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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叹道:这人啊,当真是薄情,一个照顾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竟然说忘便忘了……
“让她进来吧!”苏清月挥挥手,轻轻将茶杯放下。
不一会,落梅便领着崔嬷嬷来了,只见她着了一袭淡灰色的宫装,面容有些轻瘦,见到苏清月神色就那么一闪,然后便垂下头,朝苏清月欠了欠身,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嬷嬷请起吧!赐坐!”苏清月摆了摆手,见她坐下,抬眸瞟了一眼落梅。
落梅传单的上前,对着屋内的侍女们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侍女们缓缓走了出去,落梅跟在后头,将门轻轻掩上。
“嬷嬷,你在苏府多少年了?”苏清月秀眉微挑,眸光淡定而祥合。
“回娘娘的话,奴婢伺候老爷,伺候娘娘也有三十一年了。”
“三十一年……”苏清月轻轻一笑,抬眸望着崔嬷嬷,“嬷嬷,想必我爹应该是很信任你了,不然……也不会让你陪着我一起进宫,对吧!”
崔嬷嬷看着苏清月,听她提起苏权,鼻尖一酸,迅速垂下头去,“老爷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终身难忘,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是吗?”苏清月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崔嬷嬷停在对面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上。
“娘娘……”
“嬷嬷,那幅画是本宫嫁给皇上时,爹亲手画的。”苏清月缓缓起身,走到画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水绕山,山环水,山水含情。”
“老爷是希望娘娘和皇上能够恩恩爱爱。”崔嬷嬷缓缓起身走到苏清月身后轻声道。
苏清月点点头,回过头来望着崔嬷嬷,“嬷嬷,你还记得本宫出嫁那天父亲穿着什么衣服吗?”
崔嬷嬷轻轻点点头,嘴角浮起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年,冬雪刚刚消融,他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袍,袖口有一圈银色的白毛,软软的,笑起来的时候温暖得如同春风……”
“是吗?本宫倒是没怎么注意,只不过本宫在轿帘垂下的时候只瞧见爹头上那枝钗子,晶莹剔透和他眼神一样清澈。”苏清月淡淡道。
崔嬷嬷神色一愣,目光闪过一丝慌乱,“是……是吗?这……这奴婢没有注意。”
苏清月轻轻一笑,转身走到榻前坐下,“本宫记得在自娘去世后,一直都是嬷嬷在照顾爹,直至……直至本宫出嫁,娘娘,本宫没记错吧!”
“娘娘……”
“你只需要告诉本宫,是还是不是?”苏清月秀眉一挑,凤眼微咪,眼神有几分凌厉。
“娘娘……”
“爹死的时候也是插着那枝玉钗,是吗?”
“……”
“本宫现在问你,那枝钗子现在何处?”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崔嬷嬷跪到地上,虽然极力掩饰,但依稀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不知道……”苏清月轻轻一笑,缓缓走到榻前,从被下掏出一扯手帕扔到崔嬷嬷面前,目光泛着阴冷的寒光。
崔嬷嬷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也冒着细密的汗珠,在掀开手帕那一刻,脸色变得惨白。那枝晶莹剔透的发钗正安静地躺在手帕上,发着冰冷的寒光。
“嬷嬷应该认识这枝发钗吧!”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蹲下身来,阴冷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娘……娘娘……”
“本宫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
崔嬷嬷跪在一旁,紧紧地闭上眼睛,“娘娘……太医不是说了吗……老爷是突然暴毙……您……”
“那么,蔷薇刺呢?”
“蔷薇刺……”崔嬷嬷脸色一阵惨白,“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蔷薇刺?”
“崔洛伊,你把本宫当成傻瓜吗?突然暴毙?为什么那么突然?本宫再问你一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
“娘娘,请您一定要相信老爷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崔嬷嬷跪在地上拉着苏清月的衣角。
“相信?你要本宫如何信?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爹的发钗?这钗上为什么会有蔷薇刺?我爹的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会要你们如此心惊!”苏清月伸手扯起崔嬷嬷,声音冰冷而阴沉。
若初见
“娘娘,真的没什么……请你不要再问了……”崔嬷嬷垂下头去,泪流满面。
“是不是他!”苏清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缓缓伸开手,无力的坐到椅子上,“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要爹的命,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他把你调到储秀宫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的。只是,我想不到……我想不到一手把我带大的崔嬷嬷竟然会帮着他来害我爹!”
“没有!我没有!小姐,洛伊这一生绝对没有做出半分对不起老爷的事!老爷的死是……是……”崔嬷嬷望着苏清月,良久,最终无力的垂下头去,“娘娘,有些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如果我说出来了,不止要让娘娘你为难,也会让很多人为难的。老爷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也就是说,你知道爹是怎么死的对吗?”苏清月缓缓蹲下身来,冷冷地瞅着崔嬷嬷。
“娘娘……”崔嬷嬷抱住苏清月的脚,泪流满面,“娘娘,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也再所不惜!老爷死的时候少爷也在场,您既拿到了这枝发钗,知道了蔷薇刺,你应该已经问过少爷了,是吗?”
苏清月面容冰冷,也不答话。她的确问过清研关于爹的死因,可在那一个时辰内,屋里就只有爹和清研。所以,旁人没有机会接近爹并在他的发钗中淬了毒液。清研是不可能害爹的,那唯一的一个可能是,爹是自杀。可是,是谁逼得他自杀?理由是什么?
