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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醉,妖孽在侧-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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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远在京城,虽战乱无扰,但是,哪个老百姓愿意打仗呢?
这一旦打起仗来,家里适龄的男子均不能再出远门,时刻准备充军远赴边关,妻离子散,或许也是家破人亡。
哪怕打不到他们头上,本已经有些吃不消的重赋,又要再加,他们哪里还有活路呢?
“放心吧,有卓大将军在,他是大英雄,那些北辰人,见了他都吓得缩头,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男子安抚着担忧满满的妻子,再次看向窗外,大雪压弯了枝头,埋了门前那口废井,边关的雪,恐怕更厚吧。
雪又在飘了,今年的雪似乎怎么下也下不完,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如此,恐怕也是先雪灾,后水灾,就是期望着,天灾别伴着人祸。
快马一路穿过了宫门,边关军情急报,谁人敢阻拦?
传令兵一路能到得了御书房外的大门,这才跌跌撞撞下了马,满头满脸的雪白,甚至遮掩了眉眼,甚是惊人。


、众叛亲离

聂如海仅是用拂尘将那人身上的雪草草拍打了几下,便慌忙领着他进了御书房。
“皇上,边关……卓将军的信……”
北宫墨离微微愣了一下,信?而并非军报?那为何以百里加急送来?莫非卓凌峰遇到了什么事?
接过冰凉的书信,拆开火漆的封口,也并非是信,而是一纸奏折。
展开来,卓凌峰那并不娴熟却肆意洒脱的字迹落入眼中,字字句句均能刺痛北宫墨离的眼。
眼睛睁大了再睁大,手指颤抖,止住了却再一次颤抖,直到最终控制不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砰的一声,奏折被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沉重檀香木御案上的茶盏居然跳了起来,啪的一声碎在地上,水花四溅,静静流淌着。
北宫墨离牙咬得咯咯作响,按着奏折的手,手背青筋暴起,仍旧止不住颤抖。
请辞?
请辞?!
请辞?!!
卓凌峰居然上奏请辞?!
他璟朝战功赫赫的边关将军,居然在大年夜上奏向他请辞?!!!
与他一同长大的故友,居然要请辞?!
为什么?为什么?
然,卓凌峰的奏折简短,且理由着实冠冕堂皇,多年征战,身体亏空,旧伤复发,实无法再领兵作战。
望皇上再调派精兵猛将,他若再带兵下去,终有一天误了国也误了手中千万将士。
这是什么理由?
卓凌峰多年征战是不假,但是,他才刚过二十岁,年纪轻轻哪里来的身体亏空,旧伤复发?
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
卓凌峰的目的无非是……他要离开他,甚至……背弃他……
虽说是请辞,但是卓凌峰一番言辞之中,去意已决,甚至隐隐告知他,如若执意留他,误国误军。
北宫墨离只觉得身体中的力量顿时被抽走,颓然跌坐在龙椅上。
封昕瑾走了,绯玉要离开他了,现在,卓凌峰也要走了。
昔日一同长大的挚友纷纷离去,或者说是……背叛!


、放纵一回

夜溟索要的过年的礼物,无非是……要绯玉陪他守夜。
过年也有过年的讲究,大年夜一夜不眠,一家人守着炉火吃年夜饭,热热闹闹一整晚,俗称守岁。
只是绯玉甚是不解,一个活了三千多年的仙,守哪门子的岁?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习俗仍旧存在,曾经的伙伴也曾拉着她热闹,但是,她总觉得是小孩子才会这么兴奋,这夜溟又是为哪般?
不过倒也没拒绝,虽说这个年,她本想和红殇一起团圆……
绯玉自嘲的笑了笑,她还是别露面了,省得红殇又不愉快。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希望他能开心些,最起码,在见不到她的时候,红殇不会愤怒如火。
厅中不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夜溟不知是财大气粗的奢侈,还是放纵自己暂避那药粥开开荤,大盘小盘摆了一桌子,甚至有碟子摞了起来。
绯玉应邀进门,扑面便是引人垂涎三尺的菜香,微微酒香更是配合相得益彰。
只见夜溟仍旧一身墨黑的衣袍,却也是崭新的,正靠坐在软椅上,出乎她意料,夜溟手中居然有一只小小的酒盅。
“你的身体能喝酒么?”绯玉笑问着落座。
“放纵一回又有何妨?”夜溟淡笑回答,仰头,一盅酒饮了下去。
绯玉也没太多管闲事,伸手也替自己倒了一盅酒,“好,放纵一回,你是神医,你说了算。”
左右也没有外人,夜月早就跟风碎他们吃饭去了,可以说,今夜夜溟只安排了两人相处。
绯玉举起满满的酒盅,正了正色道:“敬你一杯,多谢你。”
这一声谢说得无比沉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她要谢夜溟的太多了,可是这谢,报答不了,便也成了亏欠。
夜溟仍旧微笑,优雅同举手上的酒盅,“无须客气,应该的。”
什么是应该的?绯玉笑着轻摇头,这样欢喜的日子,她不愿与夜溟深究那些事。


