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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离,北营司其实不需要我掌管,我如今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引得我们两个人互相伤害。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但是阴差阳错,桩桩件件,其实也伤害了你。我留下来,对任何一个人都有害无益,如若你愿意放我走,我可以答应你,行走民间替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待数年过去你我能将此事看淡了,我会回来看你。”
“墨离,你是帝王,儿女私情会耽误了你一世英名,你做了那么多,却因我毁了帝王威名,将来史书上毁誉参半都是难得,恐怕日后你的功绩,会被这些污点全部淹没。”
绯玉缓缓走进,望着在御案后怔怔看着她的北宫墨离,她不愿伤他,但是,这不等于她能接受他。
“我们做一世挚友,之前嫌隙全部抛诸脑后,我愿去民间助你一臂之力,你放我一世自由生活,这是最好的结果。墨离,莫到情尽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莫到情尽处……
北宫墨离微微抬起了头。
、爱美人不爱江山?
绯玉算是在威胁北宫墨离么?
算是吧,但也不尽然。
她在告诉他,什么时候罢手,才能得到的更多。
如若彼此再这样伤害下去,终有一天,她的不忍心被耗光了,他的耐性被磨平了,矛盾无法再解开,一触即发之时,两人就成了真正的仇人,昔日所有的情分,就真的烟消云散了。
久久,北宫墨离才涩然吐出一句,“为什么非要离开?”
绯玉深深叹了口气,“为了你好。只有我离开,你才不会为了我一时糊涂,才不会为了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而折磨自己。”
北宫墨离皱了皱眉,却仍旧不肯就这么结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那眼眸中顿时迸射的焦急,仿佛下一刻绯玉就不见了。
“绯玉,为了我好,为了我不再糊涂,入宫陪我可好?后宫中的嫔妃我不会再碰她们,会想尽办法陆续将她们妥善安排,我只要你……”
绯玉没说话,只是眼中淡淡看着北宫墨离,却让他接下来的话渐渐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又在胡言乱语了,他承诺绯玉可以独宠后宫,如若这样绯玉就能留下来,也早就留下了,何必闹得现在如此?
“墨离,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这么多年来,你不累么?”
是的,他累。
当年为了娶绯玉为妃,差点害得她被太后送入尼姑庵中,他跪在太后门前苦苦哀求了两天两夜,终让太后打消了念头。
而之后,太后故去,他要娶她为后,哪怕绯玉愿意,又谈何容易?
一国之母哪里能是影卫出身?一国之母哪里能没有后台倚靠?
那些独宠一人的君王,各各都留下后世的骂名,昏君,妒妇,红颜祸水,甚至无外戚帮扶,皇族人人虎视眈眈,连他这个皇帝也要坐不稳了。
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些都只是戏文中的东西,不爱江山的君王终都是短命鬼亡国君,他哪里能成为这样的帝王?他若不是帝王了,他能是什么?
、最累是帝王
青山绿水相伴,琴瑟和鸣,那些也终是人们美好的幻想。
他就算是放得下这江山,他能是什么呢?
仕途绝对无望,渔樵耕商,他一样也不会,他受的是帝王教导,离开这个皇宫,手中没有了权利,他什么也不是,他甚至没有一身过人的武艺能够保护自己。
恐怕,就算是绯玉提议与他一同离开这冰冷无味的权力中心,他也不会同意,所以,他累。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他想拥有她,明知无望,还在尽力做着,所以,他累。
他曾想杀了卓凌峰,恐怕有些原因也是怕终有一天绯玉要离开,卓凌峰手握重兵给绯玉撑腰。差点毁了一国守将,支持卓凌峰的大臣们上的折子,都快摆不下这庞大的御案了,所以,他累。
他明知封昕瑾动不得,却仍旧被恨意蒙了眼,极尽羞辱又害得封昕瑾性命不保。
昔日儿时难得的情分都毁在他手中,他手中的权利可以做到一切,但是,也是他疲惫的根源。
他确实累了,久久以来支撑他的,只有那不甘心,他对她那么好,为什么她从来不给他机会呢?