“小姐,有让老爷用尽全力保护的东西,小姐也会同样的保护,对吗?”崔嬷嬷缓缓起身伸手将苏清月扶到榻上坐下,“不管是谁将这一切告诉你,也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疑问,请你装做不知道,什么也不要问,不要管,可以吗?”
“装做不知道,不要问,不要管?”苏清月凄然一笑,“嬷嬷,死的那个人是我爹啊,你却让我不要问,不要管?可能吗?我,我有权力知道真相!”
“真相有百害而无一利,总有一天,嬷嬷会把事情通通都告诉你,但不是在现在,你明白吗?”崔嬷嬷伸手扶着苏清月清秀的面容,凄然一笑,“这个帝都表面上看,是这么的华丽威武,可内里又隐藏了多少血腥和黑暗。人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心里一片漆墨和冰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莫可奈何,这一生就争啊抢啊,到头来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嬷嬷……”
“傻丫头,嬷嬷不是说你。这偌大的帝都,也惟有你,从始至今一片素净,也正因此,你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吧!”崔嬷嬷轻轻一笑。
苏清月垂下眼眸,没人瞧见那眼里的忧伤是如此浓重。一片素净……嬷嬷,那个一片素净的苏清月早就已经死了……
“清月,嬷嬷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相信嬷嬷吗?”崔嬷嬷伸手紧紧握住苏清月,眼神慈祥而温和。
苏清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着崔嬷嬷的手。
“孩子……别怪他,他心里也难受着……他承受了许多你不知道的痛,忍了许多你不知道的苦……这里每个人都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多给他点时间,不要抛弃他,好吗?”崔嬷嬷轻轻摸了一下苏清月的脸,轻轻一叹,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爹,你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可以当做不知道,从此不闻不问吗?可是,你是我的爹啊……
可是,当我听到崔嬷嬷的那番话是那么难过……
她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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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近来天气闷热,也许是因为苏相的死,又也许是因为崔嬷嬷的番话,总之在那天晚上苏清月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太医进进出出,开了好多方子,喂了好多药也不见醒来,宫里一时静悄悄的,人人盯着凤阳宫。
轩令扬又急又气,暴跳如雷,把凤阳宫大大小小的奴才通通训了一顿。也就是从那天起,轩令扬一直宿在凤阳宫,李瑞白天将折子送到凤阳宫给他披阅,晚上他抱着苏清月入睡。宫里的妃嫔见他如此紧张皇后,想趁机利用这个机会接近皇上,纷纷涌去凤阳宫却被李瑞挡了出来。一句话: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听说连两位皇贵妃娘娘去凤阳宫探病也被挡了回来。
也许是因为太医开的药有效了,这日清早,苏清月便醒过来了,虽然面容苍白,神色憔悴,但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洛心跪在苏清月面前直抹泪,两只眼睛器得通红。落梅站在洛心身后,双目红肿,嘴唇轻颤,极力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轩令扬坐在床沿上,伸手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双眸眸布满血丝,神色疲惫,但见苏清月醒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我饿了……”苏清月醒来后,对轩令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
轩令扬神色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狂喜,连忙从侍女手中接过燕窝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下去。
“启禀皇上,今日的奏折送到了。”李瑞端着一大摞奏折放到轩令扬面前。
“先放在一旁吧,朕等下便去瞧瞧,还有什么事吗?”轩令扬头也不回,继续喂着苏清月喝粥。
“回皇上……永宁侯在外在候着,说是要见皇上。”李瑞弯腰小心翼翼道。
“是研儿吗?快让他进来。”苏清月推开碗,朝李瑞道。
“这……”李瑞抬起头来,犹豫地望向轩令扬。
“让他进来吧。”轩令扬眉头也不皱一下,伸手又舀了一口粥递到苏清月唇边。
苏清月却是摇了摇头说是饱了,轩令扬什么也没说,将碗递给侍女。正在这时苏清研进来了,见苏清月醒来了,也不管轩令扬在不在旁边,竟直跑到床边紧紧的抱住苏清月,哭道,“姐姐,吓死我了。你知道我好害怕,好担心你,可我又不能进来看你……”
苏清月伸手拍着苏清研的肩膀,抬眸望着轩令扬,有些责备。轩令扬却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扯了一块手帕擦了一下手,又示意侍女们出去,这才坐到桌前翻阅起奏折来。
苏清研见苏清月瞧着轩令扬,轻声附在她耳边问道,“姐姐,你还喜欢姐夫吗?”
苏清研从来都是叫轩令扬姐夫而不是皇上,那时他好像才五岁,他昂着脸对轩令扬说,我不要叫你王爷,我要叫你姐夫。轩令扬笑着摸着他的头说,好。从那天以后,苏清研一直叫轩令扬姐夫,就算如今轩令扬已经是皇帝了,他依然叫他,姐夫。
“为什么这么问啊?”摸摸苏清研的脸,神色有些疲惫。
“没……没有,就只是想问问。”苏清研望着苏清月半晌,垂下眼眸,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了?
“傻瓜……”苏清月摸摸他的手,轻轻一笑,“清研,姐姐给你找个妻子好不好?”
“好啊!清研要找个和姐姐一样的女子做妻子!”
“傻瓜……”苏清月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宠溺。
轩令扬边批奏折,边听着那两姐弟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其实,有时候,人真的很容易便满足了。
病中情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清月神色已经恢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