、三千年的代沟

菜式丰盛得让绯玉赞不绝口,就连夜溟也难得胃口好,虽是浅尝辄止,但饭量也算超乎寻常了。
绯玉尽量捡着轻松的话题,尽量不去碰不该碰的秘密,偶尔应着景端起一杯酒来,倒也不算拘谨难过。
行宫中的佳酿可比山野小店里打的酒好多了,几杯下去,绯玉不由感叹了一声,“这才是酒。”
又对夜溟笑着聊道:“你知道么,我曾经想要逃跑,骑着一匹马,在小店里还买了点酒,那酒,真让我难忘,却不能回味无穷。”
“夜氏有酒坊,配方我也留给了冉清羽,今年恐怕来不及,若明年,兴许能酿出红酒来。”
“真的?”绯玉一听红酒,登时眼睛发亮,要知道,她在二十一世纪对酒多少有研究,针对的就是红酒。她来到这里,哪有时间去顾及那些,却不想,夜溟居然有这等心思。
夜溟笑着点头,“且是纯天然的。”
一听到纯天然三个字,绯玉顿时觉得异常亲切,虽说夜溟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但是,有共同语言也不容易。
不由得放开心来,想起了些古怪的话题。
“夜溟,你知道电脑是什么么?”
“知道。”夜溟答得极其自信。
“说说看。”
夜溟想了想,开口道:“一个琉璃面的匣子,里面变幻莫测,所有的消息都汇聚其中。对了,还有个功能,里面有许多人形妖形兽形的玩偶,你手里握着一根连线,便能操纵他们……”
绯玉听到这里忙伸手制止,“打住,您还是只说到这吧。”绯玉不禁觉得窘得诡异,虽说有共同语言,但是,与夜溟之间三千多年的代沟仍旧不容忽视。
“我说错了么?”夜溟挑眉问道。
“没错。”绯玉立马果断应对,不一会儿,又怪异的笑了笑,挑眉道:“夜溟,你知道小罗是谁么?”
“知道,他是你的手下,你手下众人中,唯一一个懂得爱的人。”


