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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妹,你就这么忍心吗?”看到苏润珏眼里不屈服的神情,润璃忍不住出言提醒:“你该想想姨娘是怎么被禁足的?你难道要连累她以后都不能出杏花天这扇门?”
听到这句话,苏润珏脸色一变,嘴唇嗫嚅起来,盯着润璃看了一会,突然的,她的眼泪就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娘!”一跺脚,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还不跟上你家小姐!”
“是!”春兰和夏茉赶紧追着苏润珏往杏花天去了。
杏花天的院子里架了个绣棚,二姨娘正在绣棚后坐着,专心致志一针一线的在绣着一个物件,她的身旁有几棵栀子花,洁白的花朵摇曳在风里,在二姨娘的脸上投下了些斑驳的影子,使她的脸忽明忽暗,让人都看不清她真实的模样。
“娘!娘!”哽咽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听得二姨娘一阵心惊。
“是珏儿!”二姨娘听出了女儿的声音,心里顿时慌乱起来,顾不得平常弱柳扶风的姿势,紧赶慢赶,几步跑到院子门口,便看到女儿哭得泪迹斑斑。
“怎么了,珏儿?”二姨娘一把抱住了苏润珏:“我可怜的孩子,谁欺负你了?”
“娘,她们都欺负我,太太、大姐、三姐,连教书的黄姑姑她们都欺负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苏润珏的忍耐度最终到了极点,爆发了。
二姨娘心中一阵凄苦,但是又充满无奈:“五儿,给四姑娘搬条椅子出来。”
拉着手来到绣棚这边,二姨娘给苏润珏看她的绣活:“珏儿,这是娘给你绣的枕套,以后给你做嫁妆。”
苏润珏收了泪,一脸的不好意思:“娘,这也太早了些吧。”
“没事,早准备着总比到时候一团糟要好。”二姨娘按着苏润珏坐了下来:“娘还准备着给你绣十二幅被面呢,不早点动针,到时候可真来不及了。珏儿,你搬去梨香院这两天和大姑娘处得怎么样?”
“娘……”苏润珏的眼圈一红,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我想搬回来和娘住。”
“可是老爷不会允许的。”二姨娘摸了摸苏润珏的头发,望着她的眼睛是货真价实的慈爱:“珏儿,你就听话,好好的跟着太太学规矩罢。”
“可是,可是……”苏润珏的声音变成了呜咽:“太太前天莫名其妙抽了我五鞭呢!”
“什么?”二姨娘的脸顿时变色:“凭什么?她凭什么打我的珏儿?我要和老爷说去!抽在哪里?还疼吗,珏儿?”
“抽在背上,没用粗的那种鞭子,没什么打紧。可是女儿在那么多仆妇面前落了脸,以后在苏府,谁还能看得起我这个四姑娘啊?”苏润珏白玉般的脸蛋上又有几道纵横交错的泪水:“娘,只有和你住在一起我才心里安定些。”
“我可怜的珏儿!”二姨娘轻轻的抚摸着苏润珏的背,她的眼睛里闪现过一丝不甘:“娘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
“娘,你不必为了我去顶撞太太。”苏润珏慌乱的说:“我现在还要顺着太太才是,毕竟我的婚事还得她做主,万一她给我选个瘸腿瞎眼的,那女儿哭得没地方哭去!”
“不会的,珏儿,她不会这么做的。”二姨娘吓得瞪圆了眼睛,抚摸着心口:“她不敢这么做,毕竟你父亲不是个糊涂的!”
“我还得靠着太太才行呢,前晚世子爷和四堂兄去了含芳小筑吃晚饭,还不是太太故意安排好的?她想着让三姐姐和世子爷多见见面,日久生情罢?我和大姐姐派人去含芳小筑给太太请安都被回了,还□兰带话给我们,说让我们做好大家闺秀要做的事情,守好大家闺秀要守的规矩——娘,你说我又哪点不守规矩了?倒是她,仗着自己是太太,把世子爷拉到含芳小筑去吃晚饭,这难道是当家主母该做的事情?”苏润珏提起前晚的事情,心中更是愁苦,说话如倒水一样,又急又快。
“娘,如若我把太太奉承好了,就是不说世子爷那事,说不定她也会帮我留心着寻门好的亲事呢,娘,你说女儿想的可对?”
