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平凡答道:“百丈崖。”这一次,竟是连称呼都省了。
“还敢扯谎!”清虚真人一拍桌子,怒道:“来人,把这逆徒穿了琵琶骨,打入寒冰炼狱!”话音一落,立时便有两名弟子走进殿来,伸手便要拿他。平凡见状,也不惊慌,反而抬起头来,问道:“掌门师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清虚真人站起身来,脸上突然如同罩了一层寒霜,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假话骗我!这把赤霄,你从哪里得来的?”
“什么,这是赤霄?”清玄真人脸色一变,身形一晃,已然抢到平凡身前,随即把手一伸,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清玄真人口中呼呼喘气,眼中渐渐露出野兽一般的凶狠神色来。过得片刻,他才嘶哑着嗓子问道:“你说,你这把剑哪里来的?你若不说,我一掌打死了你!”平凡一声冷笑,扭过头不去理他。
清玄真人见他对不理不睬,不禁又是激动,又是愤怒,右手五指加劲,“喀喇”,“喀喇”两声,接连捏断了几根肋骨,口中喝道:“你说不说?”平凡肋骨一断,肋骨尖端刺入胸口伤处,霎时之间,痛得几乎晕死过去,但他咬紧牙关,始终一言不发。
清玄真人见他竟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由得怒发如狂,左手一扬,“噼噼啪啪”接连扇了他十几个耳光,登时打得他满脸满口都是鲜血。平凡把口一张,鲜血连着牙齿,一股脑儿的流了出来。清玄真人视若无睹,厉声喝道:“玉真子这狗贼在哪里?你到底说是不说?”
平凡眼望清玄,忽然间高高抬起了头,仰天一阵长笑。笑声之中,充满了凄凉苦楚之意。平凡笑了一阵,蓦地里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弯下腰去,抱着胸口咳嗽起来。平凡咳了一阵,惨然笑道:“哈,哈哈!你说他是狗贼?我看你才是狗贼!” 清玄真人怒道:“你说什么?”
平凡冷笑一声,眼中忽然间流露出无比倔强的神色来:“我说,你才是狗贼!你要杀我,尽管来杀好了。我决计不会说出他的下落。”清玄道人一声怒喝,挥掌向他头顶击来。平凡微微冷笑,既不闪避,也不招架,在他心中,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快意。
要知平凡生性敦厚稳实,绝非冲动莽撞之人,只是他毕竟年少,血气方刚,越是受人折辱,便越是激起了他倔强不屈的性子,所以他一切都豁了出去,什么不管不顾了。
也说不定是由于他念念不忘的美丽姑娘爱上了别人,使他觉得世情惨酷,人生悲苦,就算受人折辱也好,被人杀了也好,终究不过是一死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头顶忽然亮起一道青光,将清玄道人逼退。清玄愕然抬头,只见那人器宇轩昂,青衫磊落,正是牟尼堂首座沈天河。清玄真人见了是他,登时大怒,伸手向沈天河鼻端一指,骂道:“天河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天河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清玄师兄,十七毕竟是我牟尼堂门下弟子。就算他当真犯了什么过失,也该由我这个做师父的管教,轮不到你这外人出手。况且真相到底如何,咱们谁也不知。若是只是听了一名道童的传言,你便滥施毒手,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外人会笑你清玄师兄遇事不明,是个大大的糊涂蛋。”沈天河不卑不亢,缓缓转过头来,面向清虚真人说道:“不知掌教师兄以为如何?”
清虚真人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的道:“天河师弟,听你言下之意,似乎怀疑我长门弟子胡言乱语,倒似存心污蔑你那位高足一般。倘若他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躲躲藏藏,坚不吐实?”
沈天河摇了摇头,说道:“师弟不敢。长门弟子素来便是掌教师兄的亲传,亲厚有如心腹,他们又怎敢怎敢胡言乱语,欺瞒师兄?”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十七从小在本派长大,他的人品怎样,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他既然坚持不说,那便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二位师兄又何必苦苦相逼?”这番话入情入理,只听得众人不住点头。
清虚真人听了,摇了摇头,叹道:“天河师弟 ,我只问你一句,你何时入的本门?”沈天河答道:“回掌教师兄:我是壬午年七月二十三日那天入的山门,至今已有一百一十七个年头了。”清虚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嗯,已经有一百一十七个年头了。沈师弟,你知不知道,在你入门之前,本门曾经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沈天河问道:“什么大事?”
清虚真人长叹一声,将玉真子前来上清宫挑战的往事说了出来。
沈天河每听一句,脸色便白一分,直到故事听完,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半分血色。这些往事,资历老一些的,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如今听清虚真人往事重提,不少人都红了眼睛,甚至还有几名老道不顾身份,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只听清虚真人说道:“天河师弟,本来出家人慈悲为怀,原不该把这些仇恨记在心上。只是当年一场恶战,不但三位师尊陨落,赤霄宝剑被夺,就连本门镇们的三法四诀,也被人趁火打劫,夺走了大半。更有数百名师兄弟临阵脱逃,险些将本门千年基业毁于一旦。若非本座当年,将玄冥真水诀,南明离火诀送与青城,峨眉两派,以求得这两派的庇荫,只怕本派连山门都要被人夺了。从此以后,除了神宵五雷正法之外,本门竟没有一套像样的法诀。此事乃是本派的奇耻大辱,本来不该宣之于口,然而老道忝为掌教,师尊之仇,岂可不报?就算你说我蛮横也好,凶狠也罢,此事我终究是要追查到底了。”末了,清虚真人又道:“天河师弟,若是你那徒儿,肯乖乖说出玉真子的下落,本座不但既往不咎,还会法外开恩,擢升他为长门弟子之首,从此受本座亲传;若是他坚持不肯吐实,到时追究起来,你可别怪我这做师兄的心狠。”沈天河听了,微一颔首,说道:“掌教师兄,请你给我一夜时间,我试试能不能劝这孩子回心转意。明日若还不成,我便亲自将他带来,任由师兄处置。”
“好,我便给你一夜时间,明日一早,我再等你的回话。”清虚真人答道。
牟尼堂,平凡房中。
沈天河,平凡二人相对而坐,平凡坐在床上,背后靠了一个极大的枕头,胸前用绷带固定,显然伤的不轻。沈天河却端了一张椅子,靠窗而坐。 只见他伸出右手,不住在桌上轻轻敲击,显然满怀心事。
忽然,沈天河把手一停,淡淡的的:“十七,这把赤霄怎么来的?”
