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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凡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赶紧坐正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这里的官员出了什么纰漏?”
“这里到没有,可能是大人身在此地的原因,南直隶和浙江的官员丝毫没有贪渎的情况。这些日子以来,归海的商船越来越多,卑职没有细算,估计也有百多艘,上缴朝廷的税银不算赵显德这份最大的也有两千万两。而这两省凡是能接触到银子和那些商人的官员大人都让下面的兄弟盯住了,这些人愣是一文钱都没收。”王猛说道。
张凡一听,想这是好事啊,可是看王猛那么严肃的表情,实在不像什么好事。一想王猛刚才的话,张凡立刻就明白了,开口问道:“你是说福建出事了。”开关以来,归海的船只只有这三个省可以入港,既然南直隶和浙江没有事,那定然是福建了。
王猛点了点头证实了张凡的猜想,开口说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福建,特别是泉州是隆庆开关以来的第一大港,这里每年进出的船只不计其数,比这有着“天下第一港”的浏家港还要多上三分。张凡自然不会放松对福建的检查力度,也派去了不少厂卫监视那里的官员。
王猛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巧的可以。张凡虽然身在南直隶,距离福建还隔着整整一个浙江布政司,但是对于福建的彻查力度丝毫不减。本来这里的官员也都接到了消息,打定主意对于那些归海商人是分文不收,准备先把张凡对付回去,可是一件事情,一件可能让这些官员们哭笑不得,对于那些商人又略显悲哀的小事却发生了。
说这件事哭笑不得也是,对于那些官员来说,当真是叫屈无处;说它悲哀也是,对于这些拿着性命去换钱的商人来说,这件事让也是他们草木皆兵。
事情的始末是,泉州港如今也开始开放港口,迎接那些归海的商船。一时间大大小小的船只进港无数。有的只不过跑到吕宋就返航了,有的虽然不像赵显德那样远洋欧洲大陆,可是也远到印度才归来;有平安无事归来的,也有海盗和大风大浪一起遇到的。不管怎么说,对于那些能回来的人和他们的家人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对于那些不走运的人也无处诉苦,谁叫他们当初选择了这条路!
不过这些商人上岸之后也遇到了当初赵显德遇到的事情,发现自己准备好送给那些官员、税司的红包、金银珠宝竟然无人敢收,并且那些官员、税司将东西退回来的时候还面带微笑。
泉州距离苏州实在太远,张凡出巡江南的事情不想那里一般,连街市上的孩童都知道,在这里只有那些官员士绅们知道这件事情。
本来没什么,那些疑惑的船主也是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个大概,也就心安了,还未今年能逃过一次那些官员的剥削而高兴。可是有些人不是,其中一个就是住在泉州当地的商人。这个人与赵显德的情况颇为相似,不过他并没有遭受到赵显德那么困难的境地,所以出海的这三年并没有那么不要命,所到之地不过吕宋就返航了。虽然因为如此,这人赚的并不多,不过这个时代的远洋贸易实在利润丰厚,他这三年来也算是颇有家资吧,只是这人有些懒惰,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扩大生意,就这么做了下去。
今年回航之后,这人也按照往年的规矩,封了几个厚实的红包准备作为上岸之时的见面礼,哪知这些官员不收。他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奈何这人有些讨人厌,外人甚至于他的妻子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如今这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也是看在他有几个钱的份上还能将就着过下去。没有人搭理他,甚至于整个福建出海经商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真相,他还是根本不知道关于张凡的事情。
话说古时官场上为何贪渎贿赂不断,并不是因为人们想贪、想给,而是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你不送怕别人以为你看不上他,要对付你;别人送了你不收,同样还是怕别人以为你看不上他,要对付你。所以当年朱元璋下令官员即使贪污十两银子也要受那剥皮之刑,天下依然有如此多的人贪污受贿。这个道理用在商人与官员的关系身上也一样。
这个人就是担心这个,他以为有些官员因为什么原因要对付自己。想来想去,想不通的这个人居然自尽了。本来,这人自杀根本引不起任何风浪,只不过便宜了他妻子不少银子而已。问题是这人也当真缺心眼,自尽之前居然留下了一封遗书,其中详细写明了自己自尽的原因。而且这封遗书被泉州府那个颇为正直的知府拿了去,上报了福建布政使,却是一个被买通的下人将事情透露了出去。这下可好,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福建的官员们都知道了。
那些官员可算是恨死了这人,早知道就应该暗地里将事情告知这些商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力回天。而这件事又是如此可笑,这些官员只得哭笑不得了。那些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商人全都唏嘘不已,毕竟就算自尽的这人再不合群,也算是他们的同行,与自己对比之下草木皆兵,也算得上是悲哀了。
张凡听完王猛诉说这件事的始末,有些无语,对于这也许在他上辈子看来有些搞笑的事情现在看来让人悲伤。不过张凡毕竟还是很理性的,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情为他突破那些官员的防护网提供了一个绝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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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不古
“现在福建那边有什么反应?”张凡问道。
“禀大人。”王猛立刻将传来的消息告诉张凡,“这封遗书被福建右布政使温如春得获后,如今温大人正在加紧追查。”
这位温如春能做到福建右布政使当真算是个异类,他靠的不是玩弄权术、收受贿赂,而是真才实料,靠着政绩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的,这在大明官场上并非没有,可也算得上是少之又少了。不过这位名字叫温如春,性子却恰恰相反,火爆的很。打从听到下面的人传来这个消息之后,他便亲自过问此事,那封遗书还没有等那些人来得及做什么手脚就被温如春拿到手了。
这位温大人知道了之后,大怒之下开始彻查。事情一时间闹得很大,下面的那些官员们知道这件事情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因此都联合起来,软硬兼施的抵抗温如春的手下。不过这下可好,事情甚至惊动了福建巡抚何宽。这何宽身为福建巡抚,掌管福建一省军务,按道理说这一类政务上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然而何宽自如仕途之日起就勤政职守、听讼明慎,就连挑剔最多的嘉靖皇帝都对他多次表彰,如今福建出了如此事情,何宽怎么会不问上一问!
