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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回到这里依旧难改自己的性子,总想出去转转。听说刘师长的军队就驻扎在不远的南城,几年不见的忘年交,他甚是想念,这天趁着大帅午间休息的时间,跑了一趟南城,中途听闻大帅醒了寻他,未曾和刘师长会面,便和许泽之匆匆连夜赶了回来,想从后院溜进府内,不料匆忙之间被瑾萱撞着了。
太过匆忙,连印鉴从口袋里掉了出来都浑然未觉。许泽之也是,两个人都因为陶大帅慌了神,不知道回去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许泽之从小就跟着铭章,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和铭章被陶大帅处置的情形。
五六年前,当时他们都才十几岁,也是这样偷偷跑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自己被大帅的近侍官痛打了一顿,一连几星期下不床,以为那条腿从此废了。铭章被大帅打得更惨,他去看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却一声不吭地忍着。
作为铭章的近侍,他不能阻挠他要去哪里,只能陪着他保护他的安全,以及回来后的处罚。
陶府是一座西式的小洋楼,粉刷着淡青色的油漆,虽长时间荒着,却显出别样的古韵。外面围墙围着,要走进去方知里面的天地。楼前一排翠绿的梧桐,生机勃勃地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后门也有近卫官把守着,许泽之上前,近卫官便知来人是谁,赶紧恭恭敬敬地开了门。
许泽之从小就跟在陶铭章身边,办事利落。铭章只是小腿轻微擦伤,许泽之看他走的姿势不对,便想上前扶着他,陶铭章瞪了他一眼,说,“还不至于瘸了!”
他自顾自往前走,见大厅里的灯还亮着,心里一沉,脚步缓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
“七公子!”在门口的时候,许泽之喊了他一声。
铭章并不回头,只是轻声说,“你且去休息,有什么事我担着。”
他走了进来,见母亲和姐姐还未休息,便松了口气。他走的姿势还是有点怪异,勉强用手撑着,显得自然一些。
“总算是知道回来了!”母亲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猜也猜得出来。
四姐眼尖,一下子发现了不对,便笑道,“这不知道是被哪家小姐给踢了,瘸着回来了!”
陶铭章并不回话,只是一副笑脸走到太太面前,婉言说,“母亲您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太太刚要开口,见他的腿的确有些异样,裤子上带了些许的尘土,转了话茬,急切问到,“你那腿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叫医生瞧一瞧!”
他回过头,笑着,“没什么大碍,刚刚走得急,不小心绊了一跤!”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敢绊我们的七公子啊,还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家大小姐,被人给打了出来!”
四小姐向来爱开玩笑,知道弟弟的脾气,故意逗他,“改天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敢打七弟的,她还是第一个!”
“四姐,你就饶了我吧!”陶铭章无心于此,看着阁楼上的灯还亮着,心里一阵不安。
四小姐见他难得求饶,越发来劲,“哟哟哟,真是难得,七弟你也会求饶,看来,四姐是非要见一见不可了,快说,是哪家的千金!”她的手里转动着真丝锦帕,看着他那副窘态,极力憋住笑意。
太太说,“好了,四儿!你父亲还在楼上等他,别打趣他了。快点去!”
陶铭章哦了一声,就知道逃不过,拉下一张脸,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他的脚虽然有点痛,但刚刚走进来的脚步却铿锵有力,此刻上楼早已悄无声息。
他站在门口,没有敲门,里面安静得可怕。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抬手。只听见里面喊了一声“进来”,他便推门进去了。
陶大帅躺在藤椅上,藤椅晃晃悠悠,看上去没有怒气。他手上随意搁着一张报纸,闭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事。
等了许久,不见陶大帅开口,陶铭章只好轻声问,“父帅,您找我?”
在陶家,陶大帅只允许儿子们叫他父帅,所以父亲一词对铭章来说,既陌生又熟悉。他就站在距离门口两三步地方,灯光打在他的肩上,整个人显得愈加英姿勃发。
“看看你在平昌干的好事,好个‘七公子’!”陶大帅递过报纸,不温不火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5
5、匆匆一瞥 。。。
铭章接过报纸,那僵硬的铅字带着一股浓浓的气味,十分难闻。只见报纸上赫然写着:七公子为博美人一笑,在西城购置一套洋房赠予苏小荷。
这份报纸写的事情分明是捏造出来的,陶大帅是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无风不起浪,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不安分的儿子。
铭章心里气极,现在就想把那家报社给捣了,只是在父帅面前强忍着不发作,和气地回话,“我怎么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那苏小荷是平昌出了名的艺妓,七公子平常爱玩,交往的女朋友很多,可却不闹真的。他只不过是见过她一两次面,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荒唐。只可惜自己现在人在十里戴,要是在平昌,非得让许泽之掀了那报社。
“你的印鉴呢?”陶铭章愣了一下,回答,“在我身上!”他见着报纸上的房契了,盖着自己的印。
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一群朋友约着一起喝酒,那帮公子哥,估计是寻不到乐趣,想出新玩意,趁自己喝醉,掏了他的印章,做了个玩笑的事情罢了。
