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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顾月池的呼吸平缓了,方才看着奶娘问道:“娘果真是死于难产?”
奶娘一脸戚然,轻轻点了点头,又默默垂首落泪。
眉头一拧,不相信赵氏就这么轻易死了,顾月池又问:“那日晚膳娘吃的是什么?可是吃食出了问题?”她不相信赵氏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难产死了,也不能信。
赵氏躺在灵床上的面容历历在目,也许她是因生产而遭了罪,不过想起方才众人一致认为皆要将赵氏早日下葬,顾月池心中有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此事绝对不简单。
奶娘一口否定,摇摇头道:“那日晚膳是奴婢陪主子一起用的,若是有事,合着奴婢也该有事才对。”
仔细的盯着奶娘瞧,见奶娘一脸坚定的样子,顾月池心下想了想,却还是问道:“那日晚膳都有些什么?”
“主食是燕窝粥,菜食有芙蓉云耳,酱爆鸡丁……那日菜食都是些家常菜,与平日并无两样。”奶娘想了想,又哦了一声,回道:“那日二小姐出府回来,顺道打醉仙楼买回了京城有名的醉仙鹅头,老夫人道是说东西好味,姨奶奶便给送来了些。”
“醉仙鹅头?”
二小姐顾月瑶
姨奶奶
一个个人物的面容充斥脑海,顾月池脑海中思绪飞转,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只是刹那,她面色整个冷了下来。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若事情跟她们牵扯到一起,必然该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才对。
只当顾月池的脸色变得如此之快是因受了打击,奶娘叹了口气,一脸的懊恼悔恨道:“奴婢打小伺候主子,想不到今日却眼睁睁看她在自儿个跟前就这么没了……奴婢有罪,奴婢没能照顾好主子。”
“奶娘这些时日受苦了。”淡淡的看了奶娘两眼,顾月池对秋玲道:“给奶娘屋里生火,你先伺候奶娘去歇着。”
“是”轻轻点头,秋玲上前搀住奶娘。
“小姐……”
早已尝尽人间冷暖,可此刻面对顾月池,奶娘的泪水再次决堤,无论秋玲如何使力,却就是不肯动。
回头看了眼顾月池,见她似在隐忍心中悲意,秋玲忙低声在奶娘耳边道:“小姐正在病着,此刻受不得这些,奶娘若是为小姐好,就赶紧跟秋玲走吧。”
奶娘心头一窒,缓过神来抬头看了顾月池一眼,见顾月池面色难看的紧,她忙缄口不语,乖顺的跟着秋玲起身出去。
“奶娘”轻唤一声,顾月池转头看向奶娘,终是问出心中思忖许久的话:“娘肚子里的孩子,该是活着的吧?”
二姨娘口口声声说顾家有后,合着那孩子……赵氏拿命换来的那孩子,该是活着的。
“夫人一生下他就咽了气。”撇了撇嘴,奶娘心痛的点点头:“可怜小少爷一出生便没了娘亲。”
低下头来却不见落泪,顾月池对秋玲摆了摆手。
微微颔首,秋玲扶着奶娘出去,屋子里顿时便只剩下顾月池一人。经由对奶娘一问,此时她心中疑窦丛生,明烛当屋,她脸上神情变幻不定,眸光更是不停闪烁。
秋玲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盛了碗瘦肉粥。见顾月池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状态,秋玲叹气摇了摇头,便上前把粥予了过去“夫人的后事还需仔细料理,小姐还是吃些东西吧。”
出乎秋玲意料的,顾月池居然没有推拒,而是默默埋头吃起粥来。
满满一碗瘦肉粥下肚,顾月池深出口气,对秋玲道:“明日一早,让潘安到醉仙楼去买些鹅头来。”
“小姐是怀疑夫人吃的鹅头有问题?”有些讶异的接过顾月池手里的碗,秋玲只问了一句,见她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应了是,低头收拾东西,不再多问。
