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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单手托着托盘悄悄来到路易身边。托盘上垫着蓝色天鹅绒垫子,垫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顶窄边银冠。银冠宛如发卡,只有半圈边框。其边框最高不过5厘米,依次为形状相似的鸢尾花花纹。冠的材质是白银,银边上镶嵌着无数透明小钻石,在白银和钻石地点缀下,冠闪烁着银色眨眼的光芒。
路易双手捧起银冠,缓缓将之戴在了安娜的头上。接着,他又将象征着权力的权杖双手递给了安娜。权杖长约一米,十字架形状,表面镀金,顶部镶嵌着“摄政王钻石”。“摄政王钻石”重1405克拉,名为摄政王是因为它原先的主人是路易十五的摄政、奥尔良公爵腓力二世。腓力二世为炫耀权势购买了它,路易用它来点缀新“奥尔良家族”的权杖,是在宣告王室不会被旁系觊觎者和阴谋野心家击败。
路易扶起安娜,又扬起双手,示意众人起身。待众人起身后,他从侍从手中接过了国王权杖。
国王权杖等身高,顶部是一个金色十字架,十字架下的其他部分为黑色。
路易漫步走下,握着权杖猛敲了三下地砖后,高声说道:“我非常高兴我的姐姐在今日成为‘奥尔良公爵夫人’,我相信你们也一定非常高兴。”
众人只觉国王的声音带着威压之感,听了之后浑身不自在。
路易看向左侧人群,喊道:“孔蒂亲王请出列。”
孔蒂亲王一愣,茫然地走了出来。他站在过道正中,隔着路易五米行礼。
“上前来!”
孔蒂亲王倒吸了口冷气,心怀不安地走上三步。
路易说道:“孔蒂亲王,你在去年的不列颠战争中立下了战功,我记得你的功绩。”
孔蒂亲王松了口气,神经却依旧紧绷着。
路易继续说道:“现在,我将感谢你,我将任命你为殖民地大臣。”
孔蒂亲王惊讶地微张着口,难以言语。
路易暗自微笑,保持常态地继续说道:“我将重用你,我将任命你为魁北克总督。那是一块重要的殖民地,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去魁北克,让那儿的人感受到法兰西国王的关怀,让那儿的人感谢法兰西国王的恩惠。”
一切来得突然,孔蒂亲王一点准备也没有。
路易不等他谢礼,又对人群喊道:“孔代亲王、波旁公爵、彭蒂耶夫公爵请出列。”
孔代亲王为少了个政敌偷笑,他认为孔蒂亲王是因为反对《继承法案》才会被远调外地。他虽然不解国王陛下喊自己的用意,却不认为会有什么坏事。
孔代亲王父子和彭蒂耶夫公爵来到孔蒂亲王身侧,恭敬地向国王行礼。
路易中气十足地说道:“孔代亲王,你一定也想像孔蒂亲王那般立下功绩。现在,法兰西虽没有战事,却也有你立功的地方。我将任命你为殖民地大臣,再任命你为印度总督。”
孔代亲王瞪圆了眼睛,脸上充满着愕然和不满。
“印度是一块重要的地方,我相信你会为王国、为我征服那儿。”路易移目看向彭蒂耶夫公爵和波旁公爵,继续说道,“波旁公爵,我任命你为贵族院议长。彭蒂耶夫公爵,我任命你为副议长和主席,你负责辅助年轻的波旁公爵,主持贵族院的会议。”
波旁公爵和彭蒂耶夫公爵惊讶之余相继行礼道谢。
“陛下……”孔代亲王抽动着嘴唇微弱地吐出了几个词,但没有人听得清。
路易话已说完,握杖猛敲地面。“咚、咚、咚”三声后,他携着玛丽?阿德莱德走向大门。
ps:巴黎圣母院主殿能容纳9000人,不过也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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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偷渡冰河(一)
ish第七百章偷渡冰河
1784年1月1日,瓦尔塔河两岸瑞雪纷飞。//i气温很低,河水中夹杂着大小不一的冰块缓缓流动。瓦尔塔河东岸的俄罗斯军营忙碌不堪,军官指挥着士兵拆除营帐,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
鲁缅采夫站在元帅营帐前看着眼前之景不禁感叹道:“我不知已有多久没有从士兵脸上见到笑容了,大概在来到波兰后就没有再见到了吧!”