如今想来十分后悔,不该和他们一起喝酒,现在被父亲抓着不放,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正当他沉思之际,陶大帅却站了起来,走到案前。
这副模样铭章十分熟悉,每当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父帅总是站在那个地方埋着头。那个时候,他连走近都不敢,生怕打扰到他。
案上的那条马鞭赫然进入铭章的眼底,那是几年前冀中一役中的战利品,是已故敌军黄崇将军的马鞭,父亲甚是欣赏黄将军的为人与谋略,只可惜立场不同,当时如不是有人耍了手段,要置黄将军与死地,他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那场战役,父亲既有胜利的喜悦,又带着沉重的惋惜,他打了这么多年的胜仗,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对于黄崇的遗物,他甚是爱惜,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听到陶大帅又重复了一遍,“把你的印鉴交出来!”铭章低着头,往自己的兜里掏了掏。
他穿着一件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裁剪得十分匀称。习惯地往内衬的口袋里掏,但是除了一些纸质的东西,里面什么都没有,原本不安的心情稍稍缓了,现在越弄越紧张。
又伸手往外面,外面的口袋也没有,人越发显得窘迫了。只有在陶大帅面前,他才如此难以洒脱。
太太和四小姐这么晚没睡,就是担心陶大帅为难他,特意候着。见着铭章上去那么久没有动静,往常这个时候,上面早就噼里啪啦摔东西砸人的声音了,现在这么安静,反倒让人心里不安,太太和四小姐便上了楼。
刚上楼,便听见大帅呵斥一声,“怎么,丢了不成!”陶大帅见铭章久久没有将印鉴交出来,心里动怒。
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耍把戏,就这小兔崽子敢忤逆他。
不等铭章开口,陶大帅便抽出案上的一条上等马鞭,朝铭章身上挥去。“啪”的一声,那鞭子完美的弧线就落在太太的面前,她吓了一跳。整间屋子的声音顺着鞭声戛然而止,只剩鼻翼间的呼吸一阵紧一阵松地涌动。
铭章并不闪躲,只是吃痛地咬着牙。他总是这样倔,每次做错事都不肯认错,引得大帅拳打脚踢,最后打到没力气方才罢休。他每次都被打得浑身就伤,却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肯说。
他的不肯低头,像极了他父亲。小时候兄弟几个受罚挨打,每次都是把他打得最重。
刚才的那一鞭火辣地在全身燃烧开来,刺痛地啃噬着每一寸肌肤。他默默地站在,脖子上的青筋突了出来。
大帅重病在身,这一鞭几乎用尽了力气。一手扶在案上,见太太进来,喝了一声,“滚出去!”母亲心疼地拉着他离开。
“父亲,当心身体!”四小姐蹙着眉,吩咐下人赶紧去拿养心汤,自己也匆匆跟着铭章他们出来了。
那一鞭,带劲地打。大帅每次打人都不会手下留情,十足的劲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朝案头重重地砸了下去。
太太脱下铭章的西装外套,隔着里面的衬衫,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条红红的血印,又急又气,“你父帅有病在身,不然今天恐怕不止这一鞭了。”
又心口不一,“你这孩子,怎么能把那重要的东西给弄丢呢,这一鞭真是活该!”铭章默默坐在床前,板着脸一言不发。
血在衬衫晕染开来,衬衫贴着那伤口,脱下来的时候,铭章倒抽了一口气。血在白净的皮肤上渐渐凝固,那上头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
四小姐送来了药箱,知道七弟的脾气,也不安慰,便回去了。太太上了药,本来还想说几句,见他那副样子,便不再开口。
关上了门,铭章摸了摸内衬,想着一路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弄丢。从南城回来的时候还在,怎么会不见了。
寻思着突然明白了,一定是在那里丢了。唤了许泽之去找,却没有任何发现。那么晚,路上几乎没人了。想必是被那女子给捡了去,既然知道了下落,也并不急于去寻那枚印鉴。
只是心中甚为惊异,他是第一次见女子开车,匆忙之中被撞,心里来气刚要发作,见下车来居然是一女子,便压下了所有的火气。
那样深的夜,借着车灯的亮光,他瞧见了她的模样,细腻的肌肤铺着淡淡的粉,白皙粉嫩。一下车,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那女子的双眸,比水晶还耀眼,仿佛还在眼前闪烁着。
就算是这样的匆匆一瞥,也足以让人难忘。这十里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
瑾萱的院子与前院只隔了一重,晨间她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的声音窸窸窣窣,忽大忽小,她不习惯早起,想着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谁知那声音却越来越淘气,密密麻麻地钻进耳朵里,不一会儿,搅得她睡意全无。
这么早就不让人清净,家里很少这样热闹过,指不定是大哥回来了。她起身下床,小婉推门进来,笑容满面地说,“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瑾萱住的院落本是十分清幽雅致,只是后来前院的墙拆了,声音好像隔不住,便一点一点地传进来。
几枝梅花从窗口探了进去,落下几瓣花,已经有些萎了。
院子里也是落尽了一地的繁华,下人每天打扫,但还是敌不过春意阑珊。点点嫣红,如挥洒的胭脂浸染大地。与秋天落叶簌簌落下的纷繁不同,它静悄悄地飘落,了无声息。
戴瑾瑜出门两个多月,北上运送一批茶叶,瑾萱回来的时候,他刚好不在。
现在外面这么热闹,肯定是回来了,家里除了他,谁还能闹出那样大的声响。
瑾萱梳洗了一番,走了出来。父母和一帮丫鬟早就在大堂里开怀地笑起来,见她出来,戴瑾瑜的视线转向了她。
“你可总算回来了!”戴瑾瑜不等瑾萱开口,便将她揽入怀中,实实在在的拥抱,轻声说,“怎么又瘦了!”
瑾萱鼻子搁在他肩上,依稀还能闻得到淡淡的茶香,笑着说,“可给我带礼物回来了!”
每次出门,戴瑾瑜肯定是少不了瑾萱的礼物。见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瑾萱瞥了一眼,却没有一件合自己心意的。
“就知道你挑!”戴瑾瑜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