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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淡笑，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现在你是否明白，我为什么要试探你们？”
霍小离摇头。
他笑容一收，“刚刚听着你那一番话，还差点真的以为小看了你，以为你有多聪明，谁知道……算了，不指望你能自己悟出来。我只是很希望看到他的幸福，不要像我一样。本来，是想激起他的真心来争取。你知道的，有时候感情在心里，自己并不能及时发现，到危机感的时候方才发觉。先前看着他的退却我有些纳闷，但是后来想到，也许他是为了我。”
霍小离微蹙着眉，“我忽然想起来，他曾告诉我，说你很少对谁这么好，也许他真的误会了吧，你这个混蛋！”
对于她句末冒出的一句骂语，他却笑着回应，“你很在意他误会啊，那很好。其实这次我让他单独走，是担心一件事，我必须先单独问清楚。霍小离，你在查什么？苏陌漓到底跟你说过些什么？”
霍小离看向别处，过了许久才说，“我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们都不告诉我。”
绝尘微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你问风夜这个，他娘死在那个时候，你若提起，是揭开他的伤口。其实我也不愿提，那时候，死了很多人，很多妖精……像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只是屠杀者并非某一个，而是互相残杀。”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上眼睛，仿佛是想起了极其痛苦的事情。
霍小离不知如何是好，问，似是对他人的残忍，不问，却是对自己的残忍。
第5卷 第161节：第162章
良久后，她想起苏陌漓说，绝尘与风夜，也只知道一部分，那么即使他说出所有的事，也不一定是她需要知道的，“你不用想了，我不问你们。我与宁夫人有个交换条件，我救回宁采臣，她就会告诉我所有的事。虽然不知道她是否会信守诺言，但我一定要试一试。”
绝尘缓缓睁开眼睛，“为什么担心她不会信守诺言，据我所知，她应当是守信之人。”
霍小离摇了摇头，“本来是相信的，但是……你知道吗，我心里有个疑问，从苏陌漓告诉我她不会再找宁采臣的时候，我就有这个疑问。当我看到宁夫人的反常时，我大胆猜测，宁采臣可能不是她亲生儿子。”
绝尘不说话，陷入沉思。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苏陌漓精得很，她放手一定是有什么缘故。而宁夫人……当初她选择生下宁采臣的时候，我就不理解。明知道那会是另一场争端，还要坚持。或许，真如你所说，她将孩子掉包了，那么真正的宁采臣，除了她没人知道在哪里，就能好好活下去。”他又开口。
两人均不说话，绝尘忽而一笑，“若真是这样，她也够狠！她不是不知道，这样一来会将这个假的宁采臣推入什么样的境地。”
霍小离的脸色有些发白，“那么宁夫人就不会费尽力气救阿呆，阿呆的结局就只会是……被争赢了的人吸干血，等到那个时侯，即使发现宁采臣是假的，也已过了很久，人的寿命本来就很短，即使再找到宁夫人想逼问她真的宁采臣在哪里，她恐怕也到了枯灯油尽的时候。真正的宁采臣，就不会有人知道在哪里，就能好好活下去……”
绝尘面色深沉，“她很有可能打着这个主意。”
“那么……阿呆的死活，也没人会再管了……”她喃喃。
“但是她此刻将宁采臣推了出来，未免太早了一点，除非，是出了什么问题，逼着她不得不这么做。我们在救宁采臣的时候，务必要查出来，否则又是一场大乱。”
第5卷 第162节：第163章
北风呼啸而过，夹杂着稀疏的小雪花，飘扬而落。霍小离在路上小跑着，伸出手来，接着雪花。那些晶莹的雪片，落下手上，便融化成水滴。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就下雪，真是奇怪的天气。”她小声说，却未因此而心情不快，反而更加欢愉，“你知道吗，这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场雪，多么的有纪念意义啊！”
绝尘不理会她的纪念，“如果你想快点见到风夜，快点救宁采臣的命，就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霍小离悻悻退了回来，没有抱怨，只是跟着他走郁闷地走。
“奇怪，风夜那家伙走的应该是这条路啊，怎么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绝尘一边四下探望，一边喃喃自语。
“绝尘，那是什么？”霍小离睁大眼睛，伸出手指着远处，那山丘的顶端被一种夺目的七彩光华所笼罩着，乍看去，竟如同神话中的仙境一般。
绝尘望向那一半，微眯了眯眼，“那是……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霍小离连忙问道。
绝尘勾起几缕笑来，“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去看看，兴许能见到故人。”
未等霍小离答应，他瞬间便没了踪影。
等霍小离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四周只有光秃秃矗立的树木，森然而静默。
“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跟着去看吗！”她撅起嘴，不满地说。
她乖巧安静地站了好一会儿了，还是没有等到绝尘。最终，不安分的心开始跳跃着，脚步开始移动，再到最后，人早已离原地无限远了。
