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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若是他出手,顾风华半分好处也捞不到。
“大兄,怎可如此急迫?快到年关了,过完年可好?”顾风华提到年关,心中透亮,想必他这大兄是在想在年关之前为云姬做点什么吧
“可惜了。”顾风华啧啧道。
顾连州正起身准备离开,却听闻他这话,不由顿住动作,“为何?”
“我视云姬此女不同与其他妇人,她之所求,我虽也猜不透,然我却笃定,一旦孝节公主进门,只有两个结果。”顾风华舒服的靠在软垫上,老神在在的盯着他道。
顾连州又坐了回去,“愿闻其详。”
顾风华心中微微一惊,他还道他这大兄会如往常一般径自离去,从前可是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令这个淡漠的男人驻足啊
看来云姬在大兄心中所占的位置不小。
顾风华也不卖关子,笃定道,“要么就是斗的你死我活,要么就是她求出,绝无第三种可能。”
顾风华与白苏接触不多,然而仅有的几次,也足够他模糊的认识到她性子,况且,以他风华公子阅芳无数的经验,必然八九不离十。
“可我同她说了,妻位只是摆设。”顾连州迷茫道。
顾风华险些被自己喘气呛着,他竭力隐忍之下,化作一声清咳。
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甚为奇特,二十余年,只能算是相熟的陌生人,又总比陌生人多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纵使连谋权这样的隐秘之事,也都能互相沟通,却从未说过任何私事
顾风华问道,“大兄与她欢好了?”
这句话一出,顾连州的脸颊浮起两朵不自然的红晕,却还是极认真的答道,“是。”
顾风华不自觉的挺直身子,瞠目结舌的盯着他,这,这个是他那淡漠无欲的圣人大兄吗?
“怎么,有何不妥?”顾连州微微蹙眉。
“无,并无不妥,男/欢女/爱才是人之常情。”顾风华咳了几声,对于顾连州的虚心请教,也予以耐心的解释,“娥皇女英是否真有其事,我倒是不知晓,只知我这后院里成日的毒啊蛊啊,每年都要死伤三五个,才是正常,我看着倒是挺精彩的,就不知大兄是否也喜欢。”
看顾连州深拧的眉心,便知道他是极厌恶这等乌烟瘴气,少师府后院之事,他从不过问,但即便如此,也偶尔能发现一两件事。
“啊看你那云姬的手段,可比我这后院的小打小闹更有趣,大兄定是知道齐姬因何而死吧?就是因为她设计诱杀云姬,不过被反扑了。啧啧如今整个齐氏的声誉都是一落千丈呢”顾风华说到兴头上,又忍不住犯起了火上浇油的老毛病,唰的一声合上羽扇,似是想到了什么妙处,“大兄,你还是快快向皇上退了这门婚事,求娶孝闵公主吧这个孝节公主哪里是你那宝贝儿的对手”
顾风华兀自说的开心,全无注意到顾连州沉沉的眼眸,继续道,“若是孝闵公主嫁过来,少师府后院可就热闹了,那阵仗绝对不下于两国相争。”
“说完了?”顾连州漠然道。
顾风华笑声一顿,心道不妙。
果然,他这厢还未曾腹诽完,顾连州甩袖而去,临走前,清贵的声音淡淡飘散,“五日。”
五日扳倒云庆王。
原本的七日已经是极限了,居然又因他一时痛快,又少掉两日。
“大兄”顾风华拢起身上的红色狐狸裘,做最后的挣扎,“大兄,如今似我这般爽朗之人已是不多,为弟心直口快,你何必计较呢?”
