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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光。莫大师兄十载筑基,已是上清宫顶顶了不起的天才,想不到竟连昆仑一名低辈弟子都及不上!我以后想在昆仑派站稳脚跟,起码还要多花十倍苦功才行,不然就算旁人没有瞧不起我,我自家脸上也是无光。”
他这边心中暗暗惊讶,哪知道云锦儿对他更是佩服。她见平凡行若无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忖道:“平师叔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听说入门比我还晚,只是数月之前才开始得到柳师叔的传授而已。但他一身修为,却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就连金丹大成的云鹤老祖,也险些拿他不下。假以时日,只怕将来的成就,未必就比柳师叔,程师伯,许师伯等几人差哩!”
平凡哪里知道,云锦儿口中的程师伯,许师伯,以及柳寒汐等一共七人在内,都是三百年内金丹大成,最有希望练就元神的旷世奇才,被人们合称为“昆仑七子”。七人之中,又以柳寒汐天资最高,因此小小年纪,便得到了太玄离火剑,太华元阳尺,荒古云霄镜三宝。当真斗起法来,只怕比其他六位师兄都要强出一筹。云锦儿把平凡这个众人眼中的废柴和昆仑第一天才柳寒汐相比,当真太也抬举他了。
平凡被救回来时,刚刚才和云鹤老祖硬拼一记,虽然毁了对方手中飞剑,终究还是法力远逊,被云鹤老祖震得筋脉尽断,气血逆流,险些儿便要当场送命。也是该他运气极好,在紫云崖上白玉朱果的药力并未完全炼化,这才着落在今日,刚好救了他的一条小命。虽然伤势仍是极重,性命却终究留了下来,再加上昆仑派灵药敷治,云锦儿以自身法力相助,这才在今日醒了过来。
平凡虽不聪明,心思却细,自家心中揣摩,再连着云锦儿的这些言语,心中早已将往事猜到了九成。他性子驽钝,从来便不会说什么体贴话儿,但见云锦儿为了照顾于他,竟弄得秀发蓬松,双眼通红,心中也着实承情。当下便道:“云师侄,你也照顾了我这长时候,我看你也累得狠了,不如这边歇息去罢!”
云锦儿闻言一笑,说道:“小侄多谢师叔挂怀。只是这处房舍,便是我自家修炼的所在,师叔要我下去歇息,我却该到哪里去?”
平凡一听,脸上不禁一红,讷讷的道:“既然如此。我这便走罢。正好柳姑。师姐也受了伤,索性顺路去瞧一瞧她。云师侄,请问你知不知柳师姐如今住在什么地方,方不方便前去探访?”
云锦儿伸了伸舌头,笑道:“师叔好没意思,连顽笑话也听不出来呢!我只是被派到这里就近照顾,怎会连个栖身之所也都没有?师叔这般说话,不好意思是假,想去探望柳师叔方才是真。”平凡一听,脸上更加红了。
云锦儿见他模样,还道自己当真猜得对了,忙道:“师叔恕罪,我跟你开玩笑呢!”说着面容一肃,续道:实不相瞒,我自己也只是外门弟子,不能随意在内苑走动。至于碧游宫,紫霄宫,玉虚宫三处所在,向来我也只是远远瞧见,进不去的。我虽不知柳师叔现在何处,但她必定是在其中一座主殿养伤。除非她自个儿伤愈出来,或是得了本门前辈符诏,否则,一定进不去的。以我之见,师叔不如暂住此处,以后寻着机会,再去找她罢。”
平凡听到这里,只得点了点头,心道:“昆仑派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就算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也是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像云师侄这等奇才,也只有在昆仑才不甚重视。倘若放到其他任何门派,只怕都得要宝贝得什么也似,不拘什么真传法门,也要一股脑儿的传授给她才是。唉,如今我人在昆仑,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我哩!现今是走也走不得,留也难留下,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顿了一顿,又道:“是了,如今师父影踪不见,神宗魔门的法诀我是练不成了。上清宫法术我也早已立誓不用,今后自然也不会去学。如此一来,便只有学习昆仑法诀这一条路了。我既然上了昆仑,那么从今以后,我便是真正的昆仑弟子。我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把炎阳真法学得全了,以后再为昆仑立下几件大功,万一我身份被人揭穿,也还有几分转圜的余地。他们冷落我也好,看重我也罢,我又何必放在心上?只等柳姑娘。不,柳师姐养好伤势,我便前去寻她。”
想到此处,这黑脸少年登时大喜,几乎忍不住跳将起来。正自欢喜,他突然面色一变,一颗心不住突突直跳,暗道:“咦,怎么突然不见了?”
