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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如何也没能料到他会说这么一茬子事，再厚的面皮，也显得不够用，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脸蛋微红，此刻又死瞪着眼，一点都不知避让：“那又如何？”
宋洛清怔了怔，笑出声来，却是那种沉闷的小声，好像不这么笑，就会把她吓跑一般，而事实上，颜玉的确吓到了，因为宋洛清的笑。
“如何？还能如何，你说如何就如何，如何？”
颜玉被宋洛清绕晕了，一时间跟不上节奏，却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皇上是不是让你速回战区？”话音刚落，她就想咬断自个的舌头，怎么什么都被她说出口了。
宋洛清眼底明显闪过错愕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颜玉想回他一句“姐姐乃神机妙算也”！可偏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便道：“猜的。”
他不信，神色有些怪异，复问：“猜的？”
颜玉眼也不眨：“猜的！”
“好吧，就算你猜的好了。”宋洛清妥协了，“你猜对了，皇上下令，我速回战区。”
颜玉咬牙暗道：你这大将敢私自离开，看你那群手下不鄙视你！更有可能，你的那群手下，已经挑选了新的将军！颜玉盲目的这般想着出气。
她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总之觉得很生气。
“你说句话。”
颜玉挑眉：“说什么。”
“我的簪子在你那，你不能赖账！”宋洛清说的理直气壮，似乎有耍赖的嫌疑。
“那有什么簪子，你只送了我三只荷包。”
“荷包里有簪子。”
“我没打开。”颜玉亦耍赖。
“……”宋洛清沉默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没打开也没关系，你不承认没关系，反正你的长命锁在我身上，到时候我把长命锁一亮，你想耍赖也不成！”
颜玉直翻白眼，老天，究竟是谁耍赖——
宋洛清盯着她看，目光温情：“你真的不考虑？”
颜玉迎上他温情的目光，心跳失常，口是心非道：“考虑什么？”
“这么一大活人呆在你面前，看不到么？”宋洛清语气平常，望向颜玉的眸光中有些急切，更多的是紧张。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一个女孩表达好感。
现在不表达么，不说出他心中所想，估计便要错失她吧。
颜玉认真的看着亦认真望向她的宋洛清，他眼底的紧张和急切她亦是看得清楚明白。她亦知道，他是认真的。正因为他是认真的，她才不知道怎么回答。
宋洛清是个很不错的对象，可以说接近他近乎完美。可就是太完美了，她才不敢碰。
“你这时候，跟我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这时候不说，以后怕是从此错过……”宋洛清解释道，“边关安定。皇上全数交到我手上，给我三年时间……是以，三年内我无法回京。”
他说着，目光灼灼的看着颜玉，想要听到颜玉给的答案，却又道：“其实，我很矛盾……战场上的风险，我不能避免，我不知，你的想法如何？”
颜玉回视他。问：“上一回你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宋洛清自嘲一笑：“上回……皇上还未下达死令，还未把我的路封死，这次不同。”
“你相信我的婚事，我可以做主？”
宋洛清听她这般一问，满眼笑意的看着她：“只要你想做的。想如何做，我都可以帮你。”
“不用你帮……就算我答应你了，你也说过，战场上的事，你无法控制……”她不想这么明确的提出来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而且她想知道他是个什么看法，是以，又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更何况……”更何况塞外女子的风情，她可是知道的，天元朝许多士兵，就娶了那儿的女子。三年，她有种种的不确定。
宋洛清知道她担心这个，也能理解，不过却不能理解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更何况？”
颜玉一怔，面上的猩红蹿上了耳根，忙舞者手道：“无事、无事……”
这种时候的颜玉甚是少见，宋洛清才不信颜玉没什么，更感兴趣颜玉没说出口的话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提出来的，若是有什么要求，你也可提出来，我一定做到！”
颜玉听他几乎拍着胸脯做保证，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了一句：“天元朝规定男子年十六就可以有通房，可纳妾，我没兴趣还没进门就提防这个提防那个。”
说完真想挖个洞把脑袋塞进去永远不出来了，这话是她说出来的么？她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这方面来了——呃，他们之间进展似乎没这么迅速吧，没到什么话都可以明着说的地步吧？
可偏偏，她就是说出来了，而且不偏不倚的正切红心点。
真是想钻老鼠洞的心思都有了。
抬眸瞄了一眼神色怪异的宋洛清，他似乎也被自个的话惊得不轻，若是他有半点敢反驳她的话，有半点搪塞她的话，那他就爱娶谁娶谁去吧，她已经准备好了，拍屁股走人，都用不着他送！
等了片刻，见他还不做声，又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依旧诡异，索性抬头直视他，反正都说出来，她还害羞个毛阿！
可是他脸色古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说错了什么？
又等了片刻，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没好气道：“你说话阿！”
见他一惊，这回倒是换她脸色古怪了，她怎么感觉，自个好生，跟她想象中的温柔一点不同，而且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咳咳，一定是错觉！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对只对你有兴趣。”宋洛清在颜玉霸道的话语声中，脸红了，即使他咳嗽数声，面色红润也未能消除半分，却还是认真解释，“我对其他人，可以说是见过则忘的，尤其是女子。”
