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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崔判官点了点头,答道:“可是,若非如此,又怎能洗去他们一身罪孽,來世干干净净的做人。”平凡一听,登时哑口无言,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火山,传來了“啊”的一声凄厉惨叫,接着只见一个半红半白、血肉模糊的身影忽然挣脱了束缚,跌跌撞撞的向火山下冲了过來,
而那个身影,平凡居然十分熟悉,
“王三哥。”
平凡见了那人,忍不住一声惊呼,伸手向他身上扶去,
“不可。”
崔判官见状,脸色登时一变,袍袖一拂,一股劲风涌将出來,顿时将人推得飞出数十丈外,“啪嗒”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被他一摔,一声闷哼,登时洠Я硕玻
“你干什么。”平凡回过头來,对他怒目而视,喝道:“他是我的朋友。”
“过去也许是,可现在他只是一个死人。”崔判官目光炯炯,淡淡的道:“一个随时会威胁到你,置你于死地的陌生人。”说话之时,他脸色神色丝毫不变,就像在诉说与二人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冷漠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平凡哼了一声,回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总是要救他。”说着,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向那人走了过去,
“站住。”崔判官眉头一皱,大声道:“如果你还不想你的话。”
“怎么,你威胁我么。”平凡脸色一沉,冷冷的道:“就算是你的主子冥皇,也洠в凶矢衩钗摇!彼祷爸洌畔滤亢敛煌#允且徊讲降南蚰侨俗吡斯ィ
“好,我不命令你。”崔判官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我请你不要过去,成么。”
“为什么。”
“因为,一旦被他碰到,你会死。”崔判官向那委顿在地的人影一指,道:“他现在全身都被红莲净火包裹,一旦被他碰到,你便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好。”这一次,平凡竟出奇的洠в蟹炊裕炊懔说阃罚卦氛哿嘶貋恚
然而——
就在他刚刚举步,还洠淼眉奥醭霾阶拥恼庖簧材牵窃洞Φ纳硇危蝗环⒊隽艘徽蠊钜斓呐で
就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下一刻,
那道半红半白的躯体上,重新出现了一张人脸的轮廓,仿佛幻象一般,缓缓在地上舒展开來,
那是一张扭曲的、狰狞无比的脸庞,
双目赤红、表情扭曲,活像一头发疯的、充满杀意的凶猛恶兽,
他举起脚步,向崔判官的方向走了过來,
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凛冽无比、炽烈无比的冰冷杀意,
一股浓浓的,如泰山压顶般的森冷杀意,
在感受到杀意的这一刹那,他全身的寒毛,都不由自主的竖立了起來,
他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那两道宛如实质、利刃般的凶狠目光,
下意识的,他回过头來,望向了身后的方向,
在他身后,有一团红白相间、鬼气森森的诡异光团,
仿佛一颗极大的明珠,又像是一个硕大的肉球,在火光下闪烁着瑰丽的红白色光芒,
瑰丽而明亮,
但——
平凡分明从那团光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冰寒的、带着无穷怨毒、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尽数毁灭的无边杀意,
于是,他呆住了,
如泥塑木雕一般,停在了原地,
此时——
那团妖艳无比的巨大光球,也发生着一些令人难以相信的变化,
奇特的、诡异的变化,
那只巨大的、灿烂的光球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栩栩如生、包含笑意的脸,
肥肥胖胖、笑容可掬,
仿佛人畜无害一般、充满了阳光般和煦、温暖的味道,
“王三哥。”
平凡微微一笑,对着那张肥肥的笑脸,露出了一丝喜悦的微笑,
可是——
他始终洠в蟹⑾郑钦排至成系男θ菟淙惶鹈溃词贾詹辉畲镉谘鄣祝
似乎受了蛊惑一般,他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呆滞起來,向着那张笑脸的方向,缓缓张开了双臂,
就像一个迎接久别故有、满怀喜悦的旅人,
他笑了,他也笑了,
笑得肆意,笑得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长笑一声,那张笑脸陡然一变,突然之间,充满了无尽的、冰冷的杀意,
而他,也仿佛早有预谋一般、狠狠的、毫不停留的朝那位陷入呆怔中的少年撞去,
危机,迫在眉睫,
宏愿!(中)
便在此时,崔判官也已远远看见,一惊之下,赶忙纵声叫道:“公子小心。”说话之间,只见那光球蓦地红光大盛,如同一头着了火的疯牛一般,狠狠的向平凡冲了过來,
而他,也在光芒亮起的这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怔,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
平凡只觉耳中“轰”的一响,眼前似乎有道光芒掠过,紧接着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团巨大的肉球,被一道纯白色的电光当头劈中,顿时发生了一阵诡异的扭曲,仍旧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形模样,
如电光石火、星丸跳跃,
甚至——
快得根本令人无法反应过來,
然而,平凡的脸上,依然洠в兴亢两俸笥嗌幕断玻挥信ㄅǖ摹⑷缒慊豢谋В
“王三哥,你为什么要杀我。”
望着那条瘫软在地、宛如死狗一般的人影,他忍不住低声问道:“难道,我得罪你了么。”
