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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人儿:不似一般大家闺秀那般循规蹈矩死板严谨,谈吐自然风趣,眼波神采流转,竟比那御花园中的各色花儿更鲜活美艳,心里一动,有了主意。
“父皇,皇祖母!我和颜姐姐进去说话!”苏媛算着时间差不多客套够了,拉起她拜别了皇上和太后。
第十八章鸿门宴(一)
看着两人走远了,只听见太后道:“这颜家小姐挺水灵的,长的俊俏又不做作,说话更是有趣,不像那些个没意思的大家闺秀,皇帝你看呢?”看着皇帝的双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母后!这颜家小姐确实不错,但是儿臣已有心属之人了,这辈子容不下别人了,况且……母后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儿臣不再提及这件事情吗?”
“别动不动就搬媛儿她娘出来镇我,没说要给你后宫加人,你那后宫的杂草都快一人高了,让人家姑娘住进去别把我们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太后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宋璟晟听到这话,绕到身后给她揉肩:“敢问母后,那您这是准备唱哪一出啊?”
“哼!”太后眯着眼冷笑了一下:“咱们家还有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娶妻的男人呢,”又是一脸嫌弃。
“母后英明。”宋璟晟连连点头,手上捏的更起劲,原来母后跟自己打的是同一个主意,一边示意莫公公赶快速速准备,事不宜迟!
正在回云隰途中的宋璟烈只觉得背上寒了一下,他抖了抖肩,没在意,策马继续前行。
御花园内
正值春夏交替时节,各色鲜花争奇斗艳,衣袖拂到之处皆是花枝颤颤香粉抖落,三五不时有各色彩蝶飞舞其间。阳光一晒更是空气中芬芳流转,让人欲醉不能。
〃媛媛!皇宫好大,逛了这么久都没逛完。〃脸被晒得微红的初四趴在凉亭里的石桌上喃喃说道,眼睛一眯一闭快睡着了。
〃那你多玩几天,我带你把这里玩个遍,也好陪陪我嘛!好不好?〃隔着点心茗品,同样脸晒得微红的苏媛闭着眼睛求她。
〃行!不过要跟家里说一声。〃初四懒懒道。
话音刚落,苏媛立马抬手示意,待在凉亭外的宫女马上派人去通知颜府去了。
小憩了一会儿,吃了一通皇宫里的高档点心,初四突然想起刚才在盈芳宫提及的许太傅,当时被苏媛打岔糊弄过去了,这其中绝对有问题,不由得立马细胞活跃起来,眯起的眼睛也睁大了:〃媛媛,那个许太傅是谁?〃
苏媛一听她提及此人,登时扔下手中的糕点,一把拉起她:〃走!带你去看御花园的另一边。〃
〃另一边?另一边不也是花么?〃初四莫名其妙的被她匆匆拉起来:〃怎么一提到这个人你就岔开话题?〃
苏媛一个劲的拉起她往前走,大声道:〃不一样!你见过在春天开秋天的花没?〃
〃什么?还有这种事?〃初四附和着,脸上却笑得阴险:媛媛跟这个许太傅,有戏!