颜玉一呆，仅有的一丝恼意被吓跑，还有这种人？过目不忘的人，她见过，而且不在少数，过目则忘的，而且听这厮的意思，应该是忘得很彻底的那种，否则没必要专门提出来。
“那你如何记得我？”她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阿感兴趣！
“因为九师弟。”
“啥？”
“我与九师弟呆在一起最久，他最爱跟我提起你了，说你小时候张牙舞爪的模样，说你跟他斗嘴的模样……”他看着颜玉，“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太师府，隔天，我却没有忘记你的长相，而是清楚的记得……我也很奇怪……也可以这么说，一半是因为九师弟，一半却是因为你的眼睛。”
颜玉听到南门赢跟宋洛清将他们小时候的模样，气的脸色通红，这不是拆她的抬么？她的形象阿！却又听到宋洛清说起她的眼睛，很是奇怪：“眼睛怎么了？”
宋洛清笑道：“很奇怪，那个时候就觉得，一个小女孩，怎么有怎么漂亮的眼睛。”
听宋洛清这般毫不掩饰赞美的话，她的心没来由的跳得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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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迷茫
颜玉一大早醒来，就开始发傻，先是呆愣着不动，然后是左孆催促一声，她才动一次。
左孆想着她家小姐是不是没睡醒，想找纤意问问，纤意已经端着盥洗的盆具朝她走来，左孆示意她看颜玉，纤意看向颜玉，又看向左孆，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左孆眼角抽了抽，抽狠了眼角就显得酸涩。
纤意却是时刻注意着颜玉的举动，没多时，已经明白了左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认为颜玉在想什么事，而不是没睡醒。
颜玉的确是在时刻问题。
打从柳老爷和陆氏有意让她成为他们儿媳的那一刻，她就开始着手，控制住自个的婚姻。
虽然她对男人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少女情怀，但她也知道，她不会在百里府呆一辈子；就算她不希望嫁人，长辈没也不可能让她为所欲为，在百里府呆一辈子，这不实际。
所以，从柳钟铭第一次针对她进府百里府的那一瞬，她就开始考虑。
她第一次看到宋洛清的时候，就想到上一世常胜将军的那不近女色的谣言，那时候，她就开始关注他。
想着或许，他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无关爱情，可在柳氏问她有无中意的人的时候，她需要这么一个人，然后就想到了他，生活中便时不时有他的身影。
或若即若离，或一步一步靠近。
一开始或许是玩笑，但什么时候真实了呢？或许是他手下了她的长命锁的那刹，或许是那夜他背着她。暖暖的温度和闻到淡淡皂角香味的那刹，或许是南门赢一纸书信，他便千里迢迢跑来，护着她的那刹——
左孆为颜玉穿上袄子。纤意替给颜玉毛巾，让她洗脸，可颜玉还是维持着原先的那副模样，就有些骇人了。
“小姐，小姐！”左孆扯着颜玉的袄子，试图把她从晃神中拉回现实世界中来。
颜玉正想着昨夜宋洛清让她给在他走之前留个话给他。就被左孆唤回了神，皱眉问左孆：“怎了。”
左孆挫败的看着颜玉，把纤意手里的毛巾放到颜玉手里，无奈道：“该洗脸了，小姐可要奴婢服侍？”
颜玉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左孆：“不用。”伸手接过左孆手里的毛巾，埋头洗脸。
“小姐在想什么呢？”左孆小声好奇的问着纤意，她可不敢问颜玉，颜玉眼下的状态太诡异，一不小心。容易惹火伤身。
纤意笑眯眯的看着左孆：“姐姐都不知，我如何知道这些？姐姐不经常号称咱们小姐肚子的蛔虫么，怎么问起我来了？”
左孆唬了她一眼：“小妮子皮痒痒了是吧！”说着俩手挠向纤意的腋下。
纤意早有准备，闪身举起双手告饶：“姐姐我错了，我坦白，我坦白！”
左孆眯着眼双手环胸。气势凌人：“说。”
纤意凑到左孆耳边，偷偷与左孆耳语几句，左孆猛然抬头：“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纤意认真点头。
左孆神色凝重，却是一副商量的语气：“这事可要告诉小姐？”
“我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只急着跟姐姐商量，小姐那里，我也不知该不该告诉。”
正巧颜玉用完早膳，走出里间，就听到纤意的话，微笑着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左孆、纤意均是一惊。异口同声道：“小姐……”
颜玉挑眉，有些好奇什么事她听不得的，目光落在了左孆身上：“左孆，你说。”
左孆忐忑的瞧了颜玉一眼，面色有些发白。秉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想法，慢慢定下心来，又瞅了颜玉一眼，道：“小姐……今儿个一早，二小姐找老爷理论，老爷当着二小姐的面，说……说只有你才能进柳府的门。”
她说完又忐忑起来，小姐不喜欢大表少爷，她甚至隐隐觉得，小姐讨要大表少爷，不是无缘无故这么说的，虽然亦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小姐待大表少爷的态度，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颜玉脸色一变，目光冷冷的转向纤意：“大老爷真是这么说的？”方才她把她们俩的话听全了，知道这条消息是纤意打听到的。
纤意被颜玉的目光看得缩了缩肩，虽然她清楚，颜玉这冰冷的目光并不是针对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她和左孆时刻呆在她们小姐身边，可……她们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恐怖了……
咽了口口水，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颜玉在左孆点头的那霎，垂下了眸子，眼底的冷意被完全掩盖。
“父亲还说了什么？”她知道，大老爷不会平白无故对百里如玉说这句话。
纤意的脸色一白，心一横，把打听到的事情全盘托出：“大老爷还道，若是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