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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时候好凉,是不是冷了?”手里拉着的那只冰凉彻骨,有些无措的拉着赵氏的手凑到嘴边哈着热气,顾月池拿自己的双手不住搓着赵氏的手,想要藉此让赵氏的手有些温度,半晌儿之后,顾月池哭的更凶了。
一只手仍旧拉着赵氏的手,另一只手却在不住的捶打着胸口,泪水决堤而下,顾月池悲戚的张着嘴,好长时间却发不出声响。
赵氏可以说是顾月池在今生今世最亲的人,可此刻她却走的如此突然。面对如此突然变故,顾月池怎会不心痛?她想要恸哭,却哭不出任何声音,心中的悲痛无法释放,直压的顾月池喘不上气来。
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心如刀绞的滋味。
“姐姐”
自身后众人之中冲出,一向淡笑道顾月霜心疼的从身后搂住顾月池的肩膀,也呜呜的哭着。
与三姨娘交换了眼色,顾月瑶上前,屈膝跪在赵氏身前,也是一脸泪痕的对顾月池道:“母亲已然去了,姐姐切要节哀。”
怔怔回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了顾月瑶一眼,顾月池由顾月霜扶着起身。
“姐姐”见顾月池放下赵氏的手转身,顾月瑶不知她意欲何为,一脸疑惑之色。
泪水模糊的双眼扫过整个灵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方才说话的二姨娘,紧接着是三姨娘、四姨娘,脚下有些轻飘的向前迈了两步,眼前的景象渐渐变成白茫茫一片……顾月池因几日来的病弱,再加上突来打击,终是双眼一闭,噗通一声,一头便栽了下去。
“小姐——”
秋玲的一声惊呼,成了顾月池最后听进耳朵里的唯一声响。
一连几日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赶路下来,顾月池的身边本就病弱到极点,这会儿再遇晴天霹雳,身体和心理上皆都遭受沉重打击,一下便昏厥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顾月池再醒之时,已然在自己屋里。
自醒来之后,顾月池一直不声不响也不动,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头顶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床帐。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在梦中,即便是个噩梦也好。在梦中所发生的这一切从来都不曾发生过,等到梦醒了赵氏又会如以往一般对着她笑,,可是此刻她醒了,侧目便是秋玲担忧的神色,无不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的,赵氏,那个视她如命的女子,已然香消玉殒。
秋玲一直站在床侧,她知顾月池醒了,可见她如此,却不曾上前打搅。
屋子外厅尚有其他人在轻声说话,听声音知道是老夫人喝姨奶奶,还有三房和四房的两位姨娘,听她们字里行间的意思,似是在议论赵氏何时下葬。
鼻息颇重的喟然一叹,只听老夫人声音响起:“仔细算算,莫珊一去已有七日,依着大楚国风俗,合着是该今日便入土为安。”
七日?
不就是她梦到赵氏那一日?
眼睛轻眨了下,顾月池开始仔细听着。
“皇后娘娘的悼书都到了,合着姐姐是该早日下葬才是。”三姨娘的声音平静无波,声气上听着倒是多了几分泣然。
三姨娘话音刚落,姨奶奶的声音便响起:“到底是难产没的,不吉利。”
嘴角冷冷勾起,顾月池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
粗重的喘了口气,老夫人又问着四姨娘的意思:“老四你的意思呢?”
静谧片刻,四姨娘轻声回道:“奴婢都听老夫人的。”
听到这里,顾月池眉脚轻动着闭了闭眼。
感情她们都想着赵氏快些下葬。
“月池丫头也回来了……”老夫人又叹了口气,道:“那就每日一早给莫珊发丧。”
放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被角,顾月池作势要起,却听二姨娘的声音想起。“奴婢斗胆,还请老夫人容奴婢多说一句。”
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便知二姨娘是打外面才进来,顾月池又等了片刻,便听她说道:“不是有信说老爷这三几天便可抵京?到底是老爷的结发妻子,赵家之所以有后,那是姐姐拿命换来的,难道不该等到老爷回来,让老爷见上一面?”
