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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几百次架之后,他才学会两个字:冷静!
要打赢,就要冷静。无论谁打架都不希望打输的,胡铁花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他就算已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一到真的要打架时,立刻就会冷静下来。
从经验中得到的教训,总是特别不容易忘记。奇怪的是,他这一次却像是已将这教训完全忘得干干净净。他简直一点也不冷静。
这一拳击出虽然很威风、很有力,但无论谁都可以看出,这种招式用来对付地痞流氓固然很有效,若用来对付蝙蝠公子这样的绝顶高手,简直就好像要用修指甲的小刀去屠牛一样不智。
像胡铁花这种有经验的人,怎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蝙蝠公子果然全没有费半分力,就轻轻松松的将这一招躲过去。
胡铁花反身错步,又是两拳击出。这两拳力量更大,拳风更响。
呼呼的拳风将火苗拉得又高又长,却连蝙蝠公子的衣袂都没有沾着。张三骂了他几百遍“呆子”,此刻终于忍不住骂出口:“呆子,你小子真他妈的是个活生生的大呆瓜。”
蝙蝠公子忽然笑了笑:“若有人认为他呆,那人自己才是呆瓜。”他就像是一片云般,在胡铁花四面飘动着,直到现在,还没有向胡铁花发出过一招。
张三:“你当然不会说他呆,你本就希望他越呆越好。”
蝙蝠公子淡淡道:“你是不是要他用没有声音的招式对付我?”
张三还没有说话,胡铁花已怒道:“你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姓胡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个瞎子,你只管放心好了。”
蝙蝠公子的声音还是很从容,和平时说话完全没什么不同,谁也不会听出他说话的时候,正在和别人作生死的决斗。胡铁花说话却已有些不对劲了。
蝙蝠公子:“我本来就放心得很。”又笑了笑,接着道:“无声的招式任谁都会使的,若是用这种法子就能将我击倒,我还能活到现在么?”还是没有还手。
胡铁花第十七拳已击出,突又硬生生的收回来。蝙蝠公子也立刻停顿。
胡铁花大声道:“现在是动手的时候,不是动嘴的时候,你懂不懂?”
蝙蝠公子:“我懂。”胡铁花:“既然懂,为什么不出手?”
蝙蝠公子淡淡道:“这也许只是因为我太懂了。”
胡铁花:“你懂什么?”
蝙蝠公子:“你就是要我出手,先让楚香帅看清我的武功家数,才好想法子来对付我,不是么?”胡铁花:“哼!”
蝙蝠公子叹口气:“你不愧是他的好朋友,只可惜你这番心机全都白费了。”
胡铁花:“哦?”蝙蝠公子:“我会的武功一共有三十三种,无论用哪种都可将你击倒。”
胡铁花冷笑道:“你这三十三种功夫中,最厉害的一种,想必就是吹牛。”
蝙蝠公子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若是加上吹牛,就是三十四种。”
胡铁花:“其余的三十三种,你倒也不妨说来听听。”
第四章 噩梦
蝙蝠公子:“东瀛甲贺客的大拍手、血影人的轻功、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黄教密宗的大手印、失传已久的朱砂掌、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这几种功夫,你们想必都已知道。”
胡铁花:“还有呢?”
蝙蝠公子:“还有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少林的降龙伏虎罗汉拳、武当的流云飞袖、辰州言家的僵尸拳、中原彭家的五虎断门刀、北派正宗鸳鸯腿……”
胡铁花:“还有呢?”蝙蝠公子笑了笑:“就凭这十几种功夫还不够么?”
胡铁花冷笑道:“既然你自己觉得很够了,为什么不敢出手?”
蝙蝠公子:“因为你既然曾经将我当做朋友,我至少总该让你多活些时候。”
胡铁花:“哦?你想让我活多久?”蝙蝠公子:“至少等到他们全都死光了之后。”
胡铁花:“他们?”蝙蝠公子:“就是这个地方所有的人。”
胡铁花:“你要将这里所有的人全杀光?”
