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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子,在宫中过活靠的是什么?
早年是皇帝宠爱,晚年是母凭子贵。
将元妃娘娘的得意之色尽收眼底,凌潇潇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他离宫前太后娘娘的凄凉面容。
微微蹙眉,视线扫过将自己重重围住的兵士,无惧的冷淡说道:“看样子今日就算我送了禅位诏书,元妃娘娘也是不想放过我的。”
“一山不容二虎,有禅位诏书又如何?那是你写的,保不住什么时候你又会反悔。”轻轻笑着,元妃娘娘冷道:“在哀家眼里,唯有死人不会做出反悔之事”
她不知为何欧阳弈天会任由凌潇潇随意进出中军大帐,但在她得知凌潇潇出现在此的消息时,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留他活口……即便他要禅位
自己在冷宫蛰伏八年,这才有了翻身之日,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凌潇潇早已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听元妃娘娘此言,他先是笑笑,但很快一个转身便抬腿扫到右侧的两个兵士,在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时,只见他脚尖一点,踩着一个兵士的肩膀飞跃而出,快步没入黑漆漆的树林之中。
凌潇潇的动作太快,快到他整个人没入树林之后,元妃才有了反应。
“给哀家追”
双眼中闪过厉光,元妃娘娘大声一喝。
很快,一众兵士四散而开,纷纷扎入树林之中,开始急追凌潇潇的身影。
而她,也由顾月瑶扶持着进入树林之中。
若只送禅位诏书的话,凌潇潇根本就不必亲自前往,但是因要为太后博上一博,他无奈之下只得亲身前往。虽说来时他便早已料到此事会有变端,不过想到欧阳弈天说过他的信念,凌潇潇又觉得不虚此行
树林很深,湛黑的颜色里,不停的在树林中穿梭,身后黑暗依旧,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不远处的火影告诉他,此刻追兵在后,且步步紧逼。
一路狂奔。
前方,树木渐疏,似有豁然开朗之势。
片刻之后,凌潇潇骤然停下脚步。
在他身前,已然无路,有的只是陡峭绝壁,悬崖一座。
天要绝我么?
双眼微眯,凌潇潇微微冷笑。
嗖的一声
在他走神之际,一直箭矢飞射而出,近在咫尺间,带火的箭矢没入凌潇潇的肩胛之中。
闷哼一声,伸手捂住肩膀,手心处有血液汩汩冒出,凌潇潇轻晃了晃身子,转头看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元妃娘娘。
“这里原来是悬崖。”轻笑着,元妃娘娘胜利的姿容在周围的火把照射下有几分扭曲,“看来是天要绝圣上于此啊”话毕,她一挥手,只见一排弓箭手齐齐将手里的弓箭拉满。
“不容太妃娘娘动手,我自己来便是。”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等元妃娘娘再有动作,凌潇潇手握折扇,双手大张,整个人成大字型,仰面想着悬崖下方躺去……此刻,他留给元妃和顾月瑶的,只是嘴角那抹风华绝代的笑靥。
他,比之女子长的都要美,此刻,他嘴角含笑,雪白的衣衫上沾满了点点殷红,远远看去倍觉妖艳,恍惚间刺痛了众人的眼。
“放箭”
随着元妃的一声令下,带火的箭矢划亮天际,一道道射向悬崖方向。
“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骤然而出,与欧阳弈天一起赶到,顾月池看到的却是凌潇潇含笑投崖的一幕