封昕瑾从来不看她一眼,他为什么仍旧不如封昕瑾?
就连一个服侍过男男女女的肮脏奴才,他为什么比不过他呢?
“你打算独自离开还是……?”
绯玉看似轻松的笑了笑,淡淡道:“我并非要隐居山林,着实打算出去之后走访民间多替你争得几分功绩,所以,北营司愿意跟着我的人,我会带走。”
北宫墨离本就阴郁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颓败,他知道绯玉不会带着那些人与他作对,但是那些人里……
“我要考虑……”
“好。”绯玉淡淡一笑,今日所谈已经出乎她的意料,北宫墨离要考虑,她去推波助澜,却不能再逼他。
“绯玉,哪怕……也等过完了年,再陪我……过个年。”
“放心,我不会那么急着离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
真的这么容易就自由了吗?绯玉从来不觉得在这个世界自己能这么走运,她无非是借了封昕瑾这事对北宫墨离造成的心理压力,才那么容易找到空子替自己说几句话,但是效果如何……
绯玉又抽空去看了看郊外训练着的二十个半大孩子,或许这个时代的孩子不够聪明,但是他们身上有着二十一世纪孩子所没有的勤奋与自觉性。或许是因为社会制度不完善,穷苦的孩子得不到太多爱心关注,这些孩子一旦抓住了机会,谁也不会懈怠。
教给他们所要训练的东西,哪怕她不在,隔段时间去也能看出来,人人都没有偷懒。
据说夜溟与他们签的都是生死契,一旦被淘汰,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没人能活着离开。院里吃喝一应俱全,有专人洗衣做饭,但是院外也尽是阵法,谁也别想逃。
但是,如此不人性化的管理,绯玉却从来没在那些孩子眼中看到一丝不满。他们有的,是如风碎眼中一般的坚韧信念,就算生死也不由己,他们眼中仍旧闪烁着对未来的向往。
她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不常来,所以,一旦教起东西来,就如填鸭一般。不是她欺负人,而是确实没有时间常来。她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这些人更多的东西。
然这一次来,她却猛地发现,二十个孩子,居然各有各的分工了。一个人只同她学一部分,每个人所要记住的东西并不多,二十个孩子不再是一股脑跟着她学,而是轮番上阵,据说他们在她走后,会陆续将自己学会的再交给其他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她没有想到她的急躁,居然让他们学会了合作。
她想,她会喜欢这群半大孩子的,这些人的性情与宽容,与她在二十一世纪的同伴,确有几分相似。
然,一日匆匆过,绯玉刚要离开,一个稍显怯生生的大男孩悄悄跟了过来。
“主子,我想跟你走。”
、烂好人不做
绯玉望着这个只比她矮半头的男孩,干净清爽的脸颊,整齐利落的衣服,昂首挺胸站在她面前,虽有些胆怯,却也不过于卑微。
猛然间想起来,他不是夜溟找来的,而是她上一次来的时候,在城门口捡了个快冻死的小乞丐。
当时他整个人冻得发青发紫,头发蓬乱脸上脏兮兮的,她乍一看,还真没认出眼前这个干净秀气的男孩子就是那个小乞丐。
他说,他想跟她走……
“你为什么想跟我走?”
小乞丐身子绷得笔直,猛地抬起头来,咬了咬牙,“我知道主子现是用人之际,我……我想……我能行!”
绯玉听着这看似幼稚的话语,心中隐笑,这孩子聪明,能看得出她急于用人。她也能明白,一个曾经差点就冻死的乞丐,现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何其珍贵。他心中所想,他不说,但是她明白。
他是怕失去这种生活,他如今吃得饱穿得暖,谁又愿意去过回原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呢?
