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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太能举一反三了吧白苏愤愤想道。
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了,可怜巴巴的道,“可是妾如今可怀着孩子呢,妾腿酸,腰酸,脖子疼。”
顾连州哼了一声,白苏站在那个圈里才不过站了半盏茶的时间,哪里会有什么腰酸背痛
白苏悄悄把脚伸出圈子,见顾连州没有阻止,便缓缓细细的跑了出来,蹭到他身边,柔声唤道,“夫君。”
顾连州依旧不曾应声,白苏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腿,一点点的挪了上去。
顾连州放下书册,默不作声的帮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修长的大手不轻不重的为她揉着腿。
白苏怔了怔,终于明白他为何给她画了这么大一个圈,所谓罚站,不过是为了让她起来动一动,据说孕妇应当保持适度的运动,顾连州应当也是为了她好。
“主公,院外有二公子的人求见。”固在门外禀报道。
顾府一共就一个二公子,便是顾风华,顾连州为白苏揉着腿的动作连顿都不曾顿一下,淡漠道,“来者何人?”
“禀主公,是简项。”固道。
简项,与顾连州器重的荀句出自同一师门,为人古板,事事都要在礼法上寻个条例才算圆满,但因其为人刚正不阿,所以,名声也还不错。
让白苏惊讶的是,顾风华那样放荡不羁的人,居然会用这种人。
“将他安排在驿站里住下,待我闲下自会见他。”顾连州道。
“是”
固领命退下,顾连州眯着眼睛,看向外面,喃喃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怎么想?”白苏抬头看着他清风朗月的容颜。
顾风华派一个文士过来,而且是个古板不知变通,但名声不错的文士,是要向顾连州表明他的诚心。
而这是个什么诚心,不想可知,眼下雍国之内四分五裂,他定然需要一个无双谋士来做夺取天下的军师。
顾连州还未答话,又有剑客来报,“主公,太子殿下使者到。”
“寻个空余的府邸,安排使者住下,要隐秘。”顾连州眉头渐渐拢起。
现在看起来势力最弱的,可就是太子了,七王控制京都一代,太子能派出这个使者很不容易,而且,这个所谓的太子使者,也不一定就是太子派出的,亦有可能是其他人的试探之计。
“主公,孝闵公主使者到。”
“主公,七王使者到。”
几乎是同一时间,孝闵公主何七王的使者也已经来了,接下来不出所料,四皇子和六皇子也都派了人来。
白苏搂住顾连州的腰,心中哀叹,所谓的隐居,不过是他们美好的梦想罢了,以顾连州这个名头,每一个垂涎天下的谋权者都不可能错过放过他。
如果不能拉拢到他,他们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灭口,留着这么一个擅谋略的人在世上,任谁都要寝食难安。
昔日,刘备若是没有诸葛孔明,他绝不是曹操的对手。
“他们应当不会明目张胆的诛杀你吧?”白苏问道,毕竟随便诛杀名士,即便最后得到天下,也坐不安稳。
“断然不会。”顾连州笃定道,但旋即,他莞尔一笑,“我们死遁,如何?”
白苏接口道,“你说先故意拒绝他们,招来杀祸,然后假死隐居?”
这个计谋说的容易,但是,这么多家使者都聚集石城,若是一个把握不好,下的料猛了,真的会死人,若是料下的轻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作假,那也不成。
“素儿,为夫要对你食言了。”顾连州垂眸,抚摸白苏的平坦的腹部。
他说随她去隐居,是情之所至,绝无半点哄骗的意思,然而,如今他却有些慌了,因着身边的妇人,是他不能失去的,这妇人腹中的孩儿是他的大子,必须要保住的。
而且,那个宁温,故意命籍巫向白苏戳破那件事,是对白苏还不死心吧。。。。。。。
白苏看着他缓缓抚着她腹部的手,心知他心中的担忧,便笑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夫君,我们也去做那大隐之人吧?”
顾连州怔了怔,将脸埋在她脖颈之间,闷不做声。
事实上,顾连州担忧的又何止这一桩事,他有一个观念是与白苏相同的,那便是:只要是人为的事儿,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无论是隐居山林也好,还是隐于朝堂也好,他担忧的只有一件事情,白苏这样的身子,是否能生下这个孩子。
自古以来,因着产子而亡的妇人,百人中便就几十,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顾连州不敢再想下去了,抱着白苏的手渐渐拢紧。
“好。我们隐于朝。”顾连州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心中却是生平第一次悔了,后悔不应该这么早便要了她。
“夫君,我一妇人,理应不该过问朝政,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白苏抿下唇,定定的看着他,“我知你怨恨雍帝,连带着也怨恨政阳公主,但是若是你帮助刘氏皇族平定天下,顾风华他。。。。。。”
他必然活不了。
这个选择对于顾连州来说无疑是残忍的,顾汾拥护刘氏皇族,而顾风华叛乱,他面临的选择,不是父子相残,便是手足相残,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战场无父子,风华在决意谋取天下时,便已摒弃父子手足之情。”顾连州清贵的声音中破天荒的透露出些许无奈。
白苏想谈的并非父子兄弟之情,而是无论从各个方面看,顾风华比任何人都有可能谋得天下。她只是略略提醒,顾连州一定能做出最佳选择。
白苏抬手揉开他拧起的眉头,笑道,“夫君拧眉的样子固然祸国殃民,但我可不希望儿子出生后,看见一个老叟。”
顾连州唇角扯开一抹笑,朗朗姿容,晃得白苏眼花。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须得处理些事。”顾连州将她抱起来,走向内室。
屋内才被打扫的干干净,顾连州将她放在榻上,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轻轻一吻,“待我回来唤你起来一起烹食。”
白苏甚喜欢看他站在灶台边,挥舞锅铲的样子,双眼一弯,道,“好。”
白苏躺在榻上,看着顾连州潇洒落拓的背影,打了个呵欠,往日她可都是趴在榻上度过的,今日站了一会,竟觉得身体有些疲乏,又或许是怀孕的原因,近日来尤其嗜睡。。。。。。
半睡半醒之间,她昏昏的想道:那些人既然刚刚安排好,按道理来说应当先晾着再说,怎的这么急,难道还有旁的事?