疯了似的疾步上前,奋力扑身在悬崖边上,顾月池伸出手,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抓到。
无尽的黑暗中,她的身子探出悬崖约有半尺,心下一惊,欧阳弈天整个人卧倒,抓住她的脚踝处,阻止了她的下坠之势
“凌潇潇……”
用尽毕生气力,顾月池嘶喊着,只眼睁睁看着那抹白色渐渐消失在悬崖下方……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欲相随
自望江楼乘船破冰东去,顾月池与裴慕云一行几日后终于与早已候在渡口的智慧大师会合。
原来,早前凌潇潇便已经与智慧大师有过交代,需将顾月池暂时安顿在安宁寺。
既然被凌潇潇安排在安宁寺里,顾月池便心无旁骛的等着,她在等着凌潇潇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可一连几日下来,她夜夜心绪不宁,无奈之下这才求了智慧大师为凌潇潇卜上一卦。
待看过卦象,智慧大师并未对她有所隐瞒,只曰时也命也,凌潇潇本不该有帝命,却生生坐上了皇位,虽她与智慧大师说了他欲要禅位之事,却听智慧大师摇头一叹,倒是这皇位只怕坐上容易,想要下来便难上加难
顾月池不是迷信之人,可世上有些事情往往是科学都解释不清的,比如中国古代的看相算卦。
一听智慧大师说凌潇潇禅位之事有可能会丢了性命,顾月池便想着京城之内定有变故,她先让裴慕云飞鸽传书到宫中,却不期宫中回信,道是凌潇潇已然出宫。
心下大感不妙,她这才央着裴慕云快马带她往回赶,情急之下,,在裴慕云的陪同下她毫无忌惮的闯了欧阳弈天的中军大帐。自然,欧阳弈天并未骗她,直说凌潇潇已经走了,但在他发现顾月瑶不在大帐时,便知道这一切有了变数
追问了一干人等,顾月池和欧阳弈天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对凌潇潇的话,她从未起疑,却没想到宫中一别,再见却是永别
眼睁睁的看着他跌落崖下,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凌潇潇……”
手臂被隔的生疼,看着那抹白色渐渐消失在眼前,顾月池双眼绯红,心中好似被人撕去了一半,化作一个填不满的大窟窿,透着凉风,冻得她冰凉刺骨。
他说过要她等他回来,他说过的……
“凌潇潇……”
脑海中闪过凌潇潇往日不羁笑着的模样,心中悲痛欲绝,她想哭,却发现自己眼中无泪,她想要张开嘴,却终是张不开,只是不住的蠕动着唇瓣。
身子,被欧阳弈天一点点的拉拽回去,待不再腾空后瞬间被他拥入怀中,无力挣扎,顾月池怔睁着双眼,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一片火把光景下的元妃娘娘和顾月瑶,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她步步后退,别人却步步进逼。
妇人之仁,到头来害的只有她自己和她所在乎的人
如果说以前赵氏的死只是让她有所改变,那今日凌潇潇在她眼前坠下高崖则让她彻底改变。
缓了些力气,从欧阳弈天怀中挣扎着起身,顾月池伸手从边上兵士手中抽出一把刀,不曾有过半刻迟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刺向欧阳弈天
“他既是要将皇位让给你,你又何必要赶尽杀绝?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与你通风报信救你性命。”在顾月池看来,若当日她不曾让长乐公主送去东西,也许欧阳弈天便不会那么容易逃脱,可如今大错已然铸成,她自知悔之晚矣
抬起头,欧阳弈天望向顾月池,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眼中的恨意,他心中讪讪冷笑,知她误会他了。
可是误会了又如何?