二姨娘怔怔的坐在那里,耳边听着苏润珏高声的诉苦,然后又变成细不可闻的求助,心中的苦涩不可言喻,但她只能点点头:“珏儿长大了,你想得极是。娘没有能力坐到苏三太太那个位置,只能委屈我的珏儿了。”
“娘……”苏润珏一阵心伤:“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舅舅肯长进些,做了大官,父亲也有可能看着舅舅的面子抬了娘做平妻啊!”
“唉,你舅舅能仕途顺利娘就知足了,毕竟娘的家里没有实力,族人们早就反目成仇了,抬平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是能够当然最好,如果没有这个福分,娘也就不强求了。”二姨娘看了看身边眼睛微肿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只是苦了我的珏儿了……但是,倒还有一条路子可以走。”
“什么路子?”苏润珏坐直了身子,热切的看着二姨娘。
“求太太把你记到她的名下,对于她不过是对副妆奁,对于你来说意义就不同了,记到太太名下,也算是半个嫡女了,和娘抬了平妻的结果是一样的。”
“可是,太太有三姐姐而过亲生女儿,她怎么会再把我记到她名下呢?”苏润珏想到苏三太太那始终有着淡淡疏离感的脸,觉得这条路子也怕难以走通,毕竟自己从小因为仗着娘是个受宠的姨娘,没有摆正苏三太太在自己心里的位置,经常话里话外的挤兑着三姐姐,恐怕太太心里很不喜自己的言行。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苏润珏低下头,脸上写满了懊悔。
“珏儿,不要着急,事在人为。”二姨娘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明儿起你就好好侍奉着太太,认真学规矩,给太太做点女红,例如帕子鞋子什么的,时间久了太太心里自然会有你,然后我再和你父亲说说,这事倒也不是没有不成的希望。”
“娘,我知道了。”
“我的傻珏儿,怎么还喊娘,你该喊姨娘的,以后得记住了。”二姨娘脸上展开一抹温柔的笑,心里全是苦涩。
“知道了,姨娘。”苏润珏倒是改口得快:“姨娘,天色晚了,外面起风了,进屋里歇着罢,我回梨香院去了。”
“好好照顾自己,姨娘这里少来点,好好侍奉太太就行了。”二姨娘抬手抚发,顺势拂去眼角上挂着的那颗欲坠未坠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紫藤宴计谋初定
清晨流霜未去,牡丹苑的角门已经开了,辰时还差半刻钟。
一抹娇艳的桃红色扑进了夏妈妈的眼帘:“四姑娘今儿来得真早。”
苏润珏脸上是羞涩的笑:“原来都不觉得太太辛苦,昨儿听了黄姑姑的教习,方知道以前没有尽早来给太太请安,乃大不孝,所以今日早了些。”
夏妈妈略微一愣,脸色也转得快:“太太还在梳洗,我先去通报下。春兰夏茉,好生服侍你家姑娘倒外屋侯着。”
听了夏妈妈的回禀,苏三太太自是一愣,整衣裳的手都停了下来。
“奴才冷眼看着四姑娘行为举止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变了。”夏妈妈也很迷惑。
“暂时不用管她,有什么事情春兰定会来说的。”苏三太太看了看水莲捧过来的首饰盒,指了那支足金满池娇分心:“今儿就带这个吧,别的首饰就不用了,春天来了合着该清爽些身体也轻松。”
水莲轻轻一笑:“太太就是不戴首饰也是美人,不像有些人,插一头金子宝石的,看得人花了眼,也不知道是看首饰好还是看人好。”
苏三太太眉眼间不觉带上了笑意:“一个个的就会折损人!”
