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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点地听着,脸庞上的血色渐渐地褪去,换成一层一层冬雪一般皑皑的苍白茆。
录音的时间并不长,停止之后,她仍是保持着握住鼠标的姿势,呆呆地坐着,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静立在一片静默之中。
窗外是刚刚晴暖起来的可爱冬日,只是那样的天气,并未起到丝毫让她精神振作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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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阙正从会议室里出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安相宜拦住他,有些气势汹汹地质问道:“天阙你是怎么了?!你才回来不久,为什么要将大部分的职权让给那几个人,你明明知道他们对我们心存不满,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花了多少心里才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至于染指我们在中国区的地盘!”
钟天阙看着她,视线仍是柔和的,只是却分明跟之前不一样了,带着一种礼貌而清醒的距离,安相宜凭着女人无比敏锐的直觉,品尝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这不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即将与他结婚的女人的眼神。
“回答我,你到底怎么了?”安相宜很难得地动了怒,她狠狠地盯着他,却又那样地害怕着他的这种目光蚊。
“我是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钟天阙沉稳的嗓音响起,他道:“那些人虽然为难过我们,但好歹是你父亲的心腹,所以中国公司这边的事情交给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
安相宜的心头咯噔一下,猛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胳膊,蹙眉问他:“天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落在她耳朵里那样刺耳,仿佛是他钟天阙在跟她们安家划清界限的感觉?
“相宜。”他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唤她的名字,他的口吻中暗藏着一丝不忍,但是仍旧平稳无波,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做出了某种不容改变的决定的,他郑重其事地道:“我们下班一起去‘好鸣’吃饭,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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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相宜的那个下午,在越来越浓重的不安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分,她站起身来急急地去他的办公室等他,却正巧撞见一个不速之客。
她的眉头下意识地就皱得很紧,她脸色难看地盯着顾语犀,半点要应酬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冷冰冰地问道:“顾董,你来这儿有何贵干?”
顾语犀转头,这才看到已经走到身边的安相宜,她的肤色仍旧是惨淡得不太好看的,她强迫自己笑了笑,嘴角扯得极其不自然,她道:“我来找一下你们钟总。”
钟天阙的办公室门尚关着,他大概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而外头的走廊上,两个美貌、才情和气场都不相上下的女子便站在那里,无意地就散发出一种对决中的凛冽气势。
安相宜仍旧是皮肉绷紧,硬邦邦地反问一句:“私事还是公事?”
顾语犀的眉线微微跳动一下,她顿了一下,道:“我想当面和钟总谈,所以,不劳安小姐费心了。”
安相宜冷笑一声,终于在嘴角上挑起一个弧度来,道:“那恐怕不行了,若是公事,现在是下班时间,请顾董下次约好时间再来,若是私事嘛,我和他今天晚上有约会,应该是腾不出时间来给顾董了。”
顾语犀短暂地愣了一下,但是脚步仍是定在那里,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她说:“那好,我只跟他见一下问几个问题,只需要耽搁你们两分钟的时间。”
安相宜没想到她会这样死乞白赖地待着不走,脸色变了几变,脑袋里甚至生出了要不要叫保安来将她赶走的念头。
正当此时,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突然打开来,钟天阙正想出来,看见门口站着僵持不下的两人,神色一愕,而那目光转了一下,停顿在顾语犀的脸上时,明显地有几分意味不明的柔软。
安相宜看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道:“天阙,你不是说要去吃饭的吗?我们走吧。”
说着便上前去揽住他的手臂,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向顾语犀骄傲宣扬。
顾语犀却并没退让,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两个人的去路,只是微微仰头看着钟天阙的眼睛,道:“我想问你几句?能借一步说话么?”
钟天阙犹豫了片刻,神色沉沉的,最终还是轻轻点点头,侧头对安相宜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安相宜手指捏紧,其间的骨头都蹦出来,泛着青白,她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两个人。
钟天阙不忍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跟着顾语犀拐进了另一条走廊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外面的紧急通道处,顾语犀的步子终于停顿下来,她转回身,神色那样复杂凝重地望着他,叫他心头一窒。
“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很平和,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正文 这段距离多遥远(十)'VIP'
她的泪腺忽然就开始发胀,像是被吹膨了的气球,原本清亮的双眸很快蒙上一层迷雾,让钟天阙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顾语犀艰难地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再开口时竟然是沙哑的,她说:“我先帮我弟弟问一问,云梦迟去哪里了?”
钟天阙的眉头锁起来,黑沉沉的古墨一般,他道:“我怎么会知道?”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云梦迟已经离开了,那个丫头,根本连招呼都没有给他打一个。
顾语犀有些急,道:“她不是你的人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钟天阙心头一沉,反问一句:“什么叫我的人?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顾语犀一愣,随后垂了眸子,答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茆”
钟天阙看着她扇状的长长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片阴影,轻轻地颤抖着,掩住那起伏不稳的情绪,似乎很难看到她此刻的内心究竟是种什么感受,他一阵惊异之后,迟疑良久,才问:“伯母告诉你的?”