身子实在有些支撑不住,顾月池这一夜并未强弩着去给赵氏守灵,其实她打心底里抗拒那座灵堂,只因在那里面躺着的是赵氏的躯壳,却早没了生气。
赵氏故去,顾月池怎会睡的着?一夜里辗转无数次,直到天刚拂晓时顾月池才扛不住多日来的疲劳,十分不堪的睡去。又过了一个时辰,秋玲蹑手蹑脚的起身,见顾月池还睡着,她心中溢满心疼,便没有立即叫她起身,而是打算等早膳备好了再唤她起床。
但是不多时,却又见秋玲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回来。来到床前,见顾月池还在睡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虽觉得顾月池还是有些发热,她却只得将她从睡梦中叫醒。
“眼下什么时辰了?”睁开双眼,见秋玲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蹙了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秋玲声音发颤,都快哭出来了:“奴婢刚到膳房去取膳,听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说昨儿夜里老夫人梦到夫人化作厉鬼来府里索命,吓得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儿去。姨奶奶说夫人是难产死的,不吉利,老夫人便决定不等老爷回京城,今儿一早便把夫人入殓下葬。”
“什么?”浑身一激灵,顾月池霍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
秋玲道:“奴婢刚到灵堂看过,棺椁已然摆在院中,灵堂里正准备着入殓所用的物件儿。”
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窜起,顾月池掀起被子起身,一阵晕眩感传来,扶住床梁稳了稳,没来得及穿上外衣,她胡乱踩上棉鞋,只着一身白色素衫便往外奔去。
顾振涛尚未见赵氏最后一面她们便急着要把赵氏下葬?
门都没有
“小姐,衣裳”心急火燎抄起床上的一件披风,秋玲便撵了出去。
静阳是亲妈还是后妈呢?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辩
第一百三十五章 辩
灵堂之内,姨奶奶与三姨娘正指挥下人摆放着入殓时要用的东西,二姨娘则面无表情的守在赵氏灵前不停的往纸盆里添着烧纸。见顾月池跌跌撞撞的进来,她们二人都是一惊,但只是片刻,只见她们相互交换了眼色,便由姨奶奶出面上前:“大小姐来的正好,奴婢正想过去与大小姐说起。”
“与我说起什么?”怒火已然将冬日寒意燃烧殆尽,顾月池虽身着单衣,却丝毫不觉冷。“说你们要草草将我娘下葬吗?”
顾月池一上来便来着不善,根本没给姨奶奶面子,面上有些尴尬,姨奶奶道:“夫人停灵早过七日,大楚风俗上七日便是下葬之期,可如今死者已矣,依着主子的意思,今日便要将夫人下葬。”
进到灵堂里,见顾月池与姨奶奶和三姨娘对立而战,秋玲瑟缩了下身子,默不作声的上前,给顾月池裹上披风。
伸手拉了下披风带子,顾月池冷道:“我昨晚说的清楚,娘要等到爹回来见上最后一面才可下葬。”
过去的顾月池,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未曾出现过疾言厉色,这会儿面对她如此强硬的态度,姨奶奶暗暗有些吃惊:“可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是啊”三姨娘开口附和道:“老夫人说了,姐姐是难产而死,本就属大不吉利,这下葬的日子万万拖不得”
听三姨娘这么说,一直在烧纸的二姨娘抬头望了她一眼,并以屋里人谁都能听到的声音轻嗤一声。
“大不吉利?”侧目冷冷的看向三姨娘,顾月池道:“我娘是为了生子而死,就不知奶奶有没有说过我们顾家的小少爷也不吉利?”
顾月池此话一出,灵堂之内众人皆是一惊
老夫人盼星星盼月亮盼的是什么?
