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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茶室,仍旧是翠竹欲滴,一派清新,屋角燃着银色的碳,暖意却不熏人,竹香四溢,已不是秋末清凉。
“给你送银子来了,幸有你妙手回春,果然是神医。”绯玉夸完,毫不客气落座桌边,对着屏风另一侧的夜溟说道。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一向可称之为吃金子喝银子的夜溟,居然一副病怏怏的口气,“不必客套,不过,我偶感风寒,今日不能给你讲故事了。”
绯玉倒真不是冲着他讲故事来的,继而道:“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着,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绯玉将银票放在桌上,连口茶也没喝,起身就要走。
“可是怕我将病气过给了你?”夜溟本清朗圆融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丝丝优雅的自弃。
、病露真性情
“哪里的话?”绯玉随口答着,听着似乎夜溟还要对她说什么,继而又坐下,端起茶盅细细品茶。
“你的脸需继续用药,直至面色也恢复如常。”夜溟交代道。
“你虽是神医,但是,不用替人诊治就能继续用药?你怎么能知道我的脸恢复成什么样?”
“如你所说,我是神医。”夜溟懒洋洋轻声说道。
绯玉一笑,好个理由。她本想着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引得夜溟现身见面,一句神医,可是她自己说的,反被他当成了借口。
透过屏风的缝隙,绯玉真就发现,夜溟今日动作也极少,墨袖白腕垂在躺椅扶手上,连动都不动。
很严重?如果真如他所说他的身体情形,病了的话,犹如雪上加霜。
“你也病了?”夜溟突然开口问道。
绯玉一愣,下意识答,“没有。”
夜溟叹了口气,听这叹气声,真怕他把最后一口气也叹没了,“你走吧。”
发话让她走,绯玉倒没真粗神经的起身就走,她直觉到夜溟其实希望她在这里,偶尔说几句话。
他曾说过,他一个月也见不着几个人,恐怕更是说不上几句话吧。
“你说过,这茶室,最起码一半是我的,我陪你聊一会儿。”绯玉好心开口,最起码,夜溟对于她来说,算是恩人了。
否则,她这张脸依照她的判断,在现代医学上来说,破相都是肯定的。
“你随意。”夜溟淡淡一句,优雅随性,却不似那日。
绯玉也不在意,病人么,再加上上一次来说,夜溟的热络着实太明显,太牵强。
虽不能说自己火眼晶晶,但是看人还算能看准几分,夜溟出身名医世家,自然身上有几分贵气,再加上财大气粗,贵气优雅极佳,傲气也是必然的,何必牵强自己略显阿谀呢?
倒是这样的夜溟,她才觉得正常,这才是自然。
她不希望面对一个时时做戏一般的人,这一病,倒也合她心意。
、万能答案,我是神医
寂寞无聊从来不属于绯玉,啜着香茶,闻着竹香,享受一室静谧,在脑中摆开棋盘,自顾自休息。
茶香缭绕,对面的夜溟也仅仅是偶尔喝茶,动作极少,几乎没有存在感。
突然,屏风一侧传来细细的咀嚼声,慢条斯理,一种慵懒的优雅。
绯玉的表情不禁怪异,这貌似不是优雅的人待客之道吧?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吃东西?
她虽然不馋,但是,在她看来,这似乎不是夜溟能做得出来的。
“参片,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夜溟直到口中无物,才开口解释道。
“生吃人参?”
“嗯。”
绯玉不禁更加诧异了,她知道夜溟身子不好,需要进补,但没想到会补到这个份上。
“那个……生吃人参会流鼻血的。”绯玉不禁提醒,她可有过经验,曾经有人生吃人参,鼻血根本止不住。
“我是神医。”夜溟直接丢出了万能答案。
绯玉翻了翻白眼,好吧,他是神医,自行斟酌。
“你可愿看书?”夜溟突然问道,“我不能说太多话,说太多了会死。这里有医书有史记,有兴趣么?”