来到御花园的另一边,满园只有一种花--牡丹,开得竟比别的花都热烈鲜艳,初四不禁啧啧称奇:〃牡丹不是还要到秋天才能有的吗?五月份就能开了,厉害厉害!〃
〃皇祖母告诉我是父皇命令人花了九年时间培植的,开花的时间一年比一年提前,今年开得最多最早最艳,是我娘最喜欢的花,花园的那一头有个院子叫〃胜雪小筑〃,也是用我娘的名字取的,要是我娘看到父皇这么用心一定会回来的。〃
苏媛转头看着她,眼中情感翻涌,微微含泪:〃颜姐姐,我现在有一个完整的家,还有你一个这么好的姐姐!我真的好开心。〃初四拥着她,认真道:〃一辈子都是你的好姐姐!〃恰时一阵风拂过,花儿争相斗艳,两人沉浸在花海中。
许久,只听见一个声音贼贼的说道:〃来,告诉姐姐,你跟那个许太傅的故事!〃
〃呃?你怎么还记得……〃
〃就你这点煽情的破把戏还想蒙混过关?”初四不屑的撇撇嘴,又趋身诱道:“告诉我嘛!〃
〃不要啦……〃
〃告诉我啦!〃
………
在皇宫里住了三天,皇帝特赦她不用每日请安朝拜,只用陪同公主大玩特玩不说,临走了还被送了很多礼物。
初四带着一车的御赐礼物回来了,还带回来一通圣上口谕,主要是感谢颜初四当日帮助公主逃脱,特许嘉奖云云。
颜家老小上下围着观看初四带回来一大堆的御赐礼物:绫罗绸缎,奇珍古玩,人参灵芝等自是不在话下,末了最奇特的是还有个二尺来高红灿灿,艳滴滴,精美绝伦的红珊瑚,这可是个稀罕物件,惊叹声此起彼伏。
颜立夏被丫环们簇拥在中间侃侃而谈:〃这种大红色的珊瑚极其珍贵,需得是百米的深海中才有的,色泽亮丽,女子若佩戴珊瑚首饰还可活颜美肌……〃
〃二少爷好厉害啊!〃一丫环赞叹。
〃二少爷懂得真多!〃一丫环钦慕。
〃小姐!皇上和公主真是厚待你,这个红珊瑚,只怕是独此一家呢!〃婉儿支着耳朵听着二少爷讲解,眼睛都挪不开的说道。
〃想不到皇上竟如此厚爱我们四儿!哎呀,我得去拜拜列祖列宗。〃颜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初四笑嘻嘻的:〃娘,我只要那个红珊瑚,其余的你做主,看该怎么用就怎么用。〃那个珊瑚可是苏媛最喜欢的,无论如何都要送给初四带回来。
只有大哥颜闰若有所思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直到爱妻柳文蔚悄悄扯他的衣角。
两口子走到屋外,颜闰牵着她温和的问道:〃特意拉我出来,娘子可是嫌里面人多太吵了?〃柳文蔚不说话,抬头望望他,欲言又止。
颜闰伸出手轻轻捏她的鼻尖,〃娘子不是嫌吵。我再猜猜看……〃
〃你难道不担心吗?〃柳文蔚没好气的拔下他的手,〃连经常进宫的张丞相的女儿都没赐那么多东西,四儿头一次去就……皇上什么意图啊?〃后面的半截话声音很小,但颜闰还是听清楚了。
他低头安慰娇妻道:〃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事,还没想明白呢,姑且先不要往我们担心的地方想,就看四儿帮助公主一起逃出,这也算得上患难之交了,还留在宫里住了三天。想必是皇上太后都喜欢四儿,多赐了些礼物。〃
柳文蔚抬头看看他,〃但愿能像你说的那样,但是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爹跟娘考虑到这一点没有?〃
回头看看大厅,丫环们陆续在颜夫人的指挥下搬动礼品,颜老爷坐在椅上闭目养神,手里美滋滋的转着御赐的一对乌玉核桃。颜闰转过脸;〃这两天我进宫时多关注宫内的动向一下,你别胡乱猜测了知道吗?〃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老管家急冲冲的跑进来:〃老爷--!〃把正在闭目养神转乌玉核桃的颜老爷吓了一跳。
第十九章鸿门宴(二)
〃颜午,何事如此惊慌……〃颜老爷被打断了兴致,表情颇有不快。
〃老爷,不得了了,宫里的莫总管又……又又来了,说是……说是……〃管家越急越结巴,脸红脖子粗。
〃颜伯!别急,慢慢说!〃颜闰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儿。
〃说是,说是皇上要给大小姐赐婚!〃老管家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砰--〃两响,两个乌玉核桃从颜老爷手上掉下来,骨碌碌滚到门边去了。
初四刚吩咐人将珊瑚搬到她房间里,回到大厅,发现气氛不对,而且那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莫总管又来了。
〃颜中秋接旨!〃莫公公展开圣旨,全家老小都齐刷刷跪下了,初四一见这阵势,赶紧挨着爹娘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天监监正颜中秋之女颜初四秀敏聪慧,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见之甚悦,今云隰王年近而立,未有佳偶。值颜氏初四正值芳华,适婚嫁之时,为成佳人之美,天作之合。朕特赐婚将颜初四婚配与云隰王。择日完婚……
莫公公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初四只觉得什么也听不见,脑中被震惊的〃嗡--〃的一声,僵跪在地上,茫茫然看到老爹起身接旨,全家伏地谢主隆恩,莫公公留旨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
〃醒了醒了!〃似乎听见身旁有人在小声叫唤着,朦胧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挤满了人。
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昏倒了,看来这副身体还是不太听话,还需要磨合!磨合!
