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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兰儿。”门外有人应了声,很快便有个面相清秀的丫头打外面推门进来。抬眼先看了看顾月池和叫花子,兰儿低头上前给顾月池行礼道:“不知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是以前跟在赵氏身边伺候的二等丫头,顾月池见过几回,自然也有些印象。头一回仔细端详了她两眼,顾月池问道:“兰儿是吧?”
自开国寺回来之后惊闻赵氏故去,顾月池如五雷轰顶,这两日里她一直在纠结赵氏死因,直到此事才想起她这回回来,好似并未见到束草。
兰儿点了点头,回道:“奴婢兰儿请小姐吩咐。”
顾月池也点了点头,问道:“束草丫头何在?”
抬眼瞧了顾月池一眼,兰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束草人呢?
心中疑窦丛生,可看兰儿的样子,并不似在撒谎。顾月池唯一思量,便对她道:“你去把奶娘叫来。”
兰儿小嘴微噏,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眼下这个时辰?”
顾月池点头,“你就道我有重要的事儿要问。”
“是”又福了福身,兰儿转身告退。
待兰儿退下之后,顾月池便转而对叫花子道:“你今儿且先下去歇着,明日一早便去打听束草丫头的下落。”
“小姐的意思是……”浓眉微拢,叫花子看着顾月池。
与叫花子对视一眼,顾月池点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平白失踪。”
赵氏离世是何等大事,若束草在镇国将军府里这会儿早已来见过她,可她却如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应下顾月池的交代,叫花子便回去歇着了。只过了片刻,门外传来奶娘的敲门声,顾月池刚应了进,便见奶娘身裹棉衣,披散着长发便进了屋子。
奶娘一进屋子,见顾月池坐在床前,不由联想到赵氏生前,原本红肿的双眼再次泛红。赶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她来到顾月池身前问道:“兰儿说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奴婢。”
“嗯”轻应一声,顾月池点了点头示意奶娘坐在身边。“是有几件事情要问的。”
看了眼身边干净如初的床榻,奶娘缓缓坐下,心中百感交集。
顾月池并未急着发问,静静等着奶娘情绪平复,她这才开口问道:“奶娘仔细想想,当初我让潘安带回来与娘治疗疮毒的方子可有别人看过?”
“药方子?”低头思索片刻,奶娘点头回道:“裴大夫开的方子一直都是奴婢自儿个保管的……”似是想起什么,奶娘道:“期间有一次因府里药房缺了两味药,奴婢便把药方子交到聚福堂让老夫人帮着寻下。”
药方子交到老夫人那里去,姨奶奶怎会看不到?姨奶奶看到了合着就等于三房那对母女也看到了……
虽然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不过当顾月池真正从奶娘口中听到时,心中的愤恨之意还是难以压制。握着床单的手倏地握紧,因心中极度愤恨,以至于顾月池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见顾月池浑身发抖,奶娘忙抚着她的肩膀一下下为她顺着气:“可是这药方子此刻又惹了什么祸事?”
看着奶娘老实巴交的样子,顾月池摇了摇头,并未把事情原委告诉她。奶娘对赵氏的感情她心里清楚,她不清楚当奶娘知道赵氏真正死因后会是什么样子,到那个时候也许她会承受不住,而常年以自责度日。
静了静心神,顾月池问着她的第二个问题。“在娘死后二姨娘一直陪伴在侧,看样子确实处于真心,她说之所以如此行事是事出有因,而此因奶娘知道。”
奶娘回道:“那是因为主子对她有恩。”
顾月池不禁皱眉:“娘对二姨娘有恩?为何我从未听闻”
据她所知,二姨娘进门之日便是赵氏入佛堂之时,她们两人一个妻,一个妾, 莫说没见过面,就算以前见过也该是誓不两立的。
“奴婢也是不久前从主子那里听来的。”叹了口气,奶娘回想道:“若仔细说起来,事情还要追朔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二姨娘刚刚小产,身子极其虚弱,却偶然得知自己之所以失去是有人有意为之,可老夫人偏袒,她一气之下便想寻了短见,结果却被主子所救。”
听了奶娘讲述,顾月池不禁喃道:“居然是救命之恩。”现下回想,在赵氏出佛堂后,二姨娘一直中规中矩,却从不曾提及此事。
奶娘点了点头,又是苦叹一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仔细说起来,这二姨娘也是个可怜之人,自那次境遇之后,她便再无所出,没有孩子,在府里自然不受老夫人重视,连带着前阵子她娘家出事,也是夫人拿出银子替她解围的。”
顾月池并未追问奶娘二姨娘娘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即使是问到这里,她也已然确定二姨娘为赵氏守灵并非作秀,而是出自真心。
想到这里,顾月池不禁讪讪一笑,笑自己天真。
作秀吗?
根本是她多虑了
别人若是来琴瑟阁作秀,那十打十是为了巴结赵氏来的,如今赵氏故去,她们作秀给谁看?
抬眼见奶娘正盯着自己看,顾月池忍不住问道:“奶娘在看什么?”
拉着顾月池放在床上的手,奶娘的双眼再次泪湿,“奴婢只是觉得小姐这次出门回来真的长大了。”
她能不长大吗?
跟着苦笑一声,知道此话接下去必是伤感话题,顾月池正了正脸色,问着奶娘:“方才在门外候着的是兰儿,我这次回来为何不见束草丫头?”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斗
第一百四十章 斗
听顾月池问起束草,奶娘一脸茫然:“奴婢被关进柴房之时还是见过她的,倒是昨儿出来之后还没见着。”
奶娘自昨夜里被顾月池从柴房里放出来,这才一日没见着束草,以为她是在灵堂那边守着,却不知束草根本自顾月池回府之后便没了踪影。
听奶娘的回答顾月池心中更加笃定束草可能是出事了。
她是在赵氏身边伺候着的丫头,这会儿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
低头想了想,顾月池问奶娘:“娘出事那天夜里,束草可是在屋里当差的?”
