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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绯玉离他并不近,十步开外,掌风到了绯玉面前,也仅仅是吹起了碎发。
绯玉甩了甩头发,一脸的无动于衷,慢慢起身,“看到了没有?想杀我也得先养好伤,我不会直挺挺站着任你杀。
待养好了伤,有什么招便使出来,届时你我倾力一战,我不留情。这样你赢了,才算报仇。
或者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得等伤痊愈了才能运作不是?”
绯玉句句替红殇谋划着复仇,而对象是她自己。
“对了,别再提醒我应该尽早杀了你,没用。”
、忠心不事二主
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或许正因这个,竹才能常年青绿。
但是人有心,有心则会伤,不管伤从何来。
绯玉慢步回到自己的住处,那脸上的淡然迅速消去,随之而来,是浓浓的落寞。
这世间,巴掌没有扇在脸上,也能伤人心。一击未中,但是绯玉知道,那已经是红殇如今所有的力量。
那怒火不假,那恨意不假,但她就算是心冷了,仍旧不放心他。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她在红殇眼中,再也看不见昔日温情,哪怕连犹豫挣扎,都没有。
绯玉的住处格外冷清,风碎等人跟了夜溟,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扑倒在大床上,虽然刚起身不久,仍旧觉得困倦。腰际的伤口挣开,似乎流了血,粘在绷带上,丝丝牵扯着疼。
红殇恨她,她一再告诉自己,小说中那种情节也可经推敲,小说也是真的。她与红殇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之前那个绯玉又如此迫害他,他爱的该是她。
可是,红殇一次又一次向她宣尽怒火……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红殇能活着回来已是不容易,他受尽了磨难,吃尽了苦头,她该有耐心。
一次次试图接近他,试图安慰他,试图给他机会听他诉说。但是,红殇一次次告诉她,他恨她,有朝一日,必要杀之而后快。
唯有此而已,唯有恨而已。
她可以谈笑风声,她可以面上无视红殇对她的怒火,她可以与他淡然相对,甚至可以继续关心他,继续任由自己爱着他。
可是,人终究会累吧,一颗心被剐无数次,终有一天,那痛,会到了不能再无视的地步吧。
可是红殇,你的爱,为何能那么利落?为何我……学不会?
“主子……”
一声轻唤,吓了绯玉一跳,猛地坐起身,只见风碎静候在门边上。
“有事么?”
“夜公子差我来看看,您身上有伤,需悉心调养。”
自从到了行宫,风碎就变成了夜溟的传声筒,且……她做什么,仿佛夜溟都知道。
“风碎,忠心不事二主,你从今往后,正式跟着夜溟。我不再是你主子。”
、对天发誓
风碎被抛弃了,确切的说,也算是被绯玉易主了。
回到夜溟所在的院落,风碎掩不住一脸的沮丧。他曾经能安慰自己,他只是在执行主子的命令,好好照顾夜公子。他没有背叛主子,更没有异心。
但是,他能看得出来,正是因为他屡屡替夜公子传话,似是阵营太明显,也似是招了主子烦,总之,主子不要他了。
回到影卫居住的小院,打眼便看见夜月在练功。
说实在的,夜月早已经过了打下根基的最好时候,且身子骨不好,再练也是事倍功半。
但是,他总能看见夜月不太灵活的身手在院子里翻腾,甚至有时候,起的比他还早。
不愿打扰夜月,风碎在院子中枯坐了半晌,只得回到夜溟身边。
内殿雾气缭绕,夜溟似乎颇爱温泉,只要身体允许,便挺长时间都呆在水中。
“风碎,绯玉是不是不要你了?”夜溟那飘渺的声音传来,料事如神的令人心惊。
“……是。”
“呵,我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风碎猛地抬起头,虽看不清白雾迷蒙后的人影,仍旧睁大了眼睛,“夜公子,您……”
水声响起,像是夜溟摆了摆手,“先别说这个,风碎,我问你,可想恢复记忆?”