还没有想出别的什么事,便已经睡了过去。
顾连州却并没有出去,在院中四处寻找着什么,寻了一会儿,终于在后院的一处凉亭边上停了下来。
他能感受到此处有妫芷的气息,便朗声道,“请巫现身一叙。”
四周静了片刻,一袭黑衣乍然出现在凉亭中,“你问素女之事?”
顾连州转过身来,看着那个犹若虚幻的人,清贵的声音有些发涩,“她。。。。。身弱,生孩子是否危险?”
妫芷向来有话直说,“她会因这个孩子丧命。”
顾连州身子微微一僵,菱唇微抿,似是为了缓住情绪,顿了片刻才道,“连你也无法保住她吗?”
妫芷冷冽的声音道,“你发誓不将今日之言吐露给第三人知道,我便实情告诉你。”
抱歉,今日袖子家有客人,传晚了,请大家见谅吖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20章帮她流掉孩子
第220章帮她流掉孩子
“我以顾氏宗庙发誓,绝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给任何人。”顾连州神情肃然。
想到白苏会因生子而亡,他亦不惜以祖宗宗庙发誓,也要得知最确切的消息,如此才能早做准备。
“我悄悄与她结巫盟,产子时,若是遇到生命之忧,我巫命会自动渡到她身上。”妫芷声音平淡而寒幽,一袭宽大的巫袍裹着她瘦削的身子,从上到下,只能看见那张冰冷而美丽的脸,她这般站在亭中的样子,当真如无悲无喜的神。
顾连州没有答话,就这样,一个站在亭中,一个站在院中的小径上,宛如两尊神像。
久久,院中只有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
就在妫芷微微动了动脚步时,顾连州清贵漠然的声音,忽然道,“帮她流掉孩子吧。”
妫芷秀眉忽然蹙了起来,冷冷道,“那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她的,你无权做主。”
“她在乎那孩子,我和她以后还会有,但你若是因此丧命,她怕是永远不能释怀。”顾连州淡淡道,“尽量配出不伤身子的堕胎药吧,我会让她以为,只是意外。”
顾连州说这些话的时候,拢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才能控制自己的颤抖,那,终究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妫芷看着他面上依旧从容淡漠的模样,最终说道,“这世上,待她如此好的,怕是再也寻不到旁人了。”
这才是有担当的男人啊妫芷心中叹息。
顾连州可以把白苏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不用面对这样残忍的抉择,可以不惜自己的大子,只为了让她不会伤心欲绝。
妫芷黯然神伤,若是自己和烛武之中,有这么一个人,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无法厮守,便逃避的逃避,伤害的伤害。
烛武想尽法子拉着她一起死,最终当机会摆在面前时,他却心软了,然而,岂不知便是这最后的心软,才是对她最大折磨啊
妫芷怔愣了一会儿,才答道,“好。”
得到妫芷的答复,顾连州木然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寝房中,青纱帐子被吹散开,与珠帘一同被拂起,犹如江南含烟笼雾的雨中,若隐若现能看见榻上沉睡的白苏,她把被子卷成一个卷,然后如八爪鱼一样抱在上面。
顾连州看了,不禁莞尔,沉重的心情稍霁。
平时白苏每每睡着之后,不自觉的便会如此抱着顾连州,他独身惯了,起初实在不习惯,几次将她扒开,她却隔了一会又不自觉的粘了上来,连着半月顾连州都不曾睡个好觉。
而现在,若是没她在身侧,却是睡不安稳了。
顾连州坐在榻沿,目光不由得又落在白苏的腰腹,盯了半晌,缓缓将耳朵靠在她的腰侧。
以他的耳力,能听见白苏体内规律的脉搏声音。
听着听着,却是喉头有些发哽,眼睛也渐渐涩了起来。
在这天下,妇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生儿育女是最基本的功能,在寻常人家,若非需要顾及利用妻子姬妾娘家的势力,男人们通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孩子。
顾连州在这等风俗之下长大,也一直认为血脉延续比区区妇人重要的多,更何况,他自幼便渴望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顾连州一直都是个冷静过分的人,即便是面对感情,他心知白苏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所以便两者相较去其轻者。
其实,对于顾连州来说,妫芷比上他孩子重要。
如果他不说,白苏永远不会知道巫盟这回事,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能活。。。。。。
“夫君?”白苏微微动身,便发现了靠在她腰腹上倾听的顾连州,不禁笑道,“你私下跟你儿子说我坏话,可是?”
“你有很多坏处让我说吗?”顾连州的眼眸比平素更加清澈,仿佛水洗过的天空,眼睑处有些泛红。
白苏往前凑了凑,仔细的看着他的眼,“你眼下怎么红了?”
顾连州淡淡道,“不知道。”然后,将她翻过身来,继续在她腹上倾听。
“夫君,我在书上看见说,至少也要三四个月才能听见动静呢。”白苏推推他。
顾连州闭眸不动,白苏便顺势靠在被子上,欣赏起他的姿容,那一张俊颜当真寻不出丝毫瑕疵,肤色比陆离白上许多,比宁温黑些,看上去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