奶娘点头,道:“那日她是与我一起在屋里当差的,可到后来稳婆来了之后,顾妈妈便带着老夫人手底下得力的人进来操持,这样一来二去,束草便到外面去伺候老夫人和姨奶奶她们了。”
心中思忖连连,想着束草该是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话,顾月池收起心神,对奶娘笑笑:“我省的了。”伸手将奶娘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她有些心疼的道:“这几日里你受委屈了,莫嫌我大半夜把你吵起来,这会儿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奶娘摇摇头:“奴婢在这里守着小姐。”
顾月池也跟着摇摇头:“这里有娘的气息,有娘的身影,我只想自儿个在这里待会儿。”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奶娘看着顾月池,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红着眼睛说道:“奴婢想去灵堂守着主子,送主子走完最后一程。”对她来说救不了赵氏是痛,若是无法送赵氏出殡则是今生最大的遗憾。可是她又知道聚福堂那边现下想要找个人替赵氏的死担责,顾月池这次放了她,若她立即便出现在老夫人灵前,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奶娘想去的话今儿夜里歇好,明一早过去便是,不必忌讳太多。”直接回了奶娘这句话,顾月池便又开始撵着她回去歇着。
眼中泛着泪光,奶娘一脸激动的点着头,便准备回去歇着,可当她走到门口处时,却还是转过身来,对顾月池道:“小姐也要早些歇着。”
“嗯”顾月池轻轻点头。
待奶娘走后,顾月池脸上的浅笑瞬间冰封。
赵氏出身书香世家,与往日的顾月池一般,平日里她闲来无事也会习字为乐。自床榻上起身来到赵氏平时习字的桌案前,看着桌上半干的墨渍,顾月池脸上神情不定,手下却端起桌案上不知放了多久的半杯茶倒入砚台,拿起磨石轻轻磨起墨来。
不多时,待墨汁充盈之时,顾月池早已用另外一只手在桌上摆好宣纸。
放下磨石,提笔蘸墨,她落笔便在桌案上一连书下几个人的名字。
姨奶奶三姨娘顾月瑶
顾月池知道,赵氏的死跟这三人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们行事很聪明,即便知道是她们害死了赵氏,她却没办法将她们全部绳之以法。
药方子是绝对姨奶奶看去的,可那药方在聚福堂内,且又不是什么秘方,也许看到的人不只一两个。醉仙鹅头则是顾月瑶送给老夫人的,赵氏之所以能吃到醉仙鹅头,那是老夫人差人送过去的。
想到这里,顾月池不得不佩服起顾月瑶来。就算那醉仙鹅头是她专门为赵氏买来的,可她却绝顶聪明的走迂回路线,将之送到聚福堂给了老夫人,假借老夫人之手再转给赵氏……如此一来赵氏出事,就算此刻顾月池找了去,这其中牵扯到自己,老夫人也绝对不会认可她的说法。
若真如那般,此事到头来怕是知会如二姨娘当年小产一样,最后不了了之。
顾月池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算不得冷却很淡然,默默低头,她又在三个名字后面书下一个大大的斗字。
大宅院里的斗争一直都是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进而演变成人命关天的大事,关于这些是三房的强项,也是赵氏和顾月池最为厌倦的生活。但是随着赵氏的离去,这一切终将改变,只因顾月池此刻在心中早已作出一个决定,那便是要跟这些人一斗到底
虽然,这不是她的强项,但是为了死去的赵氏,为了活下来的那个孩子,她必须如此。
“一个人若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便不会再害怕失去了。”口中喃喃有词,顾月池啪的一声把手里的墨笔扔到桌案的宣纸之上。墨迹在纸张上渲染,在斗字之上形成一朵墨菊,使之顿时显得格外诡异。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秋玲回到琴瑟阁内,见顾月池依然在赵氏屋里,却只是坐在桌案前,并未歇下。
秋玲本想问顾月池为何还未歇下,蹙眉上前却看到桌上被墨笔晕开的那个斗字,她微微发怔,只是对顾月池禀道:“小姐,夫人的妆容已然上好。”
轻哦一声,顾月池没有抬头:“可是二小姐自儿个上的?”
秋玲点头回道:“奴婢只是在边上打个下手,帮着递些小物件儿。”
抬眼看着秋玲,顾月池又问:“二小姐在给娘上妆之时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仔细想了想,秋玲回道:“一开始的时候二小姐的手有些不稳,不过到后来便十分顺手,好似……”
顾月池挑眉:“好似什么?”
顾月瑶的手不稳就对了,那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秋玲回道:“好似忽然想通了某些事情。”
想通了什么呢?
活人还不怕,难道还怕一个区区的死人么?
顾月瑶,你记下我娘的脸了么?
顾月池闭了闭眼,回想着赵氏最后的遗容,她双手有些吃力的扶住桌沿,不禁双睫轻颤。
“小姐”秋玲轻唤顾月池一声。
复又睁开眼睛,顾月池眼中并无秋玲想像中的泪光,而是清明一片的看着秋玲。
“小姐该歇了。”绕过桌案走近顾月池身边,秋玲扶着她的手臂:“奴婢伺候着您回屋歇下再回前边儿。”秋玲可还记得顾月池本是要让她留在灵堂一夜的。
“我今儿就在这屋里歇着。”转身缓步踱到床榻前,顾月池安然而坐:“你也不必回前边儿了,早些回去歇着。”顾月瑶不是想通了某些事情吗?今夜里就让她独自一人守灵吧
眼睁睁的看着顾月池扯了被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