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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也未曾问问妫芷现在在何处。”白苏喃喃道。但她转而一想,婆七在滇南认识许多黑巫,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定然能够寻得到她。
当下,白苏便匆匆转回房去写密信,通知婆七禾列的情况。
寝房里还亮着灯火,里面传出香蓉小声哄着顾翛的声音,白苏微微一笑,心知怕是顾翛醒了。
白苏手刚刚伸起来,便听见香蓉忽然轻声道,“可要送些水去?不吃不喝,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我下午送过了,但主也不言语,根本不理我。”十三叹息道,“小姐出去有一会儿了,许是快回来了,此事莫要再提。”
“嗯。”香蓉道。
白苏正要推门的手顿在半空许久,缓缓垂了下来,静静的站了许久,再次返回梅花林,她急急的行在小道上,身上的衣袍被梅花树枝挂掉也不自知。
白苏寻着那做了记号的梅花树,蹲下身子便用手去刨土,她表情木然的,机械的扒着树下结实的土壤,白皙的手指上很快便有血渗了出来,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不一会,指甲里的泥土便被血浸泡,可她仍然恍若未觉。
直到从树下刨出几个酒坛,才堪堪住了手,她抱起坛子一手拍开封口,泥土和血水散落满坛,她把酒坛送到嘴边时,忽然止住,顾翛还没有断奶,她不能喝酒啊。
白苏自嘲的笑了一声,她如今可是为人母亲,连一醉解千愁的资格都没有了。为了顾翛,她终究是没有放任自己,只是缓缓松开了抱着酒坛的手。
咣啷一声,酒坛砸在青石小道上,坛子碎裂,酒水四溅,溅了白苏满裙裾,脚下的木屐中浸满了酒液。
酒香中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弥漫在林子中,白苏闭上眼睛缓了缓,苍白的脸颊渐渐回了血色,神色淡淡,仿佛方才的疯魔之是一场梦般。
她踩着湿漉漉的木屐,慢慢朝寝房走回去,清风拂面,除了一地碎裂的酒坛,还有她手上还在滴落的鲜血,一切都如开始时一样平静。
白苏回到寝房时,香蓉凑着灯光正在缝衣服,十三则是抱着顾翛边走边晃,她抬头见白苏回来了,忙道,“小姐,小主子醒许久了,约莫是晚上。。。。。。”
十三说话间,目光不经意落到白苏的手上,忽然轻呼一声,抱着顾翛几步走上前来,“小姐,你的手怎么?”
“无事,只是方才忽然嘴馋,想喝梅花林里埋的梅酒,便寻思着抛两坛出来,谁知那土竟是硬得很。”白苏笑道。
香蓉和十三盯着那血肉模糊的手,知道这话不过是借口,心中也都暗暗想道,不知道小姐是闷的久了,发泄心中闷气,还是方才的话被她听见了。不管有没有听见,十三和香蓉都决心日后定要慎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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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只有一更了,这几日许是写的很气闷,袖子也很闷,都有些厌世的情绪了,很排斥写文,大约是所谓的瓶颈??待某调整调整状态,再回来。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60章 刺客
第260章 刺客
香蓉丢下手上的针线,打了清水来,仔细帮白苏清理了手指上的伤口。
这日之后,白苏便如无事一般,整日里闲散的极了,画画园林图,教顾翛说话,笑容也日益多过一日,仿佛从来都不曾伤情过。
十三和香蓉也暗暗叹息,小姐明明是个脆弱的人,却硬要坚强起来,令人看着心里难受。
白苏也从来都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个懦弱的人,如若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落荒而逃,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敢相见,伤人,伤己,可是对于感情的处理,她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再也没有人在白苏面前提起顾连州,可白苏却知道,他在外面站了三天三夜,昨日才离开,去参加宁国宴会了,这让白苏有些疑惑,顾连州的不是坐以待毙型的,他怎么会站一站就离开了呢?
想到这里,白苏心中一跳,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依赖于他,她知道顾连州定然会将这件事情解决妥当,无论是欺骗还是什么,他终究会给出一个圆满的答案,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会放心的逃避?
白苏抱着顾翛,笑道,“阿翛,你的母亲骨子里原来是个懦弱而又自私的人。”
香蓉正在缝衣服,听闻这话,将针别在线团上,抬头看白苏。
在斑驳的树荫下,白苏笑靥如花,光斑落在她身上,显得耀眼而明媚,香蓉看见她鬓发间的一缕白丝,微微一怔,连忙起身凑近去,确定那不是反光,“小姐,您有白发了?”
“是吗?”白苏把顾翛逗的咯咯笑,声音十分不以为意。
“真的。”香蓉捋出那撮头发,放到白苏面前,似是自语的道,“还不是一根两根呢,怎么回事,奴婢去找医者寻两支何首乌,让十二跟您炖了。”
白苏将那头发随意一放,“我看书里许多少年白头的,大概是近来心里累得很,让十二多给我做些好吃的便是。”
身中相思缠,白发是早晚的事,没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姐。”二丫从别苑过来,手里握着几张帖子,恭敬的递到白苏面前,“这是倨送过来的。”
白苏怔了一下,把顾翛交给香蓉抱着,接过帖子一一看了一遍,一共只有三张,一张是顾风华的邀请帖,一张是七王的邀请帖,另外还有一张,是宁温一封简短的书信。
顾风华和七王的邀请帖倒是在白苏的意料之中,他们大约也是和孝闵公主的想法一样,从白苏这里下手,让顾连州为他们出谋划策,但是宁温这信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问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难道。。。。。。白苏心中一动,是了,宁温定是在这附近安插了斥候,所以才第一时间知道她并没有出发去建邺。
“送这封信来的人呢?”白苏问道。
二丫回道,“回小姐,送信的是籍巫,他送完信便走了,也并未留下口信。”
“又是籍巫。”白苏皱眉,拈着这封信看来看去,始终是那几句最寻常的问候之语。
先是宴贴,又是信,宁温究竟想做什么?白苏不相信,他派遣一名大巫前来,就只是为了送这一份简简单单的问候,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更何况宁温何止是正常,而且精明的厉害。
“这信是何时送来的?”白苏道。
二丫道,“听说是昨夜。”
昨夜,顾连州是昨夜何时走的呢?他会不会遇见籍巫,会不会误会她与宁温余情未了,私信尚有往来?串联起从阿翛出生这段时间来,每一件事情都掺杂了他的影子,难道从那么久以前,他就计划着离间她和顾连州?