他话未说完,顾连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尽头。
不过,得知顾连州对白苏如此喜爱,倒是令顾风华有了个不小的收获。
白苏每年资助黑甲军一万金,也就相当于站到了他这条船上,看来他要求得这个才智高绝的大兄相助,还是要多多在云姬身上下功夫。
虽然,顾连州并非是个容易被煽动的人,但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谁知道呢
若是白苏不曾出现,纵使顾连州排斥雍帝这种政治婚姻的手段,为了顾氏一族,却也可能勉强接受,但顾风华的话令他又多了一些顾虑。
无论是白苏为了他在后院用尽心机,还是她求出,都是顾连州不愿见到的。
原本准备今日进宫去谢恩,然从顾府出来之后,他却直接返回了少师府。
顾连州站在往清园和清风殿的路口顿了一会儿,转身朝清风殿走去。
清风殿因为书籍较多,所以通常不会生火,一推开门,一股油墨气息夹杂在冷冽的风里迎面而来。
“公子,可要生火?”褚问道。
顾连州嗯了一声,褚飞快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殿中便多了四只火盆,火势渐渐旺了起来,盆中传出轻微的噼啪声。
顾连州在几前坐下,抽出一本编修一半的书。
“公子,云夫人来了。”方无在门外道。
来的倒是挺快,顾连州摊开书册,道,“不见。”
门外顿了一下,旋即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夫人请回吧。”
“这里刚刚炖的粥,劳烦您转给夫主。”
那那淡若春雨的声音很小,但是顾连州丝毫不落的听见了,唇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外面脚步声渐远,顾连州道,“拿进来吧”
方无怔了一下,连忙推门进去,把食盒中的粥碗端了出来,淡淡的米香飘了出来。食盒中的粥,只是最普通的白粥,与平时那些食材颇多的粥显得朴素了些。
顾连州尝了一勺,米煮的太烂,断不是十二的手艺。
“她还说了什么?”顾连州问道。
“夫人只说了一句话,旁的没有了。”方无弓着身子,也不知他家公子想听些什么,方才云夫人只说了一句话,公子不是听到了吗?
“退吧。”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这个粥定然是她亲手熬的,因为别的粥都做不好,只好弄最简单的白粥。
独自用完粥,开始继续修书。
纸上字迹依旧风骨俱佳,然而写字之人却有些恍惚。
他本想试试自己可以多久不见白苏,想试探一下那个妇人在他心中究竟是占了什么分量,然而方才只是听了一个声音,此刻便有些想了。
只不过他并非是白苏那般,专注某件事时便无法分心,手上的事情在他的控制之下,倒也没有出任何差错。
直到天色渐晚,才停下笔,已觉饥肠辘辘。
不似平时的时间飞快,这一日过的分外漫长。
顾连州起身准备往云安殿去,然而迈开步子,却不知不觉的往相反的方向去,直到站定时,才惊觉自己竟然站在清园门口。
“啊”
十二打开院门,端着一盆水正要泼出来,猛然看见顾连州,生生的把手收住,半盆水都洒到了自己身上。
“主”十二连忙恭谨的弯腰立于一侧,请他进门。
顾连州倒也不曾说些什么,直接往白苏的寝房走去,她那么怕冷,估计所有时间都是在寝房中度过的了
“夫主”
门刚刚被推开,一个黑影便飞奔过来,扑进他怀中,雾气盈盈的美眸满是控诉,“夫主中午都不想见妾呢”
顾连州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感受贴在他身上的柔软,心中的温暖渐渐扩散开来。
白苏见他默然的看着她,心以为自己做的太过了,悄悄从他身上退了下来,腰却被一只大手搂住。
“卿不知道一碗粥喂不饱为夫吗?”顾连州拧着眉控诉。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76章求出否
第176章求出否
白苏令十二上饭,她知道顾连州其实并不习喜欢人服侍用餐,所以便坐在一侧抚琴。
“这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白苏盘膝坐好,装作茶馆里卖艺的乐者,那架势似是准备接受点曲子。
时下,乐者虽只是卖艺的之人,可事实上地位并低下,至少比商人身份不知高出多少,有些擅谱曲的乐者是很受追捧的,称为乐师,便如太学中的师罄便是一名受人敬仰的乐师。
顾连州咽下口中的饭,从善如流道,“广陵散。”
因顾连州从来都是食不言,白苏本只是随便闹一闹,没想到他真的点了一曲,可这曲子白苏连听都没听过。
“不会。”白苏眼巴巴的盯着他,示意他再重新点一曲。
“胡笳十八拍?”这是时下最流行的曲子,应当会了吧。
白苏挠挠脖子,随便拨弄了两下琴弦,叹道,“胡笳十八拍太过哀戚,影响食欲,不如随性谈一个吧?”
