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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干愤怒,在别人的地盘我又能够做什么,我甚至都不能发怒,因为我一表现出愤怒,便可以说是输了,他们这么做无法便是要让我发怒。
就这样,在英国水手的捉弄下,我来到了英国。
太阳升起后,船开始再度航行。
船慢慢驶入泰晤士河。
看到河岸两旁的砖石结构的楼房鳞次栉比的有序排列着,看到停靠在两岸码头旁的各类型船只,看到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我有一种乡下佬入城的感觉,这里与法兰西完全不一样。同样为港口,加莱简直就是一座规模较大一点的赤贫农村。
不过,一直到船停靠在岸边的时,我都没有看见河面上有什么桥影,特别是没有看到未来伦敦的地标——伦敦塔桥。或许这座桥颇有古风的桥还没有建造起来。
下船的地方是一座还在建造的码头,因此并没有什么人。
我和我的人下了船,并上了等候在码头旁的马车。
马车一开始插着鸢尾花的旗帜,但当我们上车后,最后一个上车的德·博蒙小姐却将这面旗帜拔了下来。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她只是答了一句:“这里伦敦,他们恨法国人。”
我这时还没有对她的这句话有什么直接体会,只是觉得她十分谨慎。但是,当马车进入伦敦市区后,我体会到了伦敦市民的恨意。
“去死吧!法兰西人。”
“滚出去,战败者!”
辱骂声、倒彩声,还有无数的瓜果蔬菜鸡蛋,这就是英国人给我这个法兰西王子举办的欢迎会。
“英国人果然很激动,但是,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这辆车载着法兰西人?”我疑惑问道,“鸢尾花旗明明已经摘下来了。”
事实上不只是鸢尾花旗摘了下来。早在船上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就将身上带有法兰西风格的衣服换成了伦敦上流社会流行的服装。
只听到时刻警觉地观察着窗外,紧紧握着剑的德·博蒙小姐说道:“可能是这俩马车的原因。这辆车是上一任驻大不列颠王国大使的东西,伦敦人可能已经对它很熟了。”
我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的马车虽然都是大同小异,但是在外观上也是有着不同的花纹。普通的马车并没有什么装饰的花纹,但是身份越是有来头的人的马车,外观上面便越是与众不同。
我想我所乘坐的马车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而被人认了出来。
当然,我认为伦敦市民可能也并不是针对我才如此不友好,他们肯定不知道马车上坐着的人是我,如果他们知道了,恐怕会做得更加过激。
不过,无论如何我也算是感受到了市民阶级对法兰西的敌视。我全身上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我似乎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我似乎感觉到了身处于无数把宝剑的围攻之下。我意识到,我可能会在伦敦度过一段惊心动魄的日子。
第三十五章 军事书籍
我乘着马车来到了法兰西驻大不列颠王国的大使馆,虽说是大使馆,但事实上只是一座位于西伦敦的豪华住宅。//
我刚下马车,便见到了前任驻大不列颠王国的大使尼维纳斯伯爵在使馆门前迎接我。
“你好,伯爵先生!”
我礼貌性地向正向我行礼的尼维纳斯伯爵打招呼。
尼维纳斯伯爵虽然是前任的大使,但如今的身份却是更为显赫的副外交大臣。其实,这一次我出访的所有事物都是经他之手来办,即使是谈判也是由他来处理,我的来到只不过是来向大不列颠王国表示法兰西王室对两国关系的重视罢了。至于名义上的新任大使大亨利,大使的身份只是让他能便于活动而已,他真正的职责还是保护我。
“殿下,请您先进去吧!”
我在尼维纳斯伯爵的招呼下进入了大使馆。
走入大使馆宽敞的一楼大厅,只见到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与我祖父等身高的画像,而在大厅的正中央则摆放着沙发、茶几等家具。
我向沙发走去,这时,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殿下,您先休息几天,等大不列颠同意我们的申请后,再安排您入王宫。”
“伯爵,你久在伦敦,应该了解现在的大不列颠国王吧!”我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殿下,大不列颠现在的乔治国王只有二十五岁,但是有传闻说,他有些神志不清。”
我立即回说一句:“传闻并不可信。”
我坐到了沙发上,尼维纳斯伯爵站在我的右手边说道:“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议会的议员。”
“这就更不能相信了。很有可能是这个议员要诋毁他的国王。”
我的思维很快,答话也很快,但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的尼维纳斯伯爵却总是比我慢上一拍。
我等不及他的回答,便接着说了下去:“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你知道伦敦市民是怎么欢迎我们的吗?”