“你知道我会让你做什么?”绯玉淡淡问道。
“我知道,主子兴许会让我们风里来雨里去,兴许会让我们与人争斗,兴许会让我们杀人,但是我不怕,我有的是力气……”
“这里人人都有力气。”绯玉打断了他兴致激昂的话,一手指向远处那些人,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如果你一个人能够打得过他们任意五个,且没人放水,我就带你走。”
“谢主子……”小乞丐扑通一声跪倒,咚咚的就磕了几个响头。
绯玉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一个经历过苦难的人,她可以大发善心把她带回北营司,毕竟北营司并非各各都是人精,慢慢成长历练,甚至就当是做好事养这个人,也未尝不可。
但是,大恩反招仇,烂好人她可不做。
一个饱受了现实摧残的小乞丐,身体早已不是那么健康,她给的机会其实算渺茫,一个人要是能认清自己,也没什么错。
然而绯玉不知道,她一句甚至可以算得上敷衍的话,影响了一个人的一生,或许也影响了她短暂的一生。
、一片安宁
众人身上的毒续了药,不愿见的人,绯玉仍旧选择逃避,北宫墨离也安分着不再找麻烦,一片安宁。
紫瑛终于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整个人灰头土脸,那份清灵,完全被风沙掩盖了。
不拘礼法规矩,一路骑着马飞奔直向白苑,紧接着,白苑中居然传来紫瑛似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声。
紫瑛回来必然惊动绯玉,绯玉和红殇直奔白苑,顿时被那哭声惊呆了。
闪身冲进屋,只见紫瑛扑在白沐怀中,哭得让人莫名心惊,而白沐一只手一直在安抚紫瑛,看见绯玉她们来,无奈的点头示意。
“出什么事了?”绯玉慌忙问着,她知道紫瑛离开并非是亲友有事,而是替白沐找药去了,那她……
白沐也有些无奈,一个劲儿的试图安抚紫瑛,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放弃一只手臂,他早已有了觉悟。
再拍拍紫瑛的后背,温言道:“紫瑛,我知你尽力了,自有天命……”
紫瑛忽的抬起头,一张满是尘土的脸上如今泥泞一片,再看向白沐洁白如雪的衣衫上偏偏泥痕,眨了眨眼,脸顿时通红。
“找到……药了……”紫瑛哽咽抽气,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
众人顿时一颗心落地,红殇气笑着看向紫瑛,终于打破了这莫名其妙的局面,“找到药了白沐的胳膊就保住了,那你哭什么?哭得那么难听,我们都以为白沐连命都保不住了。”
紫瑛这才惊觉身后有人,忙从白沐怀里脱出,回头瞪向红殇,“我哭我的,干你什么事?”
然,这一回头,却引得后面两人连笑也忍不住了。
泥泞一片的脸上犹如孩童和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略微红肿,那样子……那样子……
“哈哈哈哈……”笑声只穿过了房顶飞上天,白苑外众人均面面相觑,这白苑内又哭又笑的,究竟怎么了?
“主子,咱还是回避吧,惹恼了紫瑛给我下药,我可受不得。”红殇笑着调侃,一手拽着绯玉往外走,一边又回了头,“继续搂,继续哭,没人看见了。”
作者废话:过渡部分,有点散乱,平淡一阵,轻松恶搞一阵,下一个高潮不会太远。
、相隔半月
两人一走,白苑就算真的是没别人了。
紫瑛倒也回过神不哭了,头一次在白沐面前,尴尬的手脚没地方放。
白沐温文尔雅笑着,也有些忍俊不禁,用沾了水的帕子轻轻擦着紫瑛泥泞的脸颊,他从未见紫瑛哭过,紫瑛永远都是言笑晏晏,调侃众人。他知道,紫瑛这一去,必是经历了无数他也想象不到的苦。
紫瑛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帕子,自行将脸洗净,再也不耽搁一刻,关好了门,卷起白沐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