听了二姨娘的话,顾月池的眼睫不停的轻颤着。
赵家有后?她娘拿命换的?
颤着身子从下了床,哆哆嗦嗦的穿上赵氏亲手做的棉鞋,顾月池让秋玲扶着到了前屋。
顾月池进到前屋,着实惊到一些人。众人都道是她气力全尽,却没想到这会儿她却醒了。只见她面色苍白的来到老夫人面前,语气无比坚定道:“爹回来之前,娘不会下葬。”
不是乞求也不是商量,顾月池用肯定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月池丫头”老眉深皱,老夫人面露不满之色。
“爹和娘感情甚笃。”无精打采的睨着老夫人,顾月池道:“如果我是爹,一定会想要见娘最后一面。”
别人越是要赵氏今早下葬,顾月池就越要往后拖。虽然明面上听她们说赵氏是死于难产,可这只是她们的一面之词,信与不信,要等到她问了可信之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如果说赵氏的软肋是顾月池,那老夫人的软肋就是顾振涛。这会儿顾月池将顾振涛搬了出来,老夫人必然会心中多思量一番。
果然,在片刻之后,老夫人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顾月池的话。
在赵氏何时下葬的问题上做了妥协,老夫人一直在叹着气,吩咐秋玲仔细照顾顾月池,又叮嘱顾月池好好歇一宿,好等到身子能担事儿了,学着大人的样子到灵堂去给赵氏守灵。
看着众人要走,顾月池不禁开口问道:“奶奶是否该告知月池,我娘是怎么死的?”
屋里本就有几分冷的几分愈发冷了,本已由姨奶奶搀扶着走到门口的老夫人更是身子一怔,回头看向顾月池。
顾月池的眼神很晦暗,毫无一丝生气,只是直勾勾的望进老夫人眼里。
感觉到老夫人的不自在,姨奶奶插话道:“夫人因疮毒发作,在几日前引发过早临盆,这才丢了卿卿性命。”
姨奶奶说话之时,顾月池的视线在屋里众人身上都扫了一遍,将视线收回,低眉顺目的看着脚下映衬着灯光的地板,顾月池轻福了福身子:“奶奶慢走。”
并未再开口说话,老夫人转身先出了门。个个缄口不语,几房的姨娘也都没有出声便跟了出去。
待到人去屋空时,顾月池有些身子发虚的跌坐在身后的圆凳上,视线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早已止了晃动的门帘,她面目表情的冷静道:“去把奶娘找来。”
难产?
这就是赵氏的死因?
赵氏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她们说了不算,她顾月池自己会找到答案。
“这……”听了顾月池的吩咐,秋玲并未立即出门,反倒显得有些为难。
顾月池瞥了她一眼,问道:“有问题?”
