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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绝尘似乎便明了，直接点头，“是。”
赖婆瞧了瞧一脸迷茫的霍小离，最后说，“绝尘，我们可否单独聊聊？”
绝尘看了看霍小离，眉间微蹙，却仍是点头，“好。”
霍小离瘪着嘴，看着那三人结了一个结界，不知在说些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见。她无趣的蹲了下来，随手捏了个雪球。四处看了看，实在没什么可消遣的，眯起眼睛，悄悄将雪球往结界那边一扔。
雪球仿佛遇到阻碍，在结界外被撞碎，然后落下。她失望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蹲着画圈圈。
绝尘一脸严肃，“两位的意思，是说司使下凡，可能是因为小离？”
赖婆仔细思忖着，“我不确定，但这个丫头的三魂七魄绝对有问题。她的魂体是被强制放进狐妖的体内，换句话说，真正意义上的这个狐妖，早就不在了。而她，并不是狐妖。若非我们发现这个异样，又怎会无缘无故与她搭话。”
这些话，就连绝尘都不大理解。他想起了霍小离的一些话，说她并不是属于这个地方，莫非她的失忆，的确不止那么简单？
他问道：“赖婆可否说明一些，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霍小离，已经不是从前的霍小离了？她重伤醒来后，从前的霍小离就已经死了？”
赖婆摇头，“那倒也不是，如果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她根本不可能与现在的身体相融合，她进入这个体内，至少该有二十年。二十年……又是二十年，算起来，似乎又和二十年前扯上了关系。最近的妖界又开始蠢蠢欲动，仙界的天音宫司使下凡，霍小离失忆后变了一个人……绝尘，你认为这些有联系吗？”
绝尘感到脑中一片杂乱，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来。
第5卷 第166节：第167章
赖婆继续说，“目前我尚不可下定论，你有没有告诉司使，霍小离的事？”
绝尘摇头，“我没说。仙界也没几个好的，谁知道他们打的又是什么主意。我本以为司使下凡是因为宁采臣的出现，但是按照我刚刚的查探，却又难以确定。他没有多说，但我大概知道，他是来找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宁采臣，还是霍小离，或是另一个人我们还未注意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赖公摸着胡须，说，“你这趟是去找宁采臣，便顺便将事情弄清楚。若有需要，只管找我们两老。我们都是几百年的交情了，何况这还关系着妖界往后的命运，不可不理。霍小离的古怪之处暂时也不要说出去，暗中调查，以免又掀起什么风波。”
绝尘点点头，又道：“其实苏陌漓也发现了霍小离的这些异样，她的用意，我暂且摸不透。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下次我再好好问问她。”
话说完后，撤了结界。
“小离，走吧。”绝尘恢复了一贯的调笑姿态。
霍小离怒视他，以此表示对他们刚才行为的气愤。
赖公笑着说，“这小丫头还生气了，哈哈哈……以后记得来看看我们二老。”
霍小离这下忘了生气，惊奇道：“二位思维的转换真是令小离惊叹不已，刚刚赖婆婆还颇不愿意你叫她夫人，这下居然自称二老都无所谓了……”
霍小离的话未说完，赖婆婆脸色忽然一变，对着赖公公，“你刚刚说什么……”
赖公公的脸色缓缓从刚才的和蔼，转换到微笑，睁圆眼睛，翘起胡须，“小妹，我没说什么啊，你怎么能听个丫头胡诌呢？”
赖婆婆怒气未消，“你自己认老别把我扯到一块！我……我……我不认识你！”
赖婆婆说完哼的一声离开了，赖公公踮着脚追上去，“哎呀小妹……你误会了……”
霍小离目瞪口呆转为无语，最后萌生几分羡慕，“其实……他们真是很令人幸福的一对啊，虽然年纪大了点……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真正的爱情，是经过时间考验才能显现出来的！”
绝尘伪装幽怨，叹了一声，“是啊，那些锲而不舍对我示爱的无数女妖精，也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啊……”
霍小离转过脸，看着他大声的一哼，“在我面前说悄悄话，看你们的眼神就知道是在说我。不告诉我别想我跟你走！”
绝尘全然不怕她的威胁，“那也行，我去找风夜，你自己去和曾魁抢宁采臣吧。”
他说罢已经往远处走去，霍小离咬牙后，告诉自己，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所以我忍！
“绝尘你个BT，等等我——”
第5卷 第167节：第168章
风夜走在人间的小路上，看着四周的凡人，恍然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自从目睹母亲的死亡后，他便厌烦了妖界，大部分时间都在人间游荡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只是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甚至只看着那些一点一滴的小事，也心满意足。
然而他在人间仍只是个过客，默默看着那些与己无关的事情，从未想过去参与。他仅仅只是将人间当做自己一个能够呆的地方。
遇见小离的时候，其实他只是想起了母亲的死，虽然小离与他母亲，其实差别很大。
随手救了霍小离后，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头疼，然而在被霍小离一通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搅和后，心中的阴霾似乎涌进了一线光亮——那是多年未有的轻松。
可是绝尘却说，她定有其他目的，说他封闭自己太久，稍感一分温暖，就当做阳光。