(ps:累死我了,一夜才更一章,卡住了,争取明天两更吧,我向大家道歉!)
一零一 昆仑山上风光好 八德池边景物奇
因为
他伸手一摸身边,突然间心头一震,原来柳寒汐送给他的炎阳珠,以及小诸天剑诀抄本全都不见了。平凡赶忙回头,向云锦儿问道:“云师侄,你可曾见我随身的东西么?”
云锦儿闻言一怔,摇头道:“弟子并不曾见到。”过了一会儿,又问:“怎么?难道师叔遗失了什么要紧物事不成?”
平凡摆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返回本派之时,一路上师姐所传的法诀罢了。既然已经遗失,着急也是无用,最多日后我见着她,再向她讨要一份也就是了。”云锦儿见他言语虽然平淡,神色却透着不善,当下不敢多话,只略略说了几句,退出房外去了。
平凡躺在床上,目送着云锦儿身影渐渐远去。心想:
“我遗失的两件物事,本来都是昆仑派的。小诸天剑诀倒也罢了,可炎阳珠却甚是珍贵,丢不得的。若说炎阳珠在拼斗之时落入河中,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小诸天剑诀我却一直随身携带,做不得假的。这两件物事突然不见,定然不是出于意外,而是被人拿走了的。昆仑派乃是天下第一大派,外人怎敢来到此处撒野?十有九成是本派中人拿了去的。”
想到此处,这黑脸少年不禁有些恼怒起来,暗道:“这些人当真好没道理!我好心好意前来报讯,你们不感激我也就罢了,连我的随身之物也要拿走,可不是欺人太甚了么?”
正自恼怒,忽然间心中一动,暗道:“先不说这炎阳珠和小诸天剑诀本来就是昆仑派的,原就不属于我,单是徐师伯救我性命这一件事,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两相比较起来,我还算是占了便宜了哩!想来是我机缘不到,就算勉强得到了这两件宝物,终究也会被人收回,我又何必念念不忘,非要将此事挂在心上?更何况师父一早便曾对我言道,我辈修真之士,自家练成法力才是正经。过分依赖外物,只会让心中生出魔障,长生之路就会丛生无数岔道。我可要多多警惕些,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路径。”
一念及此,平凡心意登时平静,向道之心,无形中却又更深了一层。
平凡缓缓运气,暗暗将法力运至掌心,一黑一白一金三道光圈亮起,太清灵宝符轻轻浮现,原来还在自家手中。再看如意乾坤袋时,也仍旧好好挂在腰间,里面的物事也是一个不少。平凡看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吁了口气,自言自语般道:
“看来是我多心了。昆仑弟子何等身份,怎会贪图我的物事?毕竟是道门领袖,胸襟气度,自然与与那些旁门散修,二流门派不同。”言罢,伸了伸舌头,做了个怪怪的鬼脸,心中憋闷之气,一扫而空。他忙了这么半天,倒也有些倦了,渐渐的只觉眼皮越来越重,缓缓进入了梦乡。
如此一连几日下来,平凡一面服药,一面自行运气调理,伤势倒也恢复得极快。十几日后,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他躺在这些日子,只觉全身骨头都有些酥了,当下折了一根树枝以作拐杖,在云锦儿扶持下缓步行走。
