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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拼命抵挡,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块铁板压住,怎么也缓不过气来。平凡用力呼吸几口,挥剑速度渐渐加快。圆静只攻不守,本来大占上风,然而她先前与沈青璃一场恶斗,法力早已耗了大半,如今仍是这般一味强攻,法力竟然有些不支起来。平凡又挡一阵,察觉她攻势大为减弱,大喜之下,剑上威力大涨。
到了这时,平凡心中惧意尽去,挥剑之时,再也不管冰刃来路,只凭一股感觉,把长剑使得犹如灵蛇一般,剑上威力也在不断放大。剑罡从当初的一丈,渐渐扩散到一丈一尺,一丈两尺。。。圆静被他剑气所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二人一进一退,渐渐的从擂台正中,一步步移到擂台边缘。圆静一面以冰墙抵挡,一面想道:“常言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似他这般使剑,定然极耗法力,怎的这小子越是使力,剑上威力反而越强?”
圆静自然不知,平凡自小就与村中猎户为伍,小小年纪,便已练了一身气力。自入门后,每日挑水砍柴,打坐练气,并未分心修炼法术,根基自然打得极稳。到了后来,更是打扇看火,负沙爬山,早将全身筋骨,锻炼得浑然一块,就算寻常金丹期高手,只怕也没他这般韧性耐力。圆静若是一交上手,她便施法一阵快攻,平凡自然非输不可,但她仗着修为深厚,偏要在最后关头才将他折服,这可当真打错算盘了。
就这么一个分神的瞬间,圆静双足在石台边上一绊,“啊”的一声低呼,仰天向台下摔去。平凡闭眼挥剑,渐渐到了心境空明,不着片尘的境界,对于对手一举一动,都比睁眼时瞧得更加清楚。此时发觉塔上威力减弱,大喜之下,挥剑向半空落下的玉塔斩去。
第四十四章 落魄钟,千钧一发!(重写)
“臭小子,你。 。。”
圆静爬起身来,望着满地碎片,不由得呆住了。过得片刻,圆静忽然脸色一变,十指箕张,向他扑了过来。平凡毁了她的法器,心中正感歉疚,也就没有闪避。圆静双手握拳,左一拳,右一拳,尽数打在他胸口上。她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虽然不曾学过武艺,手上却也有几百斤的力道,如此接连打了二十几拳,平凡脸上一红,一口鲜血急喷出来。圆静见他吐血,知道自己打得重了,心中一软,眼圈儿忽的一红,便再也下不去手了。平凡见了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怜惜,缓缓说道:“师姐,你打得够了么?若是不够,我再让你打几拳罢。”
平凡这一番话,原是发自肺腑,诚心诚意的赔罪言语,然而听在圆静耳中,却无端多了三分调笑之意。圆静脸上一红,轻声说道:“没打够!”顿了一顿,又“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小贼,便只会欺负我,我就是再打你一百拳,也还不够。”说着,右手一扬,“啪”的一声,重重的打了平凡一记耳光,头也不回的下台去了。
平凡不料这姑娘说来就来,说走便走,一时轻颦薄怒,一时又是满脸堆欢,心中不禁一阵迷惘:“这位师姐性子好怪,怎的连交待也没一声,就这么走了?这场比试不是还没完么?”
一念未已,左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原来是沈青璃悄没声息的走近身来,在他左脸上扇了一记耳光。平凡捂住脸颊,奇道:“师姐,你干嘛打我?”沈青璃也不答话,右臂一伸,已将太虚紫火剑夺了过去,重重的一跺右足,转身下台去了。平凡挠了挠头,心想:“这些姑娘好生奇怪,怎么动不动就伸手打人?”
过得片刻,清玄真人从鼻中哼了一声,说道:“沈师弟,你这位高徒本领好杂,竟连江湖武人的手法也用上了。咱们修真之士比试,自然比的法术,难道还学凡夫俗子一般,舞刀弄剑,比试拳脚么?”沈天河听了,哈哈一笑,道:“这孩子的武功可不是我教的,清玄师兄,你可别来寻我的晦气。”说着,脸色忽然一沉,冷冷的道:“修真之人又如何?难道就不是人么?枉你修道多年,居然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都不懂,还说什么大道,谈什么修真?”这一席话词锋逼人,直将清玄真人堵得无话可说。良久良久,清玄真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平凡胜了这场比试,心中却没半点欢喜,只觉得圆静表现固然奇怪,而沈青璃的言行,更是令人捉摸不透。是啊,少女的心思,又岂是他这等蠢钝少年所能猜得到的?
他这边满心迷惘,神不守舍,菩提院那边弟子,却都跃跃欲试,想要他趁受伤之时,将他打下台去。果然,执事弟子尚未通报,菩提院那边早已有人按捺不住,一溜烟的飞身上台。
平凡细细一瞧,只见这人满脸黑须,约摸四十来岁年纪,全身自上而下,尽数笼在黑袍之中,就连双手之上,也戴了一双纯黑色的手套。整个人除了一张惨白的马脸,全身都笼在黑暗之中。平凡只瞧得一眼,心中便有些疑惑起来,暗想:“瞧着这人模样,全身鬼气森森,连半点仙家气度也无,哪里还像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他却不知这黑袍人道号圆业,原是一只积年的螺精,数十年前被菩提院首座清玄真人收服,于是拜在清玄真人门下,也是个筑基中期的角色。
二人行罢了礼,各自退开。圆业右手一托,掌心之中,便陡然多了一座青灰颜色,两寸来高的小钟来。只见他左掌一翻,一道青光闪过,手中便多了一柄请回颜色,一尺来长的鼓槌。圆业举槌一敲,那小钟微微一晃,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声音之大,丝毫不逊于数百斤重的大钟。平凡听得钟响,不由得一阵心跳加剧,心中暗想:“这么一座小钟,也能当做法器么?”