平凡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抖,结结巴巴的的道:“我。。。我不说。”
沈天河眉头一挑,脸色登时黑了大半,沉声道:“十七,我再问一次,你说不说?”平凡摇了摇头,答道:“师父,我答应过别人不说。你便是把我杀了,我也决计不说。”
沈天河闻言,登时大怒,伸手往桌上一拍,那桌子一响,登时化作粉末,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沈天河厉声喝道:“你要坚持不说,也好,那我现下便杀了你,也省得你明日零零碎碎的受苦。”说罢,右掌一提,便往他头顶劈了下去。平凡微微一笑,闭目待死。
忽然之间,沈天河右臂一,这一掌便收了回来。只听沈天河说道:“好罢,我也不来逼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答我是或不是,那便成了。如此总算不得违愿破誓罢。”平凡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只管请问便是。”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这把赤霄,是不是玉真子从本门师祖手中夺得?”
平凡点了点头,答了声“是”。
“第二个问题,这把赤霄,是你从哪里得来?”平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予置答。
“好罢,第三个问题,大比之时,你连战连胜,是不是与你手中这把赤霄有关?”
“是。”
“你可知道,赤霄乃是本门师祖的法宝?”
平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是不知道,后来听掌教一说,弟子这才明白了。”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确实不知赤霄的来历,是么?”
“是。”
沈天河站起身来,自言自语般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有些明白了。想必是当年那位玉真子前辈夺了赤霄逃走,却被你无意中瞧见,因此才将这件法宝传了给你。只是在那之前,他肯定以自家修为,抹去了法宝灵识,这才使得赤霄品级跌落一级,成了法器。不然以你这点修为,便是当真送你一件法宝,你也决计使用不了。只是有件事我还不大明白。。。”
沈天河沉吟片刻,说道:“只是这赤霄既是本门师祖所炼,自然是一件正道法宝。可是我瞧你使剑之时,剑上却隐隐有妖气泛出。十七,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平凡听了,茫然摇了摇头,答道:“弟子不知。”沈天河哑然失笑,说道:“我可真是糊涂了,你连赤霄的用途都不大清楚,又怎会懂得如何制炼?好了,你起来罢。明日掌教师兄问你,你只管直说便是了。只是有一件事,你千万要记在心里,明日不论他问你些什么,你便答什么,千万不可有半点隐瞒。若是掌教怪罪下来,我和你师娘都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他问你玉真子的下落,你也要照实直说,你知道么?”平凡用力摇了摇头。
沈天河袍袖一拂,怫然道:“好,你要倔强,也由得你。明日你若不幸送了性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言罢,气冲冲的去了。平凡目送沈天河背影远去,忽然之间双膝一曲,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月明,星稀。
平凡背靠大树,痴痴的望着正气堂的方向。那里,是沈青璃的居所。
忽然之间,空中传来“啊,啊”两声哀鸣,一只老鸦扑棱棱的飞过,转眼便失了踪影。一阵夜风拂过,无数枝叶簌簌而落,为这幽暗的夜空,平添了几倍萧索。
(ps:这一章4000,晚上再补一章,丫的,我拼了!话说,第一卷今晚就要结束了。这是平凡在修真路上的第一个大劫,到底这个大劫是什么?请看第六十二章。)
六二 事到伤心每怕真 (第一卷完)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沈天河,孟非烟率领牟尼堂门下弟子,浩浩荡荡的向主殿行去。平凡重伤未愈,便由两名道童抬着,缓步跟在众人身后。此时人数虽多,却没一人开口说话。就连平日最爱顽笑的陆青笃,默不作声的随众前行。天阴沉沉的,莫名的有些压抑。
众人一路行来,经过通天桥,心镜台,绿竹林。。。每一处地方,都曾经留下了他的足迹。大家都好像有了默契一般,一个个走得极慢,慢到平凡足以将沿途的风景刻在心里。渐渐的,牟尼堂离他越来越远,由当初低矮的瓦房,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入得殿来,所有内门师长弟子都已聚齐,静静的等着沈天河一行的到来。平凡只朝殿中望了一眼,便忍不住心中一酸:原来今日所见,与自己初来之时的景象并无二致。只是数年之前,自己还只是个懵懵懂懂的乡下少年;时至今日,自己却是个背负惊天秘密,随时都可能可能性命不保的大派弟子。
两名道童走上前来,轻轻放下轿子。二人向诸位长辈行了一礼,走出殿去。平凡也不等清虚真人吩咐,扶着椅背,缓缓跪了下来。
清虚真人眼望平凡,问道:“平师侄,你可想好了没有?这把赤霄哪里来的?那位玉真子道长,到底身在何处?”神态居然甚是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