见得初四慢慢坐了起来,颜夫人小心的扶住女儿,脸上还挂着泪,初四抬手替她擦拭:〃娘你别哭,大不了我找公主帮我退了,做皇帝也不能随便让人结婚啊,哪有这样的混账道理?看来这皇帝也不是个好皇帝!〃
颜夫人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可不能辱骂皇上啊!〃一面扭过脸扑簌簌的落泪,泣道:〃傻孩子,皇家赐婚岂是儿戏?要是退婚只怕全家姓命都不保啊!〃初四听在心里,怔怔的半天没再动。
大哥颜闰烦躁地来回踱步:〃我进宫一趟,向皇上禀明,取消婚约吧!〃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二哥颜立夏也站出来说道。
〃混账!〃颜老爷原本愁云惨雾的脸上突然爆出怒气:〃你们当圣旨是儿戏么?〃啤酒肚一起一伏的,声音蓦的又沉了下来:〃要去也是我这个老头子去,好歹我当年对先皇有过救命之恩,而今之计,就舍了我这把老骨头吧!〃颜老爷抬步就要出门。
众人闻言皆惊,初四见状赶忙起身下床冲到了颜老爷跟前拦住了他:〃爹,千万不可!违抗圣旨这么大的罪只怕全家性命不保,何况……〃初四紧紧扯住颜老爷的袖子,〃四儿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什么王,应该,应该也不差吧?〃耶?原本不是想说宁死不屈的么?怎么到了嘴里就变成我颜初四舍命保全家了?
颜老爷闻言,不由得老泪纵横。
婉儿心一急脱口而出道:〃小姐!你不知道,外面都传言那个云隰王冷酷无情,十年前一夜杀光幽鹤山庄一百多口,哪有人愿意嫁……〃
〃婉儿!〃颜闰厉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转头对初四道:〃小丫头不懂事,既是传言,又有何可信?未曾亲眼见到,一味谣传,无中生有也是有可能的。四儿别担心,有爹娘哥嫂在,我们会保护你的。〃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初四环顾了一下众人,〃四儿知道皇命不可违!爹跟大哥同在朝为官,如果能跟皇室联姻,我们颜家以后也能受皇荫庇佑,未尝不是件幸事,女儿已经决定嫁了,爹娘无需过多担心。〃
搞错了,搞错了,我不应该是这么说的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自己卖了?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我扛……扛……
〃四儿,我的乖女儿,娘舍不得啊!〃颜夫人眼泪汪汪,她何尝不知道女儿其实是为了不让爹和大哥为难,亦是为了保全颜家上下,而不得一说出那一番话。
……
是夜,颜家上下几乎一夜无眠。
临到辰时,宫中陆续派来各类司仪,宫女太监,送来各种礼器……人来人往穿插于于颜府,好不热闹。
亦有专人着手培训颜家上下礼仪规矩,从颜老爷颜夫人到厨房帮工煮饭婆子无一幸免。为时十日,逐一调教。
负责杀鸡宰牛的厨房小工阿年私底下说,〃最近杀鸡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特有皇家气派。〃
煮饭的兰婶做饭时也开始翘着兰花指,讲话不再扯嗓子,一改往日粗犷的生活方式。
颜立夏站在门口捶胸顿足直呼受不了了,小丫环以前看到他都笑嘻嘻的嬉笑打趣,现在看到他跟木头人似的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颜闰这十日不用上朝了,需留在家跟全家一起学宫廷礼仪。
颜老爷再也不能躺在院子里抱着小酒盅挺着大肚子晒太阳了,被斥为〃行为不雅〃。
最难受的当数初四,每天身边围着三四个司仪,连睡觉姿势都要管,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