正自疑惑,却见圆业深深吸了口气,右手一抬,“当”的一声,重重敲在钟上。霎时之间,平凡只觉耳中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一颗心也好似擂鼓一般,“咚咚咚”的越跳越快。圆业敲一下,平凡心脏便接着连跳数下,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再听一会儿,只觉得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就连心脏也仿佛要跳出口来。圆业再敲几下,平凡脸色一变,蓦地身子一晃,“哇”的一声,一大口紫血直喷出来。众人见了,不禁齐声惊叫:“十七!”
平凡这一吐血,心中反而隐隐生出一丝清明。混混沌沌之间,心里一个声音叫道:“不,我不能听!这钟声十分害人,我该当捂住耳朵才是。”想到此处,平凡赶忙收摄心神,竭力运起本门心法相抗。炎炎烈日之下,只见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乎是个入定模样。然而额头之上,却有无数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难当已极。在他脸上,脸上肌肉不住抽动,显得既狰狞,又恐怖。平凡一手抚胸,一手按住头顶,几次想伸手去按住耳朵,但伸到离耳数寸之处,终于又放了下来。
又过片刻,钟声越来越缓,渐渐卸去了起初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取而代之的,却是轻柔婉转,百转千回的低响。只听钟声“当”,“当”声声轻响,便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伸出了一只极轻极柔的大手,将他抱在怀中抚慰。平凡面露微笑,隐隐约约的,仿佛回到了孩提之时,自己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爱抚。平凡张大了口,面向圆性不住傻笑。是啊,当一个人回到了童年,还有什么比妈妈的怀抱更温暖,更舒服?
只是他却不曾想到,就这么一个分神的当儿,他已经完全被钟声控制,再也醒不过来了。
圆业状,立时大喜,当下把手一扬,那小钟脱手飞出,在空中变得有房屋大小,“哐当”一声,落在台上。圆业右手一伸,把那小锤变得有一尺来长,“当当当当”,一连声敲了起来。
平凡听着钟声,脑中欢愉缓缓退去,与此同时,脑中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渐渐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目光也由痛苦,迷茫,变得凶狠起来。到了这时,他已经完全被钟声控制,只怕转眼之间便会呕血身亡。
忽然之间,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轻轻响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场中钟声虽响,却始终无法将箫声压下。那箫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然而听在平凡耳中,却颇有抚慰之意,就像自己年幼之时,躺在母亲怀中一般。再听一会儿,平凡眼中凶狠之色渐渐褪去,回复了往日的平和。
平凡回过神来,急忙坐倒,宁神屏思,运起平日练功时的法门来。起初之时,那钟声仍是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令他脸红耳热,心神不宁。到了后来,平凡渐渐神游太虚,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到了这时,钟声虽然还是不断传入耳中,然而却已经无法引起他的共鸣。又过了一会儿,平凡心思宁定,那钟声听入耳中,已和寻常钟声无异。
平凡睁开眼来,只见日影西斜,清风拂身,原来已是午后时分。平凡一声长啸,振衣而起,霎时之间,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舒,就连胸口的那处淤伤,也早好了大半。平凡微微一笑,说道:“圆业师兄,你敲得累不累?”
圆业闻言,急忙回过头来,问道:“什么?”
(ps:这几天胃病发作,吐血了都。。。恩,所以昨天晚上直接发上去都没看,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吧44章重写。不知道算不算一更呢?汗。。。实在撑不住了,休息了,大家见谅哈!)
第四十五章 清心咒,大力牛魔!
平凡咧嘴一笑,忽然之间,只见他如轻烟一般,迅捷之极的欺近身去。圆业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接着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拳,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平凡不等他身子落地,向前急行两步,反而抢在了头里,左手在他腰间一托,右手顺势一按,圆业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便在这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你的破钟,还给你!”
话音方落,便见平凡双臂一抬,将那大钟举了起来。接着,平凡使劲一挥,那大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轰”的一声巨响,兜头把圆业罩在钟内。这大钟本身,便有七八百斤的分量,再加上他这一掷之力,直将地面也震得摇晃起来。平凡双掌齐出,“乓”的一声,打在钟上。众人惊呼声中,只见钟面之上,忽然间粉屑簌簌而落,竟在这片刻之间,多了一条细细的裂痕。这条裂痕,起初不过一寸来长,米粒粗细,若不细瞧,决计看不出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裂痕便如水流一般一路往下,渐渐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就像一堵极破极旧的土墙,被人用利器划过一般。
又过片刻,那大钟一阵摇晃,“哐当”一声,裂成两半。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圆业蜷着身子,双手抱头,兀自蹲在那里瑟瑟发抖。牟尼堂一干弟子见了,纷纷笑了出来。笑声之中,既有鄙夷,又有讥嘲,圆业听得笑声,霎时间臊得满脸通红,再也抬不起头了。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清玄真人一拍座椅,厉声骂道。圆业一听,登时如获大赦一般,竟连场面话也不说上一声,就这么灰溜溜的逃了下去。
“第十场,牟尼堂--平凡师叔胜!”执事弟子叫道。
圆业败阵之后,菩提院一时没了动静。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从菩提院那边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平凡回过头来,只见那人高约两丈,全身黑黝黝的生满了长毛,身上肌肉虬结,端的雄壮无比。那人身上,居然不着衣衫,只在下裆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