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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没想到,柏澈所谓的“好好玩一玩儿”,就是跑到一家灯红酒绿的高级夜店里。
她并不是洒脱豪放的性子,不喜欢这种声色之地,当然也不乐意进去,他却不顾这些,硬是拉着她进了去。
他似乎是出入这里的常客,一进去就有不少人同他打招呼。
她也托他的福,连带着接受了不少人的目光洗礼,有胆子大一些或是跟柏澈熟一些的人,上来就问:“哇,这位是哪里来的大美女?这么面生,像是第一次来吧。”
顾语犀不答,柏澈便挡在跟前儿,摆弄出一副顽皮的调子:“诶,你小子可要小心点,这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千金。”
“是是是。”对方便笑得极为暧昧,再次将她一番打量,而后道:“知道是你的‘贵客’,我们又没说要跟你抢。”
待那些人走了,顾语犀也被他拉到一个稍微僻静些的角落里坐下,他问:“喝什么酒?”
她盯着他在摇晃的灯光中看不分明的脸,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这里很好玩么?”
世界本看不清(一)
他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拿起酒单,兀自看了起来,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不好玩?很有可能就会遇到艳遇。”
顾语犀问:“所以呢?”
“什么所以?”柏澈的手指还在酒单上滑动着。
“所以有什么意义呢?又不会有结果。难道你还会认真地跟那个人交往么?”顾语犀咬住不放。
“呵呵。”柏澈笑出声来,用手指蹭了蹭鼻尖,一只蓝钻的尾戒闪闪发亮,他道:“你不懂‘艳遇’一次的含义么?既然是‘艳遇’,谁会在乎结果,只要过程是有意思的就好了。”
“你也很清楚,激情和幸福是两回事,为什么还要待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呢?”顾语犀不相信他只是这样肤浅的男人。
柏澈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单,坐得离她近了些,伸出两只手将她的脸掰向舞池中的人群,贴近了她的耳廓,道:“你看,这些人,你觉得他们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顾语犀答。
“他们当中,可能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医生,有的是电台播音员,有的只是零售店的打工仔,但是这一刻,他们是一样的,只是一群在跳着舞,释放压力的人。没有人会了解白天的他们是怎么样的,他们从自己的束缚中暂时地解脱了出来。”柏澈说。
她眨眨眼,为他的这番话若有所思。
“能找到一种方式解脱自己的话,就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把自己逼得这么苦。”柏澈接着道:“这就是这种地方存在的理由。”
“嗯。”她点点头,斜着眼珠睨着他。
他笑笑,赞扬道:“顾大小姐真是通情达理。”
她挑了挑眉,面色不悦。
他问:“怎么了?这个表情。”
她怒道:“你给我把手拿下来!”
“哦。”他讪讪地松了手,道:“不必这么凶吧。”
“不是我想,而是你这个人就不适合被人好言对待。”顾语犀最后总结道:“脸皮太厚。”
柏澈点点头,道:“你这个评价倒算是中肯。诶,你还是喝点吧,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好,一醉解千愁,你觉得怎么样?”
“那我就要一杯鸡尾酒好了。”她总算是松了口。
“好。”他笑着叫来服务生,下了单。
如果柏澈早知道顾语犀喝酒之后的表现,他是一定不会劝她的。
她不过是一杯下肚,喝得有些急而已,脸上迅速开始窜起绯红,用手撑着下巴,盯着柏澈一个劲儿地笑。
柏澈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发毛,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要被非礼的小女生一样。”
顾语犀听闻,霍地站起来,拽着他的手臂,道:“柏澈!走!我们去跳舞!顺便非礼一下你所说的小女生!”
柏澈吓一跳,完全没想到她的酒品居然这么差,看她这个状态,只好在她还没闹出什么岔子来之前,将不依不饶、手舞足蹈的她扛出了夜店。
到了外面,他将她放在地上,她却根本站不稳,他只好扶着她,拍拍她的脸颊,道:“喂,顾语犀,我说你是真醉还是闹着玩啊?”
