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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接受了,反倒更加坦然了一些。
只可惜了,他为小薇准备的礼物,不能亲手给她。
风萼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人间的东西,面粉糊的彩色小人——不同的是,这个小人就是小薇。
他看着这个笑了,他知道,她也许看都不会正眼看。那就算了吧,陪着自己也是一样。
渐渐的,他极力保持的那一点笑容,湮灭在黑暗中。阴冷潮湿的地牢里,似乎能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清醒,也让心,更加脆弱了一些。
一个影子悄悄出现在地牢的角落里,地牢的阴风吹起长长的发丝。黑暗中的一双眼睛幽幽看向风萼,停在那里很久,却不曾上前去。
不知过了多久,风萼动了动,眼睛瞥向那一边,却只是一眼,就看向另一边。
“你走吧。”他淡淡道,只是那简单的话里,语气淡得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整个隐藏在黑暗中,似乎也不愿露面。
“也许你不愿意,但是请照顾她。让她不要再跪下去了。”风萼又说。
他看着那个小人,像是自语一样。
角落的影子消失了,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他抬眸看向那一边,沉沉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影子。那里的人走了,已经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的目光才变了变,第一次带了一丝怜悯与歉疚,以及,一声轻轻的,不符合他的叹息。
第8卷 第314节:番外——绝尘篇(42)
聂二伯刚出地牢,打算隐遁身形逃走时,眼前缓缓出现一个影子,在月光下摇曳。
他凝视着那个影子,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出来吧,既然故意让我看到,又何必不现身。”
那个影子渐渐成为实体,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了他,他陡然感到一阵寒意,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人性,明明给人冰冷的感觉,嘴角却偏偏带着好看的弧度。
“你是……”聂二伯仔细打量他,借着月光,看到那张脸有种熟悉的感觉,“你是……绝尘?”
绝尘这回是真的笑了起来,“聂二伯,难得你还记得我。”
他有几分谨慎地看着他,面上仍是微笑着,“你一走这么多年,样貌也有些变化,差点就认不出了。先前听说你回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不会介意吧?”
绝尘笑容未减,“不会……聂二伯这么记得我,小侄哪敢介意。”
“那……那你现在是……”聂二伯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只是非要亲口问出来。
“聂二伯没来看我,我自然要来看聂二伯。我是晚辈,怎能失礼呢。”绝尘仍然是一副客气的样子,却着实让人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聂二伯讪讪一笑,“贤侄不必如此,天色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也觉得天色很晚了,但是聂二伯这么晚出来,想必是有要事。不知有何事如此重要,让聂二伯这么老远跑一趟,传个话来,小侄可以帮忙的,何必劳您大驾。”
聂二伯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绝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绝尘笑意不变,“小侄没敢有过多的意思,聂二伯觉得我能有什么意思?”
他终于忍不住,狭长的眼睛微眯着,目光一凛,“不必说那些场面话了,要怎么样你就说吧。”
第8卷 第315节:番外——绝尘篇(43)
“聂二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小侄有点听不懂。难道聂二伯知道我来干什么?”
聂二伯冷冷道:“想必你早已知道你父母的事情,是想来报仇吧。你父亲虽死于我手,但自古斗法,生死就置之度外,无关任何人,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吧。”
绝尘面色蓦地一寒,“你若按规矩来,我自然怨不到你头上。但是你用的什么手段,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
他大惊,“谁说的?简直是混账话,我聂飞一生光明磊落,岂容得他人玷污名声。”
绝尘大笑着,“一生光明磊落……你的一生怎么样,我是不清楚。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我们绝无善了的可能。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吧,为什么会被压下来,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私自潜入白狐族地牢,为的什么,你自己也清楚,有什么需要我多说的吗?如果有解释,我也洗耳恭听。”
片刻后,聂二伯长长叹了口气。
他微扬头,似乎陷入沉思。
绝尘不催促,只是等着他。
过了许久,他缓缓道:“报仇也好,不报仇也罢,我先说给你听吧。很久以前,说起来,只怕已过了近千年,那时,我还只是雪狐族里的一个普通的小狐狸。因为父母早逝,处处受人欺凌,也不知反抗,只觉得,也许我生来就是要过这种生活吧。有一次,族长交给我一个任务,那项任务因为太过艰巨,没有人肯去,我还是被骗过去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说到此处,他忽然问,“你应该知道严令吧?”