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顾月池,秋玲应道:“奴婢一回来就差人去寻了奶娘,可听人回话说奶娘因伺候夫人不周,这会儿被关在柴房已然好几天了。”
顾月池一脸讶然,忍不住骂道:“一群混账东西。”淡淡的扫了秋玲一眼,顾月池冷道:“带着潘安过去,把柴房的锁给我砸了。”
心下一惊,秋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月池。
冷笑一声,顾月池道:“你莫要担心,也无需担心,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闻言,秋玲哑然,只因顾月池看上去确实很冷静。
秋玲领命出去之后,顾月池一直静坐在座前,她眼中的泪湿了干,干了又湿,一直断断续续不曾真正停下过。
过了没多久,便听外面传来奶娘的嚎哭声,紧接着棉帘从外面被秋玲掀起,一身狼狈的奶娘一进屋便跪在地上,伏在地上不断的恸哭:“奴婢该死,奴婢没能守护好夫人,奴婢无颜再见小姐……”
※※※
到底把赵氏写死了,静阳是后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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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急
在伺候赵氏一事上,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人及得上奶娘用心,可在赵氏出事之后,奶娘却以伺候不周被关在了柴房。此刻见她蓬头垢面痛苦流涕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顾月池抬了抬手,有些虚弱的让秋玲把她扶起,并让她坐到身边的凳子上。
坐在凳子上的姿势有些僵硬,奶娘不停的在抽泣着,看着她因天冷而冻裂的手背,顾月池不禁有些心力憔悴的闭了闭眼。
顾月池怎会忘却,在初来这个世界的半年时间里,一直都是这个老实巴交的妇人在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同样的,奶娘是什么样的人,顾月池心中也最为清楚。
赵氏的离去对顾月池而言,好似心被撕去了一半,不过即便再痛,在她哭过痛过之后,此刻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有冷静下来从别人口中还原赵氏离去时的情景。
老夫人一众人等皆想要早日将赵氏下葬,她们为何如此着急?如此想来事情定有内情,只不过这个内情眼下成了一个谜,她希冀着从奶娘这里可以得到答案。
“先给奶娘倒杯热茶暖手。”眼中隐隐泛着氤氲之气,顾月池吩咐秋玲倒了茶,并不急着开口。
接过秋玲递来的热茶,奶娘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凶了些,拿手背抹了抹眼泪,她看向顾月池的目光中满是自责和愧疚:“奴婢没用,奴婢救不了主子……”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死在眼前,自己却束手无策什么忙都帮不上。
顾月池知道奶娘心里难受,可有些话她不得不问,只得轻声问道:“潘安的家书才刚到开国寺没多久,信中娘说她一切都好,为何却偏偏在几日之内又出了这天大的差子?”
赵氏就算真的是难产而死,总该有个过程才对,这整个过程,唯有问奶娘得到的讯息才是最多的,也是最客官的。
顾月池悔啊
她后悔自己为何没早些时候回来
奶娘点了点头,又抹了把脸,睁了睁眼:“夫人本是一切都好,就算生了疮毒,也碍不着命的事儿,再说小姐让潘安打开国寺拿来的方子也十分见效,可偏偏就是初七夜里……”
“初七?”顾月池低眉想着,就是那日夜里她梦到赵氏的。“你与我仔细讲讲那日情景。”
又点了点头,虽极不愿意再想起那日之事,不过奶娘还是吸了吸鼻子,鼻息沉重道:“那日用过晚膳后不久主子就说心慌的厉害,奴婢想着可能是月份儿大了,夫人累的,便早早伺候她歇下了。可谁知两个时辰不到,她便喊着肚子疼,到后来疼的厉害,束草就去聚福堂禀了老夫人,后来老夫人便带着稳婆来了,可无论主子怎么疼,孩子就是生不下来。”说到此处,奶娘不禁再次泪流满面。
在这个年代没有刨腹产那一说,女人生孩子若是生不下,只有两种解局,要么胎死腹中,大人跟着一起死,要么就只能豁出性命硬往下生。
顾月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等着奶娘哭够了,继续往下说。
喝了口茶,多少暖和了一些,奶娘哭丧着脸接着道:“一连两个时辰,主子都在不停的用力。”抬眼瞅着顾月池,奶娘哭道:“她那时候大约觉得自己是挺不过去了,便一直念叨着小姐还没回来,念叨着答应小姐的一年之期兑现不了了。”
深吸一口气,顾月池瞪大双眼望着屋顶,借此来将眼中泪意逼退。
赵氏曾答应她给她一年之期,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此刻言犹在耳,一年之期才过四之有三,那个给她承诺的人却早已香消玉殒,徒留她对她的一片思念在人间。
渐渐的,顾月池的呼吸平缓了,方才看着奶娘问道:“娘果真是死于难产?”
奶娘一脸戚然,轻轻点了点头,又默默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