只见尼维纳斯伯爵面露疑色,转向身后看了一眼德·博蒙小姐。
我知道他肯定不知道,于是说道:“虽然没有悬挂国旗,但是,就因为那辆马车是法兰西大使的车,因此我们享受了一次由腐烂的瓜果蔬菜和臭鸡蛋组成的早餐。”
我将事实故意夸大,语气措辞也尽量严厉,以此来向伯爵表明我现在很愤怒。事实上,那些瓜果蔬菜和鸡蛋都是新鲜的,我甚至都有些嫉妒英国人的富裕了,他们居然可以毫不怜惜这些食物,用他们来招待“痛恨的敌人”。
“对不起,我的殿下。”尼维纳斯伯爵歉疚地道歉道,“非常抱歉,我应该亲自去迎接您的。”
“这不怪你,伯爵。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你不出来是对的。”我安慰伯爵道,“来到伦敦,我才知道一个法兰西人在英国人的环绕中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非常感谢您的体谅!”伯爵双手相握放于身前,低着头。
“现在,伯爵,”我整了整衣冠,用着指示的语气说道,“请你向我说一说英国现在的这位乔治国王,他在即位后的这几年中有什么样的表现。”
英国的国王完全变成象征,那也是在维多利亚女王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英国国王仍然能够在议会和法律下行使权力,包括撤换首相。
我没有兴趣去了解现在英国的权力高层是哪些人,他们对于法兰西的态度又是如何,因为一场选举可能就会改变现在的议会格局。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不列颠王国这位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国王乔治陛下,他可能会存活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到底是懦弱无能地任凭议会摆布,还是独断专行地左右政局,这才是我必须要了解的。
只见尼维纳斯伯爵朝左右看了看,露出了为难之色,似乎是觉得这里不太适合说这些。
我看了看左右,确实也觉得这里并不太适合谈论重要的事。大厅很宽敞,而且家具很少,这意味着声音的传播度很广,而且,像贝克里夫人等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也正待在大厅,人数那么多,也不方便将一些大事。
“你是要换一个地方?”我问道。
“是的,殿下。”他请示道,“您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吗?就在二楼。”
“当然。”
说着,我便站起了身,但是,在和尼维纳斯伯爵离开之前,我看来贝克里夫人一眼,却见他们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我叫住尼维纳斯伯爵,问道:“伯爵,请问我的这些侍从们该怎么办?”
“哦,非常抱歉,我差点忘了。”伯爵拍了拍他光亮的额头,似是才刚刚意识到。
他向我解释道:“殿下,十分抱歉,大使馆的管家正好辞职回国了,而新的管家又还没有到,所以便怠慢了您的侍从们。”
“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我看了一眼贝克里夫人等人,然后又对尼维纳斯伯爵说道,“我看还是请您先将他们安置好吧!至少得先告诉他们房间在哪儿。”
“是的,殿下。”
尼维纳斯伯爵随即走到贝克里夫人身前,轻声对她说了几句,接着他又招去了德·博蒙小姐,对她也说了几句,最后,贝克里夫人、米雅、安娜便跟着德·博蒙小姐由大厅的边门离开了。
尼维纳斯伯爵又转过来对我说道:“殿下,您的房间是在这幢主楼之后的偏楼中。那是用来接待国内贵宾所准备的房间,十分的舒适。”
“谢谢,伯爵。”我道谢一声,随即说道,“现在,我想先去你的办公室。”
“好的,殿下,请跟我来。”
于是,我便跟着尼维纳斯伯爵进入了他在二楼的办公室,同时,大亨利和图伦子爵也跟了进去。
在我看来,尼维纳斯伯爵的办公室应该说成是书房才更为贴切。在十平米的房间中,除了办公桌之外,就都是书架。六个书架分列为两排,有次序地摆放在办公桌的两边。书架上有多少书我无法推测,因为几乎每一个书架都是凌乱的,甚至在书架与书架只见的地上,都错落掉落了许多书。
办公室虽然有许多窗户,但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只有在办公桌上点着的蜡烛散发出一点味道。
办公室中也有一股异味,但绝对不是发霉的味道,而是一种纸味,是许多纸堆在一个密闭空间中许久才会出现的味道。
“哦,这是什么地方。”图伦子爵似是受不了,他抱怨了一声后,便走到了墙角。
他正要将窗帘拉开,只听到一声威喝声响起:“住手。”尼维纳斯伯爵的这一声似乎用尽了全力,喊完后他就咳嗽了两声。
“不要……不要掀开,光线是会令纸张受损的。”
他如此重视这些书,这正合我符合我看人的喜好。我虽然不是那种在书本前能食不知味的人,但对于重视书籍的人,我还是比较欣赏的。
他们基本上都是一些有教养、有文化、有道德的人,虽然同时可能很迂腐,也可能百无一用,但他们能够从书中摄取的智慧却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他们因为这种智慧而带给人类的东西也不是常人能够预料的。
他们或许不会种地,或许无法从商赚钱,或许无法上阵杀敌,或许无法参政从政,但是,农民、商人、士兵、政客在他们面前却像是野鸭、乌鸦、斗鸡、秃鹫朝拜百年之王凤凰一般,只能突显出无知、势利、愚蠢、腐朽等一切卑微之态。因为,不能种地、赚钱、杀敌、从政的他们,却一次次推动了人类社会的进步。
我立即也对图伦子爵命令道:“请按照伯爵的话去做。”
“既然殿下这么说来,那我知道了。”图伦子爵说着便松开了握在手中的窗帘,又走到了大亨利的身后。
这时,已经不再咳嗽的尼维纳斯伯爵向我表示了感谢,我却只是淡然微笑。
“我想我们还是开始吧!”虽然等着伯爵开口,可是我的眼睛却看向了周围的书架。
尼维纳斯伯爵先请我做到了他的办公椅上,然后才开始说。
我只是让他介绍乔治国王,可是他却从十几年前他刚来到英国的时候的英国政局开始说起,然后一直讲到刚刚结束的七年战争。
他久久未讲到我感兴趣的地方,我也就觉得十分无聊。正巧,尼维纳斯伯爵的桌子上摆着几本书和一叠纸,我顺手翻了几本,发现全部都是我所看不懂的英文,这令我很失望。我最后只有看起那叠纸来。
这叠纸上全是法文,我终于能够看懂了。我粗略一贯,却惊讶地发现纸上的内容似乎全是和战争有关,而且内容中书写的年代是“1744”,还有着发音为“西里西亚”的单词。
我匆忙翻阅这些纸,找到了疑似第一页的那张。只见到这一页正中间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