“好太太,今儿就饶了奴婢多言罢,下次可不敢了。”水莲嗤嗤笑着,把满池娇分心端端正正的插到苏三太太乌鸦鸦的黑色云髻上,金色的华彩映得雪白的皮肤立时发出润洁的光芒来,更显得苏三太太眉眼如画。
“木槿,水莲,出去大厅侯着,看姑娘们都到了没有。”苏三太太回头看了看珐琅座钟,这是苏三老爷的同门师弟,在广州做同知的赵宇光大人送来的,据说是来自番国的稀罕物儿。都说番国是蛮夷之地,不过他们做的物事倒是精致得很,座钟的上面有扇小门,到一个时候那门就会打开,还有一只小鸟伸出脖子来啁哳几声,上面刻的东西倒是没有人认识,只知道较短的那个移动一个小格就是过去了半个时辰。
“太太,三位姑娘都已经在外屋候着了。”木槿掀开帘子说。
苏三太太点了点头,搭了夏妈妈的手走了出去。
外屋里苏府三个姑娘带着各自的丫鬟候在那里,年轻的女孩子们的脸各有各的风情,看得苏三太太一恍,好像回到自己做姑娘的时候,清晨和姐妹们结伴去祖母那里请安的时候,也是一屋子的环肥燕瘦,俏语软音。瞥见自己的女儿不言不语,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一袭鹅黄色的襦裙配着淡绿的半臂,格外清新可人,苏三太太心里又是喜了三分。
“今儿都来得早。”苏三太太坐下来,示意三个姑娘也坐好。
“昨日和黄姑姑学了规矩,这才知道以前确实是年幼无知,不知体恤母亲辛苦,今儿特地起早些来服侍母亲。如若母亲不嫌弃,珏儿愿每日来帮母亲递净面的水。”苏润珏站起来,说完这番话,福身坐下。
“果然还是要学习规矩方是正理。”苏三太太心里犯疑,可脸上还是堆着笑,口里夸奖着苏润珏:“珏儿果然是个灵透的,一点就通。”
润璃疑惑的看了看穿着桃红衫子的苏润珏,也被她突然的转变弄得糊涂,不知道昨晚她在杏花天和二姨娘说了什么,竟然变化如此快。不管如何,这种变化倒是令人高兴了,至少她不用担心每天看到飞扬跋扈的苏润珏。
而坐在另一边的苏润珉却没有润璃的大度,她冷冷的哼了一句:“母亲,你被她骗了,昨日学规矩,黄姑姑说最没有规矩的就是她呢。”
苏润珏脸色一变,正准备出声辩解,可是突然间想到了昨日二姨娘的苦心劝告,不由收了争吵的心思,只是细声说:“大姐,正是没规矩才要学,珏儿会努力和黄姑姑学的,大姐要多多提点珏儿才是。”
苏润珉的挑战仿佛是拳头打到棉花上,软绵绵的得不到回应,她急躁了:“苏润珏你为何装出这等模样?你究竟准备做什么?”
“大姐,母亲这里,大呼小叫于理不合。珏儿真不准备做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也该懂规矩了。”一边柔声说,一边拿眼睛斜睨了苏润珉,言下之意很清楚:你年纪更大,可惜都不懂规矩!
“罢了,珏儿长大了,懂规矩了,这倒是好事情。”苏三太太接过身后木槿递过来的茶盅,揭开了粉彩穿花蛱蝶的碗盖,吹了吹热腾腾的水雾:“珉儿,你得学着沉静些,女儿家不能如此性情,会遭人闲话的。”
苏润珉涨红了脸皮,可又不敢再出声相驳,只能低头应着:“是,母亲,珉儿知道了。”
“你们姐妹三人上学去罢,我这里可不用你们陪了。”
“是。”三个人齐齐应了,由丫鬟们拥簇着,自是去洗玉斋不提。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苏三太太饮了一小口清茶,俏丽的凤眼里露出一丝少见的凌厉:“仔细去查查,昨天四姑娘究竟是怎么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给我去查清了。”
“是,老奴现在就去。”夏妈妈打了个千儿,静静的退了下去。
“木槿,水莲,你们觉得此事有何蹊跷?”看着夏妈妈微微佝偻的背影消失,苏三太太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情。
“太太,奴婢以为二姨娘被禁足,四姑娘受了太太的鞭刑,定是醒悟过来在苏府不顺着太太是不行的,方才如此转变的。”水莲疑惑着回答。
“奴婢觉得并非这