出了山洞,眼前陡然一亮,露出了一个白玉堆砌,粉妆素裹的世界来。他上次来到昆仑,一路只顾逃命,就算风景再美十倍,他又哪有心思赏玩?此时大敌已除,玉人在畔,心境自然大为不同了。
平凡立于崖上,被山风吹得衣衫飘起,不住猎猎作响。放眼望去,只见一座高峰拔地而起,笔直插向天际。高峰顶上,一座主殿兀然而立,倒有大半截没入云端。整座大殿晶莹剔透,熠熠生辉,远远望去,竟似由一块玉石雕成,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殿前悬了一块玉匾,上书“玉虚宫”三个三个弯弯曲曲的蝌蚪文字。仅仅是这么一处主殿,便比那些朱门玉户,描龙刻凤的豪奢之家,不知好看了几许。
平凡经由云锦儿介绍得知,原来这座玉虚宫,便是本派掌教玄玄真人的道场。据说这玉虚宫,乃是开天辟地之时,元始天尊讲道的所在,历来只有昆仑掌教方能入住。等闲弟子莫说进入,便是远远望上一眼,都可说是莫大的福缘了。除玉虚宫外,还有紫霄宫,碧游宫两处,亦是两位元神祖师的居所,便是最为受宠的内门弟子,也只有在传道之时,才有机会入内听讲。
除开玉虚宫,紫霄宫,碧游宫三座主殿,其余弟子不分内外,不拘本领高低,都在南面主峰居住。这座高峰有个名目,叫做通天峰,意指入住此处,便好比离了凡俗,从此走上了一条通天之路。通天峰高达一万三千丈,峰上洞府不计其数,平凡虽是新进入门,却也不能例外,须得在通天峰中寻找一处洞府,潜心苦修。
从通天峰一路往西,是一片火红色的深谷,谷中怪石林立,寸草不生,原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荒漠。荒漠地底热气蒸腾,便似一个极大的火炉,不住向外冒着热气。偶尔有几只雁鸟飞过,被谷中热气一蒸,转眼间化作飞灰,连尸首也不曾留下。二人只望了一眼,俱都脸色发白,赶忙转过了头去不看。
从荒漠一路往东,气温蘧然急降,好像从一座极热的炭炉边上,突然间移到了冰河之中一般。二人都是一身法力,虽然不惧寒冷,却也颇有几分栗栗之意。
一路往上,前面道路拐了弯儿,露出了一个小山模样的深池。缓步上前,只见池外堆满白雪,池中却有一眼清泉汩汩而出,恰似一朵正在盛开的水莲花。水池之中,云雾氤氲而起,映着同样蔚蓝的天空,愈发显得清亮透澈,光可鉴人。雪山之中泉水不冻,本就蔚为奇观,更奇的是,这池子天生便是一幅八角形状,丝毫没有人为雕琢的痕迹。水面与池面相平,无论泉水如何喷涌,却始终没有一滴飞溅出来。池子边上,草木芬芳,走兽成群,好一派繁华景象!
过了一会儿,云锦儿见他看得入神,微微一笑,指着泉水说道:“平师叔,这眼泉水名叫不冻泉,无论天气如何严寒,池中永远都有一股温泉涌出,因此得名。至于这口水池,却另有一个名目,叫做八德池,却是亦是天地生成,自古便有的一处奇观。”
平凡闻言,点了点头道:“果然奇妙得紧。以前我只知昆仑乃是天下第一大派,想不到景物竟也这般壮美!”他见了这般美景,不由得想起前人所作的一首诗来。这首诗也不知是前朝哪位才子所作,极言昆仑壮丽。平凡心中想起,随口便吟了出来:
峰外多峰峰不存, 岭外有岭岭难寻。
地大势高无险阻, 到处川原一线平。
目极雪线连天际, 望中牛马漫逡巡。
漠漠荒野人迹少, 间有水草便是客。
粒粒砂石是何物, 辨别留待勘探群。
我车日行三百里, 七天驰骋不曾停。
昆仑魄力何伟大, 不以丘壑博盛名。
驱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