蝙蝠公子又笑了:“我的秘密已被他们知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他们活着?”胡铁花瞪着他,忽然仰面大笑起来:“各位听到了没有,这人不但会吹牛,还很会做梦!”
蝙蝠公子:“在你们说来,这的确是场噩梦,只可惜这场梦已永远没有醒的时候。”
张三忽也笑道:“只可惜你什么都瞧不见,否则也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第二层石台上,不知何时已燃起一圈火。六七尺高的火苗,就像是一堵墙,已将蝙蝠公子手下那些黑衣人全都围住。
这些人就像是野鬼,对火有种说不出的畏惧,一个个都往中间退去,七八十个人都挤到一处。突然,他们竟一个接着一个,无声无息的跌下去,一跌倒就再也无法爬起。
谁也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更无法解释。也许只有一种解释:魔法!
这些人就像突然被某种神秘而可怕的魔法所控制。他们的灵魂,似已离开躯壳。
七八十个人竟已全都倒下,已没有一个人还能站得起来。
张三:“丁枫,你是有眼睛的,为什么不将看到的事告诉他?”
丁枫的脸上已全无半分血色,嘴唇也在发抖,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张三叹口气:“眼不见,心不烦,有时看不见,的确反而好些。”
胡铁花:“所以世上有些人宁愿做睁眼的瞎子,也不愿看得太多。”
蝙蝠公子:“看不见,并不是不知道。”张三:“这话是什么意思?”蝙蝠公子:“有的人虽能看得见,却什么也不知道;有的人虽然看不见,却什么都知道。”
张三:“你知道什么?”蝙蝠公子:“我至少比你们知道的多。”
张三:“哦?”胡铁花抢着道:“你可知道,你那些手下到哪里去了?”
蝙蝠公子:“他们哪里也不能去。”
胡铁花:“那么,现在为什么连他们的声音都已听不到?”
蝙蝠公子:“因为他们都已被人点住穴道,都已倒下去!”
胡铁花怔住了,瞪着他,似乎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瞎子。
他当然是真的瞎子。蝙蝠公子:“你既然能看得见,知不知道是谁点了他们的穴道?”
胡铁花又怔住了。他的确不知道。火圈里的人都已倒在地上,就好像真的是被魔法所控制,突然都发了疯,你点我的穴道,我点你的穴道,所以才全都倒下。
但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发生呢?胡铁花怔了半晌,忍不住问:“你知道是谁?”
蝙蝠公子笑了笑:“点住他们穴道的人,当然就是那放火的人!”
点火的人又是谁呢?起火的时候,每个人都看到的。
黑衣人们倒下去的时候,大家也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燃烧起来。好好的一个人,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倒下。
谁都知道必定有个人点起火,再将他们击倒。可是,谁也没有看到这个人。
他难道是个看不见的人?胡铁花的手,又不知不觉的摸到鼻子上,只觉得湿湿的,却也不知道是手上的汗,还是鼻子上的汗?
蝙蝠公子淡淡道:“有些事,纵然不是瞎子,也看不见的,这就是其中之—。”
胡铁花:“难道……难道还有别的事?”
蝙蝠公子:“我现在还在这里等着,你们可知道我在等什么?”
胡铁花恨恨道:“鬼才知道你在等什么!”
蝙蝠公子:“你可知道这火为什么突然就燃烧得如此猛烈?”
胡铁花无法回答。这火的确是在一刹那间燃烧起来的,简直就像是奇迹。
胡铁花怔了半晌,又忍不住问:“你知道?”
蝙蝠公子悠然道:“我早就说过,看不见,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忽又笑了笑:“只不过我若说出是什么东西,使火燃烧得如此猛烈的,你也许会觉得很可惜。”
胡铁花:“可惜?”忽然也明白了,失声道:“是酒,烈酒!”
