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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所说的那些事情也让张凡感觉到这大明朝已经处在了危机的边缘,只不过国土疆域太大,这么多的问题反而显得微不足道,这才没有让太多人察觉出来。张凡凭着后世那种总揽性的应对眼光才能分析出这些,而张居正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古代人,又是身在朝廷的当局者竟然能够这么清晰地洞察出这些,不得不让人佩服。不过想想中国历史上从来就不缺这样的人,只是看时代给不给这样的人机会而已。
前天他和张居正谈话中提到的改革一事,张凡是知道张居正在历史上的确会实行改革,不管是“考成法”还是“一条鞭法”都会让大明朝再一次焕发出活力。只不过历来在中国封建社会实行改革的人,像商鞅、王安石等都是不得善终。正所谓是祖宗礼法不可改,你想改革就是要“挖先辈祖坟”,那些封建卫道士哪里有不跟你拼命的道理。而且没有上位者的支持,这改革又从何谈起!如今的隆庆皇帝刚刚登基一年有余,大明的江山除了北方的鞑靼之祸倒是一片歌舞升平,现在和皇帝谈改革,倒不如直接让皇帝把你贬黜出京还来的快些。
看来张居正的改革复兴之路任重而道远啊,而张凡也被绑在了这两战车上,只不过张凡倒没有什么怨言。张凡其实对一个问题思考了很久,那就是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重生回到这大明朝。老天爷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预示,自己上辈子也没有遇到什么灭世大灾需要人回到过去改变。曾经一段时间,张凡只是把这次重生看做是上天的一个失误,或者是一场游戏,可是现在的张凡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可是这几十年也只是对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们回顾时才能说道,而对于张凡来说,这几十年的时间还没有读过,又何来什么匆匆!自己要有个人生目标,有个梦想。这梦想就是让中国矗立在世界之巅,这目标就是让中华儿女能有个平平安安的生活。目标看起来困难,却是还有实现的机会,而这梦想看似虚幻,却是催人奋进的鼓励。张凡从来不会过高的评价自己,但也不会妄自菲薄,人生还是要有些理想才能更加精彩,不管通向这个理想的道路是多么艰难,张凡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起码自己也努力过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个救世主什么的,但是他也想过,只要自己有能力还是能够多帮助些人。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张凡怎么能够放弃。
张凡自己反过来想想,自己下了这个宏大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和张居正才谈过话没两天,自己就有了这么一番打算,可是他自己却一点也不惊讶。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动物,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而这却恰恰是人能够创造各种事物的力量来源,张凡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不过道路漫长,任重而道远,不可以一蹴而就,如今的张凡还是在奋进学习中,只不过他学的不只是书本上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张凡来到国子监也有一个多月了,他倒是和周围的同窗们打得火热。现在国子监中大部分是官宦子弟,或者是富家子孙。张凡是想和这些人学习另外一项本事——交际。以后进了官场什么最重要?不是学问、不是能力,而是人及关系。你再有学问、再有本事,没有人认同你那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张凡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发现这些“富二代”们哪里又精通什么交际,只不过是些会胡混的天真小子罢了,只不过他们倒是对张凡举人的身份很是佩服,当然,有些觉得只要毕业就可以参加会试的监生对此也颇为不屑。张凡又回到了书本的怀抱,除了会讲和复讲的日子,张凡会去听听博士的课,其他的时间张凡都会在自己的监舍中。这国子监里也没有什么漂亮的景致,有的最多的是书。张凡无聊之际只能通过看书来打发时间,博览群书的同时倒是让他的见识增长了不少。
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假日,张凡都会回到家中看望母亲。小香梅这丫头倒真是勤快,家中一应家务都让她给包了。赵氏对这个小丫头也很是喜欢,甚至抽空的时候还会教她认些字什么的。张凡倒是没有反对,他可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概念,觉得一个人能够有些知识也是一种好事。如今自己家中也是一片和谐,只不过闲暇之余,张凡也会开始想念自己的未婚妻茹雪。这几个月里,张凡每隔个两三天就会给她写一封信,虽然京城距离安化非常远,有时候张凡的一封信还没有寄到,第二封信就已经上路了,可是他还是如此。张凡也受到了不少茹雪的来信,二人倒是也在心中互诉衷肠,甜美的很。其中还有个小插曲,昭雪这丫头不知道怎么的也给张凡来了几封信,里面倒是客观地告诉了张凡茹雪的情况,让张凡也是安心了不少。也别是昭雪的一封信中说,自从张凡母子搬走后,茹雪就住进了张凡原来的地方,而且就住在张凡曾经住过的卧室中,这倒真是让张凡好好地感动了一番。
母亲赵氏也很是想念自己那个准儿媳妇,张凡每次放假回到家中,赵氏总是要在他一旁念叨几句。香梅这丫头知道自己的少爷有位没过门的未婚妻,虽然没有见过面,不过整天听赵氏谈起,茹雪的模样在她脑海中倒是有了个大概。小丫头想着这位没见过面的女主人,虽然听夫人说她很是温柔不过,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害怕。
这一日张凡正在读书,张居正派人来说想见自己,来人的样子还颇有些急迫,张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跟着他一同去了。
来到张居正府上,却是见到张居正正在和另为一人说着话,那人看上去年纪很大,而张居正与他的言语之中处处透露着恭敬。
“远德,来见过我的老师。”张居正见张凡来了,很是热情地为他介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内阁首辅,那位斗倒了严嵩的大功臣徐阶。张凡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见礼:“晚生张凡见过徐阁老。”
“嗯,你的是居正和我说了。”徐阶的声音在老态之中透露着一股威严,“年轻人很不错,年纪轻轻就由此造诣。”
“阁老过奖了。”张凡说道。
“这次让你老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张居正说道。
张凡不太清楚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居正,你是老夫的得意门生。”徐阶说道,“也是老夫亲自提拔你入阁的。可是你就不顾着师徒情分,非要这般行事吗?”