“……想。”风碎答得有些犹豫,却早就盼着能有机会记起昔日一切,只是觉得,或许并不容易,才久久忍着没能相求。
“你需答应我的条件,对天发誓。”夜溟虽未回头,但言语间郑重异常。
风碎利落单膝跪于地上,“夜公子此前对风碎已有再造之恩,如今主子已将我易主,不管夜公子要风碎做什么,万死不辞。”
“无需万死,只要你记得今天的话,若有一天恢复记忆,不得做任何有伤绯玉之事,否则,你万死也嫌轻了。”夜溟难得说狠话。
“风碎答应,有生之年绝不做任何有伤绯玉之事,否则……”
“不用否则了,记着便是。”
、世外桃源多烦忧
行宫中四季不分,永远那么鸟语花香,北宫墨离居然信守诺言,初到行宫几日,绯玉还真没发现什么异状。
真像个世外桃源,当然,如果没有那些纠结的事,恐怕绯玉都会沉醉其中,忘了外面纠葛万千,忘了有人恨她。
如若没有大事,绯玉也不会离开自己的院落。
但是如今也算有件大事,她不得不登门,求夜溟。可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事关红殇。
红殇似乎是真的怕她再用迷香去碰他的身体,也似乎是真想尽快养好了身体报仇,几日来老老实实吃饭,老老实实喝药,唯独不让人近身,不知那身上的伤,有没有好好用药。
一个问题解决,另一个担忧接踵而至,红殇如若执意要报仇,她能坦然面对么?
先且不说她能不能面对伤心,红殇如若在行宫对她动手,倒也无妨。
她怕的是,如果回到北营司,或者红殇袭击她的消息传了出去,红殇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恐怕还没等红殇能报了仇,就有人要除掉他了。
这个人,有可能是白沐,也有可能是北宫墨离,或者另有她想不到的人。
她是想让红殇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她希望红殇不要消沉,不要自暴自弃拿自己的身体发泄,但是,她不想让红殇再出状况。
唯一的解决办法……
“夜溟,你在么?有点事想麻烦你。”绯玉一步迈进殿门,却发现周围没有人留守,一边奇怪着一边开口打招呼。
“稍等。”内殿中传出夜溟清淡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水声,貌似还在泡着温泉。
“夜溟,你的身体泡温泉,周围没有人恐怕有点危险。”绯玉好心劝说道,也有些羡慕夜溟,她还不能泡。
“无妨。”听着声音,应该是夜溟起身了。
绯玉耐心等待着,也不是什么急事,更不可能催促。
突然,水花一阵急促,只听砰的一声响……
“夜溟?”绯玉心中一阵不安。
然,再也没了回应。
、真是看回来了
绯玉一个箭步冲进内殿,内殿中白雾缭绕,依稀能见得温泉水中有人,而那人,已经不动了。
赶忙跳下水,将水中的人一把捞起来,轻飘飘的无力。
“夜溟?”绯玉撩开夜溟的长发,白得几乎快要透明的脸上,额角殷殷血红。
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风碎前来,绯玉暗暗咬牙,将夜溟抱上岸。
她最怕的就是夜溟受伤,一来是他身体本就不好,禁不起折腾,二来,医者不自医,他这副样子,让她去哪替他找大夫?
