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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状况,这样才能了解他们的需要,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可是,难道了解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状况就必须去学习他们的手艺吗?我认为这很荒谬!”
“奥古斯特!”王太子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情忐忑,不敢再说下去。
而这个时候,祖父却向他挥了挥手,并说道:“斐迪南,让他说下去,不要打断他。”
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燃烧的怒火,可是即使如此,他最后也只得向祖父点点头,并退了下去。
我已经意识到,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到地上的水,不能收回。我可以后悔我之前说的话,但我并不会后悔,因为后悔并不能解决现有的麻烦。我知道,我必须勇敢、坚强地将心中所想说完。
我用着比刚才更响亮的声音,更为坚定的语气说道:“穿着昂贵的衣服,住着华丽的宫殿,在这种环境下,即使干着普通人民的活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人民的生活。要了解他们,就只有去接近他们,与他们直接接触。放下尊贵和傲慢,亲切接见他们、询问他们,给予他们关怀,施以他们仁爱,满足对他们的承诺,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我说完不禁急喘了几口气。我刚才说得很激动,特别是到后面,最后一句的语速比第一句的语速至少快上一倍。但是,我并没有能够多歇一会儿。
我刚一说完,王太子便用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道:“放下尊贵和傲慢,别忘了你是贵族,你可以同情他们,但不能不顾身份。”
他的这一句话令我心生不满。
我也算听出来了,他对于普通人民的态度只是同情,甚至他也只允许我只能对平民们产生同情的心理。他的内在还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贵族。
骨子里就刻着“我生来高贵”的人,最后一定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被他所看不起的人推翻,这在历史上早有证明。
我曾经也是一个平民,这个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将立场放在了平民身上。为了自己心中的“真理”,我第一次头脑发热了。
我不管不顾,立即驳道:“我是贵族,但是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我们都是上帝的子民。我生来就是贵族,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比他们有什么更优秀的。”
“奥古斯特!闭嘴!”王太子已经说出来狠话,但这已经不能阻止我了。
我继续说道:“我生来就是贵族,但这不意味我一直都能是贵族。人民缴税让我们拥有高于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因为法律、规则,而是因为他们相信我们,相信我们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我们即使只为自己,也必须放下身段去接近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继续以贵族的身份生活。”
我不是突然想到才这么说,我一直都如此认为,只是以前不是不敢说就是没有机会说,现在一口气都说了出来,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舒畅。
只见王太子脸孔已经愤怒地扭曲。他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突然向我冲来,一旁的太子妃担忧地看着他,并用着双手挽着他的左臂。
王太子缓缓喘了两口粗气,愤愤冲我喝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这些话,但是你所说的都是异端邪说,你必须马上忘记它。”
他又向祖父说道:“陛下,我认为现在应该让奥古斯特回房去了,并且我认为,有必要将他的家庭教师全部撤换,并且把他们全部送到法院。我会再去挑选新的家庭教师过来,他们都会很正直。”
我听了很惊讶,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居然要将我的家庭教师全部撤换。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在这个时代算是很新颖,也和这个时代的贵族的价值观起着冲突,但我绝对没有料到这些话居然会被强横地归类为异端邪说。
我开始后悔了,因为我毫无办法了。我想象着或许对着平民如此说就不会这样,但很显然这一次我有点过了。
我担忧、惶恐地等待着我的祖父的“宣判”。我并不奢求他会反对,甚至我还认为他只会同意,因为他也是一个贵族,而且还是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贵族。
他缓缓开口讲道:“很新颖的言论,但同时也有些不切合实际。奥古斯特的家庭教师却是需要进行审查,必要的话也可以撤换。但是,他刚才说的话却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不需要学门手艺。因此,我以国王的身份和权力做出决定,我同意他不需要上手艺课。”
祖父的话让我吃惊,同时也让我感到欣喜。
他三言两语之间就化解了这件事,而且还在形式上公平的情况下,暗中偏向了我。
咄咄逼人的是我的父亲——王太子,而且他在某种情况下还占据着凡尔赛的“真理”,而最后祖父的处置,却只是将我的家庭教师全部撤换,甚至还允许我不用上手艺课。
对我来说,更换教师并没有什么影响,这些教师原本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短命哥哥的,我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而且,他们几乎都是在社会上有名望之人,即使离开宫廷也会有谋生手段,我也不用担心他们会饿死。在另一方面,不上手艺课,不学手艺,这本就是我最初的目的。
现在的这个判决,形式上虽然是两边都公平,但对于我来说是不仅没有吃亏,反而还达到了目的。
只是,我也感到疑惑,为什么我的这位在历史上评价并不好的祖父会偏袒于我,即使有蓬帕杜夫人的原因也不可能令他否定价值观啊!
