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铭章本能地伸出手,可是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瑾萱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僵在那里,任由自己倒了下去,她扑在床沿,呆呆地看着那只手。
现实就那么冷冰冰地摆在眼前,由不得质疑。“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相信地摇头,一个劲地摇头,他们当初那么相爱,而今为何到了这般地步,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上官曼柔?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什么。
她想不通,想了几天几夜也想不通,但她仍是爱他的,她哀求地说,“铭章,你要我回去,我回去就是了。我回平昌等你,我回平昌就是了!”
说话的时候,眼泪禁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妥协了,她不再倔强了,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
滚烫的泪水如同滴落在铭章的心间,一点一点地渗进心里。他死死咬着牙,手一寸一寸地捏紧,逼自己不要去听她的话,他只怕下一秒承受不住,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他嚯得转身,快步往门外走。瑾萱奋不顾身地朝他扑去,从背后紧紧地将他箍住,几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不,这不是真的。”
铭章全身颤抖着,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他好像被凌迟着,一片一片地剐着,痛到快要死掉。他的指尖微微地动着,突然很想反身将她抱着,哪怕自己就立即死去他也无怨无悔。
可是就在这瞬间,肺部一阵阵沉闷,他又撑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觉得口腔内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原来他刚刚已经将自己的内唇咬破了。
他的喉咙里好像堵了巨石一样,终于横下心来,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将她和自己分离开。在最后一秒,他夺门而去。他不是无情地将她抛弃,而是狼狈地逃开。
瑾萱双手失了力,重重地往下垂。她呆在那里,空洞地看着一切。四周陷入了黑暗,如同一个深深的泥沼,陷进去便无法逃脱。这是一场梦,一场醒不来的梦。
她爱他,爱得那样刻骨,爱到愿意和他一起生死。她之所以这么爱他,是因为他也是这样爱着她。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她,那一幕恍如昨日。
瑾萱听到门外有动静,不由地往里面蜷缩,此时的她已经是全身冰冷。门被打开了,透出一道光来。瑾萱连头都不敢抬,惧怕地往里缩。
铭章就站在门口,瞧见她那样子,心里一阵起伏,化为无限的柔情,喃喃地喊了一声“瑾萱”,便冲了进去。瑾萱听到他的声音,以为是梦,可是这梦又是那么真切。
他跑过来,将瑾萱的绳子解开,瑾萱睁大眼眸,直到此刻,瑾萱才知道不是梦,都不是梦。她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铭章”,便再也忍不住,决堤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她做梦也没想到铭章会来救她,她做梦也不敢想。可是眼前的人,明明就不是梦。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与惧怕,全都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43
43、人已阑珊 。。。
她就这样爱上他了,一个肯为他付出所有的人。过去的一切那么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如同一束璀璨无比的灯火,照亮整个黑沉沉的天际。只是灯火还在,人已阑珊。
那一日,铭章看了她许久,好像这样看一辈子都不够。缓缓地才问,“你怎么来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吩咐过许泽之,许泽之也不敢擅自作主。
瑾萱抿了抿唇,淡淡地说,“看到报纸说你受了重伤,所以想过来看看!”
虽然她这话说得极为淡薄,但是铭章心里却极为畅快,她就是因为放不下他,才会这样赶来的。
虽然嘴上不说,到底心里还是记挂着的。想着平昌离十里戴那么远,她千里迢迢过来,一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又心疼地说,“这一路,让你受委屈了。”
他刚想伸手摸她的脸,瑾萱倒不是刻意想避开他,只是害羞,就将脸别开,他却不放,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捧着她的脸说,“瑾萱,我要你知道,你既然来了,那么这一辈子,就别妄想离开了!”
他目光灼
灼地看着她,清晰地吐出这些字,一字一句,点点滴滴烙进瑾萱的心里。
如此珍重,如此真实。他那样痴迷的眼神,仿佛告诉瑾萱,这辈子他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可以抛下任何事情,但却不能没有她。
瑾萱的心一阵一阵地往里收缩着,这样熟悉的场景瞬间变得如此陌生。昨日的温柔缠绵却早已化成一江春水,而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漠。
她蜷缩在角落里,冷得瑟瑟发抖,突然间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她默默地承受着,仍是不停地发抖。
天气无限晴好,天空蔚成一片蓝色,几片白云虚虚地浮在上面,衬着蓝海,但如此光景却在众人的脸上染上一层阴色。
铭章早就搬离主卧室,他不敢再靠近那里一步,再也没了勇气。每每在院外踌躇,一颗心早已乱得不堪。他早就对自己不抱希望了,所以才折腾得这样惨。
他一整天待在屋里,四周窗户都用灰色的窗帘遮着,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屋内是一股呛人的烟味,医生叮嘱他不可再抽烟了,但他的烟抽得愈发厉害了,唯有这样才能消磨一些难以承受的时光。
瑾萱不再踏出那个房门一步,她独自坐在那里发呆,一连好几个时辰,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许泽之每天定时将饭菜送了过来,每次要跨进那道门槛时,他总要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他端了进来,却发现早上送来的东西还在,他不由地瞥了一眼,看见一团小东西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那是瑾萱小小的身子,她枯坐在那里,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任何变动。
许泽之向瑾萱走了两步,张嘴想劝几句,但她那副干枯的模样活生生地将他所有的话挡了回去,许泽之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许泽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答应,他索性站在门口大声说,“少帅,少夫人今天滴水未进!”
