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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爷,路爷……小的给您磕头了。”那两人颤巍的说着,踉跄着身子起来,将周小虎架起带离。
颜路隐这才转过身看宋琬和武林。宋琬并没有哭,但她那压抑的哽噎声听着让人心疼。颜路隐箭步上前,伸手扶住宋琬,却被她用力打开:“混账,滚,滚!”宋琬惧怕的躲开了别人的触碰,身子一直颤抖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的武林,慢慢过去抱起武林,口中一直喊着:“混账,滚,滚……不要碰我,不要……”
颜路隐深深吸了口气,拂下心中莫名的疼痛,再次伸手,微声说:“琬儿,是我,武林的颜哥哥。”宋琬听着还是无动于衷,抱着武林的手紧了紧,目无神,心惧怕,口无意的说着:“不要碰我,不要……”颜路隐看着宋琬抖动的双肩,如小鹿一般惧怕躲闪着,一个他自己都未有想到的念头跳入脑海:他想紧紧的抱住她,保护着她。颜路隐被这个胆大的念头打出了个激灵。
她凌乱的衣衫,凌乱的发,紧紧搂着武林的手和一直颤抖说着什么的唇,在颜路隐眼中,就如一个瓷娃娃,他若碰,她便碎。“我带你回家,在这里会受凉。”颜路隐小声的说,再看她的动静。她没有让他失望,因为她依旧没有反应,口中反反复复的说着那句:“混账,滚。”
颜路隐无奈一笑,十分霸道的伸出手,一把将她捞入了怀中,连带着武林也在他怀中。宋琬欲挣扎,却在投入他怀中的那一个,心中颤动了一下,挣扎的动作停住了,抱着武林的手也松了一松。这个温暖而又安全的怀抱,正是此时她需要的。
颜路隐在宋琬耳边发出魔音般的声音:“回家,还是……”宋琬坚决而又果断的说了两个字:“襄河。”颜路隐一怔,心觉隐隐不对,但没有反对,“先放开武林,让我抱你上马。”宋琬鬼使神差的听了话,轻轻的放开了武林,让他又躺回了地上。下一秒,她就被颜路隐打横抱起,走至马边,将宋琬安置在了马上,因宋琬的衣服早就被扯破,坐上马之时,左肩的被撕扯成块状的布子掉了下来。
宋琬并没有发现,只是呆滞的看着树林某处。颜路隐看了眼她露出来的地方,立马拉起她的手,让她捂住她的左肩。宋琬这才回过神,而他已经走向武林了。宋琬低头看看自己露出来的地方,心中又颤抖了一下。方才,若他没有及时出现,她可能已经自尽,死也会被那三个混账玷污。
抬眸看背着身子的他,宋琬心存感激、庆幸、和怀疑。他转过来眸子看向她的那一刻,时间定住了。
月儿终于冲破云雾,悄然撒下银辉,照亮林子。她能看清他没有波澜的眼神,他能看清她带着错愕的眼神。高高在上坐着的宋琬,一手捂着左肩,一手紧紧抓着另一边的衣角,心中莫名的惊慌和紧张。颜路隐眸中隐隐闪动着眸中不知名的光彩,浅浅的扬起嘴角。踏步前行,至她身边,仰头将武林安置在她身前道:“抱住武林,别松手。”
宋琬几不可见的点头,武林一入怀,左肩的那块破布又掉了下来,宋琬一手抱着武林,一手想去将那块布子遮好,却因武林身子重的原因,不敢太放开手。正于此时,颜路隐上马,坐在宋琬后面,伸手就将宋琬衣服拉好,说:“让武林靠在你身上。”宋琬认命的点头,让昏睡的武林靠在了自己的左肩上,正好挡住了露出来的香肩。
“坐稳了。”颜路隐低沉的声音在宋琬耳边响起,他吹出的热气,让宋琬十分不自在,但他说完立马就离开,宋琬这心里的戒备也少了。马儿才走几步,宋琬才想起牛诚还在坡下,现在不知如何了,立马对身后的颜路隐道:“颜公子,请停一停,我牛诚哥……他,他还在……”话没有说完,颜路隐已经明白,路边的一辆破旧的马车告诉他,他们一行并不是两个人。
“你坐稳了,等我。”颜路隐说完立刻下马,借着月光观察了下马车倾倒的方向,再看树丛边草木被压倒的痕迹,判断出牛诚在那个方向。先去安抚了那匹老马,让它带动着马车,顺势抬起了马车。而后走下坡,不一会儿扛了个人上来,将其安置在了马车上,这才开口对宋琬道:“他只是昏厥,等他醒来自己会回去,不必担心。等我送你们回去后,再来看看他。”
宋琬点头,颜路隐便上了马驾驭着往襄河方向去了。
马一颠一簸,抱着武林的宋琬身子也随着颠簸,却始终不敢往后靠。他牵着缰绳的手在她两边放着,身子也微微前倾,宋琬想往前靠,却怕窝着了武林,无奈下只能僵着身子,十分难受。