再度相逢时，绝尘的话已打消他的芥蒂。然而看着小离和绝尘的嬉戏打闹，他不知为何，只想远远躲开。当绝尘调笑着问他关于小离时，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却又忍不住想去解释什么。然而开了口，他却发现并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看着小离与绝尘的一唱一和，看着小离对宁采臣的关切，一种无言的失落感不知从何而来，慢慢弥散在心头。
与绝尘，小离作别后，他感到自己更加沉闷了。他懒得去猜测什么，也懒得说什么，于是还是过自己从前的生活吧。像从前一样，无论身在哪里，永远只是局外人。
他仰起头，看着大雪初霁后暖暖的阳光，他说这样也很好。可是这样想时，心中无力的坠感却无法消失，像是落进了无底的深渊，只有一片冰冷的黑暗。
“站住——你给我站住！”女子愤怒的叱喝打断了他的思索，而声音的熟悉竟让他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欣喜。
风夜抬起头，看向远处的霍小离指着前面的绝尘，气急一般追着他。绝尘小跑着，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原本要笑的脸忽然僵硬了一般，愣了愣神。
心中不是不难受的，无论想说什么，都在看到绝尘与小离雀跃的面容后，沉默了下去。
第5卷 第168节：第169章
“风夜，怎么冷着一张脸，你不欢迎我们？”绝尘不知是什么时候到了风夜身边，挑衅地看着他的失神。
小离停下打闹，仰起脸，“什么？大老远找你我们容易吗，你敢不欢迎我？不欢迎他无所谓，但是你怎么能不欢迎如此有魅力又可爱无敌青春活泼的霍小离呢？”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毫不脸红，风夜稍稍一愣，从失神中晃过神来，然而现实却让他恢复正常神态的脸，呆滞了起来。
霍小离嘻嘻笑道：“算了嘛，玩笑而已。”
风夜感到些许无奈，然后问：“不是说分开的吗？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
“因为……”绝尘停了停，含笑看向霍小离，“该解决的问题基本解决了。”
霍小离笑着眨了眨眼睛，点头说：“没错，现在没问题了，我们去找宁采臣吧！”
风夜困惑的看向绝尘，绝尘于是解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是没有目的的寻找，然后刚刚碰到赖妖精那家，使我们得到了一些帮助。”
霍小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所以我们现在集中火力，一举进攻，闹他个鸡飞狗跳，杀他个片甲不留！”
没谁附和她，过了一刻，绝尘开始与风夜讨论，霍小离又无趣蹲下，仰头望天。
幸好向绝尘交代了一些，她看着风夜的背影，感到内心仍然有些纠结。
“为什么不说？就算你说我先前的试探无聊，你自己现在知道一切了，真相大白了，你还要怎样？”面对绝尘的好心，霍小离只是皱着眉头。
“拜托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想这些，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如果不弄清楚，我不会和这里的任何人或者妖扯上过多的关系。绝尘，你并不懂，也许这只是我的一场春秋大梦，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春秋大梦？”
“我不想不计后果的做任何事，在我弄清楚事实前，谁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你现在什么也别问，让我先找到宁采臣，换出宁夫人的话，也许到时候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如果你要问什么，我现在回答你，不用等到宁夫人。我都知道，你不属于这里，知道你并不是从前的霍小离，但是那真的不重要。”
霍小离闭上眼睛，“不用说了，你并不明白那对我有多重要。”
如她所愿，找到风夜后，他的确没有多说。霍小离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仍不免忧虑。
想起来何其可笑，她霍小离也有今天，也有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时候。
她想她是自私的，如果明知道会有离开的一天，那么她就一定不会奋不顾身往里跳。说到底，她仍然是怕。结果一旦注定是分离，付出越多，伤害就越大。
然而扪心自问，如果回去，和风夜，如果选择某一样，非要以失去另一样来作为代价，要如何选择？她心里没有答案，也抗拒那个答案。因为她知道，无论哪一种，都会有遗憾。
她不想，不想，直接查到结果，即使有遗憾也是认命。如果一定有个选择，她也不希望由她自己来选择，那太残忍。
“走。”两人已经走到霍小离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刚才浑浑噩噩不知想了多少事，他们的对话她竟一句也没听到。
“走？哦，那走吧。”她说完已经径自迈开脚步。
“小离。”风夜微蹙起眉，忍不住说，“你似乎魂不守舍。”
霍小离回头，展现灿烂的笑脸，“我很好啊，如果能快点找到宁采臣那就更好了，世界更美满了。”
风夜沉默，瞥了一眼绝尘，但见绝尘淡笑中，带着忧虑。
绝尘笑容更盛，“放心，很快找回宁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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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169节：第170章
树林里沙沙作响，天色一瞬间阴暗了下来。
浓云蔽日，沙石漫天，大风吹起滚滚黄土，仿佛有张网要倾斜铺下。
“这是什么地方？”霍小离站在风夜身后。
一路追去，在这个地方却没了踪迹。
风夜皱起眉头，“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要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逼？如何个逼法？难道你肯？不是我说，就算你这个时候把他逼了出来，我们真能打赢他？听我的，这件事情，我们要智取，不能靠蛮力。”绝尘嬉笑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