依着宁温的为人,此事大有可能。
宁温过来看顾翛那时,他对她说:素儿,若有一日再相见,你再为我讲个故事好么?
也许,从那时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在这之间,他一直都很沉得住气,自从放她回来之后,便只有顾翛出生之后过来看过一回,送来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透水白,这番作为让人恍惚以为,他虽是心里放不下,却看开了许多,可眼下看来,这个人根本从未放弃,而且带着一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就绝不止这些
白苏握着纸的手微颤,“把尚京所有的消息都拿来给我。”
“是。”那些信函一直都是二丫保存着的,四五个月,约莫有三四十封。
二丫飞快的将一摞信拎了过来,放在几上。
信的顺序被二丫整理的很好,白苏只需从左到右一封一封拆阅便可。
即便白苏一字一句的阅读,从第一封到最后一封,只花了不过半个时辰。信里的内容将顾连州在尚京的动向事无巨细一一禀报,当然大部分都只是他表面上的作为,对于暗地里做了哪些手脚,知之甚少。
顾连州果然不愧是顾连州,连举善堂都不曾发现他行事的蛛丝马迹。纸张撒了满地,白苏坐在这一堆纸中,目光停留在最后几封信上,这是禀报宫变,太子不知何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去,只留个假冒的在宫中,太子一党经过蛰伏计划,战败七王。
这七八封信中全部都是禀报尚京巨变,却不曾提及顾连州只言片语。
顾连州布好线,然后剩下的只需交给别人去实行就行了,太子手中至少有李氏一族的力量,执行并不成问题,但顾连州这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如果他在尚京,举善堂是不可能不提及。
白苏仔细的看了看这几封信,从开始没有他身影的那一封到最后,一共有两个多月。
白苏待到坐着,一阵风来,将地上的信吹的漫天飘飞,宛如白雪。
一张信纸恰落在了香蓉抱着的顾翛怀中,小家伙好奇的拿着一张纸这样看那样看,仿佛很是喜欢纸张,伸着胖胖的小爪子去抓在空中飘飞的信,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甚至咯咯笑出声来,露出新长出来的两颗小牙,煞是可爱。
白苏转脸便看见自己儿子这傻样,心中不禁一轻,起身抱过他,“阿翛很喜欢认字呢?唔,我儿子已经快七个月大了呢,母亲教你识字可好?”
顾翛一对乌溜溜的墨玉眼看着白苏,依依呀呀的指着天上飞的纸。
“叫声母亲,我就把那些都拿给你。”白苏逗着他。
顾翛只会依依呀呀,急了半晌,眼圈忽然一红,咧嘴就要哭,这一下可把香蓉心疼坏了,连忙从地上捡起几张纸,塞到顾翛手中,“小姐,小主子可才只有六个半月,哪里能说话呀。”
白苏听说婴儿六个月之后就有模仿能力了,虽然不能出准确的音节,却喜欢跟着大人呀呀学语,可顾翛偏偏是属于只喜欢自己依依呀呀的,却从来也没见他跟着谁发声。只不过,白苏也没有资格嫌弃他笨,据说她自己虽然七个月就会说话了,但直到一岁零四个月才学会走路。
“二丫,把这些信收了吧。”白苏抱着顾翛往屋里去。
正当她步入廊上时,院子四周忽然传出兵刃相击的声响,白苏心中一惊,脚下只微微一顿,直接转身进了偏房。
待香蓉把门窗掩上,白苏才从缝隙中向外窥视。
居然有人能穿过迷宫直接袭击到院子还未曾见着人,白苏便心惊的厉害,要知道,那些迷宫都是用两米多高的树栽种,而且覆盖面积很广,白苏自信除非刺客是飞着过来,否则绝不可能穿过迷宫,然而他们却没有被外围的暗卫发现,神不知不觉的潜到主院,实在不能不胆寒。
果不出白苏所料,不出片刻,院中护卫节节败退,直被逼到院中。
至此,那方人也现了身,约莫四五十人,黑衣蒙面,与暗卫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就只有手上的兵器了,护卫们用的是青铜剑,而这群刺客用的却是铁剑,铁剑不及青铜剑厚重,却锋利的很。
二丫一见刺客杀来,连忙退到了主屋之中,看的白苏干着急,万一那帮刺客杀进主屋,二丫恐怕难以活命,但转而一想,自己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若是真有这么一刻,她们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情。
使铁剑的黑衣人脚下微微一动,正欲继续进攻,这是倨已经带着两百剑客飞速赶来,眨眼间便包围了那群刺客。
“诸位何人?因何侵扰?”倨叉手问道。
这是正常的礼节,虽然迂腐,但一旦与刺客照面,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奉我主令,请顾夫人和大子前去做客。”答话那人,看似是刺客头领。
这明显就是来绑架的,因这群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每一个人的水平都与倨不相上下,倨也只好耐着性子问道,“阁下听令于何人?”
“待夫人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