然而,今天在这里的言论,我日后永远也不会达成。现实是残酷的,我日后还是被迫成为了某种程度上的“暴君”。
第十七章 受邀打猎
国王祖父做出了最终裁决,或是恐惧于他的绝对权威,我的王太子父亲不敢再多言了。
国王祖父看了看王太子,又看了看我,随即颇为满意地笑了笑。
他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轻挥的手势,并且说了一声“下去吧”。
我知道这一次的接见已经结束了。
一番惊心动魄后,我紧绷的神经这才舒展了开来。
我强忍住内心急迫离开的心情,恭恭敬敬地向着国王祖父和王太子父亲分别行礼。
当我转过身时,站在台阶下的贝克里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她伸出了纤瘦的手臂,但因为她不能走上台阶,故而她的人还留在下面,她的手臂也离我有些距离。
我知道这不过是形式,于是便主动走下了一节台阶,这才扶住了她的手。接着,我便在她的搀扶下,以及众多贵族的关注下,走出了镜厅。
我离开之时,便如同我进来时,一直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但是,我偷偷地用余光观察到,左右两排贵族们,无论男女,脸上都残留着一丝惊讶之色。
我走出了镜厅,大门也慢慢关上,我能隐约听到门内再度响起了音乐。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才我差一点就自动投降了,想来那个时候还真是十分紧张,直到出来后,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那么大胆的事。
说来奇怪,刚才在镜厅中我能不顾一切地抒发心中的想法,那个时候我自觉自己十分的勇敢,但是,这才刚刚离开镜厅,我居然感觉到内心深处生出一丝不安来。不过,我的这一丝不安并非是对刚才的心有余悸,而是担心这一次锋芒毕露,造成未来之路崎岖曲折。
我不安地向贝克里夫人问道:“夫人,刚才我是不是太大胆了?”
只见贝克里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不安、担忧之色。
我加快了步伐,以此来稳定内心的不安。
我快速走了五六步,随即又问道:“夫人,你说,那些贵族在今天之后会怎么看我?”
虽然自太阳王路易十四后,法兰西的王权已经到达了无人可抗衡的地步,但是,即使是如此,各地的强势贵族仍然不能小看。
我知道,向我这个国王继承人的继承人,虽然名义上高贵无比,可是实际上却处于地位不稳的境地。没有支持者、没有金钱,最致命的是年幼,可偏偏却还在政治的中心。天知道我如果得罪了贵族会被他们怎么对付。
迟迟并不到贝克里夫人的回答,我也有些急了,我侧头望向身边的贝克里夫人,却见到了一张她满是愁容的脸。
我意识到贝克里夫人可能是想到了某种结果,而这种结果对我并不利。事实上,在询问之前,我便对今后贵族们的态度隐约有些察觉了。
我这一次锋芒毕露,恐怕并不会被贵族们所喜欢,甚至还可能被贵族们所恐惧。我能够理解,便如同平民不喜欢暴政一般,贵族们也必然讨厌强势的君主,谁都不喜欢被压迫,贵族亦如是。
形势不妙,但过分担忧却显然有些不智。
在这个时候我居然抿嘴微笑。
“笑”令我的压力有些缓解,令我不像之前忧愁。但是,我却为我自己感到惊奇,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套缓解压力的“秘方”。我不知自己是太乐观了还是心理有着看不见的疾病,但我能够确定一点,拥有这个“秘方”并非是坏事。
镜厅的舞会估计要到深夜,但它早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一回到房间,便换衣服上了床。
虽然是冬天,但屋子被弄得很暖和。不过,我却迟迟不能入眠。似乎这和之前的“兴奋后遗症”有关。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当我被贝克里夫人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钟了。
今天我并没有课,家庭教师也需要休息,但是,我仍然要按时醒来。
圣诞节在凡尔赛中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节日,而是一场聚会,一场贵族间的聚会。自平安夜至圣诞节的两三天中,贵族们需要按照时间表的安排,进行一系列的活动。
简单的用过早餐加午餐后,贝克里夫人带领众侍女为我换上了用着昂贵布料做的衣服——自然是男装。
与作夜的华丽相比,今天的这套衣服虽然用料相同,可是样式却显得朴素得多,颜色也是淡然的灰蓝色。
在我的时间表上,第一条便是“下午一点三十分,凡尔赛教堂祷告会”。
虽然宗教的权势早已经被削弱于王权之下,可是传统毕竟是传统,圣诞节祷告会每年都要重复举行。与有着年龄规定的舞会不同,即使是婴儿也必须参加祷告,这意味着我的两个弟弟——普罗旺斯伯爵路易·斯坦尼斯瓦夫·赛维尔和阿图瓦伯爵查理·菲利普也将会出现。
对这两个弟弟,我十分头疼。他们是孩子,而且很不懂事,每次遇到他们,我都要想尽办法躲开他们,因此,即使是兄弟,平时我也很少与他们接触。
出席祷告会的贵族很多,但几乎都是与王室有着血缘关系的贵族,可说都是亲戚。因为如此,作为外人的蓬帕杜夫人,虽然她很得宠,我却也没有看见她出现,国王祖父身边的是王后祖母。
我在心中暗笑道:“看来国王陛下还是很尊重上帝啊!”
这个时代的贵族几乎皆是道貌岸然之士。他们一边过着腐烂的生活,床上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一边又恐惧上帝,惺惺作态地拉着妻子的手前来祷告。
我曾十分鄙视这个时代的贵族们的虚伪做作,有时不禁自问道:“他们难道以为上帝只会待在教堂吗?又或者他们真的以为这种糜烂生活能够得到宽恕?”
但是,时间一长,我发现反倒是自己更为天真了。
贵族们或许有着受人诟病的私生活,但这事实上似乎成为了时尚、习惯。凡事若是普遍了,那就正常了。在大时代下,贵族们从孩童时代就接受着扭曲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