便听雾气中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若是不开,那便怎样。”语调阴阳怪气,显然并未将二人放在眼中,
刘鳌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强压怒气说道:“我劝道友还是开了阵罢,日后见面,总还有个说话的余地,你我同为修道之人,又何必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若是道友不听劝告,非要一意孤行,说不得,我等也只好用强硬闯,到了那时,双方撕破面皮,可别怪我等下手不容情了。”
这番话软硬兼施,本來也算是极佳的应对辞令,哪知那人听了,仍旧不阴不阳的來了一句:
“不容情便怎样,难道你还能把老子吃了不成,小王八,你有本事只管來闯,待老子捉住了你,正好熬一锅王八汤喝。”言罢,不住呵呵大笑,这番嘲笑,本就充满挑衅之意,再加上那一副流里流气的惫赖口音,分明便是向二人下了战书,
刘鳌听到这里,哪里还忍耐得住,他本是一只癞头老鼋成精,苦修千年,方才化成人身,生平最恨旁人喊他王八,此时陡然听到,哪里还忍得住,他也不等那人把话说完,早已暴喝一声,怒道:
“狗贼休走,爷爷今日定要与你见个雌雄。”
言罢,手中剑光一展,向那团雾气扑杀过去,
哪知他人在空中,便见眼前景色陡然一变,白雾之中,无数人马冲杀而來,刘鳌见状,不由得心中一惊,暗叫一声:
“不好。”
话音方落,便见数十柄长刀倏忽而至,一股绵绵密密的法力凭空生出,怒涛般涌将上來,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刘鳌已然看清,原來那出手偷袭之人,却是二十余名衣甲鲜明,手持一色精钢长刀的青鱼妖兵,一凝神间,只见这些妖兵数目虽多,却多半只有练气二三层的修为,登时冷笑一声,大袖卷处,一股浑厚无比的法力当头拍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股法力猛然一交,顿时把这二十余名妖兵震飞了去,
刘鳌一击奏功,心中胆气一壮,大笑声中,举步向前走了上來,
不旋踵间,只听腋下一阵风响,又有十几柄长刀砍了过來,这十几名妖兵法力聚做一处,威力登时大了十倍不止,“嗤嗤”破空之声,震人耳鼓,怎料刘鳌见了,仍旧浑不在意的袍袖一拂,这十几名道兵顿时倒飞出去,口中鲜血不住狂喷,眼看是不活了,
刘鳌收了法力,冷笑一声,不无揶揄的道:“这等狗屁阵法,也配用來伤人么,格老子的”
一言未毕,四下里突然光芒连闪,八列妖兵依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卦方位,悄洠⒌挠拷鰜恚怀觯貅《倬跹沽Ρ对觯跃桑醇庑┭膊淮鸹埃种兄畎惚饕痪伲肷⒑埃瑳'头洠缘脑医聛恚
刘鳌见状,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世俗武人的玩意儿,也能拿來布阵么。”一念未毕,便觉头顶风声飒然,无数流星锤,狼牙棒等沉重兵器当头砸到,就这么一瞥眼间,刘鳌已知这些兵器沉重无比,每一件少说也有数千斤重,几十件兵器一并砸上身來,自家如何承受得了,
好个刘鳌,在此危急之际,竟是不退反进,口中大喝一声,整个身子骤然变大百十來倍,躯干之上,也在这一瞬之间生出了数十只手,“当当当当”一阵连响,硬生生将所有砸向自身的兵器尽数接下,只见他诸多手臂之中,明明托了这多重物,却仍是脸不变色,气不稍喘,真个是稳如泰山,眼看这批妖兵消失之后,又换了数十只妖兵上來,刘鳌心中一动,数十只手臂不住挥舞,将手中托住的兵器,尽数砸了回去,隆隆巨响声中,双方兵器分毫不爽,都被击中,
“变阵。”
一片嘈杂声中,忽然间传出了一个冷酷的声音,
话音一落,场中登时有一片白雾升起,众多妖兵身前,忽然凭空多出了八名一模一样,身材高壮的青袍汉子,这八名汉子往场中一站,虽然相貌丑陋,衣着普通,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稳重无比的气势透了出來,刘鳌一见这八名汉子,顿时大吃一惊,原來眼前的八名敌人,竟然都是金丹大成,法力极其浑厚的厉害对手,
就这么稍一分神,心神不属的当儿,东北角上,有一面令旗突然竖起,
但见令旗到处,数百名妖兵忽然改换阵势,从当初的各自为战,变为结成一个极大圆圈,将刘鳌四周团团围了起來,那青袍汉子一声唿哨,四周妖兵之中,忽然有四五十名从空扑起,几乎不分先后的向他扑杀过來,
“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刘鳌见状,冷笑一声,仍旧袍袖一拂,想要将这群妖兵震飞,哪知双方法力在空中一撞,刘鳌竟是抵敌不住,被这股合力从空一压,“噗通”一声,跌了下來,
刘鳌吃了一次小亏,不敢再行怠慢,暗暗将法力运至全身,猛然间一声大吼,身子陡然化作了青色长虹,向群敌來路猛撞过去,他乃是一只老鼋成精,全身坚如铁石,全力一击之下,少说也有十几万斤的大力,自信定能将这拨敌人尽数击毙,哪知一撞之下,背后竟是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这一撞落空,心中自然而然的为之一呆,正自发怔,却不料背心突然有数道光华亮起,一股骇人之极的法力波动,猛地从背心直涌过來,
“糟糕。”