一眼望去，只有从雪地里冒出的枯枝和高耸的古木，仿佛看不到尽头，到处都是一样的场景。
“糟糕……我竟然迷路了……”霍小离一脸懊恼，“怎么会这样啊，什么破古代，走到哪里都是一样，连个路标都没有，再不济也给我个指南针吧，什么都没有，我方向感再好也是白搭啊！
“伊笙——伊笙——破竹子伊笙——”她站在雪地里大喊着，很想再见到那个包打听。
最后喊累了，她蹲了下来，靠着一棵树，双手捧着脸望天。
等到她蹲累了，便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哎呀，这小姑娘真沉……”一个年迈的声音仿佛从头顶上响起。
霍小离一下子站起来，顿时感到身上寒毛直竖，“什……什么声音……是人是鬼？”
第5卷 第163节：第164章
“咦，这丫头竟问我们是人是鬼？”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霍小离已经迅速在脑中勾勒出了一阴森诡异的老婆婆形象。
另一个声音配合到道，“啊哈哈哈……夫人，你说我们是人是鬼？”
最初的声音回答：“不是说了要叫我小妹，怎么能叫夫人那么显老的词呢？你这个死鬼！”
“那……那小妹，你说我们回答是人呢，还是回答是鬼呢？为什么只有两个答案啊？”
“我怎么知道，丫头，你为什么只给两个选择？”
“啊……啊？”霍小离一头雾水，几乎围着原地转了几个圈，仰着头到处找声音的来源，“我想不出别的啊，你们要索命别找我，我胆小，也没在这里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打过妖精，和绝尘一起偷人间的美食，假装贩卖人口骗了凡人一点银子，骗了一群凡人小弟们，意图打劫过一只小狐妖，骗过天司宗的几个人，抢了他们的灵兽，正准备杀到黑风山去……”
她没说完，被打断，“丫头，我问你为什么只给两个选择，你刚刚是在忏悔吗？”
“啊？”霍小离再次傻眼了。
“哈哈哈……”随着一阵笑声，两个身影渐渐在她眼前出现，由模糊到清晰，最后凝聚成了人形。
霍小离愣了片刻，这才说：“原来是两位老人家……”
在两人不满而凶狠的眼神中，霍小离想起了婆婆刚才的话，连叫夫人都不行，还小妹……霍小离的脸上，缓缓的出现了春意盎然的笑容，配合着不急不缓的声调，“乍一看过去，两位身上散发出沉稳的光芒，如天神一般的威武，不禁让人想到两位一定修行了很久，有极高的道行。仔细看去，婆婆青春靓丽，公公英武不凡，明明像是刚出来的小妖。想必两位悟性极高，才能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修炼如此高的道行吧！小离佩服，佩服！刚刚在言语上多有得罪，望两位……两位……朋友海涵。”
想了许久，她方才想出朋友这个在年纪上没有太大问题的称呼。
在听完霍小离的话后，两个妖忽然对视了一眼，然后极度勉强地笑了出来。
第5卷 第164节：第165章
霍小离说完那些话，便安静地站在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妖精。现在还分不出是人是友，还是赶紧找机会溜之大吉的好。可恨的绝尘，叙旧也要叙那么久，指不定看到哪个女妖精就把这里等他的霍小离忘了。
“丫头，你在这里晃了半天了，到底在干什么？”老公公终于问出来。
“没有啊。”霍小离说，“我哪有晃半天，我明明是在走路，我路过这里而已！”
老婆婆仔细瞅了瞅她，“我又没有老眼昏花，你当我瞎子啊。在这里围着转圈不停走的，不是你还有哪个？”
围着这里……转圈？
霍小离自我安慰，荒郊野外走着走着转圈是正常的，绝对不是她方向感的缘故，“那我可以问一下，你们是谁吗？”
“这种问题还用问？”老婆婆觉得不可思议，“你看着我们出现还要问我们是谁？我们当然是树妖赖公赖婆，你刚刚坐的地方是我们的根茎！”
霍小离悄悄瞥了一眼那边，两棵参天大树靠得很近，根茎似乎都已连在一起。
“原来是树妖前辈，失敬失敬！顺道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可以吗？”
见霍小离一脸真诚，老婆婆便说道：“你说吧，正好我们也比较闲，回答一下你也不是不行。”
霍小离指着刚才发光的山头，“刚刚那里忽然升起一圈七彩光芒，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脸色忽然变得肃穆，老公公眯着眼睛往那边望了望，“是仙界的神人。近日也是怪，各种事情层出不穷，连黑风山的都跑到了这里。”
霍小离眼睛登时瞪大，“你是说，你见到黑风山的那个……那个什么……叫曾魁的？”
“应该是吧，小妹，你看清了吗，会不会是我眼睛看花了？我们一向不理这些事，那些个妖精中，我也就认得曾魁。”
老婆婆点了点头，“你没认错，就是曾魁！我记得我曾警告过他，不要把他们那些事弄到这里来，他竟然还敢来！”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霍小离忙着插嘴进去，“他是不是带着一个人？”
老公公仔细回忆，“我虽没看到人，但好像闻到了人的味道，或许他将人藏了起来。”
“我就是要找他，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霍小离激动起来。
“小离，让你原地站着怎么乱跑？”绝尘的声音终于到来。
第5卷 第165节：第166章
霍小离回过头，“我没乱跑啊，我在……调查曾魁的下落，没错，我就是在调查。”
绝尘没理会她，望向树妖，“两位前辈，小离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赖公赖婆互望一眼，目光中参杂了一些复杂。赖公疑迟着开口，“绝尘，你刚刚……是去见谁？是……莫非是……”
他话未说完绝尘似乎便明了，直接点头，“是。”
赖婆瞧了瞧一脸迷茫的霍小离，最后说，“绝尘，我们可否单独聊聊？”
绝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