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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转过头,眼睛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有勇气、有信心了吗?”
“这……”我犹豫了。听了这两段日记后,我确实是被感染了一些勇气,但是,我并不能确定这份勇气是我的。
“看来还缺点什么!”她朝我笑了笑,随即站了起来,来到我身前。
她和我靠的很近,近的令我无法只能看到她脖子以下,甚至连抬头都不行,因为只要我一抬头,就会撞上她的下巴。
她温柔地说道:“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愿我的吻能够给你带来勇气和信心。”
她说着便再往前贴了上来,只是并不是对我的嘴唇,而是额头,甚至到最后,连额头也不是。最后一刻,我感觉到贴在我额头上的不是她那湿滑的嘴唇,而是柔软的手掌。她的嘴唇可能贴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我仍然感觉是在“零距离”接触。我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幽香。不是任何香水,她从来不用这个,是她身上最为自然的体香。她有着很好的卫生习惯,每天都会洗澡。有时我也好奇,为什么她能够有这种特权,有时候甚至还问了,她只是回答“是王后陛下允许的”。只是,这种特权在王祖母去世后,也继续延续着。
这种特殊的“零距离”保持了约半分钟。这一段时间,我缓缓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而她却是呼吸越来越急促。
分开之后,她退开两步。只见她面红耳赤,显得十分紧张。
“很特殊的吻!”我故意笑着说了一句。
她的呼吸稳了下来,但仍然有些气虚。
她说道:“对不起!你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我朝她微笑着点着头,以示理解她。我将她的话理解为:我爱你,但是我无法将自己奉献给你。
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于有教养的未婚小姐,很少会禁不住挑逗而向男人献出一切。隔壁的郡主,若非是因为药物的影响,也不可能失去理智。而且,安娜本人也有些与众不同。我仍然记得,当年贝克里夫人向我推荐她时,曾经说“是因为她一心想要成为修女,才被她的父母在无可奈何之下送入宫的”。如果安娜的心一直未减虔诚的话,那她只可能属于上帝。
“殿下!”她突然伸出双手,贴在我的两侧脸颊上。
她深情脉脉地说道:“我爱你,十岁的时候,在伦敦就爱上了你,但是,我们却注定不能……不能在一起。”
似乎如我所想的一样,因为上帝。
“抱歉!”她撂下这一句,便提起裙角小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长叹了一声,便倒在了床上。
突然的告白却并未让我觉得突兀,似乎心中早有所料一般。但是,听到那“不能在一起”的话时,内心居然也没有任何失落,却不是对此无所谓,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变成那种关系。因为没有想过,所以也就没有失落。事实上,安娜对于我,一直以来就如同精神恋人,这种关系纯洁无垢,没有任何尘埃。我和安娜,与郡主的情况完全不同。若是和郡主还是有着属于人的占有欲的话,那么和安娜,便如同未食智慧果前的亚当、夏娃,彼此间没有任何杂念。
“上帝啊!”我无病呻吟起来,“你可以给安娜的先祖以启示,为什么不显显灵,给现在的我以启示呢?”
第八十七章 郡主到来
我根本无法入睡,于是立即又起来了。
我想要试穿一下军服,于是便脱去了外衣,只留下了里面的衬衣。
在我真准备穿衣服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我转头望去,只见开启的门的位置,站着一个只穿着衬裙的女子,但是光线太暗,我除了知道她穿衬裙外,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安娜?”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不!”她呜咽着发出短促一声回应,我已经从声音中听出她是谁了。
“玛丽!”我惊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穿成这样,来到我的房间中。
“路易……路易……”
她一阵小跑,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我的怀中。
她的长发飘散,还略带水汽;她全身潮潮的,隔着薄薄的衬裙,我甚至还能够感受到某些地方湿湿的;她的身上、头发中,散发出一股特殊的味道,不是先前的东方香水,也不是如同安娜那样的天然体香,而是一种类似新鲜牛奶的味道。她可能是刚刚出浴,还来不及烘干身子,便跑来了。但是,她身上的那股味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牛奶味的香水吗?
正在我被郡主的体味分神的时候,那原先敞开的门居然慢慢关上了。只见那扇被打开的门,是被一条纤细的手臂拉上的,至于手臂的主人,则躲在另一扇门之后,看不见庐山真面目。不过,在这间屋子中,能够如此做的,除了安娜又会是谁?
安娜又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她是用了什么手段令郡主穿成这样,还主动跑来了我的房间?
郡主的穿着令我不得不浮想联翩,我甚至有种预感,这将是我自那一次枫丹白露打猎之后,再一次拥有她。
郡主抱得我紧紧的,甚至还主动将我往床上推去。或许我现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问,只需要顺从她,配合着她的行动,便可以享受神仙一般的事,但是,对于郡主的主动,我却从心底中有些抵触。我不介意在女方主动,甚至因为对方是郡主,而感到了一丝欣喜,不过,我却很讨厌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进行。
郡主的力气并不大,可能是和她的苗条身形有关。虽然还没有在毫无遮拦的情况下观赏过她的身体,不过,紧紧是从她那纤细的手臂、优美苗条的大腿,以及隔衣环抱时那犹如杨柳枝的细腰,我便可以打量出她的体重。她体重应该和后世的模特儿不妨多让,身高超过一米六的她,粗略估计之后,体重至多不超过九十斤。这样的体重,不可能拥有在我不配合下推倒我的力量。现在,我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拥上来了,可是在我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撼动我分毫。
她已经有些气喘,我不想再这样消耗着双方的体力,于是便将双手抬起,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之扶开。
“玛丽,你为什么要这样?”