“老师,学生能有今日还要多谢老师的提拔。”张居正先是对徐阶作了一礼,说道,“只是现如今朝廷上下看似无事,可实在是到了危机边缘。”
“放肆,你怎的会有如此想法。”徐阶声色俱厉地说道,“为师隐忍多年,这才为朝廷除掉了严嵩这个心腹大患,如今万事安定,你却在这里危言耸听。”
二人的这番对话让张凡明白了,徐阶定是对于张居正想要改革朝政的想法不同意。只是他还不知道张居正为何会叫自己过来,现在的他没有什么身份地位。
“祖宗礼法不得更改,你却……却……”徐阶看来着实气得不轻,“如今你找到一个后备,想做什么?别说我不同意,就是我不管,哪怕你和他以后位列三公,这朝廷之上也没有能同意你们想法的人。”
“徐阁老。”张凡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张大人的想法也是一番好意,如今这朝廷看似平定,可维持着它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脆弱了,一旦有什么变故,可是万万承受不起啊!”
“竖子何敢出此妄言!”徐阶说道,“我也不跟你一番见识,你本有大好前程,还是早早脱身,免得自误。”这番话可是实打实的威胁了。
张凡倒是面无惧色,面对着徐阶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张大人这份心思晚生完全赞同。而且,晚生也知道这是一条艰难的路,我是不会放弃的。”
张凡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张居正刮目相看了,他这是没有想到张凡和自己的决心同样的坚定。
“好,老夫就看着你们怎么办。”徐阶说道,“居正已然入阁,皇上也对他青睐有加,老夫想要动他倒是困难。可是不要忘了老夫怎么说也是内阁首辅,现在高拱那个跟老夫唱对台戏的不在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抵得过老夫。”说完愤然挥袖离去。
说实话,张凡这时候倒是有一些担心,毕竟对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想要对付自己一个小小的举人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可是张凡自己倒也有一番傲气,让他趋炎附势不是不行,可是这种原则问题实在是没的说。
“远德,我在这倒是要感谢你一番,你能这么坚持我很是欣慰。”张居正说道,“只是刚才你这么做实为不智啊!”
“张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张凡谢道,“只是这话说出了口,却是没有办法收回的。”
“唉,其实恩师他入阁日久,怎能看不出朝廷现如今的状况。”张居正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恩师他老了,不只是身体,心也老了。”
第四十四章 连中两元
会试的日子渐渐近了,张凡倒是轻松了下来,书是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反而不好。 //国子监那边也知道张凡的情况,倒是准许张凡回到了家中。
自从那日在张居正家中和徐阶的一番对话后,张凡可算是深深得罪了这位首辅大人。当然,现在的张凡不会有什么麻烦,如果他真的中了会试,得了贡生的资格,知道殿试之前都不会有麻烦。可是徐阶的话明摆着告诉张凡,殿试之上会有大麻烦等着自己。
话说这会试每三年一次,每逢辰、戌、丑、未年就会开考,由礼部来主持,皇帝任命正、副总裁,各地的巨人以及国子监的监生都有资格考试。这会试本应定在二月,又称为“春闱”,只不过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次会试,加上今年初的战事以及内阁中首辅高拱的“病休”,这才给提前了。不过那些等待考试的举人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起码半年的时间还能多看些书。
这会试考试分为三场,每场又是三天。考生们要住在那小屋中。以往的考生多是嫌冷,今年看来是要怕热了。
张凡并不十分担心考试,起码自己的功课下了很多功夫。他也听说明代的科举很黑暗的,买题、漏题、包庇之风很盛,不过他也不怎么担心。也不想想他是谁推荐来的,张居正、礼部尚书,这考试就是由礼部主持,要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玩什么心眼,凭张居正的人品和脾气,那就不是“双轨”这么简单了。
赵氏很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考三天试倒是没什么,只是三天里又没有人照顾,这让她很是担心。小香梅这丫头如今倒也能认得些字,懂了些道理,她知道自己的少爷是个举人,那时候别提有多崇拜了,如今张凡要去参加最高等级的考试,小丫头也很是兴奋,就连出门买菜,面上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骄傲。
“娘,您就别为我担心了,这种日子我又不是没有碰到过。”张凡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天热,香梅,给我准备点素食的干粮就行了。”
张凡虽然这么说着,只是赵氏哪里会罢休,还是在嘱咐着。
一切准备妥当,张凡来到了考场。话说进士这种东西每三年的产量是三百个,然而能考得中的人少之又少,多少人也是一辈子停留在举人这个搞不成低不就的位子上。考场门口的考生很多,张凡也是看见有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