于是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老百姓整天可以看到大批军人在街上行走。不过由于温如春和何宽虽是福建军政一把手,可是二人并非像张凡的锦衣卫那般可以进出官员府院如上厕所一般的容易,何宽的军队最多也就是起个威慑的作用,将可能有牵连的官员“请”来“喝茶聊天”,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无法派人进入那些官员住处查处。再加上那些官员们早就统一了口实,一直对外说是那个自尽的商人想要诬陷“好人”或是“那人是因为得了失心疯而自杀的,所以他的话不可信”这些陈词滥调来搪塞温如春,偏偏这些话又没有证据来反驳,弄得二人好生郁闷。
张凡听了这些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倘若发生在这里,在他身边,这么个天大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肯定立刻就会派出手下的厂卫们去收集有力的证据。可是张凡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之前给手下人的命令是让他们暗中收集证据,切不可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如今这事发生了,张凡猜测自己的手下一定打听到了什么,却不足以将江南一地的贪官全部铲除,再加上因为自己的命令,那些人没有立刻行动,如今福建一地的官员必然会更加小心,将原本就藏好的证据再藏深一点。如此一来就更加难办了。
不过张凡并不打算放弃,他向王猛问道:“在福建带队的是什么人?”
王猛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是一名叫张勇的百户,大人还没有见过他。”
“这人怎么样?”张凡问道,他知道锦衣卫中也有不少中饱私囊的人,为了钱财甚至可以和那些原本要由他们监视的人弄成一片。
王猛自然知道张凡问这句话的意思,赶紧开口说道:“大人请放心,张勇当年和卑职在同一军中服役,曾是卑职的伍长。在战场上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好汉,卑职曾经被他救过不下三次。只不过一次和鞑子的拼杀让他受了伤,等到伤好之时战事已经结束了,这才加入锦衣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是会变的。”张凡叹了口气微微说道。
王猛听了他的话,虽然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不过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大人,卑职敢用性命保证,张勇绝不会如那些奸猾小人一般,被金银所迷惑。”
张凡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不相信他。你对他的认识仅仅实在战场上,我也相信关于这点你不会欺骗我,这么看来这张勇的确是个好人。可是如今身在锦衣卫中的,又有几个当真是干净的?”
“这……”王猛没有想到张凡会这么说,赶紧说道:“大人,卑职,还有梁超都是如此。”这倒不是王猛在自夸或者表忠心什么的,而是他本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不错,你二人确实如此,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二人和我如此亲近。”张凡说道,“可是这万多人的锦衣卫中又有几人是和你二人一样的?王猛,我了解你,即使我不用找人去查你,我也了解你。若是我让你去干什么,你必然二话不说就去,可是让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却是不会,这正是我放心你的地反。”张凡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梁超,他比较世故一些,我也是让人查过,知道他家自从祖上开始就在锦衣卫供职,从不偏袒什么,梁超之所以让人相信是因为对于锦衣卫的这份责任已然在他们家族的血液中流淌了一百多年,他自小就接受的是这个教诲。”
张凡的这番评价让王猛有些放心下来,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又让王猛有些紧张起来:“可是这个张勇,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查过他,不知道这人到底如何。可是你要知道,这个张勇算起来和你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在锦衣卫这么多年,想必你也会碰到收钱送钱的事,可是这么些年来,你虽然没有这么做过,却也接受了这个惯例。你真的觉得在福建偏安一隅的张勇能抵抗的了这种诱惑吗?
“我知道,你可能会想锦衣卫人数众多,有问题的人多如天上繁星,为何我偏偏要抓着张勇不放。原因很简单,我现在要让他去干一件事情,去查处那些人,而现在正是个能不合这些人立刻翻脸的时机,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若是他当真和那些官员们有所勾结,放过了一些线索,岂不是坏了我的大事!”
王猛听着张凡的话沉默了起来,他知道张凡说的句句在理,可是每当他想起那个扶着受了重伤的自己从死人堆里回到军营中的景象时,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以王猛那种偏执的性格,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他想都不会去想。可是这话如今从张凡嘴中说出来,王猛心里开始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