颜路隐也有些僵持着自己的身子,也怕她以为他会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可是襄河并不近,而且要按照她说的,找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还有些难度。颜路隐抽打了下马,马的快走了几步,有些急促,颜路隐自然而然的就前倾,靠在了宋琬背上,在宋琬耳边小声说:“僵持着实在难受,就委屈婉儿姑娘了。”
宋琬一怔,是的她也僵持着难受,他靠过来,而她也不必想着僵持着前倾,这样觉着舒服多了。颜路隐又道:“今日连累你了。”方才周小虎的话,他虽然听的不真切,但大概意思猜出来了。
宋琬靠在他胸前摇头:“说出你,只不过是为他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罢了。今日在店铺,不论有没有你的出现,他都会找上门来。”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若颜路隐不出现,也许周小虎在店铺中调戏下,其他也干不了什么,因为光天化日下,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做出什么事儿来。
宋琬也说只是找个借口,颜路隐是他们的借口,那么若颜路隐没有出现他们就没有别的借口了吗?宋琬并没有想到,人心并不是她如此这般猜测就能透彻的,她想到的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面而已。
颜路隐一挑眉,眼眸中闪过了赞赏之意,扬起嘴角,接着道:“为何不向他们求饶?”她一直在呼喊,却没有叫一句求饶的话,即使他来了,也没听到一句求饶让他放过她的话。宋琬身子微微一僵,她这辈子除了爹娘,从来不求别人,所以不会求那些痞子无赖,即使是没了清白,去死:“求饶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颜路隐看着宋琬的头顶,心想她这个脑瓜中到底想的是什么?求饶可以拖延时间不是吗?也许有人会发现,会来相助,比如说他――颜路隐。现在想起,他有点后怕若迟一点,她就……“不论如何,也许求饶有用。”虽然自己也是个讨厌求饶的人,但她一个弱质女流,怎可与男人硬碰硬?还是装作柔弱一点没有坏处。
“你也说了,只是也许。”宋琬觉着有些凉,抱紧了武林,继续道:“对于不确定的事儿,还是免了那份心去做。”颜路隐没话接了,这个女子不过豆蔻年华,竟是如此倔强。见她冷了,颜路隐握着缰绳的手腾出了一只,紧紧的环住宋琬和武林:“不知你去襄河做什么。”虽他也不赞同这个时候带着如此狼狈的她回去,但也不至于去襄河,晚上河边更凉一些,不免伤了身子。
“洗掉这身子上污秽的东西。”宋琬颤抖着声音说,而后沉默不再言语。察觉到了他那细微的动作,感受到他的好意。
皎洁的月儿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跟着走,寂静的林子中,透亮透亮的,一扫方才那种灰暗阴霾。他们之间,流动着某种叫做暧昧却又不是的东西。但二人心中却皆是清白如水,一丝杂质也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阅读happ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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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色
颜路隐抬头望了望天,月儿微笑的脸颊清澈明洁,深蓝的天空深邃而又神秘,越发衬托出月的娴静大方。若没有经方才的那一出,也许颜路隐此时的心情会如来一般的惬意。可现在他惬意不起来,因为他身前的女子从恐惧到平静,又从平静到惧怕起来。她颤抖起了身子,似哭却没有声音,似哽噎,而她又强忍着。令在她身后的颜路隐无法平静下来,慢慢的延伸为一种疼痛难忍。
颜路隐从来不会为女人心痛,何况一个相识却不相熟的女子。女人,颜路隐见过不少,爱哭泣的女人更是不在话下。她们不过忸怩作态的哭,有些嚎啕大哭,有些躲墙角小声泣,还真未有见过欲哭却强忍着的人。越是这样强忍着的人,越是让颜路隐不忍。是因为他在的原因,她不敢哭泣吗?