刘鳌惊叫一声,赶忙运起法力,现了原身,变作了一只黑色甲壳,头生癞疮的青皮老鼋,与此同时,他更将脑袋四肢,尽数缩入了甲壳之中,希望能凭着肉身坚固,能扛得下这一记威力无匹的偷袭,然而在他心中,其实并无半分把握,只是不住叫道:
“奶奶的,老子一世英名,竟然死在这等鼠辈手里。”
月落晓星沉 金锁破玉关(中)
一念未毕,便觉背上陡然一轻,所有压力瞬间消失,随后,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进來。”
话音一方落,早有一道金光从空浮起,蓦地里生出了一股绝强的吸摄之力,硬生生将他收了进去,这股吸力,刘鳌可说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太清灵宝符中的万象幻境,
正所谓:一念生万象,万象万法生,
刘鳌这一次死里逃生,不由得又惊又喜,赶忙叫道:“多谢主公。”
哪知平凡听了,却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眉宇之间,仿佛隐有重忧,不旋踵间,刘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平凡早已化作了一道血红色的流光,“嗖”的一声,连人带剑投入了阵法之中,耳中只听他的声音叫道:“老刘,还不快些布阵。”
刘鳌闻言,不由得脸上一热,赶忙伸指一弹,将令旗祭了出來,回头看时,只见平凡手持长剑,背后数十头火鸦腾空飞舞,正与那大阵拼死周旋,
此刻平凡一手持剑,一手握住五云兜所化成的透明轻盾,整个人都似乎变作了一道淡淡的红影,在对方的阵势中不住游走,侧头看时,只见阵中无数光芒此起彼落,正围着他不住砍杀,粗粗一数,只见他身边足有四五十人,每人手中都已换上了沉重兵刃,众人呼喝声中,汩汩法力如同波浪般连绵滚至,平凡法力虽然浑厚,但在这多道兵围攻之下,却也只能仗着遁法神妙,在兵刃的夹缝中不住闪避,根本无法与对方硬撼,至于反击,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
蓦然之间,只见东北角上令旗一摆,忽然有一名青袍汉子撮唇作啸,手中法器一摆,当先扑杀过來,在他身后,一十二名道兵首尾相连,笔直在空中连成了一条直线,最先一名道兵,却是两手空空,双手掌心,紧紧贴在那名青袍汉子背心,却不知弄些什么古怪,
“轰。”
平凡眼见青袍汉子扑來,心中一凛,赶忙把剑一横,劈面迎了上去,那汉子冷笑一声,举起手中法器一挡,但见青红两色光芒一交,无数法力余波扩散开來,
双方这么硬碰硬的拼了一记,那边一十三人身形一阵摇晃,不由自主的倒飞上天,反观平凡,却见他单手持剑,默然而立,身形挺得笔直,显然这一场法力比拼,确确实实是他胜了,
那青袍汉子一击不中,也不停留,身影闪处,早已化作了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退入了阵法之中,
平凡好容易见到对方退却,心中不禁一宽,正要转身出阵,冷不防西北角青光一闪,又是一名青袍汉子扑杀过來,这名青袍汉子身后,仍旧跟了一十二名首尾相连,姿势一模一样的杂鱼妖兵,平凡无法,只得打叠精神,凝神接战,眼见这批汉子一批刚走,另一批随即补上,便似无穷无尽,无止无歇一般,
到了这时,平凡心中早已雪亮,自知已然深陷阵法之中,再也无法脱身,眼见这群道兵一共二十四组,每组一十三人,二十四拨轮流进攻,的确配合得天衣无缝,再无半分空隙,每当他想要硬冲出阵,身前总会有一组道兵适时补上,把他退路死死封住,平凡连冲数次,均被对方拼命逼回,心中顿时大惊,
他却哪里知道,世间阵法大多都有这么一个特性,那便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倘若阵法尚未布成,就算对方人数再多,他也有把握冲开一条血路,领着刘鳌杀将出去,可是阵法却是攻防一体,一旦布成,便再也洠в辛税敕制普溃ψ匀灰簿痛罅耸恫恢梗搅苏獾冉粢赝罚貅》堑珱'有上來帮忙,反而望着阵法呆呆发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渐渐的,对方阵势越收越紧,平凡可以活动的空间也在不住缩小,放眼望去,只见阵中一道道法力如匹练般纵横交错,在空中织成了一道密实无比的青色大网,牢牢地将平凡困在其中,这场大战,已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可是阵中双方,却仍旧神完气足,愈斗精神愈长,尤其平凡深陷重围,兀自大呼酣斗,眉宇之间,全无半分疲惫之意,刘鳌见了这般情状,心中不禁暗自骇异:“我这主公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怎的耐力竟这般强,倘若换了我去,只怕不到盏茶时分,便已精疲力竭,束手就擒了。”
忽然之间,只见一名青袍汉子倏然扑近,闪电般在平凡腰间划出了一道长长地口子,平凡闷哼一声,左手一指,赤霄宝剑红光一闪,“嚓”的一声,在空中把那人一劈两半,那人尸首落在地上,鲜血内脏,顿时流得满地都是,
这名青袍汉子一死,西北方向登时一阵骚动,阵势已经有些散乱起來,平凡见状,心中不禁一阵欢喜,正欲破阵而出,却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叫道:“变阵。”
话音一落,阵中立时有一面红旗飞上空中,整座大阵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