好在殿中总是照顾夜溟的身体,一直燃着炭火,倒也不至于着凉。
绯玉拿了些干净柔软的手巾,刚要替夜溟擦干身体,不由得……愣住了。
夜溟很瘦,她早就知道,夜溟曾经受过不少伤,她也知道。
只是……
白如纸的皮肤透着病态,仿佛盈盈透明,薄得令人不敢碰。一身的骨头撑着高挑的身形,却嶙峋得打眼看过去就能数得出有多少骨头。
那曾经受过伤的疤痕,经过温泉水的浸泡,一道道泛着红,在青白的身体上,道道狰狞刺眼。
绯玉再一次看到夜溟心口上那道剑伤,她曾经问过紫瑛关于剑穿了心脏的问题。
然,紫瑛告诉她,如若真是一剑穿心还未死,就算是奇迹,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咳……”夜溟突然咳嗽一声,显然是昏倒的时候被水呛着了。
绯玉赶忙将锦被替夜溟盖好,有些尴尬轻拍着夜溟的后背。也有些鄙视自己,夜溟昏倒,她居然……真是看回来了……
看着夜溟晕沉沉睁开眼,那目光迷离着,不似平日里那般傲气,恍恍惚惚的没有焦距。
“夜溟?你还好么?”绯玉低下身,在夜溟耳边轻声问道。
夜溟缓缓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又睁开,但眼神仍旧有些迷离。
绯玉用药箱中的白布,轻轻沾了沾夜溟额角上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但是额角上已经开始红肿了。
突然,夜溟奋力挺身,一抬手,将俯着身子的绯玉,紧紧抱入怀中。
、百味杂陈
夜月听到呼声,去找风碎,才发现他仍旧昏迷着,一路跑进了屋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心里有些欣慰,他的主子,可以不用再受委屈了吧?女人都是注重贞操的,已经被男人抱过,那么她,就属于主子了吧?
这样,主子就不会再落寞了,不会再有那种忧伤的眼神。
夜月又悄然退了出去,临走时,轻轻关上了门。
夜溟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将绯玉搂在怀中。
先不说夜溟平日里总与她隔着些距离,哪怕是那一夜,夜溟忘情抱了绯玉,被她冷言拒绝了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忘记了这件事,仿佛这就是一个错误,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在绯玉眼中,夜溟对她一向礼遇有加,颇有高高在上的君子风范,纵然她隐隐知道夜溟的想法,但是……
夜溟支撑得很吃力,却久久不愿放手,绯玉手足无措,却不敢推开他。
是,是不敢。并非怕伤着他,夜溟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但是,她有直觉,如果她推开,夜溟会伤心。
伤心……
绯玉猛地一惊,她怕……夜溟伤心?
“夜溟……”绯玉说着,撑起自己的身体。
夜溟似乎感觉到绯玉要挣脱,紧了紧手臂,支撑得太吃力,手臂已经有坚持不住的颤抖。
一瞬间,绯玉心中百味杂陈,夜溟他这是……他明知道……
她不想对不起心中的爱,却不想在这一刻,又伤了夜溟。
人活着,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绯玉揪着锦被,将夜溟后背也盖上,这才伸手,似抱也更似托着他的后背,让他不至于吃力。
或许是因为在水中昏倒?
绯玉犹记得,银狐怕水,而对于不会溺着自己的水,才不会怕。
温泉水并不深,夜溟不会怕,但是,恐怕是撞到了头,被迫溺水后,多少会心有余悸吧。
永远淡定自若的夜溟,居然也有令他恐惧的东西。
他应该是被吓着了,对,他只是惊了,他只是需要一点安慰。
、死得瞑目
绯玉平日里还是敬重夜溟的,不管是身份地位也好,谈吐姿态也罢,夜溟本就是个引人敬仰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仙。
绯玉抱着他,渐渐却没了那种尴尬的心思。
曾与她有着偌大距离高高在上的夜溟突然变成这样,她有些诧异,有些不适应。
但是,很快,绯玉倒是想通了。
夜溟在她心中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他有能力,有手段,且计谋过人料事如神,是仙也好,是神医富商也罢,他一直在帮她。
治好了她的脸,替她培植势力,给她资金助她办事,替她救了红殇,更何况,夜溟曾说,他有办法还她自由。
她无端相信夜溟,夜溟不会说大话,他说可以,必能达成。
他待她如此,她又何必吝啬一个拥抱呢?
就像他在她心中,即是恩人,又是敬仰的存在,她为什么要用那些世俗的目光去看待呢?
他是仙,他不在世俗中……
是以,绯玉的手臂也软了下来,安抚着难得需要她的夜溟。
就像是……
如若有一天,你遇到了遭逢劫难的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