襄河,是俞镇和周边多个村庄的水源处,若没有襄河,这里会很贫瘠。颜路隐曾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最是夕阳西下之时景色最为美,今日夜来襄河,纯属意外。
颜路隐下马,找了处有大石头的地方,将宋琬及武林同时抱下,褪了自己的外袍平铺在了地上,将昏睡的武林安置其上,对宋琬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拾掇点干柴来。”宋琬点头,便看他往前走去拾掇干树枝。而宋琬则抬眸看向襄河水面,那轮皎月随着微风浮动在水中荡漾,水光四射,更显宁静而又温柔。她抬步缓慢往河边走,四处看了下,左侧有一块大石,那里相对黑暗。临近水边,宋琬快速下水,躲在了石头后,不顾河水的冰冷,使劲儿用手擦着方才被周小虎啃过的地方,蝴蝶骨、左肩以及被周小虎那双肮脏的手触摸过的地方。
她狠命的搓洗着,泪水也随着动作掉落,一滴滴落入着襄河之中。无声的哭泣却又显得那般无力,她安静的面容在月色下,是那般苍凉而又令人疼惜。衣服扯去,发髻散去,宋琬屏住呼吸沉入水中,她要从头到尾将自己洗干净,不准留下那个痞子的一丝痕迹和气味。
抱着干柴回来的颜路隐不见武林身边的宋琬,立马四处寻找,发现大石头傍边的水波一直在荡漾,他想也不想的就跑至河边,正看到她沉入水中,颜路隐大惊,跑至水中,寻找她。临近她之时,颜路隐的心又被吊了起来,她竟在水中待了那么久。他蹲下身子,一把捞起了水中的人,大吼道:“你不要命了!”而后狠狠的抱住了她,将她按到自己的肩上,双手触碰到她未着寸缕的满是水的脊背之时,整个人僵持住了。
宋琬赤?裸?的身子紧紧被他抱住,一点缝隙都没有的紧贴着他的身躯,感受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和加快的心跳声。她,怔住了。此刻,她没有惧怕,没有惊慌,而是感到了安全,在父亲怀中,母亲膝下的那种无比安全感。
颜路隐有些不知所措的僵持着自己的身子,但他能感受到胸前的柔软,感受到她微弱的喘息声,他心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惊慌过。而此时,他已经慌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琬缓慢回神,才发现光是感受于他的安全感中,以至于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在他肩膀上的宋琬,平静的开口:“我在洗澡。现在请你闭上眼睛。”颜路隐想也不想照实做了。宋琬又道:“闭目后,放下我,之后你转身离开,不准回头。”颜路隐闭目,轻轻的放开身前的人,双手触碰到她肌肤之时,很想闪开,不敢造次,但是他不能,若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放开,她会摔入水中。
宋琬看着紧闭双眸且神色紧张的颜路隐,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宋琬退了两步,又道:“你向右转,就可以睁开眼睛离开了。”颜路隐照做,这个时侯的他不照她说的做,就会成为周小虎那种卑劣的人。
宋琬再次蹲入冰冷的水中,打了个激灵,春水凉,心却是暖的。看着他坚毅挺拔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