“我相信您在以后一定会经常见到士兵的笑容。”尼古拉?萨尔特科夫一脸轻松地说道。
鲁缅采夫沉下脸,摇头道:“我想是再也见不到了,因为我决定退役了。”
“退役?”尼古拉?萨尔特科夫惊讶道,“您还不到六十岁,元帅阁下。”
鲁缅采夫轻笑道:“我老了,还差两岁就满六十了。我对指挥作战已经力不从心了,进攻波兹南失利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是时候退休了。”
尼古拉?萨尔特科夫严正问道:“元帅阁下,只有您可以拯救俄罗斯,您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抛弃祖国。况且,您不应该承担波兹南一役失利的责任,该承担责任的应该是……”
“嘘!”鲁缅采夫警觉地捂住了尼古拉?萨尔特科夫的嘴,轻声提醒道,“您还请注意说辞,有些话不能说。”
叶卡捷琳娜二世利用禁卫军发动政变夺取皇位,所以对军队心存戒心。她不仅笼络禁卫军军官,解除身边隐患,更将亲信安置在外地军队中,让他们监视驻外指挥官的一举一动。监视者有可能是指挥官的副官,有可能是中低层军官,也有可能是炮手、列兵、马夫。将领们都知道女皇陛下的手段,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因为这是古往今来的君王通用的手法。
鲁缅采夫深谙宫廷政治。他知道叶卡捷琳娜二世是一个能容忍他人指责自己,却不容许他人指责自己宠信之人的人,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捂住尼古拉?萨尔特科夫的嘴。i他与尼古拉?萨尔特科夫相处日久,不忍见其因言获罪。
尼古拉?萨尔特科夫当即反应过来,怏怏不乐地说道:“元帅阁下是俄罗斯最出色的指挥官,您是‘多瑙河彼岸的胜利者’,我不认为有哪一个俄罗斯人能比得上您。”
“多瑙河彼岸的胜利者?哼哼哼……”鲁缅采夫冷笑一声,自嘲道,“昔日的英名已经逝去,我如今是瓦尔塔河的失败者。”
尼古拉?萨尔特科夫严肃地摇摇头,说道:“女皇陛下是不会同意您退役的。”
鲁缅采夫立即接话道:“波将金会同意的,他早就想拔除我了。”
“元帅,您……”尼古拉?萨尔特科夫没想到鲁缅采夫会如此直白,直白得似乎抛下了一切顾虑。
鲁缅采夫深吸了口气,中气十足地说道:“波将金一直不同意我的撤军请求,他让我的五万士兵只剩下三万。一场失败的战役,两万士兵伤亡,这些都会成为我的罪状。我只能退役,别无选择。”
尼古拉?萨尔特科夫一怔,已经了然了一切。
这时,一名骑兵骑马奔入军营,直到鲁缅采夫身前才停下。骑兵快速下马,行礼报告道:“元帅阁下,我们在瓦尔塔河畔抓到了三名试图过河的间谍。”
国王一道命令就轻易地改变了巴黎的政治形势。炙手可热的孔代亲王忽然失势,不再有人接近他,他的亲信也果断保持了一定距离。门庭若市的波旁公爵在一夕之间变得门可罗雀,反之,向来门可罗雀的图卢兹宫在一夜之间变得门庭若市。
图卢兹宫人去楼空。彭蒂耶夫公爵不甚其扰,圣诞节后便去了诺曼底的庄园。玛丽?阿德莱德和孩子们搬到了杜伊勒里宫,路易欲趁此机会与他们亲近。
双胞胎玛丽安娜和维多利亚即将年满十四岁,她们已经是小大美人。国王会客厅中,路易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双胞胎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胞胎的母亲坐在他们的对面做着女红,不时停下手中的活朝对面的三父女微笑。
路易打趣地对双胞胎说道:“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我看是时候订婚了。你们有意中人了吗?”