凌潇潇已经死了,虽不是出自他本意,但却是他母妃动的手
“大胆”来不及思考,元妃娘娘一声惊喝:“给哀家杀了她”
虽说顾月池是顾振涛的嫡女,不过她此刻犯得是何等大罪?元妃娘娘说出此话并非一怒之下不想后果,而是如今宣景帝已死,她的儿子便是当世君主,此刻她杀了顾月池就算顾振涛心里不愿,嘴上也说不出什么。
待边上兵士反应过来,纷纷持刀上前。
“全都住手”
血,顺着刀口汩汩流出,抬起眼来,欧阳弈天定定的看着顾月池,自然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恨意。
“天儿,她要杀你”
紧蹙着眉头,元妃娘娘走上前来,拿手里的帕子捂着欧阳弈天的伤口。
刀,还插在上面,一时间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留了你性命,顾月瑶……你该死”双目欲呲,怒瞪着顾月瑶,顾月池后悔莫急。回头看向地上的欧阳弈天,顾月池脸上亦是冷笑着,自己有几分气力,顾月池最是清楚,知道欧阳弈天死不了,她闭了闭眼,握着刀柄的手缓缓松开,而后迎向元妃娘娘愤怒的目光:“要杀我么?不劳你动手”
语毕,她转身便向后方悬崖奔去。
她曾说过,他若死了,她必相随。
此誓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你不想要顾月阳活命,大可跳下去”因血液流失而脸色苍白,欧阳弈天兀自咬牙将身上的刀拔下,而后哐当一声,重重掷在地上。
身子一滞,脚下顿下,一块块碎石落入悬崖下,顾月池回过头来,“你竟然以阳儿要挟于我?”
凌潇潇一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牵绊她顾月池的,唯有顾月阳那个小小奶娃了。
只因那是赵氏拿命换来的。
“有何不可?”血渍沾染了衣襟,欧阳弈天由元妃和顾月瑶扶着站起身来,语气冷漠道:“我连亲兄弟都能杀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的?”
“天儿,她既是要死,直接死了便是,何来……”
剑眉骤然拧起,欧阳弈天嗔看着元妃娘娘,使得她本欲要说出的话全都哽在喉间。
凌潇潇对喜欢的人会倾其所有,是个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人,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欧阳弈天也是个纯粹的人,就像对顾月池一样,心中有了她,即便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也会将她留在身边。
无论用什么方法
哪怕会让她更恨他
其实她再恨又能如何?无非是再在他身上插上几刀而已
嘴角有些落寞的笑着,甩开元妃娘娘的手,欧阳弈天捂着伤口转身,见裴慕云一脸灰败的站在身后,他蹙了蹙眉,并未让他医治,只是道:“将她带到军中送到镇国将军帐中。”
元妃娘娘明显被欧阳弈天的样子震住了,见他负伤离去,她半晌儿才怔怔回神,面无悔色,她对顾月瑶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不迭的追赶着欧阳弈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头又看了顾月池两眼,心中实在是气不过,却又不能发作,元妃娘娘冷哼一声,便带着一干人等也离开了崖边。
只是片刻,悬崖之上便只剩裴慕云和顾月池两人。
凌潇潇对裴慕云而言,是挚友,是兄弟,眼睁睁的看他坠入深崖,此刻他的心情也是悲痛到了极点。
不过如果他是凌潇潇,真的希望顾月池会陪着他一起跳崖么?
深叹口气,他快步上前,伸手将顾月池自崖边拽回。
昨晚宝宝不知怎么了,不时的惊醒,不睁眼的哭,整的没法子码字,让亲们久等了哦。。。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暗中较劲
凌潇潇堕崖一事早已在元氏大军中造成巨大轰动,顾振涛也从欧阳弈天那里得知了顾月池要来的消息,等到裴慕云送顾月池到达时,他早已等在帐外。
“裴某将大小姐交给顾大将军了。”
对顾振涛说话之时透着几分疏离,背弃崇德皇帝投身元氏一族,有他的所作所为在前,裴慕云在与他说话时不见半分热络。
一边的顾月池,此刻好像失了心一般,任裴慕云擎着身子,自顾振涛上前,她亦是只冷冷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你要去哪里?”
将顾月池交到顾振涛手里,裴慕云转身便要走。
不曾回头,裴慕云冷道:“他虽是堕崖,但活要见人,死……亦要见尸”说完话,不等顾月池再说话,他迈步而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的军营之中。
“死要见尸……”
口中喃喃着,裴慕云离去的方向早已没了人影,可顾月池却还是望着那边。
她是否可以贪婪的认为寻不到他的尸体,他便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