绯玉顿时表情极其怪异,她倒是对什么医书史记不感兴趣,只是那一句……说太多了会死……
什么人话说多了都会死?
“史记?”绯玉猜测着选了一种,史记就是曾经的事,多多少少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听见夜溟强撑着起身,似扶着什么东西才走到一旁,绯玉甚至想劝他什么也别做了。
屏风后凌空扔过来一本书,绯玉伸手接住,听得对面嗵的一声,夜溟重重坐回躺椅上。
“你……没事吧?”
“嗯,无妨。”说完,夜溟就没了声。
绯玉也不多话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翻看手中的书。
这个时代的文字与现代略有些差异,不过,有些字不认得,结合前后意思,倒也就明白意思了。
一断完全陌生时代的历史,展现在她面前……
、天下书评美色惑君
一本书自然只是一部分前事,而不知是不是夜溟随手拈来,恰恰就是……北宫墨离的父皇,也就是十多年前的旧事。
其中记载也更不像史记,反倒像是非官方记载的野史,也有些趣味。
而她,也真就在其中,发现了之前绯玉的身影。
从之前绯玉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武艺过人之时,是经由现在来说的太后,当时北宫墨离的母后引介,陪伴北宫墨离身侧为影。
而自先皇死后,经历各种宫廷斗争,北宫墨离最终胜出。
究竟经历了什么波折,之前的绯玉又在其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可惜,这本书只是记录当时,绯玉并非是主角,最终只有一句,护主有功。
然而,这功有多大,可以让北宫墨离力排众议,让一个女子执掌一方权威,书上含糊其辞。
但是,北宫墨离明明喜欢之前的绯玉,又为什么赐她皇姓,这仍旧是疑点,书上仅是官方文面说,绯玉已同北宫墨离形如至亲。
有一点可以证实,之前的绯玉确实是和北宫墨离自幼长大,书中还有卓凌峰。
璟朝乱时,北辰趁机进攻边境,卓凌峰年轻受命,带领兵马一路北伐,势如破竹,短短时间收复了失地,最终又将北辰隔去十几个城池,方才罢休。
定北将军名扬天下,有卓凌峰驻北,北辰永不敢来犯。
绯玉无奈笑了笑,天下人写天下书,这天下本就是男人的天下,书中自然是男人的戏份多。
光卓凌峰的事就夸了大半本,而她,仅仅是一笔带过,还有欲遮掩的意思。
恐怕世人都在猜测,之前的绯玉能得如此权势,不过是因为和皇帝交好,美色惑君了吧。
茶室静谧,很适合思考,绯玉将书放在一旁,看看天色,也近晌午了,她可不指望夜溟会请她吃饭。
“我先告辞了。”绯玉轻声说道,夜溟很久没有响动,怕是睡去了,她不想惊扰了他。
“明日可还来?”夜溟的声音轻薄如纸。
绯玉思考了一下,“来。”
、惹祸精的行为艺术
已至晌午,夜风楼又处闹市,街上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
秋后,作物齐收,各色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买与卖,各凭本事。
绯玉走出夜风楼,顶上太阳高照,还有点不愿回北营司。
忽见得路上行人快步汇聚一个方向,眺望过去,远处已经围得人山人海,卖艺杂耍么?
绯玉不喜欢凑热闹,转身向着另个方向走,却看见蓝弈急匆匆来了。
“主子,肃王殿下又……”蓝弈硬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形容。
绯玉回头,指着远处人山人海,不由皱了皱眉,“那里?”