他竖起耳朵,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许泽之皱起眉头,正要伸手推门,突然听见“吱呀”一声,门瞬间被打开,许泽之本能地退了两步,只见铭章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睛深深陷了进去,如深潭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脸上是一片青紫的色泽,那张脸如同鬼魅一般难看,许泽之吃了一惊,刚想开口,陶铭章早就匆匆走了出去。
他走得太快,许泽之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远去,不禁地摇了摇头,眼底也是无尽的落寞。
瑾萱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深深地陷了进去。房间内十分晦暗,铭章推开门的瞬间,一道强光射了进来,她顿时睁不开眼睛。
两天下来,她的眼眶也深深地凹陷进去,脸上失去了光彩,嘴唇白得如同一张纸一般。沙发靠着墙放,她就坐在最里面的一角,看上去就像蜷缩在墙角的孩子,那么孤独无助。
铭章的心一阵一阵地揪着,却逼自己狠下心来,“你为何如此看不开呢!事已至此,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瑾萱一直枯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看着地上,地面好像有一片孤冷的光,淡淡地拂在她的脸上,寂寥冷清的光辉一点一点地将她套牢,这个世界安静得只剩她一人。
回去?她还能回哪里去?她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早已忘记那条来的路了,那条令她胆战心惊的路,那条她义无反顾的路。
铭章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硬邦邦地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不过你不能死,这样传出去名声不好!”
他说得那样平静,瑾萱眨了眨眼睛,若有触动,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对他的爱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她仍是拼命地保护着那微弱的火苗,她心底抱着对他最后一丝希望,只当他故意刺激她罢了。
可是到这个时候,他顾的只有他的名声,她笑了,笑得无比凄惨。
尤明钊出门多日,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瑾萱的事情,回来便往瑾萱的卧室走。
看见月洞门外多了几名岗哨,心底甚为怪异。平常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的,这会儿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这样严加防守。
他也没有听见什么风声,犹豫着进了月洞门,许泽之伫立在那里,如迎风的青松一样挺拔,尤明钊迎了过去,不解地问,“总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泽之知他连夜从东隅回来,心想他还不知道情况,许泽之也不便明说,以为他要找铭章谈军务,便对他说,“少帅正和夫人谈事情,你先回去休息,等一下少帅自然会寻你!”
许泽之这么一说,尤明钊心里便更加奇怪了,少帅和夫人谈事情又不是什么军政大事,为何需要加派人手。许泽之答非所问,莫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狐疑着走了两步,回头问了一声,“不知道少夫人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许泽之向深院瞥了一眼,摇摇头,“你先下去吧!”
尤明钊也懂规矩,便不再多问,但心底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那东隅的事情正水深火热,而近几日却不见铭章有任何举措,心里又多了一层疑惑。他连夜赶回已是十分疲乏,便把事情先搁置一边,回了自己的住处。
屋内安静了半晌,阳光一点一点地顺着大门洒了进来。那样刺眼的光芒,瑾萱适应了许久。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却发现早已没有了退路。
太阳光那样热切,一秒钟就能将人灼伤,烧得体无完肤。只是那样的光芒越是强烈,瑾萱的心里就越是寒冷。
铭章掏出一叠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就要离开。瑾萱瞥了一眼桌面,忽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想要去抓住什么,但几日下来她已经精疲力竭,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站起来又重重地跌了回去。
手甩在墙上,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短暂细碎的声音。她感觉到骨头撞碎的疼痛,只是心里的疼痛早就盖过了身体上的痛。
铭章急切地回头,见那象牙镯子断成了两截,心里顿时也跟着碎成了两瓣。那苍白的镯子落在地上,像是有人捡起它,朝自己的心上划,一道比一道深,一道比一道痛。
她那样轻如蝉翼,仿佛生命之中仅剩无力的喘息。
瑾萱匐在沙发上剧烈地喘息着,嘴角微微地颤动着,嘴唇早已被牙齿咬开了一条裂缝。裂缝上的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现在只剩下那惨白惨白的颜色。
铭章的心抽痛着,一把无比锋利的刀正一点一点地剜着他的肉,从内心深处开始,一点一点往外,剜得他体无完肤。
他的喉结动了动,眼底尽是绝望,最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当山城那群胡匪是傻子吗?你当我放着千军万马不带,一个人就傻气地往山上冲吗?”
这句话好像将她唤醒了,瑾萱忽然抬头,瞪大眼睛怔怔地注视着他,眼底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就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从那一次开始,她暗暗地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他。
而今他却告诉她,那不过是他的一场阴谋。
这样可怕的阴谋,瑾萱忽觉心惊胆战,愈发抖得厉害,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早就设下的局。
她带着恨意看着他,几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朝铭章扑了过去,铭章扬起手像是想扶她又像是想推开她,瑾萱一口死死地咬着他的手腕,她恨他,他骗了她,将她的一切都骗了去。
他原来如此薄幸,不过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这一切的痛苦都是自找的,怪只怪自己当初太无知,掉进他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