“嗯。”顾连州淡淡看了她一眼,心中实在怀疑,她连胡笳十八拍也不会,不过这曲子确实太过哀戚,便索性遂了她的愿。
白苏从前便喜欢古琴曲,却一直没机会学,穿越后,自从在白府练了一阵子,她便喜欢上这种消遣的方式,平日无事时,也会抚弄一会儿,却从未弹给别人听过,至今在也不知自己水平如何。
她凝神片刻,先以低低的琴音入曲,陡然扬音,转入平稳,音韵畅达,节奏自然。
万籁俱寂的清夜,琴音逼真暮鼓晨钟,犹如天籁与地籁的悠扬肃穆,古刹梵语,如宿禅院,令人身心俱静,自然进入清净空灵的境界。
顾连州的动作一顿,看向闭眸抚琴的白苏,昏黄的灯光铺在她身上,使得整个人都散发淡淡的暖意,柔和的,令人无法不动心。
白苏并不会华丽的技法,然而她的琴音,庄严灿烂,愉快恬畅,全然将这曲子的意境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曲终了。
白苏放下琴,笑问道,“如何?”
“何曲?”顾连州起身走了过来,盘膝坐下。
这曲子他从未听过,但既活泼又宁静庄严,十分奇特,一听之下便喜欢上了。
“普安咒”白苏笑嘻嘻的伸出手,“公子,听了曲子好赖也要赏些吧?”
顾连州微微一笑,朗朗如月,“你是是扮乐师还是乞丐?”
白苏撇撇嘴,看他把琴取放到腿上,试了几个音后,直接入曲,竟是把白苏方才弹得的《普安咒》又抚了一遍。
不矜躁,不疾骤,不漂浮,不滞涩,比起白苏所弹,少了些轻浮之感,更多了几分佛法庄严,曲中的喜乐全非单纯欢喜,而是普渡众生的悲悯欢愉,令人禁不住想要膜拜。
白苏定定凝视着他沉浸于曲中的模样,菱唇轻抿,目光潋滟。
顾连州的肩膀很宽,四肢修长,身材轩昂矫健,俊美无铸的面上,黑羽翎似的睫毛覆盖下,若隐若现一双流光溢彩的墨玉眼,他偶然转眸间不似平素的漠然,居然破天荒的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样的赏钱可好?”曲终,顾连州修长的手指按压住琴弦,转眸问道。
白苏呆呆的点点头,她总觉得近几日的顾连州少了许多淡漠清冷的气息,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温柔。
这样的你,教我该如何舍弃。。。。。。
“明日我便回政阳去了。”顾连州放下琴,静静的等待白苏的反应,如果她想求出的话,这时便应该说出来了吧
距离年关不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白苏夜不能寐的在去留之间挣扎,就在方才,看着那难得的温柔模样,她几乎要不顾一切的为他留在这里,为他斗,为她争风吃醋,为他不择手段。
然而终究不能,白苏太了解自己了。无关爱情,单是以她的性格便绝不能容忍被欺压,她可以忍耐,就像忍耐锥心刺骨的疼痛一样,可她总有一日会忍不住,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孝节公主,给他惹下祸端。
便是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白苏已下定了决心,“夫主,妾,欲求出。”
妾,欲求出。
白日顾风华的话,竟是一语成谶
刹那间,顾连州的心宛如漏了一块,撕扯的疼痛,远远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然而骄傲如他,断不可能说出半句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