“路易……”她低下头,似是有意避开了我的眼睛。
“看着我!”我轻轻地将手指触在她的下颚,温柔地将她的脸转正。
昏暗之下,透过微弱的光芒,只见她嘴唇微颤,似乎是在强忍着不哭。她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可能。
“你知道了吧!”我用着猜测的口吻说道,“我后天就要出发去科西嘉岛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安娜都告诉我了。”
我暗叹一声“果然”。想起刚才安娜急匆匆地跑出门,还以为她是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她居然是去帮我找郡主。记得她曾说过,郡主早已经不怪我了,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机会重新开始,难道现在就是那合适的机会吗?可是这其中似乎也有些不对劲。无论郡主再怎么爱我,也不可能想出这样的羞人举动。她就算会来我这儿,也应该穿戴整齐,而不是只穿这一件单薄的衬裙。刚才的那一番亲密接触,我甚至能够感触到她那凸出的俏峰。
“是安娜教你做这些的吗?”我正色问道。
她低头嘟囔道:“是……是的,她说这样做也许能够阻止你。”虽然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想来一定是害羞得满脸通红了。她到底还是那个腼腆的郡主。
“你不需要做这些!”我好言劝道,“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爱郡主,但是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体。我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爱她,而去追求她。我爱的是那个端庄、贤淑、高雅的彭蒂耶夫郡主玛丽·阿德莱德,而不是刚才的那个主动献身的轻浮女子。
我对女人的要求,和前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德、容、言、功,四德具备。这或许有些迂腐,但是,我很幸运的在这个时代遇到了这样的女人,并且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事实上,和前世相比,我对女人的要求还是有些变化的。前世的我,对强势的女人特别在意,似乎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太过软弱,所以想要一个强大的依靠;现在的我,因为见识过了蓬帕杜夫人和王祖母的血腥斗争,以及性格也变得坚强起来,反而喜欢像郡主这样温婉的女人来了。
我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庞。从发角一直到脖子,温柔地轻抚着。她就抬着头看着我,一动不动地任凭我的手在她的脸上游动。突然,我那游动到她眼眸下方的手指,沾上了一滴温热的水滴。
我将手收回,含在口中吸吮。有种酸酸的、苦苦的味道。想来现在郡主的内心也是如此酸苦交杂。
“路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哀伤地问道,“能不能不去,有那么多的将军,为什么要你去?”
是啊!有那么多将军,为什么我当时会同意?
具体的原因已经不愿意再去回想了,一方面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现在这种时候实在是不方便去想有关政治的肮脏之事。
我只有在与郡主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这一点即使是安娜也无法做到。或许是因为我对郡主出于内心的爱与责任,又或许只是因为对于郡主的愧疚,也有可能是两者合一。总之,我很享受和郡主单独在一起的时刻,即使什么也不做,我也不想被政治之类的事情来打搅。
我不能说明真正的原因,只能含糊地答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你我无法左右的,总之,我是必须要去的。”
“可是……可是我离不开你。”郡主已经抽泣起来,这令我的歉疚越发深了。
“我怕……我怕你会在战场上……”她抽抽搭搭地说道,“我无法想象战场上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我以前在修道院的伙伴们,她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在战争中丧失了父亲,我不想……不想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路易……路易……”她一把扣住了我的脖子,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她的“悲鸣”令我动容,令我动摇,但是不行。我又想到了一条参战的理由,那就是为了郡主。
现在的我还不足以与奥尔良家族这个强势贵族较量,我缺乏能够稳固权力的东西,而现在有了,那就是武勋。得到武勋,那就意味着能够得到军队地支持。军队最需要的是一个好战君主,这样他们才能够在战争中建功立业。得到军队的支持,我才能够无视碍眼的奥尔良家族,才能够真正拥有郡主,拥有与郡主的美好未来。
“不,玛丽!”我狠下心来,说道,“我必须去,一定要去。”
我的话刚一说完,她便猛然推开了我。她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这么在乎功名利禄?”她气竭地蹲了下来,哽咽道,“我的父亲为了得到更高的地位,不惜把我像商品一样出售给沙特尔公爵;现在你也是这样。为什么你们总是对功名利禄这么热衷,却从来不想想我的感受。”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至少在我的面前,就算是得到她的那一次,她也没有因此而痛哭,现在……我发现我做了一件蠢事,或许应该告诉她才对。
“玛丽!”我也蹲了下来,抚摸着她的秀发,向她解释了起来。当然,我只是说了“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能够在未来无视奥尔良家族”。
我说完后,她懵懂地问了一声:“真的?”
向她说高深的政治,简直是一件费力的事,她根本弄不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