“不,你洠в械米镂摇!蹦侨艘Я艘а溃藓薜牡溃骸澳愫沃箾'有得罪我,简直对我恩重如山,令我洠С菽淹!彼底牛圯氲匾缓欤路鹜拍澄徊还泊魈斓某鹑艘话悖寄恐洌∈俏薇壬畛恋脑苟荆
“恩重如山。”平凡眉头一皱,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那王三哥闻言,又狠狠的等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怎么,你自己做过的好事,你自己却不知道么,枉我以前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兄弟一般,想不到你竟是心机如此深沉、卑鄙恶毒之人。”
“心机深沉、卑鄙恶毒。”平凡哼了一声,淡淡的道:“王三哥言重了,小弟愧不敢当。”
“呸,不敢当,你倒是说得好听。”王三哥侧过头去,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叫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里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平凡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答道,
“是么。”王三哥冷笑一声,伸手向火山狱中囚牢一指,厉声道:“这里有二百八十三个铁笼,每一个铁笼之中,都关了一个葬身火海的生魂,加上你你爹爹一起,不多不少,正好是二百八十三人。”
“是二百八十三人又怎的。”平凡随口问了一句,正待出言询问,忽然间心中,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颤声道:
“王三哥,你是说你是说这里二百八十三具生魂,全都是村里的乡亲么。”
“是。”王三哥点了点头,缓缓的道,
“可是,他们并不是我杀的。”平凡回过头來,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
“不错,人的确不是你杀的,可是,此事却是因你而起。”王三哥眸光一冷,喝道:“你知不知道,灵智上人这号人物。”
“知道。”平凡微微颔首,皱眉道:“怎么,难道咱们全村上下一夜灭门,全都他干的好事不成。”
“对,就是他。”王三哥哼了一声,眼神突然变得清澈起來:
“我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一天晚上的情景,那天晚上,天很黑很黑,乌云笼罩,灵智上人突然來到村里,吧大家全都抓了起來,囚在了打麦场中,那和尚看起來斯文秀气,仪表堂堂,说话也是轻言细语,彬彬有礼,他见我们都已到齐,于是便向我们打听你的下落。”
“打听我的下落。”平凡心中一动,忙问:“他有洠в兴倒椅沂蔽耸裁础!
“有,他说过的。”王三哥点了点头,答道:“他说你到城里之后,洠Ф嗑帽愕狭送龋『帽凰饭醇虼舜蠓⑸菩模憔攘耍阃群弥螅堑珱'半点感激,反而偷了他的随身包袱,偷偷藏了起來,本來钱财身外物,他一个出家人更不放在心上,可是在那个包裹之中,有一件极珍贵的师门遗物,万万遗失不得,因此他四处寻访,这才找到你的落脚之处。”
“师门遗物。”平凡“嘿”的一笑,冷然道:“这和尚谎话连篇,这么说你们也信了么。”
“不,洠讼嘈牛桓龆紱'有。”王三哥叹了口气,续道:“当时他接连问了几遍,我们却洠в幸桓鋈怂祷埃皇蹦战饋恚谷灰话炎プ×诵×纳碜樱阉撼闪桨搿!
“当时我一见这般情景,便只觉眼前发黑,几乎将隔夜饭都吐了出來,几个胆子小的,已然吓得晕了过去,当时我心中还想,我受了铁柱之托,前來好生照看你爹,那么就算我赔上性命,也绝不让你爹受到半点伤害,否则,我们又怎么对得起你。”
“可是,你不知那人有多凶残,他杀了小六儿之后,并洠兹ナ种惺祝炊缤笆抟话悖趴诖盏降叫馗怪洌テ鹆艘话严恃谠嘟莱云饋恚茄樱闭嫦窦艘煌贩⒘朔璧囊笆蕖!
“后來呢。”
“后來他吃完了小六儿,随手将死人骨头一抛,露出了一口血淋淋、白森森的牙齿,笑问道:‘你们说是不说,若还坚持不说,这小娃娃便是你们的榜样,’大家一听,不由得人人变色,霎时之间,场中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狗贼又问了几遍,见大家仍旧不言不动,只道是我们瞧不起他,于是一怒之下,将我们全村二百八十三口,连带这整个村子,一起焚为灰烬。”
“原來如此。”平凡点了点头,死死的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道:“这笔帐,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要他血债血偿,你配么。”王三哥苦笑一声,摇头道:“他的本事,可不知比拟大了多少倍哩。”
“就凭他。”平凡冷哼一声,森然道:“说起灵智上人这厮,我不久前还和他交过一次手,发觉他虽然有些道行,却根本不足为惧,早知如此,日前战场之上,我便该将他杀了,也好为你们报了这场血海深仇。”
“说起报仇,我还洠Ц闼的兀憷鄣梦颐俏薰疾宜溃且舶樟耍墒牵愕惨蛭愕脑倒试嵘砘鸷#闵砦俗樱训谰筒痪醯貌牙⒚础!
“是,惭愧万分。”平凡凄然一笑,说道:“可是你还洠担裁茨阋蔽业脑颉!
“原因很简单。”王三哥回过头來,涩然一笑,道:“你累得我们死于那恶僧之手,我并不怪你,常言道:‘人死如灯灭,死后万事空,’本來也算不了什么,可是,谁知我们死后,魂魄竟又被拘來地府,日日夜夜,苦受业火煎熬,这等苦楚,当真非言语所能形容,你怎么也不想想,本來我们在东灵村中渔猎为生,那是何等自在逍遥,可是一夜之间惨遭灭门,你说,我们害成这样的人,是谁。”
“是我。”平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所以,你想要杀我泄愤,是不是。”
“是。”王三哥点了点头,答道:“你把我们害成这样,难道我不该杀你么。”
“该杀,该杀。”平凡惨然一笑,点头道:“你想要杀我,那又有什么话说,动手吧。”说着缓缓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好,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王三哥应了声好,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