“正是。”
“随我去看看。”绯玉无奈说道,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跳事了,她能视而不见么?或许真如北宫墨离所说,北宫墨殒是要找她,想着法子惹祸。
她就来会会这个璟朝第一的惹祸精,北宫墨殒,光天化日之下,他能惹出什么祸来。
人山人海挤得小小街心水泄不通,人人抻长了脖颈向着其内望去,一边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绯玉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两手分开人群,向内挤去。
一群人推推搡搡,直把绯玉挤得心头快冒火了,终于挤到了最前方,收获一大群的白眼。
只见喧闹的人群中央,一男子身穿浅青色的阔袖衣袍,其上隐绣着精细纹路,外行也能看得出巧夺天工的绣法。再看衣料,光泽柔和,飘逸绝佳,也绝对是非富即贵,寻常人哪怕纨绔子弟,也不见得能穿得起。
但这么贵重的衣服,男子如今却席地而坐,丝毫不在意粗粝的地面,坐得甚是悠闲。
旦看相貌,半髻半散,头戴白玉冠,青丝如瀑,洒脱自如。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但是,最让人指指点点的,却是那身前一物。
一个破烂缺了不止五个角的肮脏青花大瓷碗,就放在男子腿侧,其内放着数个铜板,而铜板之上,压着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妞,爷给你笑一个
男子似是有意,侧转头来,看着绯玉,极其明媚的一笑。
他正是北宫墨殒,恐怕没有蓝弈的告知,她也能认得出。
许是亲兄弟的关系,北宫墨离与北宫墨殒着实太像。
如出一辙的眉眼五官,甚至一模一样的皇家威仪……不过,北宫墨殒却能将这威仪掩了去。
露出的仅是纨绔子弟戏谑的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还带着几分狡猾,处处透着古灵精怪。
那眼眸中精光一闪,笑得更加灿烂无双,轻开口,说出一句能掀倒众人的话。
“妞,给爷一锭金子,爷给你笑一个。”
轰的一声,人群顿时发出雷鸣般的笑声,顿时有几人站不稳向后倒,继而倒成了一片。
绯玉拼命磨牙,止住了不该有的笑,也止住了不该有的哭。
堂堂一个王爷,当街在这乞讨卖笑,这叫什么?现代到也有这样的,人美其名曰行为艺术。
但是在这,这样的封建王朝,这叫丢进皇家脸面,比之之前北宫墨殒做下的那些荒唐事,有过之无不及!
而她现在恼怒的,是她居然成了闹剧的焦点,北宫墨殒的玩弄目标,居然是她。
绯玉的牙都快磨碎了,突然,报复心一起,抬脚走入人群中,走到北宫墨殒面前,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
伸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入地上的破碗中,咬牙说道:“那你就笑一个,必须笑得比现在好看才算。”
轰的一声,身周人群又是一片笑声震天,甚至有人开始叫好了。
北宫墨殒明显愣了一下,眨着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睛,睫毛如扇子一般扑扇。
半晌,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这笑容,已没了方才那般肆意。
“太难看了,重新笑。”相比北宫墨殒的灿烂,绯玉却一脸冰冷加认真。
一语出,北宫墨殒脸上的笑容更难看了,笑由心生,而如今活脱脱的皮笑肉不笑。
“你要是再笑不好看,我只能将你以欺诈钱财论处。”
、爷不干了
众人哗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还有人因看不见热闹,索性上了屋顶,四面八方全是人,欣赏着京城中难得的闹剧。
北宫墨殒撇了撇嘴,从破碗中拿起金元宝,直接拍到绯玉掌中,耍赖道:“那爷不干了。”
“不行……”
“就是,不行不行,大丈夫言而有信,哪能出尔反尔?”
“对,对,不行……”
还没等绯玉发火,周围众人倒是抗议了起来,虽然能看得出二人均是非富即贵,但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贵人,再说了,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起哄?
一时间,小小街心热闹非凡,人挤人,一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脑袋。
绯玉挑眉看着北宫墨殒,仍旧一派公事公办的口气,倏地起身,低头望着道:“那好吧,没得玩了,我就走,你继续。”
北宫墨殒见绯玉真的抬腿就要走,居然这样的举动都没有激怒她,心一横,脸面都索性不要了。
开口向着人群喊道:“一千两金一件衣服!”
轰的一声,声音几乎要将天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