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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殿下,非常抱歉。这只是偶然事件,可能是因为舒瓦瑟尔将军昨天不在,他们才松散了军纪。”大亨利似乎是发觉了我的不满,故而连连为他们解释着。
我当即反问一句:“难道他们只有在指挥官在的情况下,才会遵守军纪吗?”
“这?”他一下子哑口无言了。
“把我的马牵来,我要走了。”我吩咐着一名骑手。
“可是还有阅兵呢!”大亨利惊讶道。
骑手将马牵了过来,我踩着马镫上了马,居高临下地说道:“不用了,这一眼便足够知道这一支部队的战力了。”我驾着马慢慢走了起来,同时对大亨利等人冷冷说道,“现在我要去看海军,你们最好能够在出征之前好好纠正错误。”
我一说完,便加上一鞭,带领着近卫骑兵队的三十名骑手奔出了军营。
跑了五分多钟,离那陆军军营渐远后,我才稍稍降了速,这个时候,米歇尔·图伦骑着马到了我的身边。他不解地问道:“殿下,刚刚您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的问题反而是令我不明白了,我反问道:“你不理解吗?”
他迷茫地摇了摇头。
“军纪太差了。”我咬牙切齿地短促说了一声。
“可是,这是我所见过的军纪还算不错的部队。”
“什么?”我惊愕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解释道:“在指挥官不在的情况下,这支部队仍然能够在这个时候早起集合,这很难得。我曾经在其他部队见习过,别说是向这样全员集合,就是想在中午一点钟之前在军营中看到一个士兵的影子都难。即使有了上级来视察,各个营都会有缺额的现象出现。”
“这是真的?”
“是的!”他语气肯定地说道,“我去过诺曼底、香槟的军营,几乎都是这种情况。”
“那他们的指挥官呢?难道没有强调过军纪吗?”
他摇头苦笑,道:“他们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他们的将军也是这样。平时根本别想在军营里看见将军,将军一定在附近的城镇或农庄寻找快乐。”
“真的?”
“是的。”
“我难以想象……”我不敢相信地连连摇着头,呼吸不稳地说道,“这样的军队能够打仗吗?”
无论在哪一个时代,军队最重要的还是纪律。如果军队平时吊儿郎当,在战斗的时候如何能够做到令行禁止?
“殿下,舒瓦瑟尔将军无疑是一个好的指挥官,如果没有他的话,您看见的可能会更糟糕。听说这里的一万人都是从原先的马赛驻军抽调出来的,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舒瓦瑟尔将军便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可见他的能力。
“我明白了,现在我是什么都明白了。”我气呼呼地说道,“难怪富裕的马赛没有出现军队扰民事件,而那比马赛贫瘠的土伦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说在土伦的军队,是将军以前指挥的比利牛斯军团主力,还有一支五千人的意大利雇佣军。”
“那支比利牛斯军团似乎被称为仪仗兵。”我轻蔑地说道,“战斗力似乎不被人看好。”
“仪仗兵这个称呼是挺不好的,但是殿下,能够被称为仪仗兵的部队,军纪会不好吗?”
我下意识地驻马停步,米歇尔·图伦的话倒是有些提醒我了。如果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舒瓦瑟尔将军可算是一个对军纪极为看重之人,接手不过几个月的新部下,他都能够训练成这样,那么那支跟随了他三年的比利牛斯军团会怎么样?就算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军纪也应该过得去,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可能并不是那支比利牛斯军团的问题。
“难道是来自意大利的雇佣军吗?”我喃喃嘀咕着。
“什么,殿下?”
“没什么,我们走。”
我说着便拍马继续前行,但心中的疑惑却久久不能散去。
没有十分钟,我便来到了马赛军港。马赛军港和民用港口贴得很近,但是民用港口是在城市范围内,而军港则已经出了城市的区域。
军港上依次整齐地停靠着木质的战舰,这些战舰规模巨大,只看一眼便令人生畏。我不禁暗自挖苦,不过是运兵船便如此胆寒,碰上了战舰岂不是要吓得脚软?
走到军港的尽头,确实是见到了规模更大的战舰。
战舰有三根桅杆,三层炮台。长至少有两百米,高可能也有四十多米,人在它面前简直就是蚂蚁。
“殿下,这就是舰队的旗舰丽雅·德·博蒙小姐号。”
“丽雅·德·博蒙!”我轻念了一遍,心中明白迪昂的用意,他是用这艘船纪念死去的孪生姐姐。
“米歇尔,请去通知。”
“是。”米歇尔应了一声,随即下马,跑上了连接战舰与港口的木板。
不一会儿,便见到米歇尔带着迪昂和菲迪曼准将走下船来。
我骑在马上,看着他们到了我的面前。他们在远处时,我还没有注意,这一走近,我便发现了不对劲。迪昂和菲迪曼准将均是面色忧忧,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
“出了什么事了吗?将军们?”我也不等他们行礼,便直接开口问道。
“是的殿下。”迪昂说着便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信,将其递了过来。
我接过信的同时,猜测地问道:“是土伦出了状况?”