、比她还前卫

“噗……”绯玉不禁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嗽着猛拍胸口,懂得爱的人?小罗可是个男人,而且只爱男人。
“从爱的角度来说,爱人不分男女,能够超越性别界限,难能可贵,所以,他才是最懂得爱的人。”夜溟无比认真道。
“咳咳,好,这个问题也打住。”绯玉又一次伸出手制止,三千多年的代沟,夜溟比她前卫!
两人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两壶酒便空了。
夜溟今夜似乎兴致极好,话比平日多了些,却也一片人参都没入口,仍旧不显疲态。
只是那平日里总显苍白的脸,泛着淡淡红晕,烛光之下,天人之姿更显几分妖媚。
如画一般的男子,如仙似妖的容颜,如凤竹一般的优雅,恐怕这世间,再也找不到那么完美的人。
因为他根本不存在于世间,他是仙。
纵然绯玉觉得,夜溟虽也有仙的空灵,但也有妖的精媚,只不过,夜溟向来异常抵触妖这个字,屡屡告诫她,他是仙。
那饱含着浮冰碎雪的飞扬眼眸中闪动着灵光,丝丝迷离交杂,睫毛翘着,闪动间极其勾人,就连那被酒熏红了的嘴唇,微微上翘……
绯玉猛地摇了摇头,她也醉了么?
倚靠在软椅上,紧紧闭了闭眼,确实有些眩晕,也或许……绯玉偷偷瞄了夜溟一眼,喝醉的夜溟是个狐狸精!
见夜溟又一次举起酒盅,绯玉摆了摆手,“少喝些吧,多了伤身。”
夜溟浅浅一笑,固执道:“最后一杯,我给你讲故事。”
“哈,又来这套,话说你在茶室的时候,就说给我讲故事,从来没兑现。”绯玉打趣说着,举起酒盅,两两相碰。
一盅酒饮下,绯玉只觉得这酒似乎后劲极大,头脑清醒着却有些晕乎乎,手脚也渐渐麻了使不上力。
直至那酥麻的感觉到了腰际,绯玉顿时努力睁大了眼睛,望着缓缓走向她的夜溟。
“我只有一个故事能说给你听,真实的故事,发生在五百年前。”


、千年荣耀

这个世界,天只有一个,天道昭昭,众生万物皆在其下。
不管所处哪个时代,哪个空间,均在那方天下,谁也逃不出的天道,谁也脱不出轮回。
然,仙、魔、妖、人混杂的世界确实存在,只是那个世界可以说就连绯玉的想象力也不足以形容。大得出奇,大到这四类完全独立,万年安然共处。
四类全无交集,各安其命,仙有仙的规矩,妖有妖的地盘,魔有魔的路数,人有人的一方地,甚至千千万万年,鲜少有人知道还有另有异类的存在。
夜溟生来就具仙根,自生就化人形,狐族已经近万年没有出过这样的异材,还未成仙,就已经被全族奉做神明,高高在上被供奉着。
退避三舍已是轻言,就连一族的族长,也只敢隔着百丈远,恭敬地寥寥几句一表敬意。
而其他族人,更是半步也不许靠近,连个影子,夜溟也见不到。
无意中被一抹神识探到,便是还未修炼成仙,逍遥自在的冥王,但是他太逍遥了,几百年也不见得会以神识与他说句话,而夜溟也从不主动说什么。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也更没什么能说的,他的世界,空白一片。
千年一劫,天、地、人。但是对于夜溟来说,天雷只如过耳杂音,轰隆了几声便偃旗息鼓,而地裂也似与他无关,他连看也懒得去看一眼。
至于连累了多少族人,不会有人告诉他,他也问不了任何人,更何况,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过问。
他似乎生来就是狐族的荣耀,他生来唯一的使命,便是将这荣耀继续下去,一直继续下去,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一劫便能升天,二劫便能位列仙籍,谁都可以自由选择,但是他没有,他不能像冥王一样自由选择做个逍遥仙或是一界之主。
他只能这么等着,等待荣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层层附加在他的身上,他所有的价值,唯有供族人膜拜。他拥有的,只有无数冬去春来弹指过,遥遥不见尽头。
直到三千年,最后一劫,人劫。


、爱的理由

狐族如临大敌,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守在了山谷外,整个山谷别说自己人还是外人,就连只蚂蚁也爬不进来。万丈陡峭崖壁,云也只在崖壁腰处萦绕,哪怕是片树叶掉下来,也能摔碎了。
但或许,劫便是劫,纵然诸多防范,纵然用尽了全力,天最大,天意一向弄人,且人定无法胜天。
山崖顶上掉下一个女人,天意如此,就摔碎在夜溟面前,血肉模糊骨肉分离得都快要看不出是什么形状,却居然还有一口气。
素来族人离他百丈远,女子更是不得出现在他周围数十里内,一个摔碎了的女人……是夜溟自生以来,离得最近的人,也是他看得最清楚的人。
他理所当然将她带了回去,理所当然救活了她,他的族人,也理所当然没有发现。他们离他太远了,且不敢贸然来打扰他,哪怕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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