顾语犀摇摇头,湿润的液体就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她吸了吸发红的鼻子,道:“天阙,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爸爸的死,是因为……”
“不必说了。”他打断她,只觉得自己胸腔一阵一阵地发紧,他说:“不管你爸对我爸做过什么事,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错买单?”
“可是……”顾语犀依旧没有力气和勇气抬起此刻满眶是泪的眼睛,与他对视,她的声音细弱:“那是你爸爸,你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怨我?”
“语犀。”钟天阙有些急,他忽地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揉了几下,道:“不要对我这么不公平,我是因为他们才失去你,怨恨的对象,应该是他们才对。”
她的心,就在此刻,彻彻底底地乱了,她原本是思维清楚地来找他的,想要问他一些事情,包括云梦迟的下落,彦廷因为那个女孩子几乎要疯了,几日不眠不休,连带着母亲看了也心疼,身体不适蚊。
但是为什么,过来一见了他,就彻底地控制不住自己了呢?像个傻瓜一样,还在纠结与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去。
有什么意义呢?她已经结婚了,她并没有和柏澈分开的打算,没办法这么自私地再伤害别人一次。
“要怎么办?”她喃喃地吐露出自己的心声,而自己却惶然不知。
他看着她痛苦无助的表情,心中不忍,默了一会儿,道:“语犀,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你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动就好,我来找回你。”
后来的日子里,顾语犀曾经无数次在与他拥抱的时刻想起这句话。
正是这寥寥数语里透露着的坚定不移,给了她重新正视自己和周围的勇气。
他说他会来找她,只要她还在原地坚守,他就不会抛下她一个人离去。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为她做出让步和牺牲呢?
她又为何不能勇敢一次,为他努力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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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跟顾语犀说了什么?”坐在‘好鸣’的贵宾厢里,安相宜和对面的男人静静地吃完一顿压抑无比的饭,终于忍不住开口。
终于问了。
钟天阙在心微微松了一下,想着若是她继续忍下去,他要怎么跟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其实是十二分不忍心的,这个女子陪伴过他那么多年,那些几乎虚亏到不堪一击的日子,那些酗酒到胆汁都吐出的夜晚,那些身在异国举目无亲的时刻,都是她在他周围数步之内,给他安慰。
他不是铁石心肠,可是经过这么多,他终于还是明白,爱情与感动是两码事,它不能被将就,也不能被施舍。
如果它存在着,哪怕伤害也会是加深它的途径,而若不存在,那么只是在零之后加更多的零,到头来都是一场虚空。
“相宜,对不起。”钟天阙放下擦过手的毛巾,坐端正身子,深沉的眸子闪着微凄的光,无比郑重地望着她,道:“我想从盛闵辞职。我们的婚约,也取消吧。”
安相宜那一刻的表情,简直不能用语言表达,脸颊从红变白,从白便青,最后竟沉淀成紫灰紫灰的颜色,她的指甲在木椅的把手上重重地划过,发出吱吱的声音,她开口,声音低沉得生机全无,听在耳里有几分唇齿皆寒的森然:“钟天阙,她告诉你什么了,你要跟我说这些?”
“相宜。”钟天阙吸口气,道:“跟她今天见不见我没有关系,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
“钟天阙!你得寸进尺了吧你!”安相宜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嘶哑地喊,拂手将桌上的盘盏碗碟摔在地上,稀里哗啦响作一片,她站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燃着两丛炙人的火焰,道:“你把我安相宜当成什么!你需要的时候就任你利用,不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
钟天阙却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一样,很沉静地看着她爆发完,也站起身来,与她对视,道:“相宜,你有权这么想,我不会做无用的辩解。公司的股份我不会带走一分,你要什么补偿,若我给得起,必定尽我所能。”
他说得极其认真,可听在安相宜这里,只觉讽刺无比。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样摊牌的时候,更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会如此难堪。
“你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就不衡量一下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钟天阙稍微一怔,已是点点头,道:“爱一个人,本来就是愚蠢的。”
“所以,你是利用了我的愚蠢,来成就你的愚蠢?”安相宜一边笑,一边哭,痛彻的表情叫人无法心安理得面对,她转身,留下一句:“钟天阙,你不要想得太美,我没那么善良,也不会成全!”
正文 最最难得是原谅(一)'VIP'
顾语犀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从手机里翻出邵培泽的号码来,她拨过去,那边仍是只响了几声便接起来,跟之前一样的习惯。
她握着机身,仍是有些不敢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好的呢?
妈妈明明说过,不要让他们知道,但是她还是知道了。
她觉得没有理由,瞒着邵大哥一个人,他们虽然都不是那场无法说清楚的错乱的当事人,却仍是受影响最大的几个。
邵培泽见是她,不由地意外了几分,那情绪从话筒那边流传过来,听着有几分悦耳。
“邵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