自然是顾家有后
虽说赵氏死了,不过她生的孩子活了,要知道老夫人对赵氏所生的那个儿子看的极重,虽才几天儿的小人儿,老夫人对他可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她们谁都没想到顾月池居然把话题扯到了赵氏所生的孩子身上。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姨奶奶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只得严肃道:“如今镇国将军府里老夫人当家,家里的事情自然她说了算,她说今儿夫人要入殓下葬,就万万等不到明儿个。”
“我偏偏就等了”回身看向秋玲,顾月池当着众人的面道:“表兄和长乐公主这会儿该在返京的路上,你且让潘安快马加鞭出城相迎,直道他姨母故去,让他速速回京。”
“是”
沉声应了是,分秒不敢耽搁,秋玲转身便出了灵堂。
顾月池让秋玲出去办差,着实堵了姨奶奶和三姨娘的嘴,她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前阵子十一皇子因外公过世,礼部隐瞒不报而弹劾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的事情历历在目,这会儿顾月池又把他搬了出来,合着若是一个弄不好,镇国将军府里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十一皇子的身份地位今时不同往日,这点谁都清楚。
转身看了姨奶奶一眼,顾月池瞳孔放大些许,转身便去到二姨娘身侧跪坐下来:“今日我便在这儿守着,爹若一日不归,娘便一日不葬。”
过去的顾月池或许什么都能忍,但是如今关系到赵氏,她便什么都忍不得。
只要顾振涛不回来,赵氏绝对不会下葬,在这件事情上,她绝对不会让步,打死都不让
今日的顾月池,给了众人太多的没想到。
早前在老夫人决定将赵氏下葬之前三姨娘便提起过顾月池会反对,不过老夫人当时说的是顾月池生性懦弱,只要话说到点子上,一定会让步。可事到临头时,她的执拗,却让众人全都惊得下巴全都落了地。
姨奶奶和三姨娘离开之后,灵堂内众人皆都时不时望向顾月池,久久不曾言语。
虽然外面披着披风,到底里面穿得少些,一直在灵堂里跪着,顾月池的身子怎会吃的消?不多时,秋玲去而复返,在她手里自然多了顾月池要穿的衣裳。
跟二姨娘交代一声,顾月池便随秋玲一起到偏堂换上衣裳。
“昨儿小姐吩咐的事儿潘安已然办妥,东西奴婢方才没带进来,搁在屋外空置的水缸里了。”将衣裳穿妥之后,秋玲便又开始往顾月池身上套着孝服。
伸手拿起白色的孝帽戴好,顾月池点头道:“先在那搁着吧。”
将孝服穿妥,顾月池回到灵堂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赵氏遮面的五彩祥云被拉起,遮住她无比憔悴的面容。顾月池知道,赵氏的脸色再也无法变回以前,她想记下娘亲最美的笑容,而不是现在的遗容。
顾月池是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女,是大楚王朝未来的十一皇妃,此刻死去的人是她的生母,合着她不让葬,姨奶奶带来的人便没人敢上前。院落里显眼的红木棺椁静静安放,应老夫人之命打算来给赵氏送葬的一群下人皆都聚在一起,姨奶奶和二姨娘走时并未提及他们如何,此刻他们在这儿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老夫人过来灵堂的时候,顾月池早已行孝于赵氏灵前,见老夫人进来,二姨娘暗地里拽了下顾月池的衣角,然后扶着有些酸疼的膝盖起身对老夫人福了福身。
抬眼先看了老夫人一眼,顾月池握着烧纸的手紧了紧,还是勉强起身,也跟着福了福身子。
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顾月池此刻已然把心横下,势必将赵氏尸身留置顾振涛回京之时。
静静的看着顾月池,老夫人沉声道:“我昨儿夜里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合着你娘还是该今日下葬,可方才你三姨娘与我说,你嚷嚷着不准,可有此事?”
老夫人说话的语气虽慢,却又有些冲人。
她乃是一家之主,如今顾家由她当家,合着府里的事情就该她一言九鼎。此刻当着府里上下这么多人,明眼人不用想也知道,就算忌惮顾月池的身份,老夫人这会儿说话也断不会有好声气儿。
要知道,此事可关系到她的威信。
顾月池抬眼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