玛丽安娜聪颖地反问道:“陛下,您会允许我们的丈夫出身低微吗?”
“不会。”路易毫不犹豫地答道。
玛丽安娜得意地笑道:“您如果真想把我们嫁出去,那请您为我们找夫婿。您如果将选择的权利交给我们,我们就会故意找出身低微的人。”
“不许这样对你的父亲说话,玛丽安娜!”玛丽?阿德莱德皱眉警告道。
玛丽安娜不以为意地回道:“母亲,您太认真了。您没有看出陛下是在开玩笑吗?是吧!陛下。”
路易点头道:“是的!订婚还太早了,也没有合适的对象。我的女儿,除非国王不嫁。”
玛丽?阿德莱德不满地抱怨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像是个局外人,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没有办法参与到你们之中。”她说着便继续埋头做起女红。
“你们的母亲生气了,你们应该怎么办?”路易问双胞胎道。
玛丽安娜和维多利亚对视一眼,接着,两人手拉手离开路易的大腿,一左一右绕过中间的小圆桌,双双跪倒在玛丽?阿德莱德的膝下,抱起她的大腿异口同声地撒娇:“母亲……请原谅我们……”
玛丽?阿德莱德深吸了口气,不悦地冲着路易说道:“您将女儿变成了士兵,将我作为了敌人。我真是不明白,我的女儿为什么总不站在我的身边。”
“她们就在你的身边,玛丽。”路易装着无辜地说道。
玛丽?阿德莱德白了路易一眼,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双胞胎,心下一软,叹了口气,语气和缓地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们了。”
“真的?您不生气了?”玛丽安娜装着不敢相信地张大了眼睛。
“是的,我不生气。”玛丽?阿德莱德恳切地点头说道。
玛丽安娜撅起小嘴说道:“那您笑一笑。”
玛丽?阿德莱德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一瞧,微微一笑。
玛丽安娜神情突转,笑着侧过身子,对路易欣然说道:“我成功了,陛下。”
路易满意地朝玛丽安娜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点评道:“你是成功了,但你总是用同一招,下一次未必还能成功。你需要想一个新的招数,否则,你就不能再逗笑你的母亲了。”
玛丽?阿德莱德眉头紧锁,若有预知地冷冷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将我当做了实验工具。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喜欢传授给女儿这些。她只是一个女子,不需要学什么权谋诈术。”
路易摇摇头,说道:“玛丽,你需要明白,我的女儿不能平凡。玛丽安娜有天分,她与生俱来拥有这方面的才能,白白浪费就太可惜了。”
“天分?女人的天分是生孩子,这才是女人唯一比男人优越的地方。”玛丽?阿德莱德不屑道,“女人不应该学阴谋诡计,她们永远也比不上男人。”
玛丽?阿德莱德生性保守,路易对此也没有办法。双胞胎熟知母亲的心理,所以在这方面也不反驳。路易和双胞胎只是心照不宣地互相对笑。
这时,苏姗推门而入,行礼报道:“陛下,特蕾莎公主殿下到了。”话音刚落,玛丽安娜从地上跳起,三步并两步地小跑到了门口,先给了刚进门的特蕾莎公主一个拥抱。
路易见状,指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儿对玛丽?阿德莱德说道:“瞧!她们姐妹的感情多么得好,我真是羡慕她们。”
玛丽安娜松开特蕾莎公主,转过身对路易请求道:“陛下,我想和特蕾莎去房间,可以吗?”
“当然。”路易毫不犹疑地同意了,又说道,“维多利亚也去吧!”
“维多利亚?”玛丽安娜迟疑地顿了顿,并不热情地点头应道,“好吧!”
接着,双胞胎和特蕾莎公主一同离去了。
玛丽?阿德莱德趁着四下无人,问路易道:“您为什么让玛丽安娜称呼您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