只见到他在松开信的时候,沉重地点了点头。
第八十章 土伦兵变
我心情不安地打开信来看,信上写的事确实令人心惊。
信写得很简单,只有几个时间和具体的事情。
“凌晨,舒瓦瑟尔将军到达土伦,并与民众进行谈判,最后以‘逮捕犯罪者’条件疏散了围攻军营的民众。”
“三点钟,舒瓦瑟尔将军命人前往意大利雇佣军军营索要五名犯罪者,结果遭到意大利雇佣军指挥官弗朗索瓦·加斯科因上校拒绝。”
“五点钟,舒瓦瑟尔将军亲自前往意大利雇佣军军营要人,结果仍然被弗朗索瓦·加斯科因上校强硬拒绝。”
“六点半,舒瓦瑟尔将军要人失败的消息传入土伦城中,五百名土伦市民结队前往意大利雇佣军军营。”
“七点钟,舒瓦瑟尔将军紧急派遣原比利牛斯军团所属的一千名士兵前往保护市民。”
“七点半,比利牛斯军团和意大利雇佣军形成对峙状态,零星有枪声响起。”
“八点钟,传闻将军下达十二小时最后通牒,枪声于此时停止。”
“八点十分,将军派人请求我舰队于晚上八点钟时,看其信号给予炮火支援。”
“请速速定夺,下达命令。”
读完信后,我差点没有将信纸捏碎。
“舒瓦瑟尔将军究竟在做什么?”我愤怒道,“五千意大利雇佣军就这么反了吗?”
“我想是的,殿下。”迪昂接口道。
我看了看左右,这里是港口,到处都有水手,显然不是一个可以谈论机密的地方。
我问道:“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吗?”
“是的。”迪昂答道,“我的舰长室可以。”
“好,先上船。”我说了一声,随即便下马跟着迪昂等人上了船,并进入了他的舰长室。
舰长室很狭窄,但除了床之外,还有一张办公桌。
最后一个进来的菲迪曼关上门后,我严肃地说道:“首先,现在土伦发生的事不能外露,所以需要保密。”
“放心吧!殿下。”菲迪曼准将语气认真地说道,“我的手下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但是陆军方面就……”
“陆军如果将这件事外泄了,我不会责怪你。”
“明白了,殿下。”
“土伦的驻军有一万八千人,意大利雇佣军只有五千人,”我自言自语地分析了一阵,再对迪昂和菲迪曼准将问道,“你们怎么看?”
迪昂和菲迪曼准将对视一眼,接着由迪昂说道:“强弱悬殊,我方有人数优势,就算不去支援也可以确保取胜。”他说完之后,身旁的菲迪曼准将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的意思是,让舒瓦瑟尔将军打这一仗?”
“是的。”
这两人的回答令我失望,真是问了也白问。
怎么可以打这一仗?意大利雇佣军的反叛有些莫名其妙,而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到底土伦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大利雇佣军难道是单纯的因为几个犯罪者而拿起枪来的吗?
难以知道土伦的状况,这实在是令人着急。我没有想到,在科西嘉攻略战打响之前,后院居然先起火了,而且这火还起得莫名其妙。
“难道你们就没有起建议了吗?”
迪昂和菲迪曼准将面面向觎,脸上充满了不解之情。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意识到是白问了。
“算了,”自己也想不出对策,我只有说道,“总之,先密切关注土伦发生的事,如果有新情况的话,第一时间来告诉我。至于炮火支援一事……”我无奈地叹道,“告诉前方,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就提供支援吧!”
“是,殿下。”迪昂应声道。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喧哗声。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见殿下,我有话要说。”
“你不能进去,殿下正有要事。”
听起来似乎是有一个人要闯进来,而外面的守卫们正尽忠职守地在阻拦。
“什么人?”我问道。
菲迪曼准将打开门向门外望了一眼,回过头来说道:“殿下,是土伦舰队的军医官,就是他送信来的。”
“军医官?”我愣了愣,忽然想到了诺埃男爵。结果这么一想,便觉得连声音也有些像了。
“请他进来,我想听听他的话。”我命令道。
我怎么会把这个人给忘了?虽然始终无法信任他,可是这个人确实有着令人不得不佩服的心计谋略。
一分钟后,菲迪曼准将将诺埃男爵带了进来。
只见诺埃男爵哪里还有当初在凡尔赛的绅士模样。他穿着破烂的套衫,头发凌乱无章,显得十分狼狈和邋遢,就像是船上的水手一般。不仅如此,他的脸色苍白,走起路来脚步飘忽不稳,显然身体状况不佳。
“你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没等诺埃男爵回答,菲迪曼准将便笑道:“这个家伙是搭乘渔船来的,结果居然晕船了,还是渔夫通知我们将他抬回来的。”
“你晕船?哈哈……”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记得他曾说过去过很多地方,什么埃及、西印度群岛,结果居然还晕船!更为可笑的是,这个晕船的人,居然还要求参加攻略科西嘉岛的军队,结果现在变成了这个狼狈样。
当初被他砍了一刀的怨恨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我只是丢了晕船药而已,这没有什么可笑的。”诺埃男爵这副样子,却仍然嘴硬,这也令我觉得他除了心计谋略外,还十分好胜逞强。这样的人十分有才能,但因为有才能而轻视他人,想来应该很难与他人相处。或许,他的这个弱点可以成为我以后重用他的原因也说不定。因为他这样的人,日后恐怕会树敌无数,而树敌无数的人,必然会抱紧靠山。只要我和他成为被依靠和依靠的关系,那么我也就无需担心他会在哪一天对我不利了。
诺埃男爵神情严肃地对我说道:“殿下,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您再不介入的话,恐怕战争就会在土伦提前打起来。”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可不想听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我没耐心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对策,我要听重点。”
“是,殿下。”诺埃男爵深呼了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镇定自若的神态后,说道,“虽然意大利雇佣军只有五千,土伦的驻军是它的两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