他心底微震,那是一个极少有人会在他和他爹面前提过的名字,他也只知道,他娘跟那个叫严令的槐树妖走了,留下他,他爹,和漫天的非议。从此他就生活在倍受欺凌的环境中,族里大部分妖精看他的眼神都是鄙夷的,嫌弃的。
他曾很恨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人夺走了他原有的一切。
第8卷 第316节:番外——绝尘篇(44)
这个时候,绝尘强忍着内心那种不知是愤怒还是恨意的感情,尽可能保持平静,“我知道。”
“那可是老妖精,那时他的脾气非常古怪,看不顺眼的妖精,他见一个杀一个,也有妖精想惩治他,但是奈何他的法力又很高深,少数能制服他的,都是各族的长老,却推来推去,谁也不愿冒险去管这件事。久而久之,也就搁置了下来,他凶恶古怪的名声就这么传了下来。不过后来,他更加神秘,即使在他的领地里,也很难得找得到他。妖精一直对他非常忌惮,而我们雪狐族那一次,是要送一份请柬。”
“各族换族长皆是大事,在安定各族后,一般都会宴请一些有身份的妖精,和邻近的妖精。那时,我们的族长刚接任不久,也开始张罗这件事。到底请不请他,商量了很久,因为他太神秘,脾气太古怪。本来也没必要一定要请,奈何,他与我们算是邻居,连附近的小妖都宴请了,若不请他,只怕他计较起来,跟我们使坏。这件重任,族里负责送请柬的,推来推去,最后就成了我,于是,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你母亲。”
绝尘脸色微变,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与他有关。
“你母亲那时年轻,人也胆大,听说了这么一个妖精后,就想来看看是谁这么厉害。但是她的运气不好,据她所说,她找来找去,找不到槐树妖,觉得白跑了一趟,一气之下,对着旁边的一颗槐树喘了一脚,还骂了几声。谁料那正是严令的本体,他闭关修炼,刚好那个时候打算出关。我到的时候,并不认得他,只看到他抓着一个小姑娘,凶神恶煞。”
聂二伯忽然微微一笑,“你不知道,你母亲那时的模样我一直记到现在。被一个身形高大的妖拎起来,她还不服气,嘴上毫不饶人,一直骂。严令的脸色越来越差,我以为他要动手,就冲了出去。”
第8卷 第317节:番外——绝尘篇(45)
“直到如今,我都不知道那一次做得对不对,因为他原本就没有杀你母亲的打算。事后知道他是严令的时候,我还是很有些后怕,弄不明白当时怎么就有了那一股勇气,这是我在那个时侯,做过最勇敢的事。严令没有杀她,也没有杀我,反倒他很欣赏我的勇气,我们甚至成了朋友,我才知道,他杀的妖精,都是他认为该杀的,败坏妖精德行的,加之他脾气耿直,也确实有几分古怪,得罪了其他妖精,而被其他妖精将事实扭曲了再传言,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很多妖精的仇人,甚至一些不是他杀的,却死了查不到原因的,也加在他头上。”
“误会澄清后,我们三个到成了朋友。说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你母亲离开白狐族,跟严令一起,是因为那个时候有的感情?”
绝尘一直默默听着,被问到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回答。他心里是这么想,但聂二伯既然这么一问,恐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其实不是,是因为我。我与你母亲,曾相恋过。我们甚至有过誓言,若谁背叛谁,就由严令大哥主持公道。当然,那其实是玩笑话,却不曾想过,严令却一直记着。但是那段时间后,你母亲离开了这里,我也回到了雪狐族。当时正想怎么向你母亲的族人求婚。因为你外公外婆是白狐族的长老,而我不过是雪狐族的一个低微小狐狸。那时我才意识到身份的重要,我传过一次信给她,要她等我,终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走进白狐族娶她。”
绝尘的脸色很有些僵硬。
“我想,说到这里,你是不是对后来的事情大概猜到了。为了她,我努力在族长面前表现,努力修炼,屡屡参与最危险的行动,地位渐渐升了起来。但是后来,我听说她嫁人了,嫁的竟是有妇之夫,只是妾室。我真感到莫大的讽刺。”
第8卷 第318节:番外——绝尘篇(46)
“我本以为,那不是她自己的意愿,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现在过得很好,她爱你父亲,所以哪怕他有妻也不在乎,而我们所谓的过去,都已经过了两百多年,她等不了,也无法再等,她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可想而知我那时的伤心,我到严令那里,喝他的琼花甘露喝得大罪,醒后心灰意冷地离去。我却不知道,严令将这些看在眼里。”
“他那时还未曾怎么样,以为我会继续争取。但是我没有,消沉了很久后,我与现在的夫人订了婚,打算同她一样,将过去都放下。我却忘了严令的性格,不守誓言也是他最看不惯的事情之一,他一直觉得你母亲背叛了我,于是自己去找她,却被你爹误会,以为他才是你母亲曾经的恋人,他们甚至约好了时间斗法。那个时侯,你刚出世,你爹原本身体虚弱的妻室也过世了。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你们一家人都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你母亲知道严令的厉害,担心他受伤,想尽办法,没让你父亲赴约。严令也因一些私事,没有立时来找他们。但总也躲不过,严令知道打算成婚时,复又找去,你母亲还未来得及将事情告诉你父亲,就被他带走了。他带着你母亲找到我,我那时心如死灰,没有想过会怎么样,总之是不想见你母亲。严令见我如此,更是迁怒到你母亲头上,从此不许她回去,要让她这个背叛者尝尝与恋人分离的痛苦。”
“只可惜,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却找不到严令了。连我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平心而论,我恨你父亲,他夺了我的最爱不止,而在你母亲伤痛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她是与曾经的恋人私奔了。我什么也没有说,他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更加不知道,我才是她曾经的恋人。可是一直到了六十年前,他们被你父亲找到了。”
第8卷 第319节:番外——绝尘篇(47)
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可你知道吗,他们杀了严令……”
“不可能,你说千年前,严令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