顾语犀醉眼惺忪地瞧了他一眼,忽地揪住他的衣领,整个人倒过去,娇嫩柔软的嘴唇擦过他的脖颈,他整个人顿时便是一僵。
世界本看不清(二)
此刻的他很清醒,所以知道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与以前的任何女人都不相同,他的神经会因为她的靠近与触碰而变得麻木,在那令人舒适的麻木之后,接踵而至的是隐隐而动的欣喜和回味。
因为他动作的凝滞,胡乱动着的顾语犀冷不防地将自己弄跌在了地上。
她虽迷醉,但是冷和痛这两种刺激性的感觉,她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的。
她“哟”一声,抬起头来,咬牙看着站在眼前的身影,这个人是谁啊?害她摔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
她看见,这个人头顶有从高处洒落的昏黄灯光,它们汇聚在一处,在他的头发上、面孔上围成一个晕状的七彩光圈,她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得清晰一些。
柏澈这才意识到,她坐在了此时这样冰冷的地面上,并且因为太醉,半天都站不起来。
他于是叹口气,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肩,想要将她带起来,这样下去,不生病才怪。
因为距离的拉近,她终于能够看到他的脸,看到那双疼惜中带着无奈的眼睛,像是琉璃一样,在伸手可及的地方闪着流光。
这样的目光,熟悉得让她心惊,让她眷恋。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会看到这样的目光渐渐变冷、变淡,最后像清晨的雾气一般,飘渺而散。
“对不起。”她呆呆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双眼睛:“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但是,还是对不起。”
顾语犀的举动,让他的眉心轻轻一拧。
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因为从她那双清澈而哀伤的瞳孔里,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在她心中的倒影。
她望着他,看到的,却是别人。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她是有过这样深切而伤痛的故事的人;他以前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那样霸道地占据了她全部的情感和心灵。
他也从不曾在意,没想过要去深究。
但纵使已经是过去,她哭着说对不起,那块烙印也都不曾在她心头消失。
一股恼恨之意像火苗一样,在他的胸腔里渐渐燃旺,灼烧着他平生第一次生出的心痛。
他索性半跪下来,将她的身子抱起,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她后来在车上睡了过去,光泽如玉的面庞上泪痕依稀犹在,他捏着方向盘,不由地十指用力。
难怪,她沉迷于繁忙的工作里,对恋爱这种事情没有半点的上心。
难怪,她混迹于优秀的男人里,却从来不会有半点的绯闻事烦心。
难怪,她对他一向都冷冷淡淡,没有真正流露过一丝一毫的介意。
因为,她的心中,早就已经盘踞了一个离不开的影子。
她的漠然、自持、平和,乃至疏离,都是假象。
她只是翻不过去。
而这些事,她伪装得那样好,他竟一直不曾发现。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耍了的傻子,蒙在鼓里,手舞足蹈地唱着可笑的独角戏。
世界本看不清(三)
顾语犀醒过来的时候,头依然疼得厉害,她回想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要吃一堑长一智,酒精这种东西,不管度数多么低,她和弟弟顾彦廷一样,都不能碰一滴半点。
只是,这张床,为何会如此陌生?
她伸出手来拍了拍盖在身上的被子,又望了望房间的装饰,登时坐了起来,这里……是哪里?
她翻身下床,这才看到自己竟然还穿着昨天的衣裤,只是没有穿大衣而已。
她看了看床头的钟表,竟然是九点半。
糟了,上班迟到了。
她急匆匆地取下挂在一旁的大衣,开门就往外面冲。
这似乎是栋多层的别墅,空间十分开阔,结构也复杂,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下去的楼梯,顺着木质的梯步跑下去,却见楼梯底部连接大厅处,一个女仆模样的人正端着早餐走过来,眼见她这样风尘仆仆地飞冲下来,吓得愣在了原地。
“额……”她尴尬地沉吟了一声,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现在的情况,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你终于醒了?”却见不远处饭厅里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柏澈。
他穿着家居的天蓝色的桃尖领针织衫,一条白色的西裤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姿态优雅,表情闲散。
“我…”顾语犀联系着前前后后呈片段式的记忆一想,终于记了起来昨晚事情的来龙去脉,有点奇怪地问了一句:“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喝醉了,我想你应该不想以这样不省人事的面貌回家去吧。”柏澈道。
“那只是你的揣测。”顾语犀道。
“当时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靠自己揣测。”柏澈笑笑。
“好,算了,这次是我麻烦你了,谢谢。”顾语犀的道谢中并没有太多诚意,她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找出自己的靴子穿上,打开门就出去:“再见。”
正在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却被人从后面一拉,猛地转过了身去。
“顾语犀!”柏澈的眉间有怒意隐而不发:“你倒是说走就走。”
顾语犀甩了甩胳膊没成功,只好一笑反问道:“那么,要我付钱不成?”
“你去哪里?”柏澈问。
“当然是上班去!”顾语犀有些心烦了。
“今天周末!”
“周末?”顾语犀的头又疼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果然是星期六。
“那我回家了。”她改口道。
“我才说了不能这么轻易走。”柏澈坚持。
“呵。”顾语犀冷嗤一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么样,今天下午有个首映会,我还缺一个女伴。”柏澈说完,忽地打了个冷噤,他刚才忙着追出来,没有穿外套,现在就连呵口气也是片白茫茫的雾气。
“首映会?”顾语犀想了想,记得柏家的产业中是包含着娱乐业的,尤其在电影制作方面有口皆碑,于是问:“是马上要上映的《戒指》?”
“居然连你都知道,看来我这次的宣传做得很到位。”柏澈的话语中透着得意。
花开亦有物语(一)
“你负责的?”顾语犀有点不敢相信。
柏澈瞥她一眼,道:“当然,我喜欢这些,星媒娱乐的事情,全权由我安排。”
“果然知子莫若父,你迷恋这些姹紫嫣红,你父亲也肯便放手让你去做。”顾语犀笑道。
这样明显的讽刺,柏澈却意外地没有反驳,眼神有些放空。
她见他不语,赶紧安慰:“不会吧,这么开不起玩笑。娱乐产业一本万利,我们顾家想进去还嫌没有门道,有了你这个大亨在,以后也多条路了。”
柏澈这才面色稍缓,道:“这么说,你是同意去了。”
“嗯。”她点点头,道:“看电影,算是我的爱好之一。”
而且,她从报纸上看到的关于它的简介,让她喜欢。
一枚小小的旧戒指,牵扯出一段四个人的恩怨爱恨,民。国时的动荡不安与生离死别,给这个原本含蓄温淡的爱情故事增添了被时光打磨过的耐人寻味。
顾语犀正在兀自想着,却听见身后有一个欢快的笑声传来:“哥,你真是胆大,爸不在家,你就敢带人回家里来了。”
这话语中略有唐突之意,柏澈一听,连忙上去捂了来人的嘴,嗔怪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