蝙蝠公子笑道:“不错,是酒,而且是上好的陈年大曲。”
胡铁花叹口气:“听来倒的确有点可惜。”蝙蝠公子:“你知道,我从不用劣酒招待客人的,但是真正的好酒很难买到很多,而且酒喝得再快,也没有烧得快。”
胡铁花变色道:“你是在等酒烧光?”
蝙蝠公子笑道:“这次你又猜对了。在这里,除了酒之外,绝没有第二种可以燃烧的东西。从今以后,我也绝不会再带可以烧得着的酒来。”
皓天突然叹口气:“也许我本不该听你说这些话的。”
蝙蝠公子:“我方才也不该听你说那些话的,否则又怎会容人在我面前点火?”
笑了笑,接着道:“我既已上了你一次当,你就上我一次当又何妨?”
火势果然已渐渐小了。胡铁花大喝道:“无论如何,你反正已逃不了……大家围住他……”
喝声中,已有七八个人扑过来。
就在这时,蝙蝠公子长袖已流云般飞卷而起。狂风卷起,蝙蝠公子似也被卷起。他仿佛突然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自火苗飞过。
第二层石台上的火苗立刻熄灭。他竟还是在飞旋着,那两只衣袖,就像是一双翼。翼拍起风,风熄灭火。火势已经十分微弱。
皓天突然出手,凌空飘飞,拦截蝙蝠公子,已不打算再隐藏实力。
就在此时,东三娘和高亚男突然同时跃起,四只手闪电般挥出千百道乌丝。光芒闪动的乌丝,比雨更密,就像暴雨前的乌云!
东三娘的乌丝攻向皓天,高亚男的乌丝攻向胡铁花。
胡铁花做梦也想不到,高亚男竟会对他下毒手,竟然连闪避都忘了闪避。何况,他纵闪避,也未必能避得开。这暗器实在太急、太密、太毒,这变化实在发生得太突然!
胡铁花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旁边撞过来,整个人被撞得飞出去,只觉得无数道尖锐的风声,擦着他衣裳飞过。
他已倒在地上,总算侥幸避开这些致命的暗器!是谁救了他?皓天呢?
这样的突袭本没有人可以料得中,也没有人能避得开。
楚留香偏偏好像早已料中。因此,假扮成勾子长的楚留香,立即出手。
胡铁花和皓天,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但蝙蝠公子呢?
高亚男也已站起,面如死灰,呆如木鸡。
再看那东三娘,却已被击倒。击倒她的,究竟是谁?而且,就在这一刹那,楚留香已恢复本来面目,皓天则变成又‘勾子长’。两人合作无间,竟然没被人发现。
胡铁花呆了很久,才跳起来,冲过高亚男面前:“你……你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疯了么?”
第五章 冒充
高亚男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扑倒在地,痛哭起来。她毕竟也是女人,也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自知做错了事,无话可说时,就哭。哭,往往是最好的答复。
胡铁花果然没法子再问,转过头:“东三娘又为了什么,要向你下毒手?”
楚留香长长的叹息一声:“她是谁,你永远都不会想得到!”
胡铁花:“她就是凶手?”楚留香:“不错。”
胡铁花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么我知道她是谁了。”楚留香:“哦!”
胡铁花大声道:“华真真,她一定就是华真真。”
楚留香只笑了笑。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黑衣人,淡声道:“她一定不是华真真。”
胡铁花:“她不是,谁是?”
黑衣人:“我。”慢慢的掀起蒙面的黑巾。这黑巾就像是一道幕,遮掩了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秘密。现在幕已掀起——华真真!
胡铁花跳起来,就好像突然被人在屁股上踢了一脚。这黑衣人竟是华真真。
华真真既然在这里,那么这冒充东三娘的人,又是谁呢?原来的那个东三娘,又在哪里了?高亚男为什么要为这人掩护?又为什么要和她狼狈为奸?
现在,所有的秘密都已将揭露,只剩下蒙在她脸上的一层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