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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华公子来访。”侍卫恭敬道。
宁温舒展开揪紧的眉头,恢复温润淡雅的模样。顾风华是尚京城唯一愿意与他相交的人,这个人狂放不羁,作事只凭喜好,也只有这样的人与他走得近雍臣才不会多加干涉。
宁温正要相迎,顾风华已经风姿翩翩的大步走了过来,“说了多少回,本公子逛任何一个公卿府邸都是横冲直撞,更何况,我呆在你府上的时间比在顾府还多,你这么客气作甚!”
宁温不做声,只是冲他淡淡笑着。
“快看看,好东西哟!”顾风华即使俏皮也带着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他举着手中的画卷,道,“我可费了好大功夫。”
顾风华将画卷平铺在梨花树下的石桌上,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跃入眼帘: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连州公子如此大气磅礴的字,用来写儿女情长,可是委屈的很了。”宁温虽然只见过顾连州三次,却对他的字不陌生。顾连州的字在雍国千金难求,可是顾风华却常常有办法逼着他非写不可。
顾风华“嘭”的一声甩开一把白色孔雀毛羽扇,优雅的拂去掉落在字上的梨花瓣,轻浮的笑道,“美人泪是英雄冢,什么大气磅礴,美人一掉泪,还不是英雄气短。”
宁温俊美的面上绽开一朵耀眼之极的笑靥,刹那间仿佛日光都被夺去光亮。顾连州不悦的撇撇嘴,“我每日照镜子时,便觉得天地万物只在本公子绝色姿容的一笑间失色,可你一笑,令本公子甚是不爽快,以后不许这么笑。”
顾风华连轻挑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华丽,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尤其是对着本公子时。”
“这幅字拿去潇湘苑定能哄得一帮小女子倾心不已!”顾风华施施然的坐在石墩上。
宁温抿唇不语,顾风华只要往潇湘苑那么一站,多少女子前赴后继的扑上来,至死不悔,哪里需要用什么东西去哄,可是他却偏偏喜欢做这种事,并且乐此不疲。
“唉,扶风(宁温的字)岂不知,白氏素女可是成为全尚京女子的追捧对象呢!潇湘苑的小翠每天求神保佑她早些好起来。连本公子这样华丽无双的人物都沦落到拿着她的诗去哄女人。”顾风华言语间有些吃味,尚京六公子的名头都要被一个小女子盖过了,简直是。。。。。。耻辱,纵然他那时也被白苏绝望的眼神震撼了。
宁温凝着不一会功夫便被落花掩去大半的诗句,淡淡问道,“如此才情,没有世家公子上门求亲?”
顾风华用羽毛扇轻轻划过下颚,舒服的眯着美丽的桃花眼道,“昨日她吐的可是一口心头血,我听说白老爷今日去柳家,想让柳公请烛武大巫救治素女,想来是快要不行了。”
宁温心脏一揪,说不清心中是何等滋味,他是开心的,终于不必留下后患,可是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昨日素女倒下时那绝望的目光。他。。。。。。居然有些内疚了。。。。。。
“那柳家呢,可曾应了?”宁温稳住声音问道。
“这个嘛。。。。。。你倒是问对人了,我还真是找人打听过了。”顾风华得意的抚着扇子上白色孔雀毛。
宁温苦笑,问对人?他便是问不对,也只能问他一个,这尚京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愿意不含目的多与他说上几句话。更何况,宁温对顾风华太了解了,他简直是无孔不入,哪里发生有趣的事,他必然派人弄的一清二楚。手底下养的一门客,什么也不干,净是帮他打探这些。
“柳家大子本来是与素女有婚约在先,可是不知为什么柳家竟然听闻素女与你有私情。。。。。。”说到这里顾风华看了宁温一眼。
宁温神色如常,面上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温雅,便又道,“柳家悔婚,并要求白氏给个交代,白氏商路命脉被柳家踩着,哪敢轻慢,白氏家的嫡女竟然自告奋勇的要嫁去柳家。由庶女换成一个嫡女,而且这个絮女还是尚京有名的才女,才名不在素女之下,当然啦,现在是没有素女风头盛,但是当时柳家觉得合算,便就定下婚期,六月十六。”
“本来柳家要求陪嫁媵妾是素女,可是素女现在名动尚京,一旦病愈,必然有许多公卿权贵前去求娶,柳家哪里愿意白做工。”
顾风华一口气絮絮叨叨的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说了个透。
柳家在尚京城地位尴尬,他们是商贾世家,地位本来低贱,但柳家上一代家主曾是孝廉公的门客,却还是有些势力的。可现在上代柳家家主和孝廉公都已驾鹤西去,柳家剩了个空名头在那里,虽然比一般商贾高贵些,却也得罪不起任何真正的权贵。
素女只是陪嫁的媵妾,就算是贵妾,到了柳家之后,若是有公卿上门求取,柳公哪敢不给。
“本公子对那种病美人可不感兴趣,不过白氏二女倒是有些意思。”顾风华想起那日匆匆一瞥的窈窕身影,菱形嘴唇泛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七分清纯三分媚,他也算阅女无数,却未曾见过这般有灵气的人儿。那珍女年方十四,据说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若是再等几年,必然是一代尤物,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将她据为己有才是正经。
幸好,商人之女与娼妓不得入后/宫,少了那些觊觎皇位的皇子竞争,顾风华对珍女一事便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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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十九回 妫芷(一更)
距离白苏昏迷至今,已有七日。成妆院内的白芽奇兰纷纷抽出嫩芽,整个院子里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气。这种香气似有还无的气息,像是在生死边缘游离的生命,使得整个成妆院内陷入一种不安之中。
十三眼泡红肿,无精打采的跪坐在白苏榻前,给她细细的擦拭脸颊,看着白苏苍白如纸的面庞,不知不觉又流下眼泪。
十一、十二也跟着红了眼眶。
“十三,你说小姐会醒吗?”十一怯怯道,“我们不会又被卖出去吧?”
十三猛的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道,“小姐福大命大,一定能醒过来,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这就告诉婆主事把你卖了,也省的你在这儿提心吊胆!”
十三是婆主事亲自调教的侍婢,又得白苏信任,所以三个人之中,属她与白苏最亲近,她固然也忧心自己的未来,但也更是真心希望白苏平安。
十一被十三狠厉的眼神吓的哆嗦起来,急忙膝行向前,拉住十三的袖子道,“十三,好十三,我,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我虽与小姐相处时日不久,却也能分出好歹来,怎么会有二心,呜呜呜。。。。。。”
说着,几人已哭作一团。
正在这时,寝房的门被人推开。妫芷依旧一袭麻布深衣,背着药箱,面无表情的走至榻前,从锦被中拿出白苏纤细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把脉。
眯着眼,仔细感受白苏腕上感受微弱的脉搏。十三几个人怕打扰她把脉,硬是将声音憋在喉咙里。
片刻之后,妫芷睁开眼睛,深深看了昏睡中的白苏一眼。这样微弱的脉搏,细不可辨,连续七日却不曾断,可见她的求生欲望十分强烈。能独自与死亡搏斗如此之久还不曾放弃,她的坚韧可见一斑。
“唉!”妫芷叹息,忽然对白苏很是好奇,她在白府过的小心翼翼,白老爷也从来不曾给过她真正的父爱,还有什么可留恋?
“小姐怎么样?”十三见妫芷叹气,以为情况不好,忙紧张的问道。
妫芷正要写药方的手顿了一下,收起写了一半的药方,“她如今连汤药都喝不下去,便是再开方子也无用。”
“求您救小姐。”十三以最卑微的跪姿,向妫芷行礼,“十三前些日因维护小姐冲撞您,十三以愿意以命谢罪,请您一定要救我家小姐!”
说罢,几步上前,从妫芷的药箱里取出一柄小巧的弯刀,猛的朝自己心口刺去。
妫芷眉心一跳,手中毛笔宛如利刃,飞速刺向她的手肘。十三只觉得自己握着刀的手一麻,刀子“哐啷”一声掉落在石板地面上。
“愚蠢!”妫芷冷冷道。
十一十二被这场景骇住,一时没了声音。妫芷冷盯了她一会,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满院子的白芽奇兰,静默半晌才道,“为何觉得她值得你以命换命?”
十三怔了一下,答道,“不是值不值得,是本分。”她是奴隶,本就应该为主尽忠,为主而生为主而死,一切不由命。
“你一个人的贱命便想换她?若是想要我救她,那就拿你们三个的命换她一个罢。”妫芷忽然目光犀利的看向十一、十二。
十一嘴唇蠕动几下,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十二也同样低头没有回答。无论如何她们也没有勇气像十三那样朝自己胸口挥刀。
“看到没有,只有你。”妫芷直视着她。
“对于我们这种奴隶来说,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什么也不做,看着素女殒命,我们会被转卖,也许会殉葬;二是,不惜一切办法救活她,若是她活必然不会亏待我的家人,若是她死,大不了我便舍了这条贱命。我知道,素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十三目光坚毅,她是在搏,拿自己一条命在搏。
“我愿意换!”十二忽然道。
十一怯怯的看了妫芷一眼,小声道,“奴婢。。。。。。奴婢也愿。”
看来这个素女的人品居然挺得人心,妫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类似于笑的表情,看向十三,“你凭什么以为我能救她,这几日,光是公卿家请来为她医治的大巫便不计其数,你凭什么以为我一个小小的医女就能救活她!”
“我知道你能!”十三言语笃定,顿了下又道,“你如今只是一个奴隶,可知道我每次见到你为何行大礼?”
十三见她不语,便继续道,“三年前的冬天,我妹妹身患重病,被人伢丢弃乱岗,我连夜逃出,跑去乱岗将奄奄一息的妹妹背了出来,却因两日未曾进食晕倒在官道旁。那时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救了我们,并用奇怪的银针治好我妹妹。”
如果白苏醒着,她一定立刻知道十三所说的是针灸,可是在这个世界医术刚刚独立不久,针灸之术只有伏羲一脉的大巫才会使用,是不传秘法。
十三后来知道救她的少女是士大夫妫氏的嫡女,自己和妹妹又是奴隶身份,若是不赶快找一个家主,很快又会被人伢掳去,于是她便将自己和妹妹卖身到妫府。她们是没有经过调教的粗野丫头,长相也很一般,上不了台面,所以只能在妫府做些粗重的活计。
后来不到一年,妫府便不知因何被抄家,女眷全部充入奴籍,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十三姐们俩再次被买卖,恰好遇见去选买侍婢的婆主事。
“您比从前变了许多,刚开始我只是怀疑,可是这次您使用银针为小姐吊命,我才确定是您。”十三恳切的看着妫芷。她三年前便能起死回生,三年后应该更厉害了。
“你在婆主事身边呆了几年?”妫芷忽然偏离话题。
“两年。”十三道。
“果然。”妫芷自语道。妫府从前还没有倒的时候,她便听闻婆氏女师的大名,婆氏是尚京出了名的严谨,挑学生的条件很是苛刻